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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一听,惊的直起了身来,一把抓着喜儿臂膀道:“喜儿,你方才说的什么?云心被人掳走了?”
喜儿止住了啼哭,只道;“昨儿个奴婢睡得沉,也未去公主房中探查。今儿个一早,照例服侍公主与王子起身,哪里晓得,才进了门,就瞧见云扬在那里哭着找姐姐,说是姐姐不见了。奴婢忙唤了昨夜在房外值夜的婢女,竟然全都睡着了。只得忙赶到主子这里报个信。”
茱萸略略沉吟,问道:“香琴呢?今儿个一早怎么没见她来伺候。”
喜儿道;“是了,方才还有小丫头来禀,说是香琴也跟着不见了。因而奴婢就想着,许是香琴把公主给掳走了。”
“王宫大门的禁卫问了么?可有公主的踪迹?”茱萸不禁问了句。
喜儿道:“奇就奇在这里,奴婢也命人各处问了,竟无一人见过公主。好端端的,两个大活人,竟然不翼而飞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茱萸道:“坏了!昨儿个夜里,一定是香琴在咱们的水亦或者吃食里头下了药,因而大家才睡得这样沉,我还道,今儿个一早醒来怎么头痛,原来是这个缘由。”
正说话着,云扬一路小跑着进了内室,见着茱萸便哭道:“娘亲,姐姐不见了,可怎么办才好?”
茱萸笑笑,拿出锦帕,替他拭泪道:“好孩子,莫要哭了,娘亲是送云心出去跟着师傅修禅去了,可不是不见了。过几日,她便会回来的。”
云扬一听,转悲为喜道:“娘亲当真?”
茱萸轻刮着云扬鼻尖道:“小家伙,可是连娘亲的话也要疑心?旁人说什么,你只管听了就算过了,这宫里的丫头总是一惊一乍的,也不见得什么都晓得,可是这出乱子倒是第一厉害的。”
云扬点头道:“那好,云扬就在宫里等姐姐回来。娘亲,姐姐会给我带好吃的么?”
茱萸笑道;“你姐姐可是去修禅的,又不是下馆子里吃饭,哪里能带什么吃食,只怕是吃素吃多了,回来还得消瘦一些。”
云扬嘟着嘴道:“哟,看来这样姐姐也甚是可怜,我这几日便把她最喜欢的糕点都藏一些起来,等她过几日回来了,我都给她吃。”
茱萸轻轻抚过云扬发间,强忍着眼泪笑道:“是了,云扬可是乖巧,如今也是个会心疼姐姐的人了。”
听罢,云扬依偎在茱萸怀中,轻声说道:“娘亲,我昨天夜里梦到爹爹了。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好像很是威武高大呢。早上醒来,看不见姐姐,我还以为她是跟着爹爹走了。因而心下才十分的着急。想着,我也想跟爹爹一道去耍呢,怎么就丢下我就走了呢。”
这话落在茱萸耳中,自是十分心疼,只道;“可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若是你们爹爹还在,自然是对你与对云心是一样疼爱的,又怎么会厚此薄彼呢。我是有些记不大清他的样子了,可是心下也知晓,他一定是会对你们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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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壶殿,勿洛来的使臣正在里头与热朵说着什么。茱萸就在门外站着,等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了。待得门开了,脚下早已有些麻木。
茱萸正要往里头去,却见着一双如熊一般的双目正打量着自己。茱萸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只得报以一笑,便匆匆入殿去了。
阿驽微微一愣,瞧茱萸方才那眼神,约莫是不认得他了。看来这些年,外头的传闻说,这公主一时想不开,寻死觅活得失忆了,多半也是真的了。想及这里,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想着,回了驿馆,该是给耶律齐报信去了。
才见了热朵,茱萸这忍了多时的泪,就不听使唤,一时间泪如雨下,哭的不成样子。热朵心疼的紧,忙道;“今儿个一早我也听人来报了,说是云心失踪了是么?还说是跟原先我跟前伺候的香琴一道没了影的。这事我怎么想逗古怪,正也想找你来说呢。”
茱萸哽咽道:“这王宫内卫,守城,全都找遍了,也没半点踪迹。这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实在是于心有愧,昨儿个怎么就睡着了。若是早知晓如此,那便是不阖眼,也要守着云心、云扬一晚的。”
热朵牵过茱萸手来,轻拍道;“怨不得你,此事显然计划周详,决计不是一时突发奇想而为之的。这歹人究竟意欲何为,不如咱们且先等着,若是有所图,自然会有消息传来。虽我也不知晓这背后的事儿,但若说是香琴劫持了云心,倒是断然不会的。我跟前伺候过的丫头,这底子都是清清白白的,自也不会轻易被人收买了去。”
“阿婆,您的意思是?”此时殿内无人,茱萸情不自禁便唤了一声。
热朵轻叹了一声:“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单单图什么金银珠宝也就罢了,只怕这心思不在这些俗物上面啊。”
茱萸心下转过许多心思,应声道:“您的意思是,许是有内贼?”
热朵微微顿了顿,又开了门,叫轮守在门口的婢女与内侍全部退下,方才开口道:“是了,云心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既然这宫里头的侍卫一点影子都没瞧见,那一定是走的暗道出了王宫。咱们这宫里头,有一处是先太王时候开的暗道。当年先王时候阿苏城被钺国攻破,我们便是循着这暗道出了王宫,一路朝西避祸去了。这宫里头,知晓这暗道的人并不多,也就是我、太后,以及几位太妃与少数几位老嬷嬷了。”
茱萸心下一惊:“您是说……”
茱萸对着热朵做了一个“太妃”的口型,热朵点头道:“我如今倒是疑心她来,但是也无确凿证据。一早我便命人暗中去查访了,你也无需担心,但凡有了什么消息,我便会遣人来告之你。”
茱萸压低声道;“若是如此,倒是还不需担心云心的安危,想着她多少也会忌惮一些,总不至于逞一时之快,而杀人灭口了。”
热朵道:“你有所不知,她原先,可是勿洛进贡到我南疆的使女。算起来她可还是那耶律齐的表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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