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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里自此专门空出一个院子来作为书堂,想着日后家里的娃娃会越来越多,所以地方很够用,连陌遥独自居住的地方都有。
自从秦阿勉被送来托管,叶长安就有了更多的时间练兵,每日跟秦将军一同出门上值,等傍晚归来才会去接娃娃,刚开始的时候怕阿勉不适应会哭闹,她会尽量早些回来看他,几日后发现他一切正常,如此就算彻底放了心。
但其实秦阿勉只是比较习惯认命,可能是爹娘离去大半年造成的阴影,知道哭闹也没用,索性就不闹了,反正他们还会回来就是,相比之下,贺白胖子就明显坐不住,隔一会就要闹着吃奶,后来为了让人家真正要启蒙的宋祺能有个安稳的读书环境,不得不把他给排除出去。
秦阿勉在学堂里坐了几日,就发觉所谓的启蒙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人家宋小公子一心念书,根本没时间跟他玩,只有宋祺练字念书的时候,陌遥才会来给他开小灶,教他念一些诗词之类,当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哄他玩,因为原也不指望他能学些什么。
如此一段时间过后,陌遥就发现他经常会闷闷不乐,也就是不怎么说话,就只有叶长安来的时候他才会很高兴,看起来并不喜欢学堂的氛围。
陌遥抱着他去院子里玩,问他,“阿勉是想阿娘了吗?”
阿勉点头。
陌遥又道:“可阿勉还是会等是么?”
阿勉动了动眼珠子,不明所以可还是乖巧的点点头,通常这种情况下,不是该哄他吃糖然后骗他阿娘很快就回来的吗,这个姑姑好奇怪。
陌遥摸摸他的头,“阿勉乖,所有的等待都是有价值的,所以阿勉会因此得到更多。”
会得到更多吗,他现在完全不能理解并且什么也没得到,只知道贺白胖子比他吃的好玩的好,偶尔还会来探监似的看他,炫耀着他越来越多的肥肉。
叶长安傍晚回来看他,觉得他一天一个样子,仿佛昨天还是个只会吃睡的奶娃娃,今天就能端坐在学堂读书了,话说的越来越顺畅,偶尔还能咬文嚼字的说两句诗词,只比较着比他小两个月的阿然,就能看出很多不同之处。
“陌遥你受累了,我怎么看着他好像懂事多了,是我的错觉吗?”
陌遥笑道:“并不是错觉,阿勉是挺懂事,学东西比我想象的快,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跟阿祺一道念书识字了。”
这么神奇吗,叶长安美滋滋的看着自家娃娃,心说比她以前可强多了,估计秦将军当年也没有这耐心坐在学堂里吧。
于是叶长安决定奖赏他,带他吃点好的再放一天假,以示褒奖,当然所谓的放假只是他不必来学堂,一个没有人身自由的小娃娃,还不是他娘去哪他去哪,所以结果就是一道去了募兵署。
一起来的还有徐应桐跟阿然,两个娃娃头一次见这种场面都表现的很兴奋,反正比去学堂的时候精神多了,尤其是贺然,飙着一身的肥肉,迈着两只肉乎乎的小短腿,兴奋的转来转去。
“看来阿然将来也是进兵营的好苗子,瞧他高兴的。”
徐应桐忙着四处抓人,累的够呛,“他就只想玩罢了,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兴奋,真叫他来吃苦怕也够呛,不过长安,我是真没想到咱们的娘子军发展的这样壮大,不是还要发展水军吗,我倒是想快些加入了。”
叶长安高兴道,“就等着你来那,不过扔下阿然你放心吗?”
徐应桐也有些发愁,盯着自家甚事不懂的傻娃娃,“还是阿勉好带,我也不放心他,不过总要扔下的,没准儿跟阿勉一起就好了那。”
而从秦阿勉的角度来看,大人们似乎都太高估他了,他其实也不耐烦坐在学堂里,尤其是见了兵营里的热闹后,才觉得生活可以丰富多彩,何必要在学堂里无聊的过日子。
叶长安说道:“你也不必马上来,等子欺回来也好,我估摸着也快了。”
大家都在期盼着文子欺能尽快回来,因为他承载着太多人发展水军的迫切,在大周朝终于收归了原先大魏朝所有的领地后,从上到下都是一片振奋,大家都看到了希望,期待着大周朝可以更为壮大,甚至有朝一日可以打败南朝一统天下。
文子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也带来了大家期盼已久的好消息,不紧寻到了一处适合练兵的水域,甚至还进行了初步的操练,在当地征集了许多愿意加入水军的人,组建了一支小规模的水兵。
“做的好子欺!”秦未拍着他的肩头,难得由衷的夸赞他。
文子欺一点都不虚心的接受了,“那可不,我不出马则已,只要出手必定不凡,你擎好吧,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将一支成熟的水兵呈给你看。”
秦未但笑不语,想的是他怕是还不知道家里有人等着他,到时候可能就没有这雄心壮志了,他甚至还使坏的想,要不要这就把他支走,先让他当几年苦力再说。
对于陌遥的事,叶长安跟秦将军心有灵犀的都决定要给文子欺一个惊吓,秦将军只是憋着没提,而叶长安则是推波助澜,说是自己跟秦将军要晚归,让他去学堂领阿祺的时候将阿勉也一道带走。
文子欺笑道:“咱家居然还有学堂啊,请的是哪位大儒来开蒙那,我们阿祺学的如何?”
叶长安故意卖关子,“你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阿祺乖的很,反正比你这个当舅舅的是强多了。”
“是么,那我可得去好好瞧瞧。”
也不知道老师行不行,他可得亲自把关才好,别耽误了他家大外甥。
于是抱着审视之心的文大公子回到将军府,想一睹大儒风采,他一本正经大摇大摆的进了学堂,表现的自己很高深莫测的样子,务必要做出一番审视之态。
他老远就听见了阿祺读书的声音,心中无比欣慰,尽管自己读书很瞎,并且一直对读书人表示不屑,可听见自家外甥念书就是满满的自豪感,他不知不觉就来到窗下,如愿看见了让他引以为傲的大外甥。
不过宋祺因为专心念书所以没看见他,倒是阿勉先瞧见的,于是跟宋祺通风报信,“阿祺哥哥,是花花……你的花花来了。”
宋祺眼神一亮看向窗外,激动道:“舅舅!陌遥姨姨你快看,我舅舅回来了!”
文子欺听见陌遥二字就如遭雷劈,身体先于脑子作出反应,眨眼就从窗前消失了,并不是跑开,而是怂的原地蹲了下来,陌遥二字于他简直有毒,几乎是本能的就要逃开,好像人家是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倒是陌遥比他镇定多了,虽然也小小的愣了一下,就像是知道他会回来而终于等到了一样。
“舅舅?”阿祺眨眼就不见了舅舅,一着急就把实话给说了出来,“舅舅你跑哪去了,不是一直想念陌遥姨姨而吃不下睡不着吗?”
后来才想起来这话是从叶长安那里听来的,不过不重要啦,反正他舅舅跟他一样喜欢陌遥姨姨就对了,可是他人那!
文子欺现在进退两难,蹲下去的时候没过脑子,想要站起来就难了,多丢人啊,而且这混小子说的是什么狗屁大实话,他有这么没出息吗?
“阿祺舅舅,吃坏肚纸……”
阿然给文子欺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结果被秦阿勉否决,“他好像受伤了。”
文子欺默默给阿勉竖大拇指,总算听见了一个靠谱的理由,那就装受伤吧。
阿祺一听坐不住了,跑出去看他,“舅舅你不要紧吗,要不要请孙郎中?”
其他两个小崽子一块跟出去凑热闹,围在文子欺身边,极大的缓解了他的尴尬。
陌遥走来看他,“子欺你还好吗?”
“啊……”文子欺蹭的站起来,眼睛不知道往哪搁好,“那个我没事,你你你,你怎么在的,我,我没想到……”
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是该装受伤吗,简直糟糕透顶。
陌遥微微一笑,看向他,“嗯,我回来了,你好像瘦了。”
不光瘦了还黑了,整天在水上风吹日晒,都快没人样了,真是的也没人告诉他一声,好歹洗把脸换身衣裳再来,好丢人。
就在这样极度尴尬之下,文子欺与陌遥重逢了,不管是谁看他俩都该修成正果了,人人都毫不吝啬的为此添油加火,怎么尴尬怎么来,只可惜文子欺这个没出息的居然躲到了兵营里,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回家。
把叶长安给愁够呛,跟秦将军说道:“人家陌遥这次回来明摆着是冲他的,花蚊子怎么就看不出来那,可把人急死了,一把年纪都不开窍,赶紧的成了亲好干活啊,这样都不好意思让他去东海了。”
谁说不是,秦未失笑,“不怕他不着急,改天我就派他去东海,十年八年不准回来,看他还坐得住。”
“还是秦将军你狠那,这是个好主意,我看就这么办!”
两口子这么一合谋,便分头甘当媒人,当然身为剥削阶级,更多的还是想着文子欺解决了人生大事,能尽快的全力投身水军,不然这样拖着,多不好意思指派他去东海。
叶长安送阿勉上课的时候跟陌遥私下透露,“陌遥啊,我听秦将军说,花蚊子又要去东海了,三五年的大概都回不来,阿祺少不得又要托付给你了。”
陌遥愣了一下,然后笑笑,“这样啊,没关系的,三五年后阿祺也就长大了,我这个启蒙师傅也该用不上了,倒是正好。”
什么就正好啊,叶长安急够呛,这俩人是打算着一辈子都这样吗!
“哎呀阿祺有你固然好,花蚊子就可怜了,一个人在东海无人照应,想想都可怜哦,不过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陛下心急发展水军,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南朝打起来了那?”
陌遥笑着应了,也没表态,叶长安心里吃不准她到底怎么想的,只能寄希望于秦将军,琢磨着要是他也没把文子欺说通,那这俩人就注定一辈子两相望了。
这日晨朝后,秦未拉着文子欺留在宫中议事,另外还有蔡崇嘉跟燕柯,小皇帝也在场,商议的正是东海水军一事。
小皇帝先说,“秦将军收归我大周朝的领土功不可没,您看下一步要如何,是否该全力发展内务呢?”
数国对立了一二百年,大家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局面,所以小皇帝觉得大周朝能占有原先大魏朝的疆土,已然就够了,再等国家强盛后,一切就走上了正轨。
而在座的几人中,至少半数以上的人不这样想,南朝不灭永无宁日,这是显而易见的。
秦未说道:“南朝正全力发展重甲军,趁着暂时休战的这几年,我们必须要训练一支成熟的水军,现任南皇不可与前任相提并论,其人野心勃勃,没有安宁的环境,何谈内务发展。”
小皇帝沉吟,“秦将军之意,莫不是要除灭南朝?”
秦未毫不犹豫,“非此不可。”
小皇帝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大家脸上丝毫没有惊诧跟疑惑,好像这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故而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的人生目标刚刚从可以亲政发展为要振兴大周朝,暂时还没有这样宏伟的想法,乍然听来不由心慌,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做全天下的皇帝,他能行吗?
秦未没有注意到他心里的波动,继续说,“接下来的几年内,国库所收至少七成以上要投放到军务中,崇嘉你心里要有数,另外臣请陛下旨,子欺跟周将军要尽快投身东海。”
意思就是要小皇帝给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论是东海水军还是两位必须要仰仗的人才,从此东海水军就是陛下钦定的明确存在,地位跟作用不言而喻。
文子欺总算知道把他留下来的意思了,“我怎么听着,我这就是要定居东海的意思那?”
秦未但笑不语,等同默认,大家也都配合的笑起来,纷纷恭祝文子欺此行顺利,文子欺别提多堵心了,心里不知怎的就卡上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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