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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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站了, 下车下车。再过去这孩子会搁浅的。”忒缇斯摸了摸身/下的蓝鲸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地把摊在蓝鲸背上的纯血们赶了下去。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类只看到鲸鱼喷出的水花冲出海面, 随着水花落下, 色泽惊艳的金色人鱼和银色人鱼跃入水面，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们美丽的鳞片上，折射出迷人的光晕。
    被纯血们放走的蓝鲸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原地转了两圈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然而浅下水中的纯血人鱼们却久久不出水面。
    不仅巡逻队员们纳闷，普通人鱼也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了？”向前那条没怎么见过重种人鱼的混种问道。
    边上的人鱼回答道：“再等一会儿, 没有其他吩咐就没事了。”
    于是几分钟后, 普通人鱼又恢复成之前的看戏模式。
    人类：？？？什么意思？
    ......
    潜在水底的纯血其实并不想搞什么新闻, 他们只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艾玛，好像找错地方了啊？
    “谁带的路？主祭明明不在这里。”
    “他们不是搞庆典吗？这不是舞台吗？我没错啊。”柏伊斯甩锅是一把好手。
    安菲撸了撸不存在的袖子：“不要紧，哪儿不能要版权费。”
    “等等, 冷静。”桃瑞丝一把拉住她：“你没看见那些钢铁侠放大版嘛？”
    “这和安菲要版权费有什么关系？”温德尔摊手表示不明包。
    “桃瑞丝的意思是, 我们可能被一炮轰成渣。”东笙看着桃瑞丝：“是这意思吧？”
    后者点头，东笙继续道：“不过我觉得, 就算是高达驾驶员死了它也不能自己动吧？”
    “对, 我们可以在对方攻击前先搞死他们。”赛涅点头道。
    眼看着话题马上就要跑偏, 忒缇斯打断他们道：“小伙子们，别整天打打杀杀的。我们——”
    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从海面传来。紧接着, 慌乱逃窜的普通人鱼扎堆地开始下潜。
    赛涅一把拉住一条被水流冲地晕头转向的中间种，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 爆炸了。他们的舞台突然炸了。”那条中间种也不明所以, 只知道是人类那边出了事。
    此时的晚会现场一片混乱, 突然爆炸的舞台已经不是最棘手的问题，那些从海滩各个方向飞出的小型机甲才是中央岛安保要头疼的目标。
    R-80全自动机械兵器，拥有人形或其他形态，可用作侦查、袭击使用。这东西是联邦最大的恐/怖/组织的惯用手段。
    阿奇柏德和几个联邦将领第一时间结果了指挥权，开始营救反击，雷切尔动作迅速地进入自己的机甲，R-80全自动机械兵器不能远离终端操控，方圆1200米内必定有敌人的指挥舰。
    靠近岸边的海水里漂浮着舞台的废墟，而在那些废墟中间，不少现代人鱼在惊恐地呼救。
    海德紧抱着自己的小儿子，他看了看陆地和大海，一咬牙带着凯撒跳进了海中。
    耳边是刺耳的尖叫和武器交火的声音，凯撒倒是不声不响，只紧紧搂住姆父的脖颈：“闭嘴，别叫了。”
    “跟着我游，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海德高声叫道。
    “可、可是这是海里啊。而且离开这里，救援队会找不到我们。”有人鱼惊慌失措地道。
    海德扫了他一眼：“你以为恐/怖/袭/击的目的是什么？呆在这里马上就会有人来抓我们，到时候你等来的就不是救兵而是魔鬼。”
    “海德说的没错，我们必须离开。”一条红蓝相间的人鱼拖着另一条被吓哭的小人鱼道：“这里太乱了，我们的士兵一旦下水救援带着我们就会束手束脚，敌人可不管会不会误伤我们。”
    “我们往哪里游？”手臂上擦出一道血痕，在盐水的浸泡下疼的倒抽冷气的孟遥问。
    “跟着他们！”有人鱼指着四散逃窜的远古人鱼道。
    “不行。”红蓝相间的人鱼道：“你看他们往哪里游的，我们潜不到那么深的地方。”
    “跟我来。”海德甩动尾巴，带头游了起来：“那位主祭大人在不远的海滩边上，我们去请求他的帮助。”
    一群人鱼在水中的目标实在太显眼了。还没等他们游出多久，一串子弹就打在了带头的海德身边。
    子弹入水溅起的水花溅了海德一脸，那种死亡边缘的恐惧让海德奋力游泳的动作一僵，超负荷运动的心脏几乎停滞。
    紧跟着他的红蓝尾人鱼伸手拉了他一把，声音颤抖着问道：“没事吧。”
    “哈，你们以为自己跑的掉吗？小美人们？哎呀，不过这一只好像很特别？是最近新出现的远古人鱼？”
    一个坐在快艇上的身影说着令人恶心的话，他手上还提着一条不断挣扎的人鱼，那条人鱼的鱼尾拍击着快艇发出“砰砰”的响声，看起来力度非常大。
    “你踏马放开我！”这条被抓住的混种是条雄性，他说着不怎么熟练的通用语，激烈挣扎的动作居然让轻敌的对方双手打滑，抓住这个机会，他尾部一个用力，让自己重新掉入海中。腥稠的鲜血在海上蔓延，但对方仿若无觉般下潜游走。
    一次十分成功的逃脱。
    “艹。”被人鱼的尾巴拍个正着的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另一艘快艇上的人“哈哈”大笑：“连条人鱼都抓不住。”
    “有本事你来抓！”
    “我可不像你，抓到当然先打晕再说。我这里还是条雌性呢，这可是稀有品种。”他的笑容还没消失，快艇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了一下，幅度大到差点翻船。
    “怎么回事？”快艇上的另一人问道。
    “放开我妹妹！”一条带着绿色斑纹的远古人鱼浮出水面，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快艇上的人。
    他挥手的同时，离他较近的现代人鱼们感觉到海浪开始变大，“哗——”一个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浪头拍击在快艇上，本就摇摇晃晃的快艇再次危险起来，这次不等快艇上的人平衡快艇，又一条鱼尾从快艇边翻过，将这条快艇彻底掀翻。
    落水的人抽出武器准备反击，却没想到远古人鱼在海中的动作快的出乎想象。
    “刺啦——”衣料被撕破，接着一道接一道伤口在两个人类身上增加，这一片的海水很快被染红。
    “还不帮忙，干他丫的，开枪开枪！”掉在海里的人绝望的喊道。
    现代人鱼看的目瞪口呆。
    “别傻愣着，我们快走！”红蓝相间的人鱼低吼道。海德紧了紧颤抖的手臂，把凯撒往上托了托：“走！”
    qiang声在背后响起，红蓝尾的人鱼转头看去，那几条远古人鱼已经不见了，海面上只剩下了两具人类的尸体。
    联邦军人和袭击者在海面上交锋，探照灯四处扫射，人鱼们甚至分不清哪儿是敌人哪儿是救援队。
    “嘿，看我发现了什么？”
    游在最后的一条现代人鱼听到了靠近的快挺引擎声，一道绳索套在了他的身上，发现自己被抓，这条人鱼尖叫起来。
    “安东尼。”他的好友焦急地喊了一声，“谁来救救他？”
    “我们连自己都保不住！”边上另一条不认识的人鱼对他吼道。
    “啧，这群弱鸡能干什么？”柏伊斯仰头看了一眼发生了海面上的事情：“这要是放在我们哪儿，没几个月就能灭族吧。”
    “闭嘴，你不是说他们都金贵嘛？这一群我们全绑了人类能给我们多少赎金？”东笙摸着下巴，看向快艇的眼神不怀好意。
    “什么叫绑架，我们是国际救援。对方感谢我们是应该的。”安菲双臂环抱“教育”着“智商不怎么高”的金尾们。
    袭击者的笑声喊声和现代人鱼的惊声尖叫此起彼伏，忒缇斯歪了歪头：“嗯，差不多了呢。”
    一道突兀的粗壮水柱从海面上猛地拔起，位于水柱上方的快艇在瞬间被冲上了半空，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浪头打来，那艘倒霉的快艇直接从船中心裂开，里面的袭击者和被劫的人鱼统统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一个袭击者的头目凶狠地扫视着海面。
    “人类，是谁给你的勇气闯入我们的地盘？”一道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炸开。
    海德蓦然瞪大了眼睛，他听过这个声音，是那条金尾人鱼！
    “哗——”海面四周陡然立起数米高的水墙，将这一批现代人鱼和追捕他们的袭击者全部围在了水幕里。
    这一片海域中心的水流开始快速旋转，像是有什么在绕着圈游动。
    金色和银色的鱼尾若隐若现，那个袭击者的头目举起qiang就开始往那中心扫射，然而子弹只是激起了一小片水花。
    “呵。”一声轻笑回响在人类和现代人鱼的耳边，那笑声空灵悠远，像是随着海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已经死了。”另一个声音轻声道。
    “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这些充满诱哄的语调叠声传来，犹如海妖的诅咒。
    现代人鱼只看到那些手中握枪的袭击者目光放空，像是被牵动的木偶一样朝着自己缓缓举qiang。
    “砰。”整齐的枪响之后，握枪的袭击者直愣愣地倒下。
    雷切尔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见到了这条金尾。
    柏伊斯浑然不知远处的机甲里有个人类正对他朝思暮想，上了岸随手用娟纱在腰上一围，手里捏着个贝壳就朝里走。
    围上来的安保面面相觑，在这条金尾面前，他们总有一种被压地抬不起头的感觉。
    “您的快递到了，有人签收吗？”柏伊斯用长途无线通话拨通了南玙。
    南玙看了一眼仍旧一片混乱的产房，回复道：“你走进来吧，给你标记地图了。”
    “额，我还带了两个拖油瓶。”
    “什么？”南玙疑惑道：“你还带了什么？”
    柏伊斯搓了搓手：“老大翻了个身，重种以下的人鱼吓都吓死了，谁来给你送快递啊，所以距离最近我就光荣地担任了快递员的工作，顺便带了两个混种雌性。”
    “怕是抓了两个混种吧。”南玙揉了揉额角，无奈道。
    “怎么会呢？她们都是自愿的，对不对？”柏伊斯对着两个混种雌性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两条雌性混种人鱼哆嗦着连连点头：“对对对。”天哪，谁敢说不对啊？
    南玙没理他，转头对海德道：“还有人鱼车吗？外面还要两个......医生。”停顿了一下，南玙找了个能让对方十分放心的词汇。
    一听有远古人鱼的医生到来，海德马上让人准备了人鱼车去迎接，人鱼中心的几个专家也纷纷出动。
    这可是学习远古人鱼医疗技术的好机会啊！
    南玙：呵。
    柏伊斯：我随手抓来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产房，南玙突然觉得生产中的这条人鱼挺可怜的，生个孩子还要被围观。
    柏伊斯向主祭挥了挥手，南玙没理他。
    受伤的金尾委屈巴巴地跑到了门外的走廊里蹲着，过了一会儿，一大批人和人鱼被赶了出来。
    南玙面无表情地跟在最好出了门，对着一脸愤恨的孟遥道：“留几个医生就行了，你进去你会接生？”
    产房里，两条雌性人鱼松了口气。讲道理，那么多人类在周围看着，她们慌得不行。虽然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医生，但是有点常识的雌性人鱼都知道双生树的叶子具有催产的效果。给这条现代人鱼喂了一点双生树叶子的汁液，两条混种人鱼跳入了水池中，扶着被南玙唤醒的帕特开始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