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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午时,阳光和煦,暖阳照射下来,温温的感觉洋洒在身上,不觉让人身心放松。
这个时候,刚好吃完饱饭,休息消化来个午休。他们冒昧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家?
“常老伯,这个时候过去方便吗?要不迟一些再去?”考虑到这一层,叶秀晴说道。
怎知常老伯脚步不停,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没事的。他们那几个老头儿估计吵得热火朝天呢,哪说得上打扰呢。”接着,常老伯低声嘟囔了一句,“他们不弄的鸡飞狗跳就算好了。”叶秀晴没听清,齐颂之却听得一清二楚。
齐颂之斜瞥了眼常老伯,心里暗道,这老伯也是挺有趣的。
离老远的,就听见一个独立的屋子里传来几把争论得十分激烈的声音。
常老伯挠了挠鬓角的两撮头发,尴尬地对着两个大人物说,“莫怪莫怪……他们各抒己见,只是性子刚烈冲动,讨论得比较大声。”
叶秀晴没什么抵触反感,在这片充满绝望的区域,听见这样有中气的声音,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没有的事,常老伯,不用太顾忌我们,把我们当平常人看待就好。”
常老伯自是点头。
话虽这样说,实际上能不能起作用,叶秀晴自个儿也觉得比较难。他们之间有一条巨大的鸿沟,要跨越,必须要放下心里头那等级尊卑的观念才行。疏离感是有的,但叶秀晴希望,之后的她和齐颂之能够让他们放下警备。
常老伯在前边带路,跟他们离有一定的距离,他们俩之间要说话,小声点是绝对听不见的,叶秀晴感慨于常老伯的细致。
叶秀晴慢慢地靠近齐颂之,用肩膀碰了碰他,见他低头凝视,道:“你平时都这么少话说的吗?人家会不会觉得你太高冷了?”
要是被大伙儿觉得他很冷漠严肃就不好了。一路上都不见他说过什么话,除了必要的非他不可的时候,才冒出那么一句。就算是在屋里的时候,和常老伯谈话,也多数是常老伯在说话,齐颂之听,偶尔点点头。
这样一点都不亲民喔,连个笑容都没有。
齐颂之伸出大掌罩住了叶秀晴的头,像安抚一个小女孩一般,戏谑道:“放心吧,你亲爱的相公自有办法。”毛茸茸的脑袋,最好玩不过了。
叶秀晴斜睨着他,齐颂之不舍地拿开,拿开之前还抓了几把头发。唉,要是……丫头能再给他生个女孩儿就好了。齐颂之不无遗憾地想。看来以后要多多努力,把丫头骗上床,生个女娃!
叶秀晴简直是没眼看他了,要是常老伯回头,看到他这傻乎乎的样子,恐怕要大跌眼镜了。
越走越近,那声音就越来越大,争得不可交加。
“不对!诱发病情进一步恶化的,是这一株草在搞鬼。”
“怎么可能?血莉草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功效,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肯定是有什么我们还没发现的东西诱发的。”
“不是!”
“诶,你们冷静一下再……”
“你闭嘴!”最后异口同声。
叶秀晴在外面听得真切。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两个在激烈的争论,另一个做和事佬,结果却被前两个人齐喷。
“噗嗤……”好有爱的组合。叶秀晴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露在外面的眉眼弯弯。
常老伯觉得丢不起这脸了,连礼仪都顾不上,小跑进去,吼道:“你们三个怪老头,吵什么吵啊,大人来了还不快迎接!”虎目一瞪,还是挺有威严的。
三老头儿还想反驳,看见门外衣袂飘飘,看料子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上的。他们相互传递了个眼色,绝对先卖个乖,之后的,等那大人走了之后再料理这个光会说话的常老头儿。不过,那貌似是衣裙吧?!莫非真的老眼昏花了?
见里头安静下来了,知道常老伯搞定了,叶秀晴和齐颂之对视一眼,默契地并肩走了进去。
安静……
原来真的是女人。
他们三老头儿相互看了看,真没想到,大人居然还把夫人带来了。此地如此危险,大人这般做法,实在是……
不赞同的眼神齐齐射向齐颂之,尽管是上级又怎样,对妻主不爱护,可是会遭人唾弃的。
叶秀晴来到这个世界有些时日,对这个朝代的规则了解得也七七八八了,再也不用搞乌龙。所以,她现在也大概知道那三个大夫射向齐颂之的眼神那样愤怒是为哪般。
“嗯……咳咳……”常老伯在一旁咳嗽着,眼神不断示意他们三。
如此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行礼问好。
齐颂之亦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叶秀晴则是微笑回礼。
气氛有些尴尬,这是叶秀晴始料不及的,得想个什么办法破解才行。
“我们在外面的时候就听到三位大夫讨论得非常激烈,想必都有自己的一点想法和发现吧。我和相公这次来,就是为了更好地找出问题所在的。”说到这,叶秀晴娇嗔地看了齐颂之一眼,“本来他还不让我来,是我硬要跟着来的。因为,其实我对这方面有点点浅陋的认识,想跟各位好好地商讨下。”
看到三位老者的眼神柔软了些,叶秀晴心中一喜,他们心肠倒挺软的,而且能听别人的意见,以后他们处事会方便许多呢。
叶秀晴小心翼翼而又期待地问道:“可以吗?”
三位老者听见这位年轻貌美的夫人态度如此之好,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连忙回道:“肯定肯定……夫人真是太厉害了,能和您共事,是我们的荣幸呢。”的确如此,当时他们进来这里,就是做了必死的决心。
如今还有如此尊贵的大人和他的夫人一起共事,是八辈子修不来的福分,如果不是这个疫病的契机,想必连见他们面的机会都没有,如今还能近距离接触。……
三位老者这么一想,顿时乐开了花。
一得空,常老伯连忙介绍起来,避开了叶秀晴叫不出名字的尴尬。
这里头最年长的,满头华发的是那个之前调和关系的人,叫做安大夫。但是据常老伯的暗射,他才是里头脾气最暴躁的一个呢。另外两个相对年轻些,精气神十足,但都已年过半百,分别叫做郝大夫和怀大夫。
郝大夫性格相对温和些,怀大夫比较小孩子气些。
叶秀晴对他们都有了初步的了解。通过他们的对话以及相处方式,都是满满地友爱。虽然整天骂架,但从来不伤和气,关键时候还是会站在同一立场上,坚持一个想法。
听着他们侃侃而谈,叶秀晴也不禁赞同。这就算是在现代,也是科学的一个方法呢。
“夫人,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吧。”郝大夫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尽管他们夜以继日地研究,死亡人数等等还是在急剧增加,缓解药还是有一定的用处,至起码患病机率大大下降。他们5个大夫,到现在还剩下3个呢。但是夫人和大人都是金枝玉叶之躯……
“郝大夫,我们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们,但是事到如今,不要再犹豫退缩了,我们心意已决。”叶秀晴很坚定。
齐颂之握住叶秀晴有些冰凉的手,给予她力量。
郝大夫妥协了,百般无奈地摇了摇头,既感动又难过。
呼……她抵抗力强,没事的。有缓解药和清毒,表面工作也做得很好,她和齐颂之都会没事的。
之前见到的场景都是为了迎接齐颂之他们所准备的,见到的内幕不多。如今,才是真正的,真正的患病情况。
路上有男子捂着血流满地的伤口痛苦地挣扎着,有些人的伤口面积过大,没有及时清理,已经化脓,发起了高烧,以现在的环境卫生条件,基本上是……叶秀晴不忍心再看,撇过了脸。
那低低的饱含痛苦的呻吟声一再穿越耳膜,在脑海中回荡不去。叶秀晴的心在颤抖,和齐颂之相牵的手不自觉抓紧,生怕下一个档口,就只剩下她。
另一边情况也还不到哪里去,一名女子神情颓废,双眼空洞地坐在地上,衣服上和脸颊上都带有血迹,她的腿上枕着一个男子,双眼紧闭,胸膛的起伏已经看不见。只有脖子上那殷红的一大片,还有些血迹依然在流淌着。
“五丫头,节哀!大顺子他是愿意的。不要自责。”旁边一个男子离那女子有些远,神情没有怯意,但有些警惕,在5步远的距离下安慰着女子。
听见那男子这么说,被男子叫做五丫头的女子立即崩溃大哭。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难受,他怎么就抛弃她,让她独留在这个黑暗没有希望的世界呢,她宁愿那傻子把她也带走。
“笨蛋……”女子抱紧已经僵硬的男子崩溃大哭,嘴里一直喃喃着这句话。
叶秀晴在一旁看见,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在发生……”安大夫在一旁淡淡地说着。
一行人没有人再说话,都保持了沉默。
沉重得不能再沉重,此时此刻,方觉人类的生命是多么地脆弱,多么地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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