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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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宝迟疑的要不要把挂在他脖颈上的手放下，手指刚动，顾晟似乎是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头, 颠簸了一下，连宝立刻又抱紧了。
    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稍微松开一丝窒息的感觉就会马上涌上来。
    窝在顾晟的怀里, 连宝恐惧的感觉倒是慢慢退去了，但是尴尬的感觉却涌了上来。
    她一会觉得顾晟走得太快，一会觉得他走得太慢。
    太快到了别墅，她要面对的就是她之前尴尬的一系列行为，但是他要是走得太慢, 她在他怀里总不可能一直沉默, 一句话都不说。
    连宝低着头嘴巴动了几次, 完全思索不出来她该说什么。
    身为一个不值得回忆的前任，她做了那么多让顾晟回想起来厌恶的事, 现在又像是抓着浮木一样抓着顾晟，她不知道顾晟现在怎么看她,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丢人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思索了一路, 到了别墅门口，连宝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进了别墅，发现依然安静, 连宝愣了下：“他们没一起回来？”
    连宝还以为顾晟是游船回来, 出去闲逛碰到的她, 在路上都想好怎么向江成他们解释她这副样子。
    “我没去。”
    连宝怔了怔, 按着田珍珍期待的程度，他怎么会没陪着去。
    “那你怎么会……”怎么会恰好出现救她。
    看出她的想法，顾晟说：“难不成你希望我今晚没有出现？”
    “没有。”连宝摇头，她太感激他的出现了。刚刚看到他，她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顾晟没上电梯，而是抱着连宝上了楼梯，连宝的房间在二楼，顾晟踩实最后一梯，连宝吸了一口气，话已经涌到嘴边，就见顾晟身体转动，继续往三楼走。
    连宝：“……”
    聚气的那一瞬间容易，过了那秒，连宝气就瘪了。
    “房卡在裤子口袋。”走到三楼的走廊尽头，顾晟没有空出的手，低头朝连宝道。
    但其实连宝的姿势也不是很好去掏顾晟的裤袋。
    侧身彻底贴紧顾晟，连宝手伸过去，摸到了顾晟灼热的大腿没有摸到他的口袋：“……”
    但是这种气氛下，连宝不知道怎么，觉得就该按着顾晟说的做，所以只有去继续。
    摸了一阵，连宝觉得自己都能完全知道顾晟大腿结实的程度了，终于摸到了口袋。
    但是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连宝忍不住仰头看向顾晟：“我住在二楼。”
    她应该回自己的房间才对，为什么要进顾晟的房间。
    “我知道你住在二楼。”
    顾晟低眸跟她对视，态度就像是他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理所当然。
    要是没有刚刚那事，顾晟现在说的话太值得连宝反驳了，但现在连宝只能认命的去翻顾晟的另外一个口袋。
    这次比刚刚那次更难摸，连宝的手从缝隙伸过去，摸摸索索一阵，手突然一僵。
    “……”本来以为那边热度不正常，“东西”是在那边，她摸索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问题，没想到“东西”却是在这边。
    该说顾晟敏感还是她手有什么魔力，她一碰上就感觉到了变化。
    装作无意的收回手，连宝不敢去看顾晟的表情，手往旁边侧了点，摸到了他口袋里的房卡。
    东西拿出来，她觉得她手心都有汗了。
    打开了门，顾晟把连宝扔到床上，就坐在床边的沙发打客服电话，让人送药膏上来。
    连宝心微动了下，难不成顾晟知道她受伤了，才把她带到他房间，想让她上了药再回去？
    正想着，就见顾晟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精壮的身体□□，连宝看到他肩上的青紫，惊呼了一声。
    “怎么伤到的？没事吧？”
    “你刚刚哭声太大。”要不然几个醉汉，不至于会让他受伤。
    “对不起……”缩在床上的连宝默默道歉。
    从刚刚到现在，顾晟表面平静，心里却一直压抑着。
    像是有一把火在心口烧，焦躁的让他脑中那根弦紧绷到隐隐作疼，这也是他把这女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的原因。
    宁愿放在身边受折磨，也不愿意不见。
    黑色的长发散落肌肤乳白的女人坐在自己的床上，在哪个男人看来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只是要忽略这女人的衣服脏乱，头上还夹杂了不少黄色的沙砾。
    顾晟拿起了桌上的烟盒，见连宝看过来：“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大步走向了阳台，连宝那句“她不介意”也卡在了喉咙口。
    在床上坐了一会，连宝觉得屋子太安静有些不自在，刚刚遇到的事算是帮她做了决定，要不是顾晟恰好救了她，她都不知道会遭遇什么，跟她可能遭遇的事情相比起来，跟他道歉能有什么难的。
    刚刚她不就是很顺溜的表达歉意了。
    当年的事没有她起头，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她跟顾晟本来就是她是错方。
    顾晟不是一声不吭就走，而是她流露出来的意思就不打算听他告别。
    在心里服了输，要说接下来的话就容易多了。
    阳台上，顾晟倚着杆，抽到了第三根，连宝从她的方向看过去，觉得他整个人都浸在白雾里。
    深邃的眉眼看着竟然有了丝忧郁。
    “怎么出来了？”顾晟随意按灭手上的半支烟，转过脸微凉的目光，连宝就觉得她刚刚的想法是错觉。
    “我想跟你道谢和跟你道歉。”
    “哦？”
    顾晟漫不经心，恰好门铃响了，去拿了药膏，顾晟坐回了沙发：“说吧。”
    刚刚顾晟的态度她以为他不想听她说话来着，没想到坐在沙发上他就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连宝：“要不然你先把药擦了？”
    “不急。”
    连宝站在顾晟面前显得有几分局促：“道谢是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事情。”
    顾晟皱了皱眉：“向十呢？为什么你一个人？”
    “我跟他闹脾气。”
    顾晟的眉蹙的更深了。
    连宝是道歉的，没有用新欢来炫耀的意思，见状立刻道：“你救了我这件事，光是这样口头道谢当然不够，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做得到的一定做。”
    顾晟对她能做到的事没什么兴趣，随意的“嗯”了一声：“道歉呢？”
    “我……想为我们之前的事道歉。”连宝声音越来越小，“之前在会所，你问我对你有没有歉意，我当时说谎了，我有的。”
    说到会所，连宝就想到他留的牙印，反正他的道歉她是不可能听到了，只有安慰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曾经做的孽。
    连宝余光扫到顾晟格外沉寂的目光，顿了顿：“我错了，当初我不该骗你，也不该让你留下心理阴影。”
    “你没有那么厉害。”
    “嗯？”连宝一愣。
    “你是我的人生不愉快的记忆中的其中一段，但仅仅是不愉快的记忆，心理阴影不至于。”
    顾晟的耐心解释，让连宝咬了咬唇：“哦。”
    “你愿意原谅我吗？”过了一会，连宝觉得似乎少了一个步骤，补充地说道，“我认真的向你表达歉意，也认真的觉得以前我做的不对，我希望我能获得你的原谅，让以前那些事成为过眼云烟。”
    “不愿意。”
    这拒绝太过干脆利落，连宝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他还说她没那么重要，那原谅她又怎么样。
    顾晟眼眸微挑：“连小姐，并不是道歉就能得到原谅，你不小了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我……”触到顾晟肩上的青肿，连宝忍住了要冲口而出的话，“我对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很抱歉，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我是真心道歉，也是真心的想补偿。”
    “补偿？”
    顾晟嘴角勾起，眼里却没什么笑意，越发越觉得自己像是可怜虫。
    一场恋爱，闹得女方要委屈兮兮，就像是在他的逼迫下，要对他这个输家进行怜悯补偿。
    可他偏偏就是个揪着不放的可怜虫。
    顾晟靠在沙发手放在脸上，挡住了眼中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