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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比例80%, 请支持正版, 谢谢 前些日子才发生了学生夜跑被杀害的事件,眼下这个气氛着实让人发慌。
走在前面的女生两股长长的麻花辫被淋得湿透, 垂在脑后显得蔫蔫的, 她四下望了眼,轻声问:“朋香,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
双马尾女生一愣, 瞪大眼睛:“什么声音?”
麻花辫登时紧张起来:“可……算了, 我们还是快走吧。”
“等等,先别急,”双马尾犹豫了一下:“我不怕。”
叫朋香的女生胆子比较大,她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好一会, 绷紧的神情有点疑惑:“什么都没有啊。”
“真……真的?”
朋香拍了拍同伴的肩:“我骗你干嘛,当然是真的,别自己吓唬自己。”
麻花辫女生脸有点红:“看来是错觉,大概因为这里太黑吧。”
朋香做了个鬼脸:“胆小鬼樱乃!”
麻花辫女孩哭笑不得地拉着她往前走:“好啦好啦, 是我太胆小,先走吧,好不容易雨才小了, 我怕再待下去真的就走不了了。”
“行, ”朋香爽朗一笑:“听你的。”
两个人贴着打烊的店面一前一后的走,身旁的路灯时明时暗, 投在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浓淡变换。
身周的夜幕瞬间亮起, 一阵火花带过后, 左侧的路灯猝不及防地炸开。
“兹——”
爆炸声吓的两个女生一个战栗,一路惊叫着往前飞跑。
没留神松动的凸起地砖,朋香不小心被绊了一个趔趄,她吃痛一声栽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跑到前面的樱乃马上停下跑回去扶她。
樱乃焦急:“没事吧朋香?”
“没事,”朋香一把抓住樱乃的手臂,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回过头:“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得到我!”
没有任何动静,身后昏黄灯光和远处的霓虹色彩映在水潭里闪耀陆离,两人张皇四顾,除了一地的碎灯玻璃就看见深深浅浅的水坑,别的什么也没能看到。
她伸手揩去满脸的冷汗,和樱乃相视着舒了口气,借着对方手上的力站了起来,腿颤颤的,有点发虚。
出于女性的直觉,樱乃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些警惕:“走吧。”
沿途滴滴答答的雨还是下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刚才的影响,朋香总觉得四周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拉住前面的同伴:“樱乃。”
对方回过头,疑惑的开口:“怎么了?”
朋香脸色忽然煞白。
“你刚才说的那个声音,是不是哭声?”朋香的声音有点颤:“我……我好像也听到了……”
耳畔刮过一阵凉风,吹的人汗毛倒立,像在附和她说的话,那个声源忽然猛地向这边靠拢,把两人的腿一下子都吓的发软。
这隐约的悲泣声,尖细,挠心,又死死压抑,在漆黑的雨夜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又近了一些。
两个人的眼睛睁的滚圆,又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尖叫出声。
朋香望着和自己面对面的樱乃,眼神里突然充满惊恐,颤抖的伸出手,慢慢指向樱乃。
雨从天下打下来,淅沥的雨滴进嘴里,迟缓了朋香掀动的唇舌。
“背后……”
樱乃心下一凉,哆哆嗦嗦不停,她僵硬地回转过头,昏暗的视野里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店铺坐落在街道尽头,门口歪倒着一块巨大的匾额,黑色的底面上书写着“葬仪屋”三个大字,墨字鲜血一样从牌子里慢慢渗了出来。
两个女生脸色惨白几如纸,两股战战:“救……救命……”
匾额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了下来,实心木做的牌子砸出“咣”的一声巨响,溅起无数水花。
“鬼——”
“有鬼!”
意识终于回笼,朋香不停地吞咽口水压抑恐惧感,一把拽住樱乃拼命往车站冲了过去:“快走!”
两个女生在雨里跌跌撞撞地狂奔起来,把水坑里踩溅起一排排的水花,再也顾不得鞋袜会被打湿。
一小会后,两人彻底消失不见,街道重归于平静。
若是有谁能忍住害怕,走近这个街口仔细瞧上一阵,就会发现老旧的葬仪屋后面原来还影影绰绰地藏着一个小巷子,黑黢黢的巷口就像一个黑色的细颈瓶口,冷风呼呼地往里灌进去,又流出来,巷内一片乌黑深不见底。
***
这是条没有名字的巷,已经存在很久了,上面的灰早被冲刷的一干二净,肉眼看不到的路面凹凸里还积聚着一汪汪的水洼。
水洼上面还覆着一个人。
是个女人。
青紫肿起的脸已经看不清五官,身上套着件卡其色的校服外套,四肢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歪斜着,软塌塌地贴着地面。
一旁散落着几件浅色贴身衣物,一个书包和一块校牌,衣服和书包几乎在泥水里浸坏了,塑封的校牌没被雨水泡烂。上面刻的印刷字清晰可见:“冰帝——高等部一年A组——织羽樱奈。”
女生的手指轻轻颤了颤。
她闭着眼挣扎翻转身体,一点一点的向巷口的光亮爬去,冷风凶残地掀开她的衣服,冰凉的雨顺着脖子和血一起在身体上蜿蜒流下,在地上汇聚成流。女生抬起头,目光灼灼,雨水直接从嘴里灌进去,又马上从眼睛里漫出来。
脑海似乎有声音响起。
——爬,织羽樱奈,爬出这里!
——死有什么不好呢?死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难道你甘心放任凶手逍遥自在吗?甘心就这么屈辱的死去吗?死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两个声音交织不断地叫嚣,让人呼吸急促,织羽樱奈用力攫住领口,强迫自己平静。
……不甘心。
不甘心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实在不想再多一件。
织羽樱奈猛地睁开眼睛,视线被雨冲刷的一片模糊,她低下头蹭掉脸上的水,一鼓作气扯过地上废弃的塑料膜反手披在身上,大幅度的动作牵动了伤口,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十指掐进地面的砖缝,她死死憋着一口气。
有债未还,有仇未报,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远处漆黑如浓墨的天空,黑压压的云层如同沸水翻滚涌动,说不出的恐怖压抑。
“嘶——”
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响,像谁哗哗地拆开了一包薯片,不经意地就被忽略在倾盆的雨声里。
雷电就要开始了。
负责烤生蚝的大叔指责他:“你把人家小女孩的饭都给吃了吧,看把人小姑娘瘦的。”
织羽樱奈说:“是我吃的,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吃的。”
“你看你,还帮这个帅哥说话,他看上去明显比你壮实多了!吃了就吃呗,”大叔满脸写着不信:“端好,男生要让着女生啊!”
壮实这种一点都不华丽的词居然出现在自己身上。迹部景吾忍不住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告诫自己心平气和:“好,我知道了。”
语言有时苍白,不如让对方眼见为实,他就近挑了张桌子,正对厨师那张脸,好让对方能全程看到自己的“虐待”。
织羽樱奈丝毫没让他失望:她当着海鲜烧厨子的面保持着匀速吃了五盒章鱼烧,三盘军舰寿司,两碗乌冬面,连盘子都沾的一干二净,胃口好得令人咋舌。
迹部景吾停下刀叉,虽然知道有些失礼,但就是忍不住看她吃东西。
在后厨里工作的大叔见此情此景实在坐不住了,他端着一大盘子玉子烧从厨房跑出来,眼含热泪:“小姑娘这是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来,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
织羽樱奈道了谢,把玉子烧双手捧到迹部景吾眼下,表情虔诚:“你先吃。”
“这真是……”
大叔又是感慨又用那种看人渣的眼神看了眼迹部景吾,叹着气走了。
被当成人渣还是第一回,不过被人关照,心里还是有点儿感动的。可转念一想,迹部景吾觉得没这么简单:“为什么让我先吃?”
织羽樱奈把面前的盘子挪开:“这边盘子放不下了,先放你那边。”
迹部景吾差点龇牙:“哦。”
他说完话就面无表情的捂住鼻子。
除先前吃掉的牛排中华煎饺灌汤包不说,再到一整盘的咖喱金枪鱼意面、按重量计算的一公斤碳烤生蚝、香煎龙虾肉……还有一条片好的烧烤嫩羊羔腿,撒上了肉豆蔻香味直往外窜……
吃到后来,织羽樱奈又随口点了乳酪,却碰上那种可怕的蓝纹乳酪——学校有不同国家的交换生,大概是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不然绝不会出现这种霉变的可怕食物。
这种和华丽完全不沾边的东西……迹部景吾把盘子放下的时候,手还有点发颤,意识被熏的有些糊涂。
蓝纹乳酪是美食大国法国的奶制品,和那些靠甜腻芳香取得食客欢心的妖艳贱货不同,这种奶酪不走寻常路,不仅闻上去比榴莲糟糕,吃起来更是辛香辣口,回味无穷。
他在心里整理好措辞打算劝织羽樱奈: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偶尔浪费食物也没关系,毕竟比起勤俭节约的品质还是命比较重要。
“你别……”
织羽樱奈用筷子顺着蓝色的纹路在蛋糕上温柔的抚摸了一阵,然后把沾着蓝色菌丝的筷子头放进嘴里抿了一下,一脸陶醉:“霉菌的芬芳。”
神他妈霉菌有芬芳。
行,认输。他把另一份乳酪也默默地向她的方向推过去:“既然喜欢,这一份……芬芳,也劳烦您慢慢享用。”
织羽樱奈手一滑,铁质的叉子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脱手,飞出来扎在乳酪上面,刺溜一声刺进软孔里,竖着一晃一晃闪冷光:“谢谢。”
“……不客气。”
迹部景吾不再打扰她进食,摇着高脚杯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杯里的香槟酒,看着织羽樱奈接连不断地进食觉得腮帮子有点酸。
他忍不住劝:“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吃太快会消化不良,还容易长胖。”
织羽樱奈筷子没停,边吃边摇头说:“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吃不胖。”
她比了一下自己的腰围,朝气闷的迹部景吾笑得无辜:“再胖一圈也没关系。”
这姑娘嘴够坏的,不过这话说的也没错,吃了这么多,下午必须用高强度的体耗来解决多余的热量,不然,他的腹肌恐怕留不住。
他还举着刀叉发愣,织羽樱奈已经把桌上的盘子扫荡完,抽了张餐巾纸抹嘴:“吃完了,走吧。”
迹部景吾说:“等等。”
织羽樱奈问:“吃不下了吗?”
她指着迹部景吾面前的约克夏布丁,说是布丁,其实是咸口的面包,是和烤牛肉一起上的一道辅菜。
冰帝的厨师还是按照英国约克郡的传统制作方法制作,相比新式制作将面团直接放在抹过烤牛肉汁的烤盘上烘焙的做法,把面团放进铁罐里烘焙然后吸收肉汁的旧式制作方法口味偏重,更得迹部景吾青睐。
看织羽樱奈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心里浮上一股微妙的男生自尊感。
“吃不下了,”迹部景吾看着她,眼里况味不明:“我还一口都没碰过,你要不要吃?”
织羽樱奈把椅子拉开,又坐下:“吃。”
织羽樱奈咯咯的笑,手一颤,钥匙直接从手上飞了出去,通过狭小的窗户掉到外面。
“呀!”
她捂住嘴,笑容一点点消失:“怎么办,钥匙不见了,我现在出不去了。”
高个女生一慌:“明明就是你——”
“我什么?”
织羽樱奈掐住女生的脖子,喉下的软骨被卡住,女生除了“啊啊”就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她重复了一句:“我什么?”
女生自然答不出来,织羽樱奈脸上带笑,五根指头一点点收紧,对方的脸胀的越来越红,四肢无力的挣扎。
五个女生呆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甚至都忘求救。她们从未遭遇过这样的事情,恐惧已经一点一点啃噬掉了她们的意识。
织羽樱奈的手忽然松开一点,高个女生紧紧抓住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从喉咙眼里挤出来几个字:“救……命……救我……”
织羽樱奈头没动,话里还带着笑音:“耳朵不好?你们的老大正在向你们求救呢,你们救不救她啊?”
周围安静到接近死寂,只有织羽樱奈轻轻的笑声响起,莫名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空气也冷的发寒。
“救命……”
细若游丝的呼救声终于惊醒了五个被吓傻的女生,她们想靠近又不敢,最后跪在地上膝行到织羽樱奈脚下,抓住她的鞋子恳求:“求求你了织羽樱奈,不,求求您,织羽大人,美奈子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求求您放过她吧!”
另外几个女生也纷纷附和:“是啊前辈她是无心冒犯,请求您饶过她这一次!”
最先开口的那个女孩子强忍住害怕:“不管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如果您真的把美奈子掐死了,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几个女生胆战心惊地看着织羽樱奈终于松开手,美奈子抓住喉咙蹲到地上干呕起来,又不停的连声咳嗽,好像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织羽樱奈吃惊的啊了一声,走到美奈子身边轻轻的帮忙顺背:“诶呀,其实我也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啦,不过我这个人,平时和人交际少不怎么懂幽默,过头的地方请你们别计较了。”
她在美奈子耳边亲昵的蹭了蹭:“行吗?”
“不……不计较。”
美奈子身体僵硬无比,就那样弯着腰的姿势坚持了许久,身上的湿意都要透出衣服,织羽樱奈终于把手收了回去。
这个疯女人,美奈子身上汗意涔涔,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好了,既然人没事,现在开始说正事吧。”
织羽樱奈拍了拍手:“我有几件事情想问一问你们。这样吧,我们玩抢答制,谁答得快,谁就得到一个小礼物,说不定……就是优先出这个房间的机会哦?”
她竖起一根手指:“首先,为什么把我请到这来。”
美奈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胖胖的女生就飞快举起手:“因为看你不顺眼——我是说,因为其他人看你不顺眼……”
“嗯……”织羽樱奈不满意的摇头:“废话还抢答,扣掉一次回答的机会。”
“我没有很多耐心听你们说废话,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现在,我数到一,谁先抢到谁就回答。”
剥去一次机会仿佛被判死刑,胖女生吓得目光发直,砰的一声摔坐在地上。
她开始倒数。
“五。”
“四。”
“三。”
“一。”
早有准备的美奈子伸手用力推倒了旁边想要回答的女生,大声抢话:“都是因为网球部的正选们!”
织羽樱奈半晌不说话,良久幽幽的问:“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有人看到你和king一起吃饭,然后迹部大人还让你加进了网球部,又把你介绍给了其他的正选们,看到你们相处的那么愉快,所以我们就嫉妒,想要……警告一下你。”
“可是,”美奈子大声忏悔:“是我们有眼不识珠,不长眼睛才对您做出了冒犯之事!请,务必要原谅我们,我们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有人。”织羽樱奈去拨弄她的下巴:“这个人眼睛这么尖,是谁啊?”
“是,是……二之宫黛姬。”
“原来是她呀,看来你们是无辜的了,”几个女生听到都高兴起来,织羽樱奈又继续说:“不过,我就是喜欢将错就错。”
她摇了摇手指:“谁让你们那么倒霉,做了别人的背锅侠呢?”
几个女生俱是一僵,织羽樱奈冷笑:“还说我长得就这样,p过之后也就那样,这话说的太难听了,你说句实话,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美奈子赔笑:“那是瞎说的,瞎说的。”
“瞎说也不行。”
织羽樱奈收敛脸上的笑,用手叩着墙面,一字一句的说:“你们可以看不起我的长相,但不能怀疑我的ps技术。”
迹部景吾叫住她:“等等。”
她停下,回过头:“怎么了又?”
哪怕还是正午大白天,可是楼道里那股阴暗湿冷的感觉却好像让人身处在另一个世界。迹部景吾眼睛在黑暗中滚动了一圈,问她:“你住在几楼?”
“按常理来说,应该是第八层吧。”
迹部景吾眉头拧起:“这幢楼总共就只有七层楼,哪来的第八层。”
孤陋寡闻见识少,真是没见过世面,织羽樱奈扯了扯嘴角:“大少爷,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地方叫做,阁楼?”
这日子过得这么惨,简直真的像个人了。
“你居然住在那种地方?!”
相比迹部景吾的吃惊她显得淡定许多:“那种地方怎么啦?不就是小点儿吗,建在那里总得有人住吧,这不能住人啊。”
发觉自己的话实在有些失礼,迹部景吾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那个意思不要紧,总之,我现在挺累的,实在没精神陪你在这风口聊天了。”织羽樱奈摸了摸肚子:“我要快点回去吃个饭,抚慰一下倒霉的一天。”
迹部景吾这才想起自己中午离开教室之前对方就已经离开了,既然织羽樱奈是直接被拉去的资料室,那群女生肯定不可能好心的给时间让她吃饭。更何况这个女孩子一顿能吃那么多,而且这还是刚需。
思及此,他也不再犹豫:“你想吃什么?”
饭票请客啦,织羽樱奈整个人嗖的一下变的精神:“我不挑剔的!什么都可以哒,不过嘛最好是辛辣的,油炸的,海鲜啊……”
越听下去迹部景吾的眉头就皱的越深,开口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而且还果断的拒绝了所有的要求:“不行,你忘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吗?吃这些东西不利于伤口恢复,其他的可以,但这些不行。”
他拍板决定:“喝粥吧,既清淡又营养。待会就送过来。”
织羽樱奈忽然想踹死自己:这特么都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啊!
“哦,”她蔫蔫的:“我先上去了。”
迹部景吾提议:“我送你?”
“不要。”
“可是你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那是被你气的。织羽樱奈没精打采:“阁楼的房子就只有一进,打开就是我的卧室,要是被看到床上乱糟糟的样子,我的状态会更不好。”
进女生的卧室,迹部景吾也不太好意思,而且这也实在太失礼。他嗯了声:“……那我待会儿我把粥给你送到七楼,你的手机番号是多少?”
他这才发现两人连联系的方法都没有,万一发生个什么需要紧急的事情都没办法及时联系。
“手机番号?”
织羽樱奈好笑的看着他,像是迹部景吾提了个奇怪的问题:“肯定是没有啊。”
迹部景吾一哽:“是不是你觉得……”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织羽樱奈伸出指头给他算了一笔账:“你看,我这要有手机番号的前提呢是我得有一部手机,可是我有手机的话,我就还得买电话卡,然后手机还得充电吧,电费又是一笔。”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没有人会给我打电话啊!”
她觉得很理所当然:“所以我干嘛要把钱花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
明知道是歪理,可迹部景吾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居然还很有道理。
“这样,”织羽樱奈告诉他:“你待会儿过来的话,我就在在六楼左手边的房东雅子奶奶家呆一会儿,到时候你直接到那里来找我就好了。”
果然还是笑起来好看,迹部景吾轻松的笑了声:“那我走了,很快就回来。”
她站在高两阶的台阶上,像只招财猫似的跟他挥了挥手:“去吧,迹部君,我等你哦。”
***
雅子和丈夫历来是实行轮班制,今天刚好是周五,待在家的就是雅子。
织羽樱奈敲开了雅子家的门,开门的老人身上还沾满了面灰,见她来高兴又吃惊:“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学校没课了吗?”
虽然只是隔几个小时没见,可是对方的精神头明显好上不少,织羽樱奈端起雅子给自己倒的茶小小的抿了一口:“因为我……‘那个’来了,不太舒服,所以跟老师请假回来休息。”
雅子没反应过来:“‘那个’?‘那个’是什么?”
“就是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啊。”织羽樱奈把断掉的头发梳下来扔进垃圾桶里:“就是‘那个’嘛。”
“哦——”雅子拖长了话音,满脸笑意:“原来是‘那个’来了,那你衣服弄脏没?我刚好待会要洗衣服,顺便也洗一洗。”
衣服,织羽樱奈跑到厕所脱掉身上的校服衬衫,换上雅子给的居家T恤,对镜子忸怩作态。
虽然脸还是这张不怎么样的脸,织羽樱奈挺胸深呼吸:关键还是内在气质出类拔萃。
雅子接过织羽樱奈的校服仔细看了看,脸色古怪:除了沾上了些灰,也没弄脏什么啊。
织羽樱奈从厕所里走出来,头发也扎起,雅子忽然像瞧见新大陆一样看了她好几眼:“我总感觉,你这几天突然变好看了……尤其是你这脸蛋真是,皮肤又细腻又光滑……”
但凡是女性,什么品种都爱被夸漂亮,哪怕不是自己的脸也一样。
牙齿咬着下半唇,织羽樱奈有些兜不住小得意:“你也很年轻啊。”
两人正互吹的高兴,雅子听见门口有敲门声奇怪:“这个时候老头子还在店里呢,会有谁来找啊?小奈你等等,我去开个门看看啊。”
周围的一圈人,织羽樱奈觉得谁都长的像吃的,她现在有些饿了,摸了摸肚子,瘪的像什么都没有吃过。
二之宫魂不守舍的呆坐着,目光十分呆滞,一看就知道心思没在课上。
反常引起了主讲老师的注意,对方不虞的将她叫起来,严肃的批评了一顿。二之宫脸色半青半红的坐下,眼睛通红。
活该。好不容易等到下课,织羽樱奈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一份便当,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坐在附近一圈的学生简直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至于饿成这样吗?
有人闻到香味,神色突然变得十分迷醉,左看右看到处找香气来源:“好香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香味,好香啊……到底是谁在吃东西?”
“对啊,好香啊,这香味好好闻,怎么能这么香呢?我好想……”
教室里小声的讨论起来,无数双眼睛时不时地就朝织羽樱奈看过去。
织羽樱奈吃的津津有味。
生鲜海蟹这种东西不宜过夜吃,但是不是人的话总有些非人的办法可以保鲜,不过对于螃蟹这种在过去已经吃到腻的食物,织羽樱奈也没有留到第二天的打算,便当盒里装的只是一份普通的被开水氽烫熟的菜。
真正散发出香气的是装在保温盒杯里的汤,熬煮了一夜的高汤,食材的精华都在里头了。
食材只是普通商店就能买到的白萝卜,还有昨天剩下的几个十头鲍,余下的海参也随便扔了几个,最重要的提味就是从烛台切光忠库藏里强行抢过来的一小袋珍藏多年的风干火腿。
甜香,汤色浓而不稠,鲜而不腻。
效果斐然。
被水氽熟的蔬菜放在温热的汤里一浸,有些皱缩的菜叶在汤里舒展起身躯,重新变得鲜活起来,吸满汤汁的油豆腐一夹起来就沉甸甸的往下垂,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跟着豆腐肚子下面不断滴落的汤汁一同滚进微黄的汤里,然后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好香……”
“好想吃……”
不知道织羽樱奈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碗,用汤匙一小勺一小勺的喝着汤。
她喝汤的姿态很优雅,汤匙在碗里舀了数次也从来没有和饭盒磕碰出一点动静,小巧的汤匙举起,再往嘴里轻轻一送。全程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动作娴熟自然,恍如优雅的贵族。
这一切都如此赏心悦目,在汤底那么浅薄的程度下还能不碰到碗碟,迹部景吾承认,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做到这个程度。
但是,这绝对不是这货公然在教室里吃饭的理由!
这家伙以后还是网球部的,有毛病得改。迹部景吾顶着一身热辣的目光走到织羽樱奈面前,俯下身子:“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这么急着吃饭干什么?”
织羽樱奈不紧不慢的放下汤匙:“人什么时候要吃饭?”
“你别转移话题。”
“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
他无奈回答:“饿了的时候。”
“你说的没错,”织羽樱奈趁机又咬掉一块大根:“我现在就是在照你的话做。”
迹部景吾从来没见过这么霸道还喜欢强词夺理的人。
只怪耳朵太好使,迹部景吾听到从旁边传过来的声音:“我说他干嘛一直挡在桌子面前啊,我都看不到织羽吃什么了,真是烦人……”
迹部景吾反射性回头,把说话的人给吓了一跳,慌忙摇手道:“迹部君……请你继续!”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和织羽樱奈小声讨价还价:“现在别吃了,中午我保证让你吃个够。”
迹部景吾用手拨弄了下几个饭盒:“这么一点东西可是喂不饱你吧。”
织羽樱奈嗯了一声:“你说的没错,这么一点东西,确实喂不饱我。”
既然答应就要言出必行,织羽樱奈当真也不继续再吃下去了,在众人恋恋不舍的目光和叹息声中收拾好碗筷,习惯性的伸手要去抹嘴,眼前伸出一只手给她递了一块手帕过来。
捏着帕子,织羽樱奈圆溜溜的一双眼睛看迹部景吾,水润的眼神里似乎藏了几块碎金,言语无声,眼神有声。
迹部景吾实在不想再呆在这儿了:“不要用手擦嘴,走了。”
“哦。”
她慢腾腾的说:“那我等中午的投喂了,要是你没有把我喂饱,我就把你给吃了。”
迹部景吾闻言身体一僵,回头看,对方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总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
大概是他想多了。
***
餐厅往日饭点人也不少,今天几乎挤爆,而且人越来越多,隐约有变本加厉的意思。
把在窗户外探视的视线收进来,忍足侑士调侃:“迹部,你这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招蜂引蝶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迹部景吾放下香槟:“忍足,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虽然也觉得自己魅力无敌,可是大肆宣扬自己如何美貌实在是有些羞耻。不过国中时期的中二也不是不可以被理解。
看着连桌子都没坐满的一圈人,迹部景吾难得有些失落。
“桦地——”名字念到嘴边,才想起对方现在在国中部,迹部景吾不好意思的转开话题:“没有人把他们叫过来吗?”
向日岳人奇怪的说:“国中网球部今天有活动啊,每年这个时候都有,迹部你忘了。”
迹部景吾若无其事点头:“嗯,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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