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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阔的街道上,还不大闻得出来。
可一进小巷,走几步,穿堂风这么一刮一扬,那股子刺鼻的阴味,就像许久没打扫的公厕,哪还藏得住。
“身后,有鬼!”
易殊吓得全身汗毛都暴了起来。
扭头。
说话。
掌心的罡火,“唰”,点燃了。
三步,一气呵成。
“喵~!喵呜!”
月光下,在小巷的另一头,一只猫从爬满了爬山虎枯枝的斑驳砖墙上,跳了下来。
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两步,朝易殊走了过来。
熟悉的味道。
截然不同的样貌、身材,还有……物种。
等到那猫走得近些,易殊看清了它的脸之后,易殊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是说要吃遍天下好吃的吗?可你现在,跑到一只猫……啧啧,还是一只丑猫身上,是什么鬼?”
不得不承认,当丑到了极致,也有一种别样的赶脚。
品种就是串了不知道多少遭的中华田园喵,很瘦,营养不良的样子。
长得也不大,从头到屁股,也就和易殊的小臂差不多长。
毛色很驳杂,黑、白、黄、灰,只要能在猫身上出现在的颜色,它都有,还有得很随意,就像个打翻了的颜料罐子。东一撇,西一捺地。
眼睛很小很小,还不一样大,大的那只,大概有0.3个孙红雷眼的大小,就这么小的眼睛,竟然还眯缝着。和两只竖起的耳朵朝两边耷拉着。
“哼,我高兴!”
那丑猫朝易殊龇了龇牙,两只小短腿儿轻轻一蹬,勉勉强强,蹿到了易殊肩头。
这一下,可把易殊吓得够呛:“哎哟,我说这位大姐,咱俩有这么熟了吗?”
“喵~!”
丑猫在易殊肩头趴下了,有气无力地叫了声。
易殊低头看了它一眼。
大概是错觉吧,眼睛虽小,但还是挺媚的,易殊有点被电到了。
摊手,叹气:“大姐,有什么要求,您说话好不?光在这撒娇,算个什么事儿?”
“饿~!喵~!”
易殊被她给气笑了:“饿了,您这么厉害,就自己去吃啊,什么牛啊,猪啊,人啊,您想附什么,就附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别附我,还有我朋友,我一定不管!你这赖上我了,算怎么回事啊!”
易殊捏着猫脖颈后面那块软肉,把它捏到眼前。
一人,一猫,对视着。
“嘶!好像……可以……嘿嘿嘿!”
易殊眼睛一亮,突然觉得,这丑猫……这女鬼,既然莫名其妙地赖上了自己,虽说这女鬼的吃货属性有点严重,看着有点二,但真要甩起来的话……也不是那么好甩的,情况不明,万一把她惹毛了,把自己折里面,就亏大了。那么……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废物利用/变废为宝,玩一波骚操作呢?
嘿嘿嘿。
反正,家里面有姐姐在,各种阴料、工具,也全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嘻嘻。
前阵子,姐姐不是还抱怨说,找不到合适的……那啥了嘛,这下子,刚刚好!
就这么办了!
猥琐发育,别浪!
稳住,我们能赢!
易殊暗暗给自己鼓了一波劲。
想好主意,易殊的脸就耷拉了下来,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行吧,既然是小爷把你给逼出来的,那么,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小爷就送鬼送到地,对你负责好了,那么……我去给你买点猫粮?”
“喵~!不要猫粮,要肉夹馍,要羊肉串,要臭豆腐,大份的!”
“啧啧,这浓浓的路边摊范儿,你不怕闹肚子嘛!……哦,对了,你是鬼。算了,小爷也饿了,回去亲自做给你吃,管饱,包你满意!”
“喵~”
脖颈被易殊捏得不舒服了,丑猫挣扎了两下,从易殊手里蹦出来,又蹿回到了易殊肩膀上,趴下了。
毕竟是个瘦得没肉的小喵,趴了一会,大概觉得冷了(易殊猜的),它竟然伸出小爪子,扒开易殊的羽绒服领子,还想往里面钻。
易殊惊了:“哎哟我去,大姐,毕竟男女有别,你别耍流氓行不行!再说,你要还是之前那副美女的样子,钻也就钻了,你现在是只脏兮兮的小野猫,洗澡了没?杀虫了没?就往里面钻!”
“喵~!”
“刚才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还有还有,你之前给我看的,肯定不是你自己的样子,你原本长什么样?大姐,别害羞别害羞,给本少看看呗!”
“喵~!”
“对了对了,你在燕雯丽身上附了这么久,一定知道不少她的小秘密吧?嘿嘿,透露透露呗!”
……
这一路上,易殊也不管丑猫爱听不听,自顾自地说着。
这么多年,他也是孤独惯了,寂寞惯了,有些话吧,也确实不适合和姐姐或者符雨灵说,这回,难得碰上个能听他说话,又不大可能告密的(等会儿就是案板上的肉了),索性就说了个痛快。
说着说着,就开始放飞自我,胡乱说了些有的没的。
最后,没听到燕雯丽的小秘密,自己少年的烦恼,倒是倾诉了不少。
等到了家门口,他还有点意犹未尽:“要不?再走一圈?我还想再说十块钱的!”
“喵~!”
丑猫怒了,朝易殊亮了亮小爪子。
行行行,大姐,我不说了可以吧,回家做饭给你吃还不行嘛!
拿钥匙。
开锁。
刚一推开门,就见姐姐站在那儿,手上端着杯牛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臭小子,可以啊!喜欢个女同学吧,也就罢了,青春期正常现象。现在竟然连女鬼都敢往家里面带了!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你就可劲作吧!”
话是这么说,可易殊还是能感觉得出来,当看到自己进门的时候,姐姐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易殊讪讪地:“姐……”
姐姐半躺在沙发上,睡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咧开,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她惬意地嘬了一大口牛奶,嘴唇周围多了圈白白的胡子。
她随手指了指还呆在易殊肩头的丑猫,不在意地说:“没事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叫你不必太怕鬼,更别把普天下的鬼都想成伽椰子那种。其实吧,大多数鬼,都傻乎乎的。比如你肩上这只吧,明明是被人害了的,死得还挺惨,可她倒好,不去找仇人算账,倒跟吃的较上劲了。你看她那怂样,明明怕我怕成这样,还敢进咱家的门,蠢萌蠢萌的。”
也是奇怪,从看到姐姐的那一刻起,丑猫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是真的每一根都炸起来了,明明是只喵,却弄得跟个刺猬似的,每一根毛都梆梆硬,扎人。还抖,确实很怕姐姐的样子。
等会一定要问问,它干嘛这么怕姐姐。
易殊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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