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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汤不再说话,拿起泡在酒中的刀将伤口划开半寸深,划开处有丝丝血水渗出,未看到暗器。齐汤皱了皱眉,将伤口割的更深,终于看到精铁寒芒,只是依旧只有丝丝血水渗出。等齐汤终将暗器取出时,额上竟已渗出密密的细小汗珠。
冰瓷卧榻边上有一张半人高的几案,此时案上摆着一块折了几折的本色细棉布,齐汤从冰瓷身上取出的小小箭矢正躺在棉布上。箭矢上的血水已擦干净,泛着冰冷的寒光。
“病人身子变冷,伤口无血水流出,应该都是因这箭矢的材质所致。”齐汤说道。
“齐先生,这箭矢是何材质?竟如此厉害!”房严闻言惊讶问道。
“我曾在一本古医书上看到过,说是麻沸散现世之前,古人遇开刀之术,为免病人疼痛难忍,也为免病人在术中大出血,曾试过用一种千年寒铁搁在下刀处,将下刀处冻得麻木,之后再行开刀之术,只是此法会带来诸多其他病症,后来也就弃了。”
“先生是说这箭矢的材质就是那千年寒铁?”房严说着伸出手指拨了拨案上的箭矢,只觉触手一阵彻骨冰寒,他不觉打了个寒颤,“比冰雪之寒有过之而无不及。”
“应该是——书上还说,此千年寒铁产于西面万年大雪山之下,其质比一般精铁坚硬上成百上千倍,若是用其打造刀兵,比之一般刀兵不知锋利多少——这箭矢射的如此深应该就是此缘由。”
“应该是了——一般如此大小的弩机箭矢虽可伤人,却无法射的如此深。”房严说着又伸手拨了拨案上的小小箭矢。
“且这千年寒铁所造箭矢进入人身后,寒铁中的寒气会侵进血水。带着寒气的血水游走全身,人体就会越来越冷,而这血水也越流越慢,终至凝固……”风宜插话说道。
“大人知晓这寒铁?”房严问道:“血水凝固?如此人岂不是就死了?”
“嗯。”风宜点点头,随即转眼看着齐汤问道:“先生可有解这千年寒铁寒气之法?”
“那书上也说了解这寒气之法,倒是不难,只是药引难寻。”
“药引?”
“解此寒气需以大漠火莲为药引,再配以几味寻常驱寒药材即可。”
“大漠火莲?——这大漠火莲难道真有?”风宜闻言有几分惊讶。
齐汤点头应道:“不过我也只是听过,从未见过。”
“大人,这大漠火莲又是何物?”房严插话问道。
“据传,与西面万年大雪山相对的东面有一片万年不熄的火海,这大漠火莲就生长在这万年火海之中。”
“眼下我先开几服药,保住病人血水不至马上凝固,不过要想将寒气完全祛除,还是要找到大漠火莲才是。”齐汤说道。
“如此也好。”风宜点头应道。
“大人,若是五殿下再派人来问,我们该如何说?”房严担忧问道:“还有冰瓷姑娘带来的那帮东风笑的人,他们定然也会问,我们要如何应对?”
“此事我想想再说。”
“大人,这千年寒铁既然埋于万年大雪山之下,应该极其难寻才是,会是何人将其打造成手握弩机?”房严又问道。
“当今之世,我只听说二十年前,郑国为打造一支无敌之兵,曾先后派出上千人去寻这千年寒铁。”风宜应道:“不过听说并未找到——看这情形,当初若真是被郑国找到,只怕如今天下已是另一番局面了!”
“这千年寒铁埋于万年雪山之下,其实就算找到,想要大肆挖掘只怕也是无法!”齐汤插话说道。
“可如今这千年寒铁打造的弩机箭矢就在眼前。”房严说道。
“也有可能郑国派出之人曾找到千年寒铁,且带回样品做成了一具弩机,只是最终却因难以大肆挖掘而弃了。”风宜想想后应道。
“嗯,也是,”房严应道:“只是这弩机如此冰寒,冰瓷姑娘从受伤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已是浑身冰冷、昏迷不醒,携带这弩机之人又是如何抵御这寒气?”
“房严所言甚是,这携带弩机之人身上应有可祛除寒气之物才是。”齐汤恍然说道。
“如此说来,我们只要找到这弩机的主人,是否就有法祛除冰瓷姑娘身上的寒气。”房严惊喜说道。
风宜齐汤闻言齐齐点了点头:刚才只顾说话,竟未想到如此简单之事。
“若此物真是郑国所造,眼下会在何人手中?”房严又问道。
“只要找到今夜动手之人,一切皆可知晓——风雨,齐先生开好药方后,你马上去抓药,然后让冰瓷那几个丫鬟煎好,给她们家姑娘服下。”风宜说到此沉吟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若是那些丫鬟问起,就说冰瓷姑娘受了箭伤,不过那箭上抹了寒毒,所以要将养些日子才能好,其余不要多说。”
“是。”风雨拱手应道。
“还有,你与风絮就留守在炽焰楼,有事赶紧来报。”风宜继续吩咐道。
“那五殿下处是否也如此说?”房严插话问道。
“五殿下处我想想再说——走,你我先去主楼,定要将那动手之人找出。”风宜说着转身往寝房门口走去,房严赶紧跟了上去。
“大人,我们在炽焰楼耽搁时,那人会否已离开揽玉阁?”
“应该没有,我仔细想过,对冰瓷下手之人可能不是冲着揽玉阁而来——毕竟就算冰瓷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是揽玉阁下的手,东风笑与五殿下最多责揽玉阁一个护卫不周罢了——再说,来人也不是直接将冰瓷姑娘置于死地,而是用这千年寒铁将其冻得不死不活,可见其定有其他目的。”风宜边走边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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