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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说了不再理会,二人便真得没有再去过问与储位之争有关的任何事情,只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彼此和家里的几个孩子身上,安心等待次年春天的来临。
期间,朱常洛曾来过府上一趟,趁朱常洵不在的时候,专程来见得江抒,问她是否真得甘心就这么随朱常洵走了,还说如果她愿意离开朱常洵留下来跟他的话,等他将来即了位,会封她做皇贵妃,让她像现在的郑贵妃那样,有着无尚的荣宠,被江抒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绝。
许是看到她不惜一切追随朱常洵的决心,也或者是被她的决绝给伤到,自此以后,朱常洛便没有再对她有过任何非分之想,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在她上街或是随朱常洵入宫时偶然碰上,能避的就避开,避不开的,也只是简单地点下头、见下礼。
叶湖掬跟惊风离开,是在寒菊飘香的深秋时节,说是先跟他回燕山一趟,去拜见一下他的师父,然后两个人一起去闯荡江湖。
在临走前,对待前去相府送她的江抒的态度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客气,但说出的话,却一字一句都是为她着想。
江抒心知与她相处的状态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自是嘴上不饶人地一一回敬回去,但在那寒凉萧瑟的秋风里,整颗心却被那刀子嘴外表下的豆腐心给焐得暖融融的。
叶湖掬走后不久,太子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四皇孙朱由模夭折。
那朱由模是西李选侍李眠香的儿子,在她入太子府数年后才生下的儿子,是她实现野心的倚仗。江抒曾亲眼看到过,她在怀上那个孩子前,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曾试图要夺王才人所生的皇长孙朱由校。
如今这个倚仗没了,就算不计丧子之痛,她也必定十分绝望。在她看来,接下来她不是一蹶不振,就是再次生出夺子的念头。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立场去过问,知道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底下,一点儿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有时都可以夺去一个鲜活的生命,便在照料桦儿和崧儿上更用心了些,时而将一些好的方法分享给邹云栖,让她依样用在渠儿身上。
不知不觉,又是两个多月过去,天寒地冻的寒冬腊月便就来临。
由于宋案在自己的身边已经待满两年,完成了他在御前的承诺,心知他一直惦念着自家那小姨郑清圆,同时也不希望那丫头真得耗尽一生去守着已经不在人世的怯羽,朱常洵便主动提出让他离开,放他去找她。
宋案走得那天,正好是腊八节,天空还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他却因找人心切,一口热粥没喝,便风雪无阻地离开。
那雪一下就是整整两天,在那之后,又陆续下了几场或大或小的雪,晃眼间,便就到了年关。
因为决定等太后过完七十大寿、朱常浩朱常瀛举行完大婚就离开,江抒原本以为,除夕当晚朱常洵会带自己进宫去赴宴,不想,她还一句话未说,他却提出独自进宫,并叮嘱她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来,还要把身边的人都支开。
江抒虽然不解他这是何意,却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在他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让奶娘与竹露分别将桦儿和崧儿带走,同时吩咐木蝴蝶无事不要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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