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穗穗,心里越发的满意,“好啊,灵儿你虽然不在我身边长大,但是明断是非、宅心仁厚,这就够了,母后真觉得既宽慰又庆幸。”
穗穗微微抿嘴一笑,谦逊、从容的说:“娘娘过誉了。”
太后点头,接着道:“我们接着说回来。”
“我被先帝强行接进宫后,感觉到他对我的举动,超乎了年少的友谊,从那之后,母后才明白过来,我和你爹的婚宴,是他为了争夺帝位,一手酿造的悲剧!”
“试想,在当时,有了左相和郭武候的支持,等同于在文武朝臣中都站住了脚,而太上皇的急症,其实,就是先帝下的毒!”
“他的计划,太周全,以至于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他杀父弑君!”
“先帝临死前,回忆起你爹时咬牙切齿,他对这个竭力襄助他坐上帝位的兄弟,在他登基后,帮他出谋划策、稳固江山的兄弟,没有一丝愧疚!”
“他甚至说,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漏,就是没算到我和你爹爹竟会不顾礼法,怀上了你,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在你爹之前,就看穿了我女扮男装的身份,也早把我放进了心里。”
“他是个可怕的阴谋家,为了他梦寐渴求的帝位,嘻嘻笑笑的摆平了我和你爹的婚事,又以国丧为名,延迟我和你爹的婚期,三年的时间,足够他坐稳帝位!”
“他的心思不仅瞒过了我和你爹,连当时老辣的左相、以及你的外祖父,都被他蒙在鼓里!”
说到这里,太后的语调变得沉痛:“灵儿,你爹应是在先帝登基后,发觉了先帝对我的心思,所以守丧的那三年,他才一直郁郁寡欢。”
穗穗听完后,心里充满了压抑,冷静的想了想后,才惆怅的说道:“这就是我的身世了。”
“灵儿!”太后神思布满忧虑,但只片刻后,她的眼睛恢复清明和果决,“灵儿,不管是为了你爹爹,还是为了你在梦中所受到的恫吓,你和凌霄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叶家翻案!”
听到最后这句话,穗穗感觉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顿了几秒,立马反应过来,“这就是太后娘娘托付凌霄和我的事?”
太后点头,“灵儿,若非叶家只剩下你这颗独苗,母后绝舍不得让你冒险,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暗中帮助你们,况且,你的身后是本宫和酆家,没人敢动你!”
穗穗心中疑虑万千,沉声道:“此事毕竟涉及酆将军,民妇不能做他的主。”
“是了!”太后起身去,旋转机关,打开暗门,对外面轻喊了声,“凌霄,进来吧。”
凌霄闻声便从转角出现,先行了一礼,才进来。
暗门再次被关上,凌霄作揖道:“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看着他和穗穗,正色的严肃道:“上将军凌霄听命,本宫命你协同叶灵郡主,暗查二十二年前左相叶秉均一案,务必肃清根本,查明真相。”
“本宫定要让蒙冤者洗清污名,重见天日,令诬告者受到正法,不使其逍遥法外!”
“微臣领命!”凌霄声音铿锵,表明了他的义不容辞。
穗穗也同样作揖领命。
太后看着他们,起身最后叮嘱道:“凌霄,我此生只有一儿一女,你千万帮我看顾好灵儿,万事以她为主,我会暗中派人帮助你们,提供线索。”
这话,更像说丈母娘托付女婿一般。
“是!”凌霄依旧坚决。
穗穗没想到太后会说这番话,尤其是那句“万事以她为主”,心里暗暗有些动容,但这种情愫,仅仅只是片刻。
穗穗很清楚的知道,太后于她,明显是利用比亲情的成分的更多一些,至少从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因为太后和新帝才刚上位不到十天,朝纲尚且不稳,就急于翻案,也不怕得罪朝中老臣,此举背后,定然另有所图!
太后叮嘱之后,就没再久待了,走出密室,和先前那个姑子匆匆离开。
穗穗看着她们两个离开,不禁有些担忧,“凌霄,太后这样回去安全吗?要不你去送送吧。”
凌霄点了下她圆润的鼻头,“放心,太后每走一步,明面上看不着,但暗处,不说上百,也有几十个武艺高强的暗卫在追随、守护了,即使碰上我这样的高手,太后也可毫发无损的回宫。”
穗穗讶异道:“连你都近不了身,太后才回京都不久,怎会有这么高手相随?”
凌霄深邃的目光望向太后离开的方向,沉声道:“这就是太后娘娘过人之处。”
这些暗卫,是太后早就培养好的,连去燕北那凶险之地,都没舍得带走,只为等待来日!
光从这一点,就可看出太后超前的远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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