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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从来不知道一顿饭也可以吃得这么累。她竭力保持着面上的正常,可却控制不了呼吸和心跳,而不死侠隔着一个地球都能听清。
她不确定张玮是否已经发现原主的身份,因为无论何时望向他,他都会摆出那副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笑容,叫人什么都摸不准。这种悬在半空中的心情实在太折磨人了,完全不适合她的老油条心态。
等到回到家里,在床上躺下,楚默的心脏还是砰砰跳个不停。她勉强平复下心情,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首要的问题是,她究竟在怕什么?
任务失败吗?有什么好怕的呢,以前又不是没失败过,顶多被囚.禁个几十年什么的;被发现系统?被剥夺系统?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也没什么不好,日复一日地去各个世界攻略,她早就厌烦了;被完全抹杀,系统救不回来的那种?也不是那么糟糕,一了百了啊...她之前可是想死都死不了,因为压根儿没实体...
想通了这些,楚默才恍然发现:她完全没必要胆战心惊,甚至应该为此感到庆幸,因为这个世界可能是她的一个契机,或者说,不死侠可能是她的那个契机。
彻底摆脱系统,摆脱攻略人生的契机。
不管是系统被剥夺,还是她被完全抹杀,都是可以接受的。
她心里悬着的石头被放下,便开始美滋滋地想接下来怎么做。不死侠是个真.圣父,就这么告诉他真相,他应当是很乐意去解决系统的,但是也不会同意动手完全抹杀楚默。要知道,身为这个世界最被崇拜的超级英雄,不死侠从不杀人,不管多么穷凶极恶的人,他都只是抓起来把人送进监狱,让法律去制裁对方。打个比方,你看到一群蚂蚁打架,你会想要追究是哪一只先开始挑衅的吗?在不死侠眼中,一个地球人和一只地球蚂蚁,同样都是地球上的生命罢了。
叫楚默说,这种性格颇有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意思。以万物为刍狗,既是天地的不仁,也是它的仁。
总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告诉不死侠系统的存在,告诉他,她是被迫穿越不同世界攻略不同对象的,希望他出手帮忙。但是这么做还有个很大的风险,那就是,楚默压根儿没法确定,系统能否被剥离出来。
如果系统无法被剥离,在知道楚默求助不死侠希望干掉自己的情况下,这个系统会做什么?它从来不是什么贴心小棉袄式的系统。
也幸好如今系统为了躲避不死侠已经半休眠状态,并不会时时刻刻探听楚默的脑内活动,不然这些想法被它知道了的话......
楚默狠狠闭了闭眼。这件事还需要再仔细考虑考虑......
在想通她压根不用怕这个世界,也压根不用怕不死侠张玮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心态也有所转变了。
这也许是楚默漫长的人生中最后的时光,所以她完全将自己置身在这个世界中,认真对待接下来的人生...自己的人生。她认真教授学生们知识,偶尔会和王琳一起去做些公益活动。
和王琳待在一起,总是让楚默感受到内心的平和和开心。王琳在学校里设置了募捐箱,用来收集一些学生们捐赠的旧书、旧衣服,定期捐给贫困地区的儿童,并且还会利用假期去孤儿院做义工。一开始楚默只是跟在她身边打打下手帮帮忙,几次过后,她也上了手,并且在帮助他人中的确体会到了乐趣。
这个周六,她们两人约好一起去孤儿院。冬天快到了,楚默特地去买了些冬衣和厚被子,为此她不得不去租了辆小面包车送过去。等到到达孤儿院,王琳已经在院子里和孩子们一起玩游戏了——张玮也在,他拿着相机站在一边给孩子们拍照。
楚默一愣,维持着下车门的姿势没动弹。
开面包车的司机师傅已经打开车后备箱,开始搬东西。楚默反应过来,冲着张玮和王琳笑笑,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了,也绕到后备箱那儿去搬箱子。
因为买的都是些厚重的衣服、被子,所以箱子其实挺大的,也很重。她有些吃力地把一个箱子抱在胸前,箱子的纸盖挡住了视线,叫她看不清脚下的路。
正要跟在司机师傅后面走时,楚默手上一轻——张玮已经从她手里接过了箱子,毫不费力地走到院子角落搁了下来,又继续回头搬其他的箱子。
除了他之外,王琳和一些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也走过来一起搬东西,所以没一会儿后备箱就空了。楚默把东西的清单交给院长,又在一张捐赠单上签了名,这才空下来,走到王琳旁边,准备陪孩子们一起玩。
她之前来过几次,孩子们对她有些亲近,但比起楚默来,他们无疑还是更喜欢王琳一些,这会儿缠着王琳让她继续讲刚刚的故事。于是楚默就坐到了一边的小凳子上,和孩子们一起听故事。
今天的阳光很好,微黄的光照在楚默脸上,连那些细小的绒毛都染上了颜色,看上去格外可爱。她大约不是很习惯坐这种小朋友们坐的矮凳子,所以姿势有些别扭,调整了几次,最后无处安放的一双长腿屈在身前,自己则抱着腿,脑袋搁在膝盖上听故事。
张玮情不自禁露出微笑来,摄影机镜头挪了下,对着楚默拍了几张照片。
他有一张善于发现真善美的眼睛,并且喜欢用相机记录下自己所看见的美。这无关情yu,只关于美。这种美不是浮于表面的:有漂亮的皮囊是一种美,生机勃勃的小朋友是一种美,做着夸张的表情给孩子们讲故事是一种美,停下脚步陪伴孩子们去听故事同样也是美。
他看得见远方,却总能关注到眼下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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