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交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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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午挂了电话, 推门进去，正要和宁澄说声抱歉, 打扰了她休息, 结果一抬眼就对上了宁澄睁得大大的黑眼睛。
    “……”龙午那句抱歉还噎在口中, 半天才转了个弯, “你不睡觉吗？”
    宁澄卷巴卷巴身上那条小毯子, 大半个头从床上伸了出来, 兴奋道：“姐，你在和施学长打电话吗？”
    “嗯。”龙午不明就里, 还是点了点头。
    “哦——”宁澄拉长了一声,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相当开心。
    果然再冷淡的人一旦谈了恋爱都变得黏黏糊糊了, 宁澄“咻”的一声缩了回去, 一个人兴奋地在床上打滚，光在脑海里想着她姐和施山青学长黏糊糊打电话的场景, 她就萌得胆肝颤！
    “我熄灯了。”龙午想不通宁澄在帘子里为什么要翻来覆去，嘴上还是叮嘱了一声，“不要滚下来了。”
    “噢！”宁澄立刻顿住了，大声应了一句，等龙午熄灯上床之后又抱着床上的娃娃激动地亲了亲。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龙午一进教室就看到施山青坐在那，她从后门进去的, 一眼看到他身姿挺拔, 坐在那像一株青竹, 头微低，正在看书。
    “怎么提早回来了？”龙午缓步走过去，坐下问道。张辽说他请了五天假，现在才刚第四天。
    施山青听到旁边的声音，手颤了一下，不过动作太细微，龙午没发现。
    “处理完了，所以提早回来了。”施山青含糊地解释，他还是有点别扭。
    龙午点了点头，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本习题册，移到两人中间。
    “这道案例我分析不来，你看看。”龙午瘫着脸极为认真地问道，虽然他们昨天通了电话，好像和好了，但是龙午觉得任何一个加深朋友关系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我看看。”施山青没有把习题册移过来，直接就着龙午指着的地方侧头看过去。
    一眼看过去，的确复杂，涉及的名词还有公式都很多，施山青拿过本子在上面记了几笔，开始演算。
    这道题其实超纲了，不过大学大家提倡自学，这题也不能算过了，施山青说了几个公式和定理，问龙午知不知道。
    龙午当然知道，这道题可是她挑了好久选出来的，不单单看起来复杂，做起来也复杂，她自己都算了好一会。
    “这里要这样算……”施山青很认真的解释了一遍，倒没想到龙午会起这个心思，毕竟她长得一副正直的相。
    本来龙午只是想趁机和好，没想到施山青解答的思路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龙午听着听着就入迷了，忍不住又问了几个问题。
    施山青到底是有过实际经验的人，现在手里还带着一批人，自然和龙午这种光从书本上学得不一样。
    “懂了么？”施山青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点了点刚才写得解题步骤，耐心地问道。他还从来没有教过女生，以前有太多女生打着问问题的旗号来骚扰他，所以他向来对女生爱理不理的。
    “嗯。”龙午点了点头，又反问了几句，施山青也一一解释清楚了。
    本来还带着小心思的借口已经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问问题，施山青完全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没那么生硬了，等龙午问完回过神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果然这法子好使！
    气氛融洽，施山青也没那么别扭，恢复以往清淡模样，只是唇角带笑。
    “我从W国带了两瓶红酒回来，明天拿给你。”施山青拿回自己的本子，状似无意道。
    “谢谢。”因为已经在电话里知道了，龙午倒没有太大的兴奋，喝酒她更倾向于白酒，喝起来爽快。
    施山青也不知是不是从她表情里看出了什么，说道：“白酒太烈伤身，你……少喝点。”
    这回龙午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怔忪了许久，久到施山青转头看了过去她都不知道。
    “……我知道。”
    没有说好，而是说知道，龙午明显是没有听进去。
    施山青俊美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阴霾，他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没办法强制要求。
    “我们不是朋友么？”施山青把笔一放，整个人趴了下来，清俊的脸压在手臂上，少了丝贵气却多了分慵懒的气息。
    “是朋友的。”龙午怎么可能不承认，她来学校第一眼就想和他交朋友。
    “我很担心你。”施山青轻轻说了一句，眼睛却微阖上了。
    听了这话，龙午脸发烫，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说话。
    “抱歉，我……”龙午难得心虚，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明才缓和的关系，瞬间又变得奇怪，一直到下课两人都无话可说。
    “一起去吃饭吗？”龙午低头跟着施山青，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他再生气。
    才刚和好，施山青没想继续冷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明天上午没课你要去跑步吗？”
    “要，怎么了？”龙午见施山青主动问话，立刻回道。
    “明天我和你一起跑步吧，顺便把那两瓶酒带给你。”施山青淡淡道。
    “好，那明天八点我在操场等你。”
    施山青怔了怔，奇怪地问道:“你平常不是六点半开始跑步的吗？”
    龙午情不自禁地捏了捏手指，她就是想让施山青多睡会才这么说得，没想到他知道自己的作息。
    “龙午……”
    “阿午。”龙午打断施山青的话，“叫我阿午吧，我们是朋友不用那么生疏。”反正之前施山青这样叫她的时候，她觉得挺顺耳的，朋友之间应该是要比其他人亲密一点的，龙午心想。
    施山青耳尖立刻泛起了薄红，他也想起自己几次这样叫龙午。
    施山青抿了抿唇说道:“阿午你不用顾着我的，我不是女孩子，不像……那个小澄。”
    对于宁澄，施山青知道不多，但也从中能看出龙午习惯照顾她，他以为龙午对哪个女生都这样。
    龙午愣了片刻，最后“哦”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早上六点半在操场上见。”施山青径直说道。
    “好。”
    两人一起去餐厅的时候，依旧是受到了相当大的瞩目，也许因为听说这两位在交往后，他们的眼神比之前更露骨，不少女生都想知道施山青喜欢的女生是什么类型的。
    不过这两人向来都不在乎其他人的眼神，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吃着饭。
    龙午回去的时候，宁澄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提着一个背包，正准备往外走。
    “小澄，你去哪？”
    “啊，姐你回来啦！”宁澄抬头，一张雪白的脸从帽子下面露了出来，她笑弯了眼，说道：“我要去看比赛，帮张辽加油。”
    “班长？他比什么赛？”龙午和张辽走得不算近，不清楚他的事。
    “他今天一点在体育馆和外校比赛呢，他篮球打得还不错。”宁澄歪头回忆起自己当初气冲冲去找张辽的时候看到的场景。
    “姐要一起去看吗？”
    “不了，我下午有点事。”龙午摇头，顺便帮宁澄把帽子摆正，“帽子戴反了。”
    “……”宁澄不敢说这是自己故意的，时尚对她姐来说估计就是不正经。
    见宁澄蹦蹦跳跳走了，龙午才拿出手机给雷实打了个电话。
    “胜利路49号，快来。”雷实也不废话，直接说完一句就给撂了电话。
    之前龙午考虑了很久，最后松了口，雷实立刻顺杆子爬了上来，要龙午有空跟着自己。
    大概三十分钟后，龙午赶到雷实说得地方，周围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不少好事的人也围在那看。
    “龙午，这儿。”雷实刚好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她。
    龙午一手拿着警戒线，低头进去了，旁边守着的警察也没拦着。
    “走吧，跟我去看看现场。”雷实是刑警队的，之前说是说退到海市，其实还是干老本行。本来退到海市做副局是升职，以后也不用整日忙得昏天黑地，惩凶斗恶的。但他闲不住，非要出来跑现场。加上一个副称本身弹性大，局长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龙午跟着进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进现场看到室内的情形免不了愣了一下。
    “怎么样，还能适应吗？”雷实见她愣在那，挑眉问道。
    “嗯。”龙午回神点了点头。
    现场血淋淋一片，腥气冲天，跟着雷实进来的实习警察已经跑出去吐了。
    “你之前的任务虽然危险，但是这个更考验人心理素质，不过这对你来说算小意思吧，怎么说也是那地方出来的。”
    龙午没说话，只是看着雷实查看现场。
    “你先看着，攒点经验，等你毕业了直接来我们刑警队。”雷实蹲下来翻了翻尸体，背朝着龙午说道。
    “不用转专业吗？”龙午问道，虽然D大的刑侦专业没什么名气，但好歹也跟刑警挂上了勾。
    “你不都大二了，还能转？”雷实依旧背对着龙午。
    “能转。”
    听了这话，雷实笑了一声，终于停下了手转了过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之前呆了几年的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