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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药天下第一帅~ 果然, 一边李氏见状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朝一边的崔氏开口道:“姑娘的规矩学的如何?”
不过是教训个小丫头听话罢了, 没了旁的添乱,自以为一切顺利的崔嬷嬷笑的满面自矜:“姑娘是有悟性的,再过些日子怕是我都要没什么可教了。”
“也亏你教的好。”吴母闻言先是赏了崔嬷嬷两尺料子,又继续拍着苏弦的手心, 说的语重心长:“你心里也别怨祖母, 都知你不容易, 可这规矩虽累人, 却是实实在在为了咱们女子好的,你只要安安份份守了规矩, 凭他什么人物,也小瞧不了你去!”
这般处处可见的影响教诲,也难怪上辈子的自个只把崔嬷嬷的话奉为金科玉律,把嫡母与老太太, 都当作再生父母了……
苏弦默默垂着头,她以往还责怪自个愚昧糊涂, 识人不清。重来一回, 看的清楚,却是越发不屑起了堂堂侯府对她一介孤女使的这般心机。
果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 底蕴深厚的世家权贵, 从上往下, 行事都是这般小气下作。
对着这样的苏弦, 李氏总算是有了几分满意, 这才真正开始与她介绍起了府里旁的兄弟姊妹:“我膝下二子一女,琴姐儿已嫁进王府去了,寻常回不来,你两个哥哥素日都在外头读书,平日里也见不着。府里现在就剩个筝姐儿,刚刚六岁,那是你穆姨娘,筝姐的生母。”
吴母亲子早夭,自老侯爷为国捐躯后,除了认在膝下的吴阗,剩下的庶出子女便都被她陆陆续续都打发出了京城,有的年节时还回回来走个礼,更有些干脆一去就没了消息,府里这会儿住的也就是吴阗这一家,除了李氏说的这几个,还真是没了旁的主子。
而侯府里这几个兄弟姐妹里,吴琴自不必说,两个嫡兄也一向被李氏牢牢的看着,唯恐有哪个不长眼,会见色起意对苏弦这个“表妹”起了什么心思,能叫苏弦偶尔见着并打心底里喜欢的,也就只剩下眼前的吴筝了。
苏弦闻言侧头看去,小姑娘窝在穆姨娘怀中,长的唇红齿白,带了赤金的璎珞圈,脸蛋儿肉嘟嘟的,小手上还有几个浅浅的窝,发现苏弦的目光后也不怕羞,抿着嘴对她回了个天真的笑,还有些摇晃的朝她见了个礼,声音甜糯:“见过姐姐!”
苏弦真心的笑了起来,按理说她这会儿是该给个见面礼的,可架不住身上实在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便也只是低声应了一声,神情间越显局促。
身后的春眉忽的上前一步,得意道:“姑娘出来没带什么东西,这吉祥如意的裸子还是老夫人给的,这便借花献佛,有老太太的福气在,定能叫姑娘顺顺当当,平安如意了。”
苏弦这次倒真不是作伪的吃了一惊,春眉竟随身装着老太太赏下的如意金裸子,这事她毫不知情。
自从白鹭遭了李氏疑心后,她身边大丫鬟的位置便逐渐被春眉顶了去,家私也由着春眉握在了手里,苏弦知道春眉的性子一旦得志便有些张狂,可她却也没料到春眉连私下带着主子的东西这种事,也能这般毫不掩饰的干出来。
心念一转,苏弦倒也没拦,只是满面惊讶,先是直愣愣的瞧了瞧春眉,又看了看李氏与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诺诺应了一声:“是,姨娘与妹妹别嫌弃。”
这一番眉眼官司,莫说历经世事沧桑的吴母,便连略有几分浅薄的李氏都挑了挑眉毛,她们是乐意瞧见苏弦软弱无能,可若随随便便就叫身边一个丫鬟拿住了,也绝不是李氏与吴母的本意,再往深了想想春眉前些日子那些举告白鹭的话,眉头就更是愈皱愈紧。
穆姨娘是看着李氏眼色讨生活惯了的,虽不知其中缘故,可显然也发现了主母的神色不对,唯恐殃及池鱼,也赶忙抱着吴筝立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告退:“筝姐儿岁数小,怕是吵闹起来要扰了老太太清静。”
虽说筝姐岁数小,可苏弦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筝姐哭闹犯浑,不过在场的也没人多话,李氏微微一颔首,穆姨娘就忙不迭带着小姑娘退了出去。
不同于喜怒形于色的李氏,吴母的面上丁点变化也无,照旧满面慈祥:“给你熬的补药每日可都喝了,莫嫌苦,可都是养身子的。”
这几日给苏弦送来的补药全是滋阴养血的功效,自是为了日后能叫她顺利有孕,好替吴琴生下孩子。
苏弦心中清楚,面上也只乖巧应是,这般又是几句闲谈后,吴母就开口赶了人,只临走前却是叫了春眉留下。
苏弦没有理会面色有些泛白的春眉,一个字没多言的起身走了,外头是红菱立在廊下与与几个小丫头偷偷说笑闲话。
因着前一阵子对白鹭的妒恨,红菱倒是成了春眉的小跟班,最近越发得脸了起来,对着苏弦都反而不如对着春眉恭敬,这会儿见苏弦一个人出来了,眼珠子一转就扬声开了口:“春眉姐姐留下了?那姑娘且一个人慢慢儿回吧,我去前院走一趟,奶奶叫我给她买些尺头用呢。”
刘婆子自从进了侯府,莫说尺头,便连一根线头都恨不得从府里扣来,这话显然是胡言。这一回因着白鹭的变故,红菱这会倒没因得罪春眉被遣回庄子,反而因着春眉的言传身教,心思越发活泛了起来。
苏弦抬眸瞧了瞧红菱抿的红艳艳的嘴唇,却是丁点不打算操心她一个丫头去外院做什么,只是径直应了,说起来红菱比她还要大了几个月,又不是孩子,无论日后是甜是苦,都总是自个作出来的事,她如今连自个都顾不得,又哪里顾得上理会不相干的旁人?
苏弦低头算了算日子,虽明知出门去郕王府也不过是从狼窝换到了虎穴,可仰头望着头顶四方的蓝天,心底里竟是生出了一丝期盼。
而另一头,刚刚将春眉敲打了一番的吴母与李氏,却是已在窗下定下了苏弦的前途:“琴姐已将这意思与王爷说过了,王爷也算是点了头,想是这两日就要过来瞧瞧。”
“这话哪里是能说得的!王爷可怪罪了?”李氏吓了一跳。
吴母放了手里的佛珠:“王爷最恨后院的女人有事不说,私下里动这些手脚,女人想要孩子罢了,倒不如明明白白说出来,各家人知各家事,这事你听琴姐的就成,省的弄巧成拙。
李氏想想女儿这些年在王府的盛宠,倒也不得不点了点头:“只是何必这般着急?要我说还是该多教她两日。”
“西边的灾情你也不是没听说,指不定王爷哪一日就要领旨出门,这一去可是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宜早不宜迟,这会儿送过去,若是能在王爷在外头的时生产最好!”吴母径直定了下来:“倒是春眉那丫头,我瞧着还是需叫她老子娘过来一遭,叫他们与春眉好好说道说道。”
提起这事李氏又有些心烦的样子:“恩,媳妇回去就叫,前头是杜鹃,后头又来个春眉,这个苏弦,当真是没本事,是个丫鬟都能爬她头顶上去!”
“哪里能两全呢,一家子都在府里,总不至拿捏不住。”吴母对此倒是看的清楚,只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便暂且搁下这一桩,说起了孙子的学业婚事来。
春眉现如今在郕王书房贴身伺候,虽还是个丫鬟,可据说早已被收用,还颇得王爷青眼,这会儿浑身的衣裳打扮也是金翠满身,富贵耀眼,后头还自有两个小丫头跟着,简直比府里不得宠的姨娘还气派些,只不过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子小人得志的轻狂,倒是比之前当丫鬟时更惹人厌些。
也难怪白鹭这样的好脾气都看不下去,处处冷嘲热讽了。
苏弦头也不抬,接着低头款款分着各色彩绳,郕王动身赈灾的日子已定,府里这些日子已在准备郕王出门要带的东西物件了,大面的自有王妃准备,可剩下的人也多会纳个鞋底,绣个荷包,哪怕求个平安符呢,也总是个心意。
苏弦瞧着,便也跟着要了一小块上好的靛青料子,绣了出入平安的图样,打算拿来做个扇套,这种不起眼的小玩意,便是绣工再精细,紧着些一两天也能得,这会儿已到了最后的收绳,只再打个出入平安节配上就算齐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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