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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换个新鲜花样啊,所有肥皂剧里面,美女都会喂“昏庸的皇帝”葡萄的,就好像皇帝都是傻子,没吃过葡萄一样!
放过葡萄吧!它还是个孩子!
可是,虽然我的嘴上很想笑,心中却很想哭。
因为我看见烈君绝噙着一抹旷世绝俗的笑意,那种笑意,我曾经以为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我。
可是显然我错了,错的离谱。
可见,这世上没有能够任何能够确定的事情!
他一反身,将那若月整个拥进怀中,挑着她的下颌,微微摩挲。
那种亲昵,那种诱惑,我曾以为终其一生,他都不会给其他人的。
他含住晶莹的葡萄,眼神挑逗:“月妃果然是巧心思,别人只会敬朕酒,你却能别出心裁,以西域葡萄相敬,真不愧是解语花!”
接着,在她颊上轻轻一吻。
在月光下,若月海藻一般的长发中,我看见尖尖的,十分精致的耳廓,突然心中雪亮——这样稀有的美貌,这样的耳朵形状……
她定是个鱼人!
怎么,难道她是烈无殇派来的么?
可是,烈君绝一向看不起鱼人,原来遇见了这样的绝色美人,一样难以把持自己……
鸿鹄在一边轻微地蹙了蹙眉头:“主上,太过宠爱南疆鱼人,未必是件好事。”
烈君绝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鸿鹄你说朕做甚么?你以前还不是眷恋一个鱼人姑娘?朕早就废除了鱼人和大煌子民不得通婚的禁令,又为何不能宠爱这绝色的美人?”
鸿鹄道:“主上喜欢做什么事情,自然随主上的意思——只是主上,只怕周姑娘会不高兴。”
难得此时,鸿鹄还能想到我,我不禁对他有些感动,此前我还曾怀疑他敬我的酒有问题,如此看来,难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烈君绝蹙了蹙眉,弯起唇角,表情嘲讽:“鸿鹄,你为何要提她,在此时良辰美景,败了兴致?”
若是此前我还有些怀疑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烈君绝绝无可能这样对我,而到了此时,我的心中只剩冰凉。
缩成一点点,沉默在海底,再也无处找寻。
凤凰花落,纷然如火。
鸿鹄干咳了一声:“主上,这只是个误会,周姑娘同主上感情至深,不要为那一点小事伤了感情,周姑娘为人有些倔强,但是深情一片,你们二人经历过那么多,还请主上三思。”
烈君绝突然流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在椅背上敲了一记,冷哼道:“你说够了没?朕才是这天下的主人,你唧唧歪歪的烦不烦?哪一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你总不能要求我只守着她一个人吧?”
鸿鹄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低声道:“——可是若周姑娘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会怎样想。”
烈君绝伸手轻抚若月的鬓发,赞叹道:“看见了就让她自惭形秽一把——这才是真正的美人,看到这样的美人,突然觉得那个女人也就不过如此,脾气大,骄傲,也不见得有几分姿色。”
我再也听不下去,突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虽然在心中有个声音在叫着:“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他不可能这样对你,他绝对不可能如此无情,一定是哪儿弄错了,一定是——一定是烈无殇,烈天逸的诡计——”
可是,却要我怎样释怀?
就算他们用怎样的诡计,烈君绝为何要说这样冷酷的话语?他不知道我在,说的话不该正出自本心么?
在我来之前的心思中,早已做了决定。
若是烈天逸和烈无殇已经将烈君绝完全控制,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他,不让他受伤害。
但我也很明白,敌我力量悬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我甚至这样想过,若是我们真的逃不出去了,就坦然地一起赴死。
我们并不是第一次面临生死危难,早就有了这样觉悟。
能够一起共赴黄泉,也算是一件美事。
可是,等待我的是什么?
我抱着和他一起赴死的决心来到这儿,看到的却是如此情景!
叫我怎么安慰自己?
叫我怎能不去想,也许一切都是烈君绝的主意,搜捕我,是不是也得到了他的默许?
此时才知道,相爱的人之间,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因为爱,生出占有欲,自己付出了,总是希望对方也同样付出,而且付出的不比自己少。
所以,感情,其实是无比脆弱的,因为人性,就是如此。
我不是圣母,圣母这种生物绝不可能存在于地球上,
眼泪朦胧了我的眼眶,我并不想冲出去质问他,这太可笑了,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脚踢开门,质问林健那个贱男春的周娇娇。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早就没有当年的激情了。
若是当年的我也是现在这样的性格,我根本就懒得跟踪林健和大胸女开房,他们爱开就开去吧,关我毛事。
既然这样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休要见面。
就这样吧。
我再也不想管你了,一切就在这儿结束吧。
我一转头,可是心神摇曳之下,步子没有迈稳,脚一软,踩到一根枯枝!
恰好此时丝竹声已灭,这声清脆的喀嚓,在夜色中格外诡异。
我全身冷汗。
我深深清楚,按照烈君绝和鸿鹄二人的功力,绝对不可能听不见这一声音。
只看他们二人怎么想了。
烈君绝将脸凑近怀中美人,勾唇轻笑道:“看来,这儿有小野猫出没呢。”
鸿鹄脸色微微一僵:“不会是有刺客吧。”
烈君绝嘲讽道:“刺客倒未必,但定然是朕不想见的人。”
鸿鹄道:“难道是——“
听到此处我突然觉得有种被扒光了衣服一般的羞辱感觉。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从烈君绝刚才所说的话内容看来,他不是不知道我在这儿。
也许,刚才那一切,都是故意给我看的。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躲?
徒留笑柄而已。
我整了整鬓发,大步迈了出去:“如此说来,你是真的不想看见我了。”
烈君绝看见我,表情并无变化,缓缓道:“你还记得么?朕说过,你要是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你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怎么又不甘心,跑了回来?难道你还舍不下朕么?你看看,朕现在找到的美人,哪一点不比你强得多?”
我气得牙关打颤,什么也不能思考,只能狠狠地扯下头上一根簪子,摔在地上:“好!烈君绝,你今天说了这话,我也和你说开了,这辈子我再也不来找你,若是我来了,我就是小胺,是凤姐,是——是这根簪子!”
一声脆响过处,玉簪碎成粉末。
决绝。
断玉!
我决绝转身而去。
烈君绝怀中那若月嘤咛一声,似乎被吓坏一般,缩在烈君绝怀中。
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道:“别怕,那个疯婆子,她一向就是这样。”
鸿鹄在一边和事老般想拦住我:“周姑娘,皇上只是生气——“
“生他奶奶毛线的气!”我再也不想看他一眼,脚尖一顿,飞跃而去。
我记得那一晚的月亮很亮,让我不禁很诧异,月亮怎么可以这样亮呢?就好似一只眼睛,能够窥探出人心所有想法。
此时,它就嘲讽地看着我,冷笑着,要向我血淋淋地揭穿,过去的我有多么可笑,而那些自以为是的誓言,又是多么的脆弱。
岁月的河静静流着
我在这里默默看着
也曾甜蜜也曾苦涩
都是美的都是好的
我记得那年天空蔚蓝得很清澈
而你美丽得连叹息都像支歌
把一切都看得透彻是自己的选择
但为什么还是有泪水在风中干涸
……
周娇娇,你怎么可以那么相信一份所谓的爱情,一个男人,而且,他还是一个皇帝?
你真是太蠢了,整个没大脑,活该一次又一次地被甩。
夜空中,有枭鸣。
深秋的风好冷,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自己的发丝,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脸颊,终于,我飞到了宫门口。
然而,我呆住了,宫门口早已不是我来的时候那样平静,四处亮着火把,组成一条火龙,喧嚷无比,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我贴在一棵大树树干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如果他们发现了我的踪迹,这样的阵势来找我,那我是断然逃不过了。
可是,他们为何知道我在这里?我和阿狸扮成的烈天逸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人觉得异样的。
难道是烈君绝要找我么?
现在来找我,又有什么意义?
我冷笑一声,对袖中的阿狸道:“阿狸,我们只有硬闯了。”
阿狸打了个哈欠,这家伙,在我悲伤断肠之际,竟然睡着了!
阿狸吱吱吱叫了几声,声音却有些虚弱,我明白,之前变成烈天逸已经耗费了它不少的气力,现在估计也是强弩之末。
但是没办法了,眼见火把越聚越多,我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而且永远也不再回来。
阿狸跳在我手心上,大尾巴一转,口中突然吐出一道蓝色光芒,这道光芒直冲上天际,就好似焰火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乘着这个当儿,阿狸匍匐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一起借着一颗大树的树梢,跃上宫墙!
外面就是广阔的天地!
我再也不要来到这里。
这里埋葬了我最深刻的爱情,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空空的壳,什么也不剩下。
再也没有什么生死相许的誓言了,这是比什么都要好笑的笑话。
我凌立在风中,黑发飞扬,憋着一口气,准备飞跃出去!
但是,就在此时,阿狸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我一惊,赶紧抱住它软绵绵的身子:“阿狸,你怎么了?!”
阿狸的身体火烫,四肢机械地痉挛着,眼神散乱。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只万能的狐狸变成这样,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就在阿狸倒下的那一刹那,空中蓝色的烟花也突然消失在我的头顶上。
所有人恍然大悟一般地转过身,便看见了宫墙上的我。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是她!抓活的!”
我冷笑——想要抓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阿狸。
它到底怎么了?
阿狸……
火把朝着我聚拢而来,有人甚至抛出了绳索。
我冷笑,突然从袖中拔出枪,对着空中啪啪啪,鸣了三枪!
我的子弹本来很珍贵,我不想浪费的。
可是心中那股无从排遣的不忿不停地躁动着,提醒我,为什么我要那样委屈,恍如丧家之犬一般地离开这里。
是我主动选择走的。
是我主动选择离开你。
听着,烈君绝。
我看着下面几百人被那从来不曾见过的神秘武器惊吓得乱成一团,凌空一抛,将手枪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随即收入袖中!
“我走了,再也不回来。”
清清楚楚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这就是我最后送给他的话。
无双人,无双恨
只恨相思相望不相亲
争教两处消魂,不知天为谁春
一生人,一生恨
谁在天涯海角看明月,谁在楼台倾尽金樽
抬望眼、月斜夜深深
挥出袖中牛皮绳,顷刻间落在墙外地面上!
不敢做丝毫停留,可是我也已经再也无力运用轻功了。
阿狸又受了重伤,在这半夜漆黑的街道上,根本无法叫到一辆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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