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父母亲不在家,从嵩山回来后,欧舟干脆约了江阳一起住到自己家里,日日出家门进校门。
师兄弟二人刻苦勤勉,在不耽误文化课的前提下,早起晚睡,悉心修炼太阳心经和洞幽探微心法。几天下来,二人俱感颇有进境。
周末的时候,师兄弟二人专门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整套高中课本。江阳也把他几年积累的高中笔记全部复印了一份,给了欧舟。
这样,欧舟将要以初三的学生身份,参加当年的高考招生。力求和江阳考进同一所大学里。唯有这样,他们才可能在一起继续修炼两种心法。
因为有了这个愿望,欧舟付出的辛苦,便格外的多。
在半岛的欧亦然和云蕾,也在拍卖公司签了约。
主要条款已经通过邮箱看过多次,双方就一些细节问题做了补充,定于十月十八号秋拍,起拍价根据竞买的人数和报价情况决定。
签约工作顺利进行,留了影,交接了那枚错币后告辞,主管经理送至门口,握手告别。
出了办公室来到大厅的时候,欧亦然忽然接到了雅量打来的电话,说他那位广州的朋友已经抵达凤城,想和他面谈。
欧亦然说真是不凑巧,已经在半岛和拍卖公司签了约。
雅量问怎么这么快,欧亦然说拍卖公司催促的紧,也就赶了过来。
那头雅量就把情况说给了钱坤,后者让雅量问欧亦然什么时间回来,欧亦然说可能得一周后了吧。
钱坤于是立刻决定乘机过来在本岛约见,尽管欧亦然觉得已无必要,但看在雅量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
柯菲儿昨晚惊闻欧亦然已经赴岛签约后,心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欧舟和江阳的身手她已经通过道馆做过了解,认为从欧舟身上打开缺口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
回到酒店后,她就把情况给约瑟夫做了汇报,并说她决定另辟蹊径。
这一天她哪也不打算去。
早餐的时候,她像个尊贵的公主,独自坐在窗前,沐浴着晨阳,慢慢的喝着牛奶,优雅的享用着草莓和黄桃,吃了几片抹了黄油的面包。
餐毕,伸出葱芯似地手抽了一张纸巾,在樱唇上轻轻拭过。自坤包里拿出昨天下午弄来的两份通话记录,细细翻看。
不久,一丝诡魅的笑意浮上了这张艳美的面庞。
钱坤也住在这家酒店里,他和两个手下出来就餐的时间稍晚,当他们落座的时候,只看见柯菲儿离去的背影。
此刻用餐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钱坤无暇多顾,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个女人就是他此次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柯菲儿曼妙的背影和孤身就餐的情形如同过眼云烟般的淡忘了。
可是不久,钱坤就被一场闹剧吸引了眼球。
因是自助餐,客人需要自己动手拣选合意的食物,一个手下端着盘子转身的时候,碰在一个蓄满了胡须的阿拉伯人身上。
阿拉伯人立刻用英语道歉,可是那个手下不依不饶起来,于是起了争执。
钱坤是生意人,讲究息事宁人,不想多事,就令另一个手下过去把他的同伴拽了回来。
他昨晚已经通过酒店预订了今日十二点零五分的航班赶赴本岛,考虑如何劝说欧亦然回心转意,撤销拍卖合同的说词。
为了增加游说成功率,他打了张感情牌,邀了雅量一同前往。
雅量无法推辞,只得在店门上贴了张告示:有事外出,有需要请手机联系。
凯宾斯基酒店的三楼咖啡厅内,此刻,柯菲儿在约见一个客人。她就是刘雨桐。
通过查阅欧亦然的通话记录后,发现他和夏紫凝联系最多。
而通过进一步定位手机使用地域,夏紫凝却是远在江南。
柯菲儿退而求其次,顺藤摸瓜,很快就通过夏紫凝的通话记录查到了刘雨桐的手机信息。
并通过信息弄清了此刻的刘雨桐就在本城,而这个刘雨桐近期拨打的电话多是些招聘方面的,原来她正在到处求职。
于是,柯菲儿冒充招聘者的身份给刘雨桐打了一电话,约她到此一唔。
所谓会者不难,事情就这么简单。
刘雨桐是个崇尚享受、爱慕虚荣之人,哪会想到一家招聘公司能在凯宾斯基这样的五星级酒店约见自己。不及深思,便快活的答应了。
然而见面之后,她假设的情景没有一个附和预期,所见所闻的一切也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第一个冲击来自于柯菲儿的绝世姿容,第二个冲击是柯菲儿放在桌子上的十沓百元大钞,第三个冲击是对方向她了解了夏紫凝的情况后,让她想办法把夏紫凝叫回来,并配合她演一出戏。
这些钱足够刘雨桐两年的薪水,此刻只需她点个头,就全部归她了。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按照柯菲儿的要求,当着面给夏紫凝打了一个电话,说找到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要她赶快回来面试。
夏紫凝问了具体细节,说大约一周时间吧,才能回去。
刘雨桐煞有介事的说只怕你回来了,职位没了呢?
夏紫凝说一切随缘吧。
当刘雨桐放下手机,打算把那些钱装进她的包包时,柯菲儿按住了她的手,从中拿出五万推到她的面前,笑道:“剩下的五万,等你的闺蜜回来后,我们的戏正式开场了,就会付给你。OK。”
刘雨桐脸上的喜色略微僵了一下,勉强笑道:“也好。”
“那好,合作愉快。”柯菲儿隔着桌子优雅的伸出手。
刘雨桐握了,感觉有一种柔若无骨的腻滑。与这个不知底细的美女财神道了声再见,她便消失在了旋转门外。
钱坤当日下午飞抵半岛,住进了香港中路的丽景大酒店,好巧不巧,与欧亦然所住的酒店处在同一个轴线。距离仅有三站路。
半岛此刻海风猎猎,夕阳的余晖即将隐去,暮色和雾气在不断地积聚交织。
钱坤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拨通了雅量的手机,问他是否约见欧亦然。
雅量说他先问问情况再回给他。这头挂了电话,雅量就拨通了欧亦然的手机。
欧亦然接了起来,习惯性的问道:“哪位?”
“我是雅量,此刻我和钱总住在丽景大酒店,晚上见个面方便吗?”
欧亦然见已经无法推脱,假说有点感冒,答应翌日中午去赴宴。双方就这么说定了。
欧亦然猜对了,夏紫凝的外公和母亲果然在家乡托人给他介绍了个对象。
那是个年过四十的汉子,带着一个上了初中的女儿,承包有几十亩水塘,养着虾和蟹。然而对方一听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立刻打了退堂鼓。
试想,以夏紫凝的花容月貌,居然打不动一个带着孩子的四十多岁渔夫的心。
尽管此前她听说过家乡人对离婚女人的成见极深,但她想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如今这个年代不见得还是那样思想不开化之人吧,更何况,凭着自己的年龄优势和容貌,不一定会遭此待遇。
尽管自己不想嫁到老家,然而事实如此,令夏紫凝顿感无助和彷徨。正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刘雨桐的来电点燃了她那颗落寞的心。
是啊,农村的天地虽广,却也容不下她这颗无依的种子,土壤虽沃,却不能够抚平她饱受创伤的心。
这块土地不需要她。自己的根依然在那座熟悉的城市里,只有回到那里去,才能有所归属,找到需要的家和生命中的另一半。
原本,外公和母亲想等到桂花开了再回去的,虽然家乡的风俗如此,可他们依然不死心,还想碰碰运气。
但是晚间夏紫凝向他们告知了刘雨桐的邀请后,两个本就不坚强的信念和摇摆的心顷刻间做出了取舍。
于是,夏紫凝就定了后天的卧铺票。
雅量打来了的电话,告诉欧亦然,钱坤已经在丽景大酒店定了午宴,邀他务必光临。
云蕾好奇,就问人家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此请客,欧亦然说无非是不让我走拍卖程序,直接和他交易罢了。
云蕾说要是吃了这顿饭,是否就得答应人家的请求。
欧亦然说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不去吧,他们大老远来了,雅量的面子得给,去吧,钱坤提出直接交易又不好一口回绝。
云蕾眨眨眼,笑道:“这有何难,交给我好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欧亦然狐疑不解。
云蕾诡谲的一笑:“暂时保密。总之一定不会让你为难。”于是收拾收拾便出了门。
强劲的海风肆意扫荡,人们只裹紧衣服躬身前行。
当他们衣玦飘飘的进了丽景大酒店时,恭谨的侍应生引着他们上了电梯。
穿过过道,牡丹厅门口的服务员引着他们进去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雅量起身迎了过来,钱坤面含笑容也立起身。
雅量先和欧亦然握过手,才把双方的身份一一做了介绍,欧亦然把云蕾介绍给了他们。
互相谦让着落了座。几样精致的凉菜已经上了桌子。
钱坤不愧老江湖,常年周旋于商海宦场上的他虽是个地道的岭南人,除了拥有一身温文尔雅的儒商气息之外,还有着一股北方人的豪爽。
他让服务员打开了一瓶飞天茅台,又按照云蕾的意愿开了一瓶法国红酒,先在两个高脚杯中斟了大约三分之一,又让服务员把男性面前的白酒杯斟满了。
结果,五个男人一下子倒光了一瓶白酒。
欧亦然见钱坤豪爽做派,知道无法推辞,也就顺其自然。
按照钱坤的意思,碰过两次杯后,勿论男女须得干了杯中酒。然后开始行酒令。
热菜上来的时候,第二瓶茅台也见了底,此刻众人已经带了五六分酒意,外面寒风呼啸,室内酒酣耳热。先前的拘谨早被浓浓的酒意化解了。
第三瓶白酒见底的时候,服务员按照钱坤的示意打开了第四瓶茅台。
云蕾暗自思量,这顿宴席的花费看来得两沓百元大钞了,得想个法子结束这场欢宴才是。
她借口上洗手间出去了一下,就奔了吧台去把单买了。这就是她的招数,足以让钱坤无言以对。
回来坐下后,见几个男人已有八分酒意,而面前的酒杯里尚有半杯白酒,桌子上已是杯盘狼藉。
云蕾便说:“钱总,承您的热情,今天这顿饭吃得真是高兴,干了杯中酒,我们就结束,好吗?”
钱坤正有此意,于是顺水推舟笑道:“也好。完后我们去喝茶,晚上接着来。”干了那杯酒,就喊服务员买单,结果服务员告诉他,单已经被那位女士买过了。
钱坤一谔,才回过味来,心说怪不得饭桌上的云蕾是来者不拒,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他暗想,一不不留心着了这个女人的道,莫非此行已成竹篮打水之势,莫非一定要角逐于拍卖场不成。
可是那里变数太大,即使最终能够通过竞价胜出,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不行,既然来了,就得争取一下。
他打定了主意,向着云蕾笑道:“本来是我请客,不成想被女士捷足先登,这样吧,赏个面子,明天中午我回请。”
云蕾笑道:“按说钱总有此美意,本该承情,奈何儿子一人在家,我们出门多日也不放心,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返程的机票。既是朋友,相聚的机会有的是,您说呢,钱总?”
按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该作罢。
然而钱坤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深知错过了今天,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遂笑道:“既然如此,今晚必须给我个机会,提前为你们夫妇回程饯个行。可以吧,女士?”他说着话悄悄地捅了下雅量。
雅量没等云蕾开口,抢先说道:“钱总此来只是为了交个朋友,既然是朋友,见外可就不好了。”他这话明着替钱坤掩饰真相,暗地里则是挤兑欧亦然必须承这个请,否则不够朋友了。
欧亦然看了云蕾一眼,心知无法推脱,笑道:“那就叨饶了。”和钱坤、雅量一行握过手,道了再见,便和云蕾出来打车回宾馆休息。
一进客房,欧亦然不禁笑道:“看不出啊,原来你撒谎就跟吐口水那么容易。”
云蕾迥然一叹:“那钱坤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今晚还得费点神应付呢?”
“依我看,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得之而后快的底气了。”
”难说,生意人追求利润,心黑脸厚,为了达到目的,可能会不择手段。”
“唔,你怎么会有如此看法?”
“男人喝酒到了七八成的时候,大多本色毕露。可是我看那钱坤,神态间难掩鹰视狼顾之色,言谈之间头脑清晰条理分明,不像是饮了大半瓶白酒之人,城府之深令人难窥项背,着实是个不好应付之人。”
欧亦然一谔,说道:“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一件事。钱坤中途出去接过一个电话,适逢我上洗手间,见钱坤是站在走廊的拐弯处。此刻想来,那个位置是最不易被人偷听到通话内容的。”
“他那么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处事应该很低调才对。此番不远千里撵了来,其情可悯,其心显露无遗。”
“话说欲速则不达,可他明知此理,却为什么还是要急于得到这枚错币呢?”
“无非两个因素,一是存在着巨大的利润空间;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商人追求利润无可厚非,至于是否怀有其他目的,眼前也只是推测,不妨且行且看,反正我这里已经签了委托合同,旦夕之间不是说转让就能拿出来转让的。”
“我们做的最到位的,莫过于早早的签了合同。这样既占据了主动,又避免了中途摇摆,或许还能够就此试探出钱坤最终的目的呢。”
“对,虚与委蛇是目前对付钱坤最好的办法。”
“只是让雅量为难了。”
“这没什么,谁让钱坤晚到了一步呢!”
“嗯,这大概是天意吧!”
“如我所料不差,晚间钱坤必定摊牌。还得想个好的借口才行。”
“不用那么费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钱坤只要一提错币的事,你就唱红脸,我就唱白脸,总之就是一句话,合同已经签了,只能在拍卖会上凭实力说话。反正我们又不欠他什么。”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欧亦然调侃道。
傍晚,丽景大酒店的客房里,钱坤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赶着去了洗手间解手。
多年在商海和酒场上冲杀驰骋,暴饮暴食,使他的前列腺大幅受损,每每调理的有点起色了,跟着就被接踵而来的连番应酬搞坏了。
近来,他每晚要起两到三次夜。他始终想找个机会避开尘世去疗养一段日子,奈何总是身不由己。
而自从发现这张错版币以来,更是让他煞费了不少脑筋。
他从洗手间出来后,冲了一杯咖啡,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细酌慢饮,思考着晚间如何摊牌,才能让欧亦然撤销拍卖。
他后悔中午没有问清拍卖公司给出的参考价,想及此,他打电话叫来了雅量,向他说明了情况,并要他问问欧亦然。
雅量立刻和欧亦然通了话,直截了当的说了想要的结果。挂了电话,就把参考价告诉给了钱坤。
钱坤心里也就有了底。此刻他明白,八千万是底线,搞不好就得奔着九位数去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让钱坤不安的另一个因素,是始终躲在暗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另一个买家,他想若是弄清楚他们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就好办多了。
无论如何,晚间见面先出价六千万,探探欧亦然的口风。若他不松口,势必还得加价。钱不是问题,反正不是他出。
钱坤只是不想一下子出价太离谱,让欧亦然吃惊,认为奇货可居,那便越发不肯转让了。
仔细考虑了每一个细节后,当钱坤想起云蕾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拿起茶几上的墨西哥雪茄,点上一支。
问雅量是否来上一根,雅量摆摆手。
钱坤吸着雪茄,在袅袅的淡蓝色烟雾中,他默默地想,若是再次被那个女人出其不意横插进来,只怕又要泡汤了。
钱坤彷徨不得其计,于是问雅量:“无论如何,待会见面时,也得争取一回,只是云蕾那个女人不太好对付,你有什么办法?”
雅量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其事说道:“钱总,我作为中间人,本因不偏不倚。欧亦然既然委托了拍卖公司,无非是想充分体现错币的价值,那张错币卖谁也是卖,只要出价诱人,加上我的影响,我想他也得考虑一下。至于云蕾,女人也是人,贪财是人类的本性,你不妨出个令他们满意的价格,我再鼓动鼓动,还怕拿不下他们吗?”
“你觉得六千万怎么样?”
“可以试试,不行再往上加,加到他们心动为止。”
“真是一张天价币啊!”钱坤感叹道。
“哦对了,我挺好奇,你们为什么非要用如此的大价钱苦苦追逐一张错币呢?”
这正是钱坤的软肋,他其实最怕问这个。你想啊,一张看似普普通通的错币,却以不符合逻辑的天价买下,给谁也难以理解。
价格出奇的离谱,那其中必有离谱的原因。可是,你若是不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只怕让雅量难以释怀。
可是真正的理由能是随便说的吗?
“这是商业秘密,天知地知我知啊。”钱坤狡猾的一笑,巧妙的回答令他愉快的喷出几个烟圈。
雅量也是商人,他明白,钱坤的圆滑词令和外交上的常用语‘无可奉告’如出一辙,让别人挑不出什么理来。
作为朋友,他深知钱坤的城府,惊讶他敛财的手段,佩服他为人处世的圆滑。
然而他也知道,城府太深让人总感到不好驾驭,容易产生敬畏和隔阂。
你看不透他的心,搞不懂他的思想,那么你又如何能够和他交心。
况且,凡事讲个缘字,仅仅迟了半天时间,就与当面交易擦肩而过。缘分可想而知。
此刻,硕大的平板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
钱坤见雅量目光迷离,似在看着电视,又似在想着心事的样子,于是问道:“老弟,怎么不说话了?”
雅量笑道:”看来,做生意有时候也得讲究策略,学一点狼的捕猎技巧?”
“唔。”钱坤喷出一口烟,坐直了身子,开始将注意力放到电视上。
群狼正在合力围捕羚羊。它们分工明确,老弱病残专事迷惑引诱猎物使其放松警惕,而强壮的公狼从侧后悄悄地匍匐前行接近猎物,母狼和尚未成年的小狼则专事堵截合围工作。
卓越的战法,带来的是丰硕的成果,不久,一支壮健的羚羊就被扑倒在地。
“捕猎方面,狼是最聪明的,狮子也是群居,然而战法却比狼差了一大截。”钱坤吐着烟圈说。
“嗯,缺了引诱迷惑那一招。”
“对,这也是狼最高明的方面。
想当年,射雕大汗能够称雄大漠,也是学了狼的战术。”
“哦,看来你对此早有研究。”
“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不得不采用或借鉴发扬点狼群战术;而有时候,却需要猛虎下山的气势。”
“唔,那么对于此次错币之战,你准备采取何种策略呢?”
“利诱。”
“若是利诱不成呢?”
“围堵。”
“怎么个围堵法?”
“一旦角逐于拍卖竞价程序,最好的办法是找出另一个买家,或利诱、或威逼使其离场。”钱坤莫测高深的笑道。
“这样一来,一切就是你说了算。”
“哈哈。”
“看来,你是必欲得之了。”
钱坤一凛,顿觉失言。他后悔为什么对雅量说这么多,让他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心。真是应了那句话,言多必失呀!
钱坤讪讪一笑,补漏道:“老弟,我也是爱之切,情之切呀。喜欢上了一件玩意,恨不能立刻拥有。这种心情想必你能理解。”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了出来,馥郁的烟雾慢慢遮蔽了他的脸容,看上去远山般地若隐若现,在此种作用下,他的表情略显狰狞。
雅量的心此刻忽冷忽热、忽上忽下。钱坤已经表现出了极强的占有欲望,甚至于会不择手段,令他顿感心寒。
他暗自揣度,欧亦然作为结识不久的新朋友,却仿佛有了几十年交情般地,话不多而投机,交不深却契合。每次晤面都如春风拂面般地清新净爽,怡然直入心扉。
他像是一股山间的泉水,甘甜清澈,叮咚奔放。
而眼前的这个人,则充满了市侩般的狡诈和商人的贪婪,并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望。
如此,是否有必要告知或提醒一下欧亦然,并重新审视和调整自己的取向。
在不知不觉间,友情的天平,逐渐向欧亦然倾斜。
钱坤抬腕看了下时间,说道:“老弟,到时间了。”
接到雅量的电话后,欧亦然并无丝毫的犹豫,答应一小时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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