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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绿色的眼睛慢慢地眨了一下,无意识地道,“我……我遇见了托尼·斯塔克,还有、还有他的管家贾维斯,他们……他们囚禁了我,他们说以前见过我,他们……”
青年突然顿住了。
“他们还做了什么?”那个声音带着诱哄性地道。
“……”青年又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凝结在眼睫毛上的血渍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终于回答了这个声音的问题, “没有了……然后, 有人来救我……”
“托尼·斯塔克并没有见过你, ”那个声音道, “这只是他们的阴谋诡计, 他们想用这句话和你搭上关系。”
那个声音如鬼魅, 又如阴冷的蛇,化作不容抗拒的指令钻进他的大脑里。
“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更是你的敌人。”
“他们只是想阻挠我们的成功。”
“你在执行任务时, 甚至被他们囚禁虐待过,直到我们派人将你救出来。”
“记住, 这才是你应该有的记忆。”
青年歪了歪脑袋, 他那双绿色的眼睛灰蒙蒙的, 表情也是茫然的, 原本黑色的头发因为干涸了的血凝结成了一缕一缕的, 十分狼狈。
他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声音的话。
“这才是……我应该有的记忆……”
……
四肢被释放的时候,甄维斯只觉得自己如果此时站起来的话绝对会跌一个狗吃屎。
幸运的是,其他人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只剩下他一个人,这让甄维斯的形象好歹还能拯救那么一点点,至少不是放弃治疗的程度。
他一开始是想要撑着扶手站起来的,直到他发现自己连伸出手的力气都没有后,放弃了这个选择。
大约半个小时,黑发绿眸的青年踉跄着走出了这个地方,似乎每走一步就耗费了他极大的体力,甚至可能给他带来了痛苦,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扭曲,他甚至没法注意到周围的一切,毕竟光是能够走出来就已经足够他费神了。
当他踏出门的那一刻,他的腿脚一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前摔倒,很快那地面就要跟他俊帅的脸庞来个亲密接触。
一只明显是机械化的手扶住了他,触感冰凉。
青年深情款款地抬头,“我就知道,亲爱的你——”他的话突然停住,眼睛微微瞪大,惊讶地看着对方脸上的伤,“你这个——”
因为身体还处于无力的状态,他指着对方脸上的那只手还轻微颤抖着,但这并不影响甄维斯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
“你怎么也受伤了?”
头发被汗水浸湿的巴基稳稳扶着甄维斯,对方的体重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负担,在听到对方的问题后,他的语调平静地就好像那并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被惩罚了。”
“什么?!”如果不是身体没力气,甄维斯只怕会做出掏耳朵的动作,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我没记错的话,没完成任务的不是我吗?为什么你也会被惩罚?”
明明巴基把他救回来了。
其实巴基并不怎么喜欢解释,但是他清楚青年的性格,如果他不满足他的问题只怕接下来会一直在他耳边唠叨。
所以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道,“因为我暴露在了那些记者面前。”
但是巴基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因为他们给他下达的任务只是救回甄维斯,而没有对他救回的方式做任何限制。
很显然,甄维斯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嘟哝道,“哦得了吧,那些家伙难道不知道你这性子就跟高速公路一样一路通下去吗,不,至少高速公路还有转弯,你连弯都没有,这明明是他们没有考虑周到。”
但是甄维斯就跟巴基一样,他们也不会对来自上级的命令和惩罚做出太大的反抗,因为他们在训练中学到的最深刻的一点就是服从。
“不过至少有一点你是不需要担心的,”甄维斯咧嘴一笑,虽然笑得时候让他太阳穴一抽一痛的,“反正你也不是颜值担当,不是说,疤痕是男人的勋章吗哈哈哈哈。”
巴基瞥了他一眼,突然道,“你这个话是说你不是男人吗?”
甄维斯:“……不好意思,我很肯定我也是男的,纯的不能再纯的那种。”
能回怼这么一句大概就是冬兵战士为数不多的情绪表现了,更多时候都是安静的,冷漠的,就好像他现在听着甄维斯吹嘘着自己是九头蛇颜值担当一样。
巴基:我就静静看着你智障。
冬兵战士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明明已经身体接近极限了却还能嘴里嘚吧个不停,仿佛说话就是他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事情一样,就好像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这么一个叫做甄维斯的笨蛋出门的时候有导航都能迷路一样。
“……说起来我以为只有我受到了惩罚,在听到你跟我说你也被惩罚了之后真的很惊讶,”甄维斯又说到了这件事,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巴基,语气一转变得情意绵绵,“这就是缘分吗亲爱的~”
巴基:“……你再说一句,你就自己回去。”
甄维斯:“……你在害羞吗亲爱的?”
很好。
巴基果断地松了手,就这么看着甄维斯倒在了地上。
当他要迈开步子离开的时候,裤脚再次被扯住。
这场景是如此的眼熟,巴基甚至不需要低头就能想象得出在自己脚旁边的青年看着他的眼神有多人令人头皮发麻。
能够让情绪一向冷淡的冬兵战士有这种感觉,其实也是很厉害了。
“我错了。”可怜兮兮地声音从脚边传来,巴基感觉自己裤脚被轻轻地扯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果然,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又挤出了眼泪,水润润的。
“我现在无法离开你,你难道忍心看着我爬回去吗?”
“忍心。”
冬兵战士的声音有些低沉,话里的内容也很简短,简短地让甄维斯不禁无语凝噎。
他眼泪汪汪地道,“看在我们曾经爱过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当巴基意识到眼前这个笨蛋的作死程度已经可以放弃治疗后,他在甄维斯看负心汉的目光中,不为所动地迈开了步子。
于是偶尔有人路过巴基行走的路线时,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冰冷的仿佛脑袋里只有任务的冬兵战士腿上还挂着个人形生物。
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地面似乎都在闪闪发光,那大概是巴基腿上的挂件为清洁做出了贡献。
这条路线上巴基的房间要比甄维斯的房间更近一些,所以当巴基走到房门前后,他停了下来,右脚动了动,那上面挂着的人形生物仰起头来,绿色的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
“起来,然后回你的房间去。”巴基这么说。
但结果是他的裤脚被扒的更紧了。
巴基:“……”
他皱了皱眉,弯下腰就准备把这家伙扯起来。
“我房间里没有床,”青年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算很大,但已经足够巴基听清楚了,他的手停在了青年的肩膀上,“我的身体需要休息。”
你可以找去别人那里,甚至找人搬过来一张床,巴基动了动口,但想的那些内容却没有说出来。
他眉头微蹙,最后还是没有将甄维斯丢开。
甄维斯喜滋滋地跟在巴基身后进了房间,他就知道亲爱的嘴硬心软,绝对不会忍心对他见死不救的。
如果巴基知道跟在他身后的青年的心理想法,只怕他会第一时间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嘴贱为什么会作死。
巴基的床其实也没有多舒服,毕竟那上面不像普通人那样铺的软而舒适,只有薄薄的床单和垫被的床睡起来有些硬,但对甄维斯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少他不用在腰酸背痛四肢无力的情况下蜷曲在一把椅子上。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他的动静并不大,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靠坐在床头的另一人却睁开了眼睛。
那双睁开的蓝色眸子里没有任何刚刚醒来的迷糊,而是冷静地像是完全没有入睡一样,他扭过头,看向身侧的青年。
他的声音清冷的像是冰凉的雪,“你怎么了?”
“啪”地一声,房间里的灯被打开,甄维斯抬手捂住额头,声音有些轻,“没什么,只是感觉做了什么梦。”
他放下手,侧过头和巴基对视上,“我以为我可以不把你吵醒。”
那在我做任务的时候只会死的更快,巴基在心中这么回答,但好歹他看出来了对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便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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