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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猿吃痛,面露凶相,放弃了地上躺着的男子,直扑向银沉。
在它眼里,或许人类都是差不多的食物,眼前这个食物会多挣扎两下而已。
谁知银沉也不是等闲之辈,从小学习道法,一把桃木剑也是舞得虎虎生威。
白猿讨不到好,又不忍放弃地上的食物,被如烙铁一般的桃木剑烫了好几次,才忍痛抛弃了食物,躲进了树林里。
尽管强敌已去,但银沉也丝毫不敢大意。先前那白猿看着与正常白猿无异,却是阴气十足,诡异异常,若是普通的野兽,又怎么会被这桃木剑所伤。
查看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伤着,失血过多,但身体尚有余温,应该还活着。
银沉将伤着背在了背上,不管如何,得先将他送出去再说。
林子里很静,没有虫鸣鸟叫,只有银沉的脚步声。
一双猩红的眼睛躲在黑暗里,凶狠的看着林中穿行的二人。
伺机而动,企图一击必中。
银沉突然停下了脚步,认真的感应着森林里的气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可是等他认真的去辨别的时候,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知何时,厚重的乌云开始聚拢,挡住了那本应皎洁的明月。
参天大树的笼罩,加上乌云的遮挡,森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最终随着月光的消失,化为一片黑暗。
银沉只觉得眼前一黑,腥风皱起,下意识将手中的长剑往身旁刺去。
血腥味与腥臭病重,夹杂着浓浓的阴气,应该是那白猿无疑。
谁知却刺了一个空,而背颈上一寒,那散发着阴邪之气的已经近在咫尺。
银沉背上背着伤者,速度自然也收到了限制,想要躲闪之时已经来不及。
银沉下意识的往前一仆,虽然不一定能躲开,但也企图躲开要害。
危险来袭,总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意料之中的伤害并没有到来,因为在银沉俯身的那一刻,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身影,与那白猿缠斗在一起。
银沉就地滚了一圈,逃出了那白猿的攻击范围,将昏迷的男人扶到一边,警惕着聆听者对面的情况。
他的阴阳眼在这如墨一般粘稠的树林里,只依稀能看到两个白色身影。
或许,是那白猿与白猿间为了争食,自相残杀。银沉握着桃木剑立在一边,没有轻易上前。
鹬蚌相争,他何不做个得利的渔翁?
不时有白猿的嘶吼声传来,伴着“呀呀哇哇”类似人声的怪叫,可能其中一只受伤了。
“噗!”血肉模糊的声音,像是某种利器插进了血肉里,伴随着白猿愤怒而惊恐的吼叫,浓重的血腥味四散开来。
厚重的乌云慢慢散开,露出了天边那轮玉盘一般的明月。
皎洁明亮的月光洒下来,那互相缠斗的身影越发清晰。
一只白猿,还有一位白衣女子。
月光下,女子面露凶相,獠牙外显,看上去狰狞又诡异。
尽管如此,银沉还是一眼认出了女子。
“阿璎?”
阿璎想要往森林里躲,怎奈又与白猿纠缠在一起,一时间又急又无奈。
银沉想了想,还是提着桃木剑飞了上去,不管是人是魔是妖怪,她终究是救了自己一命,银沉不能坐视不管。
那白猿本就不敌阿璎,如今又有银沉的加入,自然是处处收到限制。两人齐心合力,打得那白猿节节败退,最终被银沉用桃木剑插入了心脏。
白猿死时阴气乱窜的惨状和那凄厉的叫声惹得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阿璎,你去哪儿?”
银沉眉头紧皱,神情复杂。
阿璎脚步顿了顿:“这黑土山不是良善之地,你带着栓子大叔赶快离开吧。”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鬼使神差的,银沉问出了口。
阿璎一愣,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不怕我吗?”
月光下,银沉的双眸平静如水:“栓子的伤是你造成的吗?”
阿璎摇摇头:“不是。”
“你杀过人吗?”
阿璎再次摇头:“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怕你?”银沉的嘴边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道:“我可是修道之人,斩妖除魔视为己任,应该是你怕我才对吧?”
阿璎闻言,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你怕我吗?”
阿璎摇摇头,目光所及,看见银沉手中那把朴实却威力十足的桃木剑,又不由得诚恳的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银沉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初入此林的时候,看见的那个逃走的白色身影,必然是阿璎无疑。
“你既然都逃走了,为何又要回来暴露身份?就不怕我手中的桃木剑杀了你吗?”
“我……”阿璎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无辜而茫然的望着银沉。
最终,银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阿璎,做妖做成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走吧,我们先将栓子送回镇子去。”
我们?阿璎不懂,他不是要杀自己吗?
“我背着栓子,你负责警惕,唯恐这林中的怪物又杀上来。”
“哦,好。”阿璎点点头,却突然呲牙咧嘴,獠牙尽显,发出一声轻轻的嘶吼。
银沉冷脸:“你想做什么?”
阿璎有些无辜,委屈而诚恳的道:“他身上血太多了,一时间没忍住。”
“如果不想我手中的桃木剑在你身上扎几个血窟窿,忍不住也得忍着!”
“……哦。”
在阿璎的护送下,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出了黑土山的地界,没有多远,银沉就遇上了前来寻找栓子的村民,其中便有阿大。
见到银沉自黑土山的方向出来,所有村名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这比找到栓子更让人震撼了。
“你……你怎么会从黑土山出来?那里可是魔王的地界啊!进去就出不来的!”
“我是修道之人。”银沉虽然不知众人伟哥对那黑土山如此禁忌,但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栓子被林中白猿所伤,中毒甚深,还请为我准备一些糯米和红绳,以解其身上毒气。”
如果栓子身上的尸毒不解,要不要多久,他便会成为一具阴气缠身的行尸。
生不如死。
阿大接过银沉背上的栓子,让村民们一起抬着,迅速的返回了镇子里。
银沉要为他驱邪解毒,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临走之前,他不忘回头望了一眼,果然,森林边缘已经看不到那抹白色身影。
眼下救人要紧,银沉也顾不得其他,催促着众人赶紧回了镇子里。
画符,做法,驱邪,拔毒,等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和工序,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天终于快亮了,浓郁阴冷的黑暗阴冷,终将被温暖的阳光所驱散。
银沉回到徐宅时,已经快到吃午膳的时间了,大家都在忙碌着,只有李瀚林那个懒少爷还没有起床。
这睡懒觉的程度,倒是与阿璎有得一拼。
想到阿璎,银沉不由得抬动步子,转身去了阿璎的院子。
院子里空无一人,阿璎,并没有回来。
银沉转身,却见福伯也站在院子门口。
“福伯。”
“昨夜的事情,我听阿大说了,小道长,我替镇子上的村名多谢你了。”福伯面带微笑,目光慈爱:“对了,银沉小道长,阿璎可曾回来了?”
“没有。”银沉认真的看着福伯那张和蔼的脸,开口道:“福伯,恕我冒昧,阿璎是何时到这白石镇来的?可知她是哪里人士?”
福伯皱了皱眉:“银沉小道长此话何意?”
“福伯可知阿璎身份?她,并非常人。”
福伯愣了愣,随即笑了:“我不知道什么常人不常人,在我眼里,阿璎也不过是个孩子。”
银沉点点头,面色却依旧沉重。
“福伯可曾觉得,阿璎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比较特别地方?”
“如果非说要特别,小丫头救过我的命算不算特别?”
慈祥的眼神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福伯缓缓开口道:“众人只知这小丫头是我半年前捡来的,却不知,若不是有她,老朽早已经葬身山野,沦为野兽虫蚁的腹中之物。”
“老朽虽然不知道阿璎的来历,却也知道她是一个心善之人。她的过往,她若是无心说起,我们也不必过问。”福伯漫不经心的说着,看似只是陈述往事的话语,却也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阿璎姑娘不仅救了我这条老命,还救了三少爷,这份大恩大德,我徐府上下没齿难忘。无论阿璎姑娘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徐府都愿尽微薄之力,偿还这份恩情。”
“徐府虽然不是家产万贯,多一口人吃饭总是没问题的。”
“银沉小道长,我们敬你是三少爷的朋友,也感谢一路上你对三少爷的照顾。不过,两位初来乍到,对这徐府上下的事情不够了解,就不劳小道长费心了。”
“……”银沉不傻,福伯的态度他算是听明白了。
“福伯,我并没有恶意。”
福伯点点头:“说起来阿璎也算是救过小道长一命,却不是她带路,阿大阿二也不会发现小道长和少爷。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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