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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军游出了我们的视线。
王保振拽了我一下,低头在礁石缝里找着什么。
“找什么呢?”我问。
“看看有没有贝类海藻。”王保振说。
“最好能捉到几只螃蟹。”
“不可能有螃蟹了,草,这礁石缝隙里什么都没有。”王保振说。
“许军怎么还没回来?”我说。“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王保振抬头朝海面看去,“不会让艾伯特发现了吧?”
“应该不会,他这人做事很谨慎的。”我说。
“这片海要是没有鱼,我们就会饿死的。”王保振说。
“不饿死,也会被狮子吃了,奇怪,这么一大片海,这么清澈透明,居然什么生物都没有?”
“有什么好奇怪的,埃塞克斯号捕鲸船沉没,那些幸存的水手就经过一片没有鱼的海域,几百平方公里的海面上都没有鱼,哎,我记得给你讲过。”王保振说。
“你是讲过。”
许军出现在了海面上,他慢慢游了过来,他靠近礁石后,我把他拉上来。
“怎么样?”王保振问。
“全是这样的海水,没有鱼。”许军咳嗽了几声,“靠,那边浪很大,我被灌了几口海水,又咸又苦。”
“你赶紧吐出来,用手抠出来。”王保振说。
许军把手放进嘴里,抠了一会,没抠出来。
“这要是找不到淡水喝,你得先渴死。”我说。
“没那么严重,我现在不渴。”许军说,“狮子来了没有?”
“估计现在狮子吃饱喝足正在睡觉呢。”王保振说。
“还能找到吃的吗?”许军问。
“没有,再找不到吃的,只能吃那具骷髅了。”王保振说。
“晚上在那洞里睡吗?”许军说。
“别,在海边睡吧,就睡在这礁石上。”我说,“晚上有一个人放哨,狮子要是过来,我们就直接跳海里去。”
“有粮,你夜里值班吧。”王保振说,“明天我值班,然后是许军。”
天渐渐黑了,我又渴又饿,饿还好忍受,但这口渴让人难受。
许军很快睡着了。王保振嘴贴着海面,舌头舔了舔海水。
“这水你也想喝?”我说。
“我湿润一下嗓子。”王保振说,“这海水真不能喝,越喝会越渴。”
这一夜风平浪静,狮子也没来骚扰。
天亮后,王保振醒来,我就睡下了。
我醒来后,已到了中午,王保振和许军懒散的躺在礁石旁边。
“狮子来没有?”我问。
“没有。”王保振说。“没东西吃,我快要饿死了。”
“这才两天你就受不了了,要不你砸那骷髅,喝骨髓。”我说。
“砸过了,骨头全都干枯了,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靠。”王保振说。
“我,我,我,口渴。”许军说,“去哪,哪找,找水?”
“去哪找水?奶奶的,早上起来我尿了一泡尿。”王保振说,“当时我还犹豫了一下,但没有碗接尿,浪费了,有粮,你还有尿吗?”
“我夜里尿过了。”我说。
“再过两天,我们就脱水了。”王保振说。
“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呢?”我说。
“不,不行了,我,我感觉,已,已经脱水了。”许军说。
“你喝了多少海水?”王保振说。
“喝了,有,有两口吧。”许军说。
“这海水比别的地方海水都咸都苦,这下完了,你真有可能脱水了。”王保振说。
“我现在,一,一点力气都没有,头,头晕得厉害,我,我,我不行了。”许军头突然头歪向一边。
“许军,你得挺住啊。”我爬过去,拍了拍他的脸。
王保振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他已经脱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脱水了。”
“怎么办?”我说。
“如果没有淡水,估计他夜里很难挺过去。”王保振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草他吗的,我那些尿浪费了,我脑子又短路了,尿尿的时候,我还看了看天空,那会云层很低,感觉要下雨,我草,现在这天晴空万里了。”
“说不定下午就能下雨。”我说。
“晚上能下也好啊,这就看许军的命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现在怎么办?”我说。
“拿衣服给他挡太阳吧。”王保振说,“这要是狮子来了,更麻烦,我们把他扔进海水里,那他死得更快。”
我喊了几声许军的名字,他眼睛微微睁开一点,想说话,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海水有毒啊。”王保振说。
“你嗓子哑了。”我说。
“是啊,我只舔了点水,嗓子就哑了,他喝了这么多海水,真是要命了。”王保振拍着大腿。
“算了,我们也得死,他只不过比我们早死一两天而已。”
“许军要是死了,我们不如把他喂狮子,我们还能多活两天。”王保振说。
“多活两天,不还得死。”我说。
“能活一天,就多一天希望。”
我饥肠辘辘,已经懒得再说话了,躺在礁石上休息。王保振不时拿开许军头上的衣服,看看他死了没有。
天渐渐黑了,这一夜我饿得难以入眠。
天亮了,我摸了摸许军的鼻息,他还有微弱的呼吸。
“这小子可以,挺过这一夜了。”我说。
“许军身体好,他底子好,要不是被女人糟蹋过,他是不会被海水呛到的。“王保振说。
“今天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他死?”
“能怎么办,难道还能抓一只狮子过来,让他喝狮子的血。”王保振说,“不说了,我嗓子疼,感觉嗓子已经冒烟了。”
“我嗓子也疼。”我说。
王保振突然身体抽搐了一下,“有粮,你看看海上,是不是有条船?起来看看。”
我把王保振拉起来,果然有一条小船,在海面上飘着,船上似乎只有一个人。
我冲小船招了招手,船上的人看到我招手后,掉头朝我们这边划过来。
“我靠,我们有救了。”王保振说。
“好像船上就一个人。”我说。
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这船上的人居然是个女人,我突然感觉这划船的女人很面熟。
船靠岸后,她抬起头来,这女人竟然是弗朗西斯上校的管家,辛迪。
辛迪跳上礁石,“终于找到你们了。”
“你船上有水吗?”我问。
“来的时候,我带了两大瓶水,还有吃的,还有两把枪,”辛迪说道,“昨天夜里风浪太大,船翻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靠,这么不走运。”我说。
“这是许军吧,他怎么了?”辛迪问。
“脱水了。”王保振说,“今天要是没有淡水喝,他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马克思是谁?”辛迪问。
“就是去见死神的意思。”王保振说。
“他脱水了,你们怎么没事?”辛迪弯下腰,拿开许军头上的衣服,“不会喝了这里的海水吧?”
“你说对了,他是喝这里海水了。”我说。
辛迪甩了一下手,“这水怎么能喝,这水有毒啊。”
“我们先上船吧。”王保振说,“先逃命再说。”
“等一下,你们俩先去那边等着。”辛迪指着前面的大礁石。
“干,干什么?”王保振说。
“他不是缺水吗?我给他水喝,我身上有水。”辛迪说。“你们俩回避一下,不许偷看。”
“明白了,好,好,我们回避。”王保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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