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天降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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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女孩,穿着一件半新的深蓝色碎花棉袄,干净的脸蛋上有些皲裂,头发因为营养的缺失而微微发黄分叉。
    此时,她安静地坐在屋子前的门槛上,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食大口而缓慢地吃着,含在嘴里嚼动几十下,才一点点地吞下去。
    离她最近的人,也有10米远,她身边没有任何人。
    望着这个样子的小圆,叶秀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前如此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竟变得如此让人心疼。
    “小圆?”
    叶秀晴轻轻地喊了声,生怕惊恐了她,眼睛却不离她半步。
    小圆从完整的陶瓷碗中抬起头来,她刚刚……好像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
    放目望去,毫不意外,依旧是荒凉一片,除了她,周围几里再也没有其他的生物。
    错觉吧。小圆这样想,眼神只是幽幽流转,随机变回平静无波,继续吃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热面。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大早就有人叫她来到这里,想着娘亲叫她配合的话,她没多想就来了。
    天天都这样,也习惯了。
    叶秀晴正想过去,就被一个男子虚虚地拦着,“夫人,请保持一定距离。”
    叶秀晴深呼吸一口,保持理智。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开口中伤男子。毕竟,对方也是为了她着想。
    “你不用拦着我。如果和小圆不能接触,说要深入研究疫病也只是说说而已。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健康自己负责,你们只要配合就好了。”虽说保持冷静,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点儿冲。
    男子有些畏惧地看着叶秀晴,俨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
    齐颂之轻轻拍了拍叶秀晴的手,以示安慰。“没事。夫人有点心急口快,她没什么其他意思的。你今天做得很好,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以后这里,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了。”
    听见威严的巡抚大人发话了,男子才放下心来。夫人那样子,实在让人心惊胆战。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他还是溜吧,该关心的都关心了、该说的也说了,这里没他什么事了。
    男子走后,齐颂之把叶秀晴带到怀中抱紧,说了一句:“我们都要好好的。”万一有个好歹,也要在一起。
    叶秀晴抬起头,捏了捏齐颂之的脸,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放心啦~不会有事的。”叶秀晴有种预感,只要坚持,找到她一直想要找寻的那个“点”,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小圆把汤汁也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整个身子都暖暖的,肚子也饱饱的,感觉飘上了天空。要不是这些天不是睡就是睡,她好想找个遮蔽风雨的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
    “小圆!”
    胡思乱想之际,小圆感觉自己被抱了个满怀,那怀抱暖暖的,香香的,似曾相识。
    回过神来的小圆,刚想挣扎,那人就松开了她,走到她面前,露出灿烂的笑容,满怀欣喜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惊慌,没有恐惧。
    犹豫片刻,小圆小小声地试探道:“秀晴姐姐?”一步远的男子温润地看着她们,那似乎是颂之叔叔?娘亲之前吩咐过要听他话的。
    他们怎么来了?还离她这么近。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无意间就得病了,后来跟她玩的小伙伴都远离了她,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她,有些人还会用小石子扔她,说她是恶魔。
    她不要被讨厌。
    小圆抡起小腿就跑了起来,要远远的,躲开他们,她不要姐姐也染上病。
    叶秀晴惊愕地看着小圆一声不吭地跑到角落里,怯怯地看着他们。眼神没有陌生疏离,她也看出了渴望,可是,为什么?
    “小圆,怎么走那么远,不欢迎姐姐吗?”叶秀晴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小心翼翼的。
    她不知道小圆的想法,她不敢贸贸然上前。
    “不要!”小圆见叶秀晴走了过来,连忙尖声喊道,小脸蛋也变得绯红。叶秀晴停止了步伐,她往里缩了缩,双手搅动着衣角,担心地道:“不要过来,我……我有病。会传染给你的,你会生病的。叔叔,你快带姐姐离开这里。”姐姐那么好的人,她不希望姐姐也会像她这样被大家讨厌。
    齐颂之无奈,时隔几年,咋这称呼还是没变?齐颂之不禁摸上自己的脸,自己真的那么显老吗?跟丫头差了一辈……
    叶秀晴眼神柔了柔,这孩子还是一点儿没变,懂事得让人心疼。
    “不怕,姐姐很厉害的,不会被感染到的。我们会帮小圆治好病,你相信姐姐和叔叔吗?”用商量的语气和小圆说话,效果似乎会更好。经过刚才的接触,小圆应该不愿意别人把她当小孩子。
    小圆还是有点犹豫,没有回应,也没有从柱子后边出来。
    齐颂之也加入哄小孩的队伍,虽然他一点儿也不在行。
    “对呀,小圆。哥哥和姐姐都不怕的,我和姐姐都有办法防御疾病,我们一起来面对,好不好?我们可以努力一下,配合大夫伯伯,拯救更多的人,可以么?”齐颂之伸出一只手,邀请着小圆。他在“哥哥”那特别加重了语气,埋藏了自己的小心思。
    叶秀晴紧紧地盯着小圆和那只手,把小圆的踌躇看在眼里。那点小心思,她就不管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在叶秀晴以为要失败的时候,小圆缓缓地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了齐颂之的大手上,齐颂之立刻包住了那只冰凉的小手。
    叶秀晴看了齐颂之一眼,一切尽在无言中。
    “走,这里太冷了,咱们进去屋里聊。”起初不觉,放下心头事才觉得身体凉凉,寒风徐徐飘来,从底下钻进人们的体内,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小圆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碗,抬起湿润像小鹿般纯真的眼睛,“姐姐,这是你做的热面吗?”舔了舔嘴巴,似乎还有那浓香的肉丝味儿。
    “对呀。”
    小圆像是个美食评论家一般,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认真道:“好吃!谢谢姐姐。”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不吃人的。”每天晚上,她都会告诉自己,要控制自己,不可以去伤害别人。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会醒来,束缚着自己,不让悲剧发生。
    叶秀晴点头,“嗯。姐姐和叔叔当然知道,小圆可是个好孩子呢。”现阶段,要给予小圆足够的信任。
    忽然间,叶秀晴接收到一股幽怨的气息。转头一看,咦?这男人又咋的啦,怎么一副被抛弃的样子。
    满满的挫败感。齐颂之垂头丧气,无奈地叹息一口。遇上这样的女人,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了。
    倘若叶秀晴知道,在这种时候,齐颂之想的都是一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估计要气得吐血。一个好好的巡抚大人,为民请命的官员,关键时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郝大夫刚才没有跟来,都是在房间里等着。他们已经转移阵地,去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域,就算染病了,也好处理。隔绝了其他的污染源,对研究也比较有帮助,排除了一些混淆因素。
    总的来说,大人安排的地方,他还是很满意的。
    一行三人,慢慢地走向医疗室,叶秀晴不放心地嘱咐道:“小圆,待会儿呢,姐姐和哥哥带你去见一个慈祥的爷爷。他帮你检查一下身体,不会痛痛的,你配合一下爷爷好不?”一听到检查身体,小圆有点慌乱,但想到不可以给他们添麻烦,尽管有点害怕,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齐颂之把小圆抱了起来,给予她力量。再怎么说,她也只不过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不谙世事。本该嬉戏田间的年龄,就承受了许多大人也无法承受之重。
    他也是真心喜爱这个女孩的。所以,他也好想跟丫头生个女孩,一定会当宝贝儿养。
    “郝大夫,这是小圆。她很乖的,你想做什么跟她说清楚就好。”叶秀晴进门的时候,郝大夫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下巴,暗淡的双眼看着窗外。忽闻她的声音,那眼睛就像打开的灯一般,噌地亮了。
    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小圆,这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呢,望过来的眼睛明亮纯洁,有些胆怯但还是勇敢地和他对视。
    郝大夫满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来,小丫头,让爷爷抱抱。”郝大夫向小圆招招手。
    估计是感受到了郝大夫的善意,小圆微微挣扎,脱离了齐颂之的怀抱,像蝴蝶般地跑了过去,脆生生地叫了声“爷爷好!”,哟,可把郝大夫给甜的。
    叶秀晴和齐颂之都松了口气,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不吃人的,爷爷不怕。”蓦地,小圆说了句。
    郝大夫愣了一下,摸了摸小圆的头,慈祥道:爷爷当然知道。小圆是好孩子,肯定能做好自己的。“
    得到郝大夫的鼓励,小圆很是开心。非常配合地做了检查,问什么回答什么,有时候还会补充一些事情。
    ”晚上的时候,会闻到香香的味道。那个时候,小圆就会很辛苦,要狠狠地用力,才能不走出去呢。“小圆无意间说道。走出去的叔叔阿姨,都会伤害其他人,听到那个声音,她会很害怕。
    那时候,她都会把自己裹紧,双手紧紧捂着耳朵,强迫自己不要听外面的声音。
    发现自己可以控制之后,在那个时间之前,她都不敢睡觉,完了之后才放心入睡的
    听完小圆的一番话,三个大人交换了眼神,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震惊。这是在其他人那儿没有找到的信息。
    看到三个大人都在沉思,小圆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安静地待在一旁等着。
    ”香香的味道?“叶秀晴喃喃道。
    叶秀晴想更多地了解这个信息,但是看见小圆懵懂的眼神,她还是放弃了。
    小圆十岁没到,估计她也描绘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香。莫说是小孩了,估计有些大人,也未必能清晰地表达出来。
    不过,她可以晚上的时候,观察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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