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邓洵武的话,朱冲满意一笑,随即举杯。
那邓洵武倒是老辣的笑起来了。
此刻,也没有半点严厉与端架了,倒是与朱冲痛饮一杯。
如此一来,这气氛,就好多了。
这就是政局利益的交换。
大家想要的东西,都能实现,又能合理且安全的,把危机度过。
那,没有道理选择两败俱伤的结果。
见到有如此转机,朱冲也倒是放心了,倒是不用大开杀戒。
这杀人不解决问题,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这邓洵武也是未来与蔡京左右勾结的人,能不能杀,就不杀,留着他,比他死了,要有大用。
邓洵武喝了一杯酒之后,便眯起眼睛,说道:“此事,我倒是可以周旋,可是,皇太后那边,实在不好交代,这事关皇太后的颜面,若是我这次无功而返,只怕那曾布会在皇太后身边要了我的命,我倒是没有机会来与那向宗回谋划了。”
朱冲笑着说道:“这件事,最为简单,所有的文书,契约,引号,我等都有,这就是一桩栽赃陷害的事,你回去之后,都不用向皇太后禀报,更不用去找曾布,直接将所有案卷,证据,都交给宗正寺,这宗正寺管理所有的皇亲国戚的案卷,即便是亲王,也不能僭越,而宗正寺一向以道门道官为主官,想来,邓侍郎也应该知晓,那新任的道官之首国师,也是从我平江府出生吧?”
邓洵武点头,随即问道:“只是,这其中,有什么人脉吗?”
蔡京立即笑着说道:“那灵素子的女子,是朱郎的发妻,邓兄,你说,有什么人脉?”
听到此处,邓洵武眉头一挑,眼睛立即瞪的滚圆,心中骇然,立即拱手,说道:“失敬失敬!”
朱冲微微拱手,这邓洵武的态度转变,都在情理之中,这就是人,这就是官场,你有强大的靠山,别人,就得敬你三分。
这邓洵武随即严厉说道:“本官其实早就查明,这件案件,就是冤假错案,就是向氏宗亲为了规避污赖三百万贯钱银,而故意制造的冤假错案,这平江府,各大官员,也都配合调查,所有人的口供,都可以证明,这案件,就是冤案,本官回去之后,一定会将所有卷宗上缴宗正寺,由宗正寺公平审理,一定会让我大宋律法得以彰显,告诉世人,不管是何人,只要犯法,一定受诛。”
邓洵武这一番义正辞言的话,众人纷纷一笑。
朱冲随即躬身,说道:“那,小的,便替我家主君,多谢邓侍郎仗义执言了,以邓侍郎的能力,想来,一定能更进一步,那刑部尚书的位置,才是邓侍郎发挥的地方。”
听到朱冲的话,邓洵武会心一笑,心里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朱冲居然如此狂妄,居然能千里之外,左右朝堂升调,喜的事,此人的人脉与心术,权谋,还真的能让他高升。
如此一来,他不但得到了钱银,而且,又解决了曾布给自己设计的死局,又能更进一步。
那刑部尚书,可是他此生都不敢想的位置啊。
受他父亲连累,他能做到刑部侍郎,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但是眼下,看来,一切都有希望。
随即邓洵武便举杯,笑着说道:“邓某,多谢朱管事救命之恩,他日有求必应。”
朱冲立即起身,恭敬说道:“邓侍郎严重了,是,主谋拜托邓侍郎,主谋敬邓侍郎一杯。”
邓洵武瞧着朱冲的姿态,觉得十分舒服。
虽然这朱冲手握杀招,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半分不敬与僭越,这礼数,是发挥到了极致。
这种人,实在是难得。
这年纪轻轻,不管是心术,还是权术,都运用的几位细致,这等人,有如此强大的人脉路数,在一路只手遮天,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邓洵武也清楚,自己这是选择了合作,要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这楼下的刀斧手们,可不会那么客气了。
那昔日天师团都在这里覆灭了,上百名三品,五品的道官呀,虽然不立朝堂,但是,那可是国教正统啊,还不是在这平江府给剁成了肉泥?
那些人,说是勾结党项人,但是,邓洵武很清楚,只不过是这朱冲找的杀人的由头罢了。
若是杀他的话,哼,想来,也不难。
所以,邓洵武心里庆幸起来了。
蔡京随即笑着说道:“邓兄,此事,若是不好办的话,蔡某,也可以助力一二,蔡某与向太后有些人情在,昔日其家族宗庙建立,杀了不少平民,受到弹劾,是在下帮忙解决的,眼下,规劝向宗回,以在下周旋,或许,事半功倍。”
邓洵武立即拱手,说道:“那自然是要请元长兄同谋的。”
蔡京拱手,心里满意这邓洵武没有拆台,自己能在朱冲面前表现一二,哪怕只是当个副手,也能有些用处。
这人啊,只有表现自己的能力,才能受到重视,一肚子才华,没有地方展示,才是最大的悲哀。
邓洵武随即狠辣说道:“那曾布假借圣人之名,挑选任用两党要员,但是,实则是排除异己,此次回去,向太后那边有交代了,但是,曾布那边,我该如何呢?他一定会追杀到底的,不知道朱管事,可否有安排?”
听到此处,蔡京与张窦都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似乎都有知晓。
那蔡京也是满脸恼恨,一副大仇即将得报的狰狞。
邓洵武奇怪,问道:“元长兄,什么意思?为何,如此狂笑?”
蔡京随即狠辣说道:“那曾布的路子,朱管事,已经为他铺好了,此次,他曾布必定失势,滚出朝堂。”
听到此话,邓洵武惊出一身冷汗,心中骇然,实在是想不到,这朱冲,居然如此厉害,已经算计到那曾布的头上了。
邓洵武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从这些人自信的表情上看来,那曾布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邓洵武立即拱手,恭维说道:“朱管事真是手眼通天啊,那曾布也确实该死,害的我好惨啊,朱管事拿下他,也算是帮我报仇了,本官务必要敬朱管事一杯才算妥当啊。”
听着这口风与态度的变化,张窦不屑一笑。
心里鄙视,还以为多厉害,不过也是朱冲手里的玩卵罢了。
蔡京也颇为佩服,这朱冲的手段,当真是厉害,这么大的险阻,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
此人,神人也。
朱冲也不再推辞,而是举起酒杯。
一饮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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