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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嫣揉了揉太阳穴,不想直视他深邃的眼晴,眼晴还有点干涩,不怎么能睁得开。
越是这样,这周围的一切,她看得就更加的模糊,“密码是多少?”
说话间,已经往会议室的外面走。厉弘深没有急着回,毕竟现在告诉了她,她也不一定能记得住。他几个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给她挪凳子,把她面前的障碍物都给清除掉。
然而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明嫣还是碰到了头。碰得她眼冒金星,这一下子磕睡虫全都没有了。她伸手去摸被碰到的地方,然而手都还没有伸过去,另外一只手就已经来了。
温热的手指揉着她被碰到的地方……这好像是她在他的面前第二次碰到额头。
明嫣往后退了一步,因为季棠,她应该和所有男性都保持距离。
厉弘深皱了一下眉,但并没有说什么,打开门。
两人一起出去。
“密码是多少?”她又问了一遍。
“你这可不像是求人的语气。”
明嫣咬了咬唇,语气缓和了几分:“请你告诉我,我家密码是多少?”
厉弘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明嫣也进去。
“那请你告诉我,你和季棠什么时候分手?”
明嫣:“……我和他不会分手,很快我们就会组建真正的家庭。”
厉弘深没有再提关于那天晚上那个赌注,她是他女朋友这种话。在她和季棠还在一起时,说出来似乎也没有多少意义。目光收回,打开电脑。
“密码我会告诉你,但我现有很忙。你随意,是要走,或者是在这里等我都行。”
明嫣:“……”
这不是明显的推辞么?他会告诉,但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告诉。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和他呆在同一个屋子里,不说就不说吧,总归是有办法的。
明嫣没有等他,下楼。
她可以去大哥那里,也可以去言昱宁那儿,最不济还能去酒店。
天色已晚,大楼里没有多少灯,乌漆麻黑。明嫣坐电梯下楼,一下去有一男一女在那里亲吻,明嫣别过头。
“对了,刚刚会议室里那位刚刚新婚燕尔的明小姐真的来了?”那女人问。
“我骗你干什么,总裁还炒了HR经理。她一去就坐在总裁的位置上,还在坐议室里睡觉。等她一睡着,总裁就说散会。你说这关系暧不暧.昧?”
“啧啧,他们什么关系?才刚刚结婚,那明小姐就要给自己的老公戴绿帽子?她老公不也是一名总裁么?”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很耐人寻味。反正吧,我们总裁老盯着她看这倒是,感觉他有点喜欢那姓明的。”
“哇……”八卦之心,还真是人人都有。
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大门外。
对于站在那里的明嫣没有注意到。
明嫣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不知道厉弘深在干些什么。
【就算是你和季棠真的结了婚,我想给他戴绿帽子,也是一样的戴。】
【反正吧,我们总裁老盯着她看这倒是,感觉他有点喜欢那姓明的】
明嫣蓦然心头一颤,快步出去。
寒风冷冽,走到大门处,明嫣就禁不住双手环胸,让自己暖和一点。可是要往哪里走呢,眼前的景物就像是一块撒满芝麻的大饼,根本看不清什么是什么。
这双眼晴不像从前,视力减退得厉害,尤其是到了晚上,也就是半残。
但还是得走,靠着来时的那点记忆。出公司大门口,有一个很长的台阶,台阶下面有一个大大的喷泉,她隐约记得是这样。
真冷。
她裹着衣服,猫着腰,一步一步往下。
可再怎么小心,这路她还是看不清。一个没有踩稳,身体一悬空,整个人就往下栽去。她大骇,千钧一发之刻,她的身体在空中被人搂了起来,用的力道稍猛,鼻头撞到了他刚硬的胸膛。
然而也并没有站稳,只不过是她被人抱在怀里,她毫发无伤的滚了下去。
待滚到平地上,她听到了咚地一声,是他的后脑勺磕在地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然而他的胳膊一紧,扣着她的头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应该是很疼。
他的心跳不怎么稳,却很有力,一下一下……像是鼓声在她的耳旁敲击,带着某种感染力,让她的心跳也跟着一起……狂乱。
她依然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他。
“很疼吗?”
这个台阶挺高的,她觉得她问了一句废话。
厉弘深坐起来,昏暗不清的光线那眼晴就像是浩瀚星空里的黝黑,一眼望过去会让人沉.沦的魔力,“这是关心?”
明嫣也是蹲着的,但比他矮了许多。
“你很缺人关心?否则怎么一句平平无奇的问话,都让你理解为这是在问候?”她反讥回去。
缺,太缺了。
缺到他一再的犯贱,都没有要他想要的关怀。
他盯着她的眼晴,薄唇抿了起来,没有说话。突然而来的静谧,让明嫣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又乱了几个拍子。
“谢谢你救了我,告辞。”
他的回答是什么,她也不在意。不想说密码也就算了,原本这个密码也是自己改的,现在这种局面,也是自己的责任。
她才走两步,他身形利落的就站了起来,走过去一把拽过她的手腕。
“干什么?”
“我救过你也不是一次两次,和你一起回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上车。”
明嫣就这样被他强行拖着上了车,塞进去。
……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到家后,上楼,他还挺自觉,给她开了门。同时把密码改成以前的那个,方便明嫣去记。
明嫣回到家,
到沙发上坐着,也不急着开灯,屋子里乌漆抹黑的,这种夜色最能淹没她脸上的所有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了。
是季棠打来的。
“我已经到了。”他的声音永远都这么好听,沉稳磁性。
“那就好,我在家。”
“嗯,早点睡觉。”
“好。”
然而一个好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挂电话,隔着话筒,也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气氛很微妙。
哪怕他不在她的面前,眀嫣也觉得这种气氛有点让人不知所措,于是站了起来,到浴室。
“我去洗澡了,你好好休息。”
“眀嫣。”
他叫住了她的名字,那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带着浓重的沙哑感。
一下子就让眀嫣站在了原地,“怎……怎么了?”
那一头又是一阵的沉默,呼吸声都听不到,季棠在隐忍。
“没什么,去睡吧,别再瘦了。”
眀嫣直觉,他要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但是她没有问,说声好,挂电话,去浴室。
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
这一头。
季棠站在阳台,屋子里没有开一盏灯,伸手不见五指。
他笔直挺拔的身躯融入在了黑夜中,什么都看不到。清风无痕,吹起了他的衣摆,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阳台的护栏上,声响沉闷。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进屋。
到床上,很自然的点起了一根烟,屈起一条腿来,胳膊肘放在上面,夹着一根点着的烟,却又迟迟没有送到嘴边。
姿态散漫而慵懒,又低迷。另外一只手抱着手机,在里面翻阅着。
过了会儿,手机又碰到了床边,神韵里有一股烦躁之气,起身又再次到阳台。
吹着冷风,到底还是要舒服很多。
他知道眀嫣先前是进不去的,所以,特意离开,给她台阶下。
小丫头片子啊……
他有负于她。
……
这一头。
依然是阳台,成功人士好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烦躁或者是脑子不清醒的时候,都喜欢吹吹冷风,或者是淋一个冷水澡。
这个天气显然是不适合洗冷水澡的,那就只有吹风了……
他躺在躺椅上,客厅里的灯光隐隐灼灼的照过来,落在他的侧脸颊,如诗如画,那线条和五官的配合,就像是江南烟雨水墨之画,无一不是精致。
头微微侧着,并不敢前人的落在椅背上,因为后脑勺碰到了一个很大的包。
团子坐在他的身侧。
他不睡它也不睡。
良久之后,欧阳景拿着酒过来,摆上。先拿一个小小的杯子给团子喝了一小口,团子喝完之后伸着脖子,还想要。
厉弘深把它的头揽了过来,不能喝,团子抬起爪子想打他,爪子却又被他捏在了手里。
团子冲他叫了声,他柔柔的摸着它的脑袋。
“你是不是把这个狗当成你的女朋友在对待?”
厉弘深看着团子的眼睛,“你不觉得团子的性格很像她吗?”
会撒娇,会发脾气,胆小如鼠有时候却又喜欢逞强,恃宠而骄但也不会太过放肆。
欧阳景笑了下,拿起酒喝了口,坐在另一个凳子,仰头看着天空,“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我拿命喜欢过的,在前年生了一个女儿。”
厉弘深静静的听着他说。
因为太过深刻,真正的爱过,所以哪怕是过去了很多年,一旦提起,心里还是有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她的女儿很漂亮,跟她一样,有一双很大很圆的眼睛,粉嫩嫩的,像个小天使。前些天,我们无意间碰到过一次,那女孩儿叫我叔叔,她站在边上在微笑。”
“这些年,因为她,我对所有的女人都激不起一点的兴趣。不知道在等什么,等一个答案,或者是等真正的死心。然后,她抱着孩子让孩子对着我再见,我看着她的笑容的时候,我忽然觉得等到了……”
“她夫妻恩爱,有一个漂亮的女儿,不愁吃穿,这样也就够了。我是真正的爱她,所以比谁都希望她过得幸福。”
欧阳景的声调慢条斯理的,缓慢而吐字清晰。别人不知道他的心理,大概也只有自己清楚心里的那大浪席卷过后的残垣。
厉弘深和他在一起,基本很少说起女人,平常的聊天或者是工作,要不然就是嘴贱的欧阳景调侃他。
这是欧阳景第一次说起他爱的那个女人,也是最后一次。
“所以啊,如果你自己也痛苦,让她也两难,这种爱情要来干什么,那就算了吧。”欧阳景又道。
厉弘深看着天空,一直没有说话。
欧阳景又喝了一杯酒,“或许你也可以和我一样,等到他们结婚生子,看着他们恩爱,看着他们的夫妻生活,你也可以真正的死心了。”
厉弘深也拿了一杯酒,在欧阳景说完这句话后,一口饮尽。
“改天回意大利的时候叫我,好久没有见过向妈妈,也确实该找一个女朋友了。单身的太久了,寂寞的日子,也过够了。”
欧阳景笑着,放下酒杯,进去,到卧室。
外面厉弘深还在,团子陪着他,这么一坐,又是一夜。
……
隔天。
厉弘深上午十点,回了一趟容家。容厅算是一个超长待机的人,虽说身体有点问题,但基本也还不错。
容月卓现在掌管容氏,工作很忙,他的妻子也是事业型。
容齐在家里,有保姆带着。
厉弘深一去,容齐就扑了过来。厉弘深也难得的有那个耐心,陪着他,玩了一个小时。
然后去见容厅。
容厅对于他34岁了,依然没有对象,很不满。但是年纪大了,想法又一天天的变,也没有强求。
只要他以后没事的时候常回来就好,如果有了老婆孩子,就让孩子在容家待一段时间。
厉弘深答应。
在家里陪着容厅吃了午饭才出来。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驾着车,也不禁懒洋洋的。
走着走着,就到了某个大厦。四年前,她点名要买的房子。
厉弘深进去。
还是老样子,家里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沙发。屋子的中间摆着装潢公司送的木马,到现在还在那里。
看到这些,他忽然觉得……曾经他离有妻有子如此之近。
漂亮的老婆,可爱的孩子。应该也是让别人羡慕的。
差一点他就是一名父亲。
但到底也是差一点,一别四年,她就要是别人的老婆。
欧阳景可以等那个答案,一等五六年,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在远处观望。
他怎么能,怎么甘心。
和别人结婚,叫着别人老公,他们日夜缠绵……
他呼了一口气,打断了脑子里的东西,蹲下,摆弄着那个木马。
他想,他是不是也在等一个让自己心如死灰的事情。
……
还有半个月就是外公外婆四周年忌日,越到这个日子,眀嫣的心里就越是沉重。
好在季棠陪着她,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干,两人就在家里。
季棠是会做一饭的,味道一般,但是诚意不错。
季棠白天过啦陪她,晚上,他会去酒店。
没有在这里过夜。
两个人也不打算办婚礼了,挑个良辰吉日,领个证就好。
婚后,季棠会去加州,眀嫣也会跟着去。很多天没有看到厉弘深,也没有看到团子,就在走道里碰到过一次欧阳景。
好像厉弘深已经搬离了这里,这样最好。
外公外婆的忌日在即,所以不方便领证什么的。于是就安排到了过年的时候,眀嫣把这事儿告诉了言驰。
对方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你幸福就好。
幸福啊……
这些日子,眀嫣觉得很幸福。
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天。
这个深秋,晴天的日子真的不多,总是雾蒙蒙。
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又是小雨菲菲。眀嫣前些天约了可可,给季棠买了好多衣服。
季棠现在真是难受的日子,她自然要对他好一点儿。
给季棠找了毛衣和大衣出来,亲自给他穿上。
季棠手双手张开,随她弄去,眉目舒展,看着面前的小女人。
“对我这么好?”
眀嫣娇俏一笑,“那当然啦,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季棠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小样儿。”
眀嫣甜甜一笑。
她想,如果一辈子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也是一件美事。
只要能一直这么开心,她也会忘了过去的点点滴滴。
终于言驰请他们两吃饭,所以要出去。季棠和言驰已经很熟了,但是……眀嫣还是有点紧张,怕大哥对季棠有诸多要求。
言驰能够理解季棠死了儿子的悲伤、继而在婚礼上放了眀嫣的鸽子。
但是,他依然不爽!
在男人的角度,他可以视而不见。
在哥哥的角度,他已经不想承认这个妹夫,因为他护犊子。
自己家的妹妹,永远都是好的。
因为心情好,眀嫣放了歌。小雨霏霏的天气,竟然没有感觉到一点的阴霾。
下雨也是一种美。
红灯时,季棠把她的头拉过来,亲了下她的额头,“这么开心?”
“对啊,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
季棠晦涩一笑,不语。握着她的手,继续开车。
快要到达酒店了,还有五分钟的路程。
季棠的电话响了,铃声高亢而急促。
“喂?”
他接电话,眀嫣侧头看着他接电话的样子,迷人得不行。
他接受到她的目光,回过头来,冲她一笑,抬手摸摸她的脸蛋儿。
车里开了暖气,她的脸依然很凉。他摊开掌心,放在她的脸上,给她暖暖。
下一瞬……
“你说什么?!”声音竟带着一点的颤抖!
眀嫣震住。
同时她感觉到放在脸上的手,也僵住。
“好,我马上来!”
这句话一说完,他就把手给抽了回去,方向盘一打,靠在了路边。
“抱歉,我有点急事,去不了了。代我像你大哥说声对不起。”
他打开门,门打开后,又回头,用力的抱了抱眀嫣,然后下去,头也没有回。
眀嫣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只看着他衣袂飘飘的模样在雨中奔跑,拦了一辆车,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谁说下雨天没有阴霾来着,看,这不就来了么?
就像那一晚,他听到小公子的病情后,匆匆回到美国是一样的。
……
眀嫣自己开车到酒店,没有言驰,只有言昱宁。
“怎么你一个人?那家伙呢?”
“什么那家伙,那是你姐夫。”眀嫣坐在位置上,进来时,淋了一下雨,头发有水。
言昱宁叫服务员拿进来干净的毛巾。
“等你们结婚后我在叫也不迟,他不会是不敢来,怕我们家土匪揍他吧?”
话一说完,他的后脑勺就挨了一掌,“你说谁是土匪?”
言驰来了。
西装革履,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他真是奇怪,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一种风光霸气之感。
气质真重要。
“大哥,没说你,没说你。我问你妹夫咋没来呢?”哼,你妹的,你还不是土匪!
哦……好像不能骂言驰你妹的,骂到小丫头片子了。
言驰懒得和言昱宁计较,看向眀嫣,也想知道季棠在哪儿。
“他有点急事,所以先走了。大哥,你太会挑日子,我们闲的发慌你都不请,非要今天。”
“哟呵,果然是嫁出去的人。你还会倒打一耙了?!”言驰没做声,言昱宁反驳。
言驰没有说什么,只是拧眉。
“好了,别这么多废话。你们先点菜,我去个洗手间。你……要是不想挨揍,就给我安静点!”警告言昱宁。
言昱宁没有理他。
妈的,他在外面也是个小霸王,回到家,就他妈成了被压榨的小绵羊,见鬼了。
这时他还不懂,这种情况就是气场的对决。面对言驰,他还需要修炼个十来年。
言驰出去就打电话,他要知道季棠到底是什么事。
屋里,眀嫣点菜。
就当是兄妹三人的聚餐吧。饭吃到一半,言驰就接到了电话,依旧是出去接。
“言哥,据说是季棠的前妻自杀了。”
什么?!
……
吃完饭。
雨已经停了,言驰送他在回去,全程没有提季棠半个字,只让她好好休息,改天带她和言昱宁去环游世界。
眀嫣有这样一个哥,她幸福死了,上楼。
言驰看着她的背影,叹气。
如果四年前他不是在昏迷当中,厉弘深也不可能做得了拿着事情。
现在,他清醒着,却无法预料和插手她和季棠。
他心疼她,却又无可奈何。
……
一直在下雨,下的时间久了,也会影响心情。
季棠消失了三天,没有出现,到底什么事呢。
还有两天就是忌日。
她也得准备一下了,去商场买些东西,打扮的整洁一点,去见外公外婆。
戴着口罩,买完东西,发现雨停了。于是就到四合院去看看,开着车,很慢。
四合院里,言驰基本都会派人来照料,也没有荒废。
她之前打过电话,所以可以直接进去。院子里还是有很多花,属于这个季节的花。
纵然是萧条的深秋,也是古色古香之景。在屋里看了一番,出来时,碰到了一个人。
欣长的身躯,靠在门口,看着她,目光幽长,好像已经来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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