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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朋友。”余柔说完又问茹娇,“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你家也住这里?”
余柔父亲是哨兵母亲是向导,年轻的时候都在塔里任职,某次出任务余父受了重伤, 余父余母提前退休,开了一家花店。他们在市里有一套房, 但是余柔爷爷奶奶住不习惯, 还是搬回了乡下。中秋节讲究的就是一家团聚, 所以这次余柔一家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来陪爸妈过节。
有家长在场, 茹娇给余柔留了几分颜面, 勉强克制住了甩手走人的冲动:“我没有家。”
冷冰冰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来是在说气话, 余母心疼地摸了摸茹娇的头:“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要买菜, 你来我们家一起过节吧。”
后脑勺被温暖的手掌轻轻托住,温柔的语调让茹娇恍惚忆起被母亲呵护的小时候, 拒绝的话到嘴边又被吞咽了下去:“好。”
余柔惊讶, 按照茹娇的性格, 她还以为茹娇不可能会答应。
爷爷奶奶腿脚不便, 知道儿女和孙女要来于是在家翘首以盼。余父余母怕老人等急了, 不敢多逛, 很快买完东西排队结账。出口通道狭窄, 而且人很多,余柔和茹娇只好先出去,在超市外面等他们结完账出来。
乡下交通闭塞,只有镇上才有这么一家大型超市,门口正对着宽阔的马路,街对面坐着一个乞丐和一条流浪狗。老人家衣衫褴褛,上面沾满了灰尘,一手端着碗一手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穿过马路,慢慢靠近她们:“小姑娘,行行好吧……”
余柔面露不忍,摸出一张十块纸币放到碗里。茹娇面无表情,站着不动,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施舍钱财的人。老人试了一下,要不到就放弃了,对余柔连连道谢。拐棍在地上敲敲打打,老人步履瞒珊地离开。
等人走远些了茹娇才开口:“你不应该给他钱的,现在的乞丐都是骗子。”
“你这个人太没有同情心了,他都瞎了你还说人家坏话?”余柔很是为老人家忿忿不平。茹娇不屑地嗤笑一声,示意她往后看。余柔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老乞丐敏捷地躲开一个快要撞到的小孩,转身进了一家饭店。
“……”余柔声音弱了下去,“……那也不一定是个骗子,瞎了只是我看到拐棍后想当然以为的,他又没说他是盲人,不算骗我。”
茹娇嗤之以鼻:“自欺欺人。”
余柔心里不舒服,不想跟她争辩。
拄拐杖的老人很快又从饭店里出来了,手里拎着两袋包子过马路。他走到原来的地方坐下,将其中一袋肉包子放到地上。脏兮兮的流浪狗闻到了香气,嗷呜一声扑过去。天已经黑了,温度逐渐降低,老人缩成一团抱起流浪狗互相取暖,一人一狗分不出谁更落魄。
如果有家可归,谁愿意露宿街头?自己都快饿死了,还把食物分给流浪狗。
“我不后悔把钱给那个乞丐。”
茹娇听到声音朝余柔看过去,她以为余柔正在生气,没想到面前的人很平静。
余柔直视着茹娇的眼睛,字字铿锵有力:“社会上确实有许多猖狂的骗子,利用别人的同情心骗取钱财,但也确实有需要帮助的人。难道因为这些骗子我们就不应该救人了?”
“我可以提高防骗意识,也可以为那些上当受骗的人感到难过,但我不能以骗子多为借口来泯灭自己的良知。想要救助别人的心情,本身并没有错。”
茹娇觉得面前这张纯真的脸有点刺眼。余柔一定被保护地很好吧,用亲人和朋友的爱浇灌着长大,不知人间疾苦,一副对全世界敞开怀抱的善良模样。
“过了这么久,你爸妈应该结完账了吧。”
……咦?我们不是在讨论行善的话题吗?怎么画风转变得如此之快!余柔懵了:“啊……是吧。”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吻你,你爸妈看到了会有什么反应?”
庄严肃穆的氛围荡然无存,余柔一下子就脸红了,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你,你别乱来!”
茹娇笑得不怀好意,慢慢靠近。周围都是人,别说是被爸妈看到了,就算是被路人看到余柔也羞耻得想跳楼。
“别开玩笑了!”情急之下余柔推了茹娇一把,妄图她能正经一点,伸出去的手腕却被顺势抓住,动弹不得。
动物在交|配时雄兽往往会咬住雌兽的脖子以防对方中途逃跑,这种行为放在人类身上也一样适用,用力地掐住腰或者紧紧地扣住手指,既是示爱也是掌控。
茹娇在床上似乎很喜欢这种占据主导地位的姿势,第二天起床余柔手腕一圈都是红的。熟悉的举动带起那晚的回忆,余柔控制不住面颊发烫,茹娇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还差一厘米就要碰到的时候茹娇突然停住了:“逗你的。”
余柔一脸“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的震惊表情。
茹娇的目的就是看到余柔惊慌失措的样子,比刚刚一派天真的样子顺眼多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她松开余柔的手腕往后退,重新拉开距离:“怎么还会害羞?当初约的时候还是你先提出来的,那个时候你不是胆子很大么。”
“那不一样!”余柔面红耳赤,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脸红,大庭广众之下亲吻本来就应该是一件感到不好意思的事,可是她当初约的时候也确实特别热情大胆……
所幸爸妈在这时拎着购物袋出来了,余柔不用再继续面对神经病一样突然调戏她的茹娇,余妈疑惑地看着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冻得吧。”
见她态度敷衍余妈没有深究,被余爸揽着腰坐进车里,余柔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得好快。
而且余柔发现,从曾北齐进教室以来,他的目光都没有朝这里多停留一秒,曾北齐似乎并不认识她……
就在她们聚在一块嘀嘀咕咕的时间里,班里的氛围已经天翻地覆。辅导员一走班里的男生就开始起哄要比试,哨兵以武力为荣,就像是森林里的野狼,能当上首领的必然拥有打败群雄的力量。
曾北齐长得文质彬彬的,身材看起来又十分纤瘦,凭什么空降他们班,还把原来的实战老师挤走?一群男生当然不服,暗戳戳地试图给新老师一个下马威。
曾北齐哪能看不出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凡事都需要一个磨合期,他也不忸怩,干脆利落地转移阵地,带着一群人到达训练场。
半个小时后,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二十个男生全军覆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剩下三个。”连续挑战二十个人的曾北齐跟个怪物一样依然神采奕奕。
被点到的三个人互相对视,余柔示意她们假装没听到,罗梦则是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这个小婊砸是来找茬的!”的愤恨表情。张琴对余柔点了点头,正准备站出来婉拒,只见曾北齐看了一下手表,道:“还有六分钟打下课铃,你们三个一起上吧,时间足够了。”
这么瞧不起她们?!罗梦第一个就冲了上去,余柔和张琴来不及阻止,只能默默叹口气,跑过去支援猪队友。
在台下观战的时候,余柔为自己能找到曾北齐的破绽而暗自得意,等到真正与曾北齐交上手后,余柔才发现两方实力的悬殊。观看是一回事,亲自上阵比试又是另外一回事,那些比试前想好的招数,往往还未施展开来,便会率先被曾北齐识破。余柔只能化攻击为防御,渐渐落了下风。
罗梦最惨,一上来就被KO掉。剩下张琴和余柔齐心协力,却还是被曾北齐逼得节节败退,双方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缩短。
余柔心里急得不行,她一直想绕到曾北齐背后偷袭,奈何出不去。曾北齐仿佛早已料到她会那么做,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她本来体力就差,压根逃不出曾北齐的攻击范围,不得不咬牙硬扛。
“嘭!”一束激光擦着曾北齐的肩头而过,笼罩在对台外围的防护层随之震了震。
余柔一愣,张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一把枪,此时她握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牢牢对准曾北齐。远程武器一出现,双方立刻拉开了距离,原本一边倒的局势也顷刻改变。
“=口=!!”余柔眼珠子都快吓掉了,那可是高能粒子枪啊!张琴什么时候拿着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训练室内允许学生借用各种枪械武器,虽然武器的威力都是模拟的,现实生活中不会受丁点伤,但是视觉效果太逼真了,而且如果你被击中了,它会连痛感也一并模拟,让你产生一种皮开肉绽痛不欲生的错觉。余柔以前试过一次,效果逼真到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后来再也不敢轻易尝试。
比赛前没人规定不能借助外力使用武器,曾北齐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张琴和余柔终于得以稍微喘一口气,面前突然人影一闪,没有武器的曾北齐竟然不顾粒子枪的危险直接冲了上来!
余柔用力朝前一扑,曾北齐侧身轻松躲过这一击,身体正好被余柔遮住,张琴握着枪犹豫不决,怕误伤到余柔。就是这零点一秒的漏洞,曾北齐猛地出腿,余柔撞到张琴,两人双双飞出台沿。
掉下去就输了!千钧一发之际余柔握住了张琴的手腕,张琴一愣。
余柔以脚尖为轴心,拼尽全力向身后一甩!两个人的位置瞬间对调,余柔摔下擂台,张琴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重新回到台上。
三人里无论是智商还是武力值都属张琴最强,这果敢决绝的一甩饱含了孤注一掷的期望。台下围观的同学发出一阵低呼,谁也没料到局面竟然会再次反转。
余柔看不到比赛情况,不过很快她便听到“嘀”的一声,系统宣布比赛结束。她侧首奋力张望,最后关头张琴拼死拉着曾北齐同归于尽,两人都跌落到台下,但是从姿势中可以看出曾北齐抢了粒子枪,将枪口对准了张琴的太阳穴。
胜负已分。
这时,智能系统机械的女声宣布结果:“胜者:余柔、张琴、罗梦。”
怎么可能?!她们明明输了啊!不光是台下的同学惊呆了,就连余柔这个胜利者都张大了嘴巴。
人群里不知是谁惊呼起来:“你们快看余柔身子底下!”
她底下有什么吗?擂台外围有一圈柔软的围栏,余柔掉下来的时候头卡在围栏上,屁股摔地,双脚挂在台子边缘,姿势极其不雅观。她伸手向自己腰下摸去,预想中水泥地面坚硬的触感没有出现,与之替代的是一片温热的柔软。
垫在她屁股与地面之间的东西似乎对她上下其手的行为感到不满,转头啄了她手心一下。
余柔:“……”又胖又圆,皮毛顺滑,嘴巴还是尖的……除了她家丸子还能是谁。
按照擂台赛的规则来算,她这种情况不算掉出擂台,所以系统判定她们三人小组赢。
余柔翻身从丸子身上下来,她的脸很红,觉得自己走了歪门邪道,胜之不武。没想到曾北齐只是哈哈一笑,态度自然又大方:“是我输了。”
余柔低下头:“老师你没用精神体,我们也不该用的……所以是我们输了。”
“你不必感到愧疚,不同的比赛有不同的规则,而不同的规则又有不同的应对策略。战斗中从来没有投机取巧这一说法,出其不意、灵活应变往往才是制胜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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