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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她对我那么有敌意,我又不曾惹过她……”沈昕嘟囔一声。
“与其在这里分析过去,还不如去看看京都现在是个什么情形!”玉玳皱眉说道,“我们只有四个人,即便分析出花儿来,又有什么用处?”
沈昕闻言点头,“是,也不知我爹爹他……”
说完,她看了玉玳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玉琪皱着眉头按按额角,“回去可以,但是你们两个人都要保证,绝不——绝不冲动行事!一切都要听……唔,要听我的安排!”
两人绷着脸,点了点头。
一行四人起身往外走的时候,玉玳伸手要扶沈昕。
沈昕却躲在了玉琪身旁。
倒是尉迟容脚步不稳,险些滑倒。
玉玳只好拉住了她的手。
四人不敢走大道,沿着林中小路悄悄靠近京都。
临近城门,就不敢再往前走了。因为城门口的守军比平日多了一倍多,城门锁闭,要进出京都的百姓商贾都被堵在城门内外。
“什么情况?”沈昕皱眉问道。
“已经戒严了。”玉琪眯眼说道。
沈昕忽的起身,两只拳头捏的紧紧的。
玉琪摁着她的肩,硬是把她摁了回来,“你答应过的不冲动呢?”
“已经戒严了,说明京中的局势已经变了!叶家已经有所动作了!我爹爹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落在了叶家的手中?”沈昕说着话,泪在眼里打转,漆黑的眼睛,连眼泪都被映成了墨色。
尉迟容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即便叶家真的兵变,也不敢把圣上怎样……除非他们想白忙活一场,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沈昕呼吸急促,胸膛一起一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安慰我?”
尉迟容笑了笑,“不是安慰你,叶家若想继任,不能落了话柄,他们即便兴兵,也得等圣上下旨禅位。倘若他们谋害了圣上,落得弑君的罪名,人人得而诛之,叶家还如何坐上皇位?”
沈昕怔怔的看着尉迟容的脸,好半晌才吁出一口气来,“所以我爹爹,他还是安全的。”
“应当如此。”尉迟容重重点头。
沈昕吸了吸鼻子。
尉迟容拍拍她的肩,低声说,“平日里看你总和他对着来,便是晨昏定省的时候,也都是一副敷衍之态。圣上若是说教你什么,你更是满脸的不耐烦……更是听说你进宫的第一日,就打伤了圣上亲兵侍卫……没想到你竟这么担心他呢?”
沈昕咬住嘴唇,一张嘴,险些哇的一声哭出来。
“若我知道,我回来宫中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我一定不回来……我不要什么公主的名分……”沈昕说着又摇头,“不,我应该回来,应该表现的好一点,应该聪明机灵一点,早一些发现叶家的狼子野心,早一些防备着叶童瑶,不给他们留这样的机会……”
“这怎么能怪你呢?”玉玳却猛地开口说道,“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沈昕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玉玳皱着眉头闭上了嘴。
“若是我们如今能打探到宫里的消息,知道里头适合情形就好了。”尉迟容低声自语。
沈昕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玉琪却仰头望着天,一语不发,过了一阵子,他才忽然吹起口哨来。
他吹的短促,却十分嘹亮。
这哨音像是鸟叫,他们又在林中,倒也不十分引人注意。
但还是叫尉迟容分外紧张,她盯紧了京都城门口,“那里守军众多,莫引来麻烦……”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只鸟从天空盘旋而落。
“是花梨!”沈昕惊喜说道。
玉玳怔了怔,微微凝住眉头,“花梨?”
那只半大的游隼落在玉琪的肩头,尖利的爪子抓在他的衣裳上。
“花梨能送信,若是叫它飞进宫去,必然能带出宫里的消息。”沈昕兴奋说道。
尉迟容却微微皱了眉,“它虽能进宫,却未必能找到当找之人呀?宫中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呢,但不难猜想的是,叶家人必然控制着宫闱……”
她不好再说下去,沈昕的身体已经紧紧的绷直了起来。
“花梨很聪明,它认得去禧月阁的路,也认得人。”玉琪低声说道。
玉玳眼目一凝,“它认得去禧月阁的路……它没少去么?”
玉琪与沈昕都未理他。
“春兴也许还在禧月阁里!”沈昕激动说道,“或许问她能问出消息来,她认得我的字,我来问她!”
玉琪点点头,用自己里头净白的衣裳撕出一个布条,削了木棍,烧成“炭笔”,叫她拿来写字。
沈昕提笔就写,“我爹爹怎样,宫中情形如何?”
“你这么写,万一字条落入叶家人手里,就……”尉迟容凝眉摇了摇头。
沈昕喘了一口气,“那要怎么写?”
“春兴常常伺候你身边,你写的隐晦一点,或许她能明白。”尉迟容小声说道。
“我看倒是不必,这么大一只‘信鸽’,落在奸贼手中,不管字条上写的多么隐晦,那奸贼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玉玳哼着说道。
玉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这是故意和尉迟容唱反调吗?
沈昕却立时扔了那布条,重新写道,“奶黄大包被别人吃了吗?”写完,她便卷起交给玉琪。
玉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玉玳却已经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问题,奶黄大包?谁让信鸽送信,就问问奶黄大包被人吃了没有的?你这也太儿戏了!”
“我入宫第一日,你送给我吃的奶黄大包,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沈昕低着头,忽然说道。
她话音落地,林间霎时寂静无声。
玉玳张着嘴,瞪着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有那只名叫花梨的游隼,拍着翅膀,扑棱棱飞走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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