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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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额娘求你吗？啊？娘给你跪下了！”乌娜哭喊着跪下，被他一把扯住。
    “娘？”他怒吼一声，母子二人再也忍不住痛哭。
    听到人人欢呼的声音越来越近，乌娜推了他一把，“快走？去托拔部！娘要留下来善后！趁现在他们的戒备松懈，杀出包围去？快点？”
    “不行，娘和我一起回去！”达达不肯走，再三拉扯之后，看见他的娘扯下头簪逼在脖子上，他才哭泣着大步离开。
    托拔达挥动手中弯刀，与额娘早就安排好的侍卫们一起，杀出包围逃走了。
    “我的孩子，你放心去吧？额娘不会有事的……”目送他远去，乌娜才回到达木隆尸身边，抱了他入怀。
    她轻抚着他的脸颊，泪水滴落在他冰冷的脸上，“我应该恨你才是……可这么些年过去？当你真的死了时，我却恨不起来！你这个好色鬼？身边女人那么多，可你死后，又有谁多看你一眼？”
    一抬头，对上阿古拉母亲悲哀又胆怯的眼神，这个死女人？胆小怕事，遇到麻烦只会哭，更可恶的是：大王生前为了她，没少让自己受气！
    “宝力格你这个贱女人？不是很爱大王么？为什么不下去陪他？”乌娜把一腔怒火撒向她。
    阿古拉也吓哭了，宝力格却一反常态的拭去泪水，不理会她的咆哮，拉了儿子离开。
    蓝枫手下的士兵没有让她离开，其她侍妾和余党被清理出来，带到这里跪下，宝力格紧紧抱着阿古拉，等待命运的审判！
    乌娜也被迫脱下华服，跪到下方。
    蓝枫被人们抬回到王帐前，达木隆的女人和孩子，全数跪在帐前，等候发落，包括王后乌娜，但是他没有看见达达！
    环顾这些女人、孩子，除了一个襁褓里的小公主，就是三岁的阿古拉和逃走的达达了！
    如果乌娜真是一个贤惠的王后？十几年的时间里，达木隆的孩子不可能只有这三个！
    “既然达木隆以死谢罪了？本王也不想再造更多冤孽！达木隆的女人和孩子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部沦为奴隶，不配再享受王族的待遇！”蓝枫淡漠的别过脸，用手撑了额头，不想再见到女人和孩子的哭泣。
    他说的是全部？乌娜惊愕的望向上方，王座上娇媚的男人冰冷无情，完全没有当年的痕迹了！
    死一般的沉寂，女人们低着头，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你们依旧可以生活在砥石，但若要再嫁？只许配给下等奴隶！这是本王能给予的最大仁慈，你们好自为之！今天，本王不想斩草除根，希望你们？不会让本王后悔做这个决定！”蓝枫冷眼扫下去，眼角余光察觉到卓在打手势，他在示意自己不能留下活口！
    “多谢大王不杀之恩！臣妾和孩儿永远感念大王的恩德，以后绝对不敢造次！”阿古拉的母亲率先开口谢恩，其她十几个女人也齐声叩头谢恩。
    乌娜抬起头时，对上他淡漠的眼神，以为自己还有希望，脸上浮现一丝欣喜，却见他冷漠的别过脸去。
    蓝枫端起他专用的白玉杯，冰冷的说：“至于王后嘛？你可以好好为你的夫君送行！毕竟？他曾是本王的兄长，应该得到一个体面的葬礼！还是按照草原的习俗，为他找一块他想要的宝地，让他安息吧？你以后若想要改嫁？一样只许嫁给奴隶！你的儿子托拔达？本王说过了：可免他一死，同样伦为奴隶！此刻他人呢？你能给他最好的保护：就是老老实实交出他，教导他以后要重新做人！”
    “谢大王……”乌娜瘫软的坐在地上，不肯说出达达的去向。
    蓝枫早就猜到了，也不再多说，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如果她执意要利用她的族人和自己作对？就别怪他无情了！达达是死是活？完全取决于她怎么教导这孩子！
    女人们退下后，就是清除达木隆的余党了，望着这一张张脸，其中有一张，让他恨不得碎尸万段，那张脸是达木隆的心腹，没少狗仗人势的暗害过自己这个嫡王子！
    正是那张脸，在那天晚上告诉他：父王突然晕倒了！
    刀剑下余孽们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有的低下头听天由命，有的哭嚎哀求，有的傲然的扬着脖子。
    “成王败寇，生死由之！既然你已做了新王，自然容不下我们这些余党，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说话的正是达木隆的心腹，蓝枫甚至记不起他的名字了。
    这话一出，其他也反而不哭了，看着这些脸，蓝枫是那样熟悉，那天晚上，就是这些脸把自己逼入死路。
    现在，他一个名字也记不起来了！
    为什么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呢？他们很快就是死人了，不足为道！
    蓝枫嘴角似笑非笑，“想要个痛快？门儿都没有！当然了？如果刚才有人出来指证达木隆，或许有一线生机！可没有人站出来哟？要怪就怪自己跟错了主子吧？”
    “跟错主子？哼？我从不后悔！”那心腹说着，前倾身子向脖上的剑撞去，他想自杀！
    一枚暗器飞来，点了他的穴位，只见蓝枫手指动了动，嘴角不屑的跷起弧度，“想有尊严的死去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当年欠下的债，你还没还呢！”
    话音刚落，身后的青鸦门主挥剑斩断了他的右臂，趁他尖叫时，强劲有力的扯出他的舌头割掉，极快的速度，一气呵成！
    其他人也挥起弯刀，将余党全部铲除，冲天的血腥味并没有让人们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仇者快之感！
    接下来几天，就是新王登位了，蓝枫接了羽儿到身边来，承诺过她的后位，现在要兑现了！
    大祭司举行了加冕仪式，四面八方前来祝贺的头人们，也纷纷向他称臣，仪式顺利举行后，人们安静下来。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骑兵开道，簇拥着霍尔查王来了，他亲自来向他祝贺，尽管他曾经在天蚕是蓝枫的部下，但，此时在草原上，他和他是平等的王！
    霍尔查微笑着走近他，行礼说：“毫地的雄鹰飞回来了，带着人们迫切的期盼！本王同样也很期盼呢……呵呵……欢迎扎木大王归来！”
    他说的是“毫地”，而不是草原！
    “多谢霍尔查王！”蓝枫淡淡起身走向他，也回了礼，二人手牵着手坐下。
    霍尔查看向千羽，给她一个明媚的微笑，也向她行了礼，“好久不见，羽儿还好吗？”
    千羽站起身，点点头，望着久别重逢的紫雀，她很高兴，却又觉得陌生！紫雀如今是王了，他还会和大家一起谈笑风生，视如兄弟吗？
    他还是亲昵的喊她“羽儿”，这一点没有变！
    蓝枫淡淡一笑，接过话题，“羽儿有了本王的骨肉，身体不如从前了，若是得你亲自照料？羽儿的心情肯定大好！”
    霍尔查脸上的笑容僵硬，很快又掩饰过去，坐下说：“这个自然，这次本王带来了上好的滋补圣品，都是去东方的高句丽弄来的，专为调养羽儿的身体而准备的！”
    霍尔查一直装聋作哑，不提结盟一事，既不显示与他的生分，也不拉近两王之间的距离。
    蓝枫也不急，寒喧着问长问短。
    千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偶尔对上紫雀含笑的眼睛，下面坐着的人，都是蓝枫的人：有曾经的族人，也有天蚕谷的头目！
    用过午膳，霍尔查便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这次会晤，表面是来祝贺？其实更多的是试探！
    没有人比紫雀更了解蓝枫的实力！但今非昔比，他已不再是紫雀了……
    千羽心中无限担忧，真怕曾经的兄弟反目成仇，为了草原这咫尺之地，又掀战火！
    送走所有贵宾后，蓝枫进到帐中，羽儿在休息，他躺在她身边，看得出来她很不适应这恶劣的气候，更不适应这些动物毛皮做的毯子，睡得很不安稳。
    “你忙完啦？”一觉醒来，见他手撑额头在自己身边，脉脉含情的注视着自己，她微笑着勾住他的脖子。
    “羽儿？辛苦你了！”蓝枫在她唇上轻点，“这些毛皮是不是让你很难受？睡熟了还不停打喷啑？”
    她尴尬的低下头，“是有一点，我在试着克服！”
    “不？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羽儿试着克制！”蓝枫修长的手指轻按在她唇上，“我会命人换去这些，我不要我的羽儿委屈求全！我要你快乐！你是我尊贵的王后了……”
    她娇羞的红了脸，手抚在腹部，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呼唤，是她和他的！
    “今天，紫雀……哦，不？霍尔查来向你祝贺，我看得出来你们俩都有心事？”千羽偎在他怀里，“你们两王相会，虽然今天时机不对，不宜谈结盟一事，以后一定要的是不是？我不想看到你和他为了一点点利益，反目成仇！”
    “我也不想！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现在他和我一样，是平等高贵的王了！”蓝枫大手抚在她肚子上，脑中浮现的却是紫雀看向羽儿时的眼神。
    紫雀现在有实力抢走羽儿了！他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