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女还朝：一宠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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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步月确实没对郑弘轩撒谎。
    今日是元日，街市上的人熙熙攘攘，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拱手道一句新年快乐。这种时候她自然是哪里都能去的。
    毕竟几月前与齐王那般恩爱齐眉的长乐公主，如今却和离回朝的消息，再过不了几天便会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这事情反正都要被人知道，倒不如让她自己来做。
    几月前跟林雅青做的那些冬天穿的衣服倒真的派上了用场，沈步月临走的时候留了一些在公主府内，那时候倒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能穿上他们，不过此时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也只想感叹一句京都的裁缝果真绣工精湛巧夺天工。
    这一身缀了孔雀翎羽的衣服穿出去，恐怕片刻她就会成为这京都的一段佳话。
    之前她跟林雅青做成衣的那条街，就是为了千金小姐互相攀比才存在的，在今日这种时候自然也是照常营业，且虽然各家小姐早早的便已经备好了过年的新衣服，还是有不少人临上“战场”还是要来这里壮壮底气。
    沈步月便在这时悄然出现在这条成衣街。
    正是晨起太阳开始璀璨的时候，街上的人也才刚刚活络起来，但是醒的没醒的，几乎都被一瞬间出现在街角的她夺去了目光。
    东街王掌柜压箱底的那块布料！一直都只肯封在箱子里让人看一眼的，说是十几年才得那样一匹好布料，舍不得裁了做衣服的那匹！
    西街刘掌柜的手艺！说是今年做不动了最后收山之作的那件！刘掌柜说做了裁缝十几年，到最后想做一件最美的衣服，尺寸只肯照他手感来，做出来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多少姑娘使劲了力气也穿不进去那手艺！
    那鞋！那鞋！那鞋是不是南边铺子里的徐掌柜亲自到绣厂监督做出来的那双！听说十个绣娘绣了十天才得的，徐掌柜带回来在铺子里本来是要镇店的，可是没放多久就被人买走了！
    天哪那头上的簪子！那是不是杨掌柜自己开模做的那只！整个京都只有一只的那个，听说宫里来人要买，杨掌柜都没舍得卖掉！
    竟有这般神通，这位到底是……
    沈步月出现的一瞬间，四周就充斥满了这几种声音，但是她越走这些声音压的越低，待她真正走到这街市中间的时候，旁人能够从她一身行头里抽回目光，看一眼她的脸的时候，千金小姐们的议论声都已经被压的不能再低。
    但是所有人都在喊的一个名字，压的再低也能被人听见了。
    是长乐公主！前些日子传说与晋国的齐王和离回朝的长乐公主！
    沈步月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接受四面八方小心翼翼打量的眼神，缓唇一笑道：“京都的各位小姐，久违了。大家也都是元日过来挑挑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吗？”
    几个小姐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搭话的，但是心中估计早已经念开了。
    这条街上最好的东西都已经在你身上了，我们还挑什么东西啊？
    谁都摸不清沈步月此时出现在这里、还大大方方跟她们打招呼的意思，但是确确实实都已经被她这满身的光华打击到了。姿色艳丽及不上人家，通身的衣装也及不上，这对京都里面的千金小姐来说，大抵是最难接受的事情了，因此方才还趾高气昂争奇斗艳的千金小姐们，如今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窝在一起不敢做声了。
    沈步月却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她们的冷漠，自顾自的笑着道：“孤离开京都也有些日子了，不过看起来这些铺子还没来得及上什么好东西呢。那么各位，孤就先走了。”
    这下就算是吓呆了的不敢说话的，也得老老实实的给沈步月行礼恭送了。毕竟不管这人是和离还是回朝，如今宫中没有发落，她还是大烨的长乐公主，她们只不过几个贵家小姐，哪儿有那个胆子不行礼恭送。
    知晓再没有什么能快过京都这些大家闺秀的舌头，估计再过个个把时辰，和离的长乐公主回京都的消息便会在街头巷尾传开了。
    沈步月也便真正开始出门拜年。
    郑弘轩确实也想的对。如今她在这京都之中能去看望的人，不过寥寥几个，且她如今这等尴尬身份，就算真的上门做客，不让人为难的也很少。
    但是毕竟是元日，总不能一个亲戚也不走啊。
    沈步月勾起嘴角，在街角上了往越王府去的轿子。
    作为京中为数不多的亲王，今日这个时候，越王府门口自然是门庭若市。且不说真正沾亲带故前来拜见的，就是朝廷当中的文武官员，想来搞好关系的也不在少数。
    更何况，沈晴月过了年可就要及笄了，却还没有婚事在身，外面的人恐怕比越王妃更着急呢。
    轿子四平八稳的停在了越王府门口，小厮上去与越王府的家丁说明来人，沈步月不用看也知道那家丁定然一脸惊讶神色不敢决断，索性靠在轿子上假寐等着他去通传。
    果真过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白雪才掀开轿帘小声道：“公主请下轿吧，越王与王妃请您进去说话呢。”
    沈步月往外看一眼，见着各府过来送礼的马车都已经在门口排起了队，心里也便知道自己这个四叔到底是还顾念一点骨肉情分。
    走进越王府的时候，满眼都是喜庆的红色，树上屋檐下还挂着些时兴的小玩意儿，看着灵动可爱的不得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府邸是有稚子的。
    一阵风来，沈步月抬头看着走廊里的小东西随风摇摇晃晃，恍然记起自己幼时太子府也都是这般装饰，街市上面那些红布做的布偶，零星的挂在走廊里，让她一个一个的跳起来去抓。
    若父王母妃还在……如今自己，也该是沈晴月这般无忧无虑的少年心性吧。或许此时也已经许配了官宦人家的子弟，出嫁的第一年，第一次挽起发髻，回到故府。
    正稍微有些出神的想着这些，眼前却忽然跳出一个人影，穿着一身胭脂色的宫装，头上扎了两个花苞，还点缀着两只金钗做的蝴蝶，眼角眉梢都是一股调皮气，活像是年画里头跳出来的善财童子了。
    “长乐姐姐？长乐姐姐！长乐姐姐真的是你啊，我偷听家丁过来通报，我还以为是他们说错了呢，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沈晴月后头呼啦啦跟着一堆丫鬟仆妇，跑的蹦蹦跳跳的，好容易才在她跟前停了步子，那些丫鬟嬷嬷气儿还没喘匀，便赶忙去拉沈晴月的袖子，低声道：“郡主，行礼……”
    “噢噢，”沈晴月被提醒了一下才想起今日是元日，见人要先说吉祥话，于是赶忙站定，眼观鼻鼻观心的认真行礼道：“长乐姐姐吉祥，恭祝长乐姐姐新年顺遂，万事如意。”
    “绮琴妹妹有礼了。”沈步月将人扶起来，和善的拍了拍沈晴月的肩膀，笑道：“一别数月，绮琴妹妹看着似乎更出众了呢，越王妃有女如此，该是天天乐的合不拢嘴了。”
    “长乐姐姐莫要打趣我了。”到底是孩童心性，沈晴月被沈步月夸了一句就红了脸，但还是礼貌回敬了一句：“谁不知道这京都中，不，这整个大烨，还得数长乐姐姐长得好看啊。”
    “绮琴妹妹说这话可是折煞姐姐了，”沈步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明显是一副非常受用的样子，又拍了拍沈晴月的手背，低声问道：“过了年绮琴妹妹可就及笄了，日后定然会出落成大美人的，到时候名动京城，来求亲的人恐怕都要踏破越王府的门槛了。”
    “长乐姐姐莫要说这种话了！”沈晴月脸色一下子涨红，但眼睛里明明白白还写着沈步月看得懂的渴望。
    这丫头看起来还没对萧珩死心啊。
    “这话怎么了？”沈步月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眨眨眼看着沈晴月，自动曲解为小姑娘是害羞了，笑笑道：“琦琴郡主莫要这样害羞，你这样的岁数是该想想这些事情了。况且妹妹如今就已经出落的这样好看，被人求亲的日子还怕没有吗？”
    沈步月说的亲热，且还是在这么多人跟前，沈晴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低下头道一句：“那……那就多谢长乐姐姐了。”
    沈晴月耳根还是红的，但是拉着沈步月的手就不肯松手了。
    “哪里用谢我呢？绮琴妹妹今日可要去哪儿拜年？”
    “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如今长乐姐姐来了，我就陪着长乐姐姐就好了。”客套话算是说完了，沈晴月总算是躲开了丫鬟嬷嬷的眼光，亲亲热热的凑到沈步月身边，轻声问道：“长乐姐姐还没告诉我呢，怎么突然回来了？齐王呢？可是回朝省亲吗？”
    沈步月笑容有一丝停滞，但是很快便笑的一如往常，亲热的拍拍沈晴月的手，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道：“琦琴妹妹没有听说吗？如今我可不是能省亲的身份了。”
    沈晴月闻言一愣，显然是被越王越王妃蒙在鼓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步月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笑意吟吟错开话题道：“今日来主要是给越王与越王妃恭祝新年的，不知两位如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