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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画的钢琴倒是一流,每次程天画说要教她的时候,她就被琴普上各式各样的小蝌蚪晃得天晕,然后掉头走人。次数多了,程天画也就不再搭理她了。
想起程天画,她不由得黯然,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会场已经开始有男士携舞伴跳舞,今晚的主角是安辰,他怀里的舞伴换了一个又一个,此时与之共舞的女伴是花钿杂志社的小前台苏美。
男的俊,女的美,优雅配娇羞。
杨恬欣发觉自己自从嫁给王思凡后,看任何一对都觉得完美,除了自己。
琴音稍停之际,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彻整个会场:“大家一定都听过杨恬欣小姐的钢琴演奏会吧?今天我们就请她为大家演奏一曲怎么样?身为双胞胎姐妹。”
杨恬欣一怔,目光瞬地投向正在往自己走来的何恋。
这个嚣张的女人,仗着自己是安钿的朋友,就敢这样为所欲为?
偏偏四周还响起一阵响声之声,杨恬欣知道他们都是无心的。
“怎么样?不愿意?”何恋笑着问她。
一瞬间,杨恬欣成了全场的焦点,她抬眼扫视一眼众人,接触到安辰的玩味,安钿的鼓励,还有王思凡的……。
她讶然自己居然看不出王思凡眼底那千变万化的目光究竟代表着什么,甜蜜中纠葛着痛苦?同情中纠葛着怒火?是这样的么?
他是否……。
杨恬欣甩了一下头颅,怪自己想得太多,想得太美。
王思凡这样看她,一定是因为担心自己给他丢脸,为他出丑。
“王太太,您不会是连钢琴都不会弹吧?王思凡可是喜欢会弹钢琴的女人。”何恋表现出一脸的惊讶。
杨恬欣从椅子上站起,冲她微微一笑道:“何小姐您认错人了,我没有开过什么钢琴演唱会,也不会弹钢琴。而且我觉得女人不一定要懂得弹钢琴才算本事,还是有很多其它地方可以体现她们的价值的,比如工作,比如做人,我相信在场许多的成功女性也未必都会弹钢琴,何小姐你说是么?”
一句话将何恋堵得哑口无言。
叶雅诗也在这个时候走上来,笑盈盈道:“杨小姐说得对,我也不会弹钢琴。”
杨恬欣望向她,心下感激她的出面解围,接收到的是叶市长一脸赞许的笑意。
这下何恋真是无地自容了,得罪了市长大人可不是件好事。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王思凡,习惯性地每次受了委屈就依赖他帮忙解围。
可是这次王思凡却没有接收到她求助的讯号,整个脑海都被一个悠远的画面覆盖着。
他19岁生日宴上,杨恬欣也曾这样被人欺负,他仍然记得杨恬欣在自己跟前大言不惭的情景,她说:这年代的女人会弹钢琴顶什么用?在家不怕老公,在外不怕城管才算真本事。
这个画面没有多特别,在他心里却是一直抹不去的。
他走到杨恬欣身侧,长臂搂上她的双肩,微笑:“不会弹钢琴的女人,我一样喜欢。”
何恋显然没有料到王思凡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难堪,跺着脚转身走开了。
杨恬欣看着何恋愤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是满腔疑惑,她以为王思凡会顺势踩自己一脚,没想到……。
是叶市长在场的缘故么?或许吧,她想。
宴会散场后,叶雅诗拉着杨恬欣的手依依不舍地道别,并告诉她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她。
杨恬欣知道她指的是王思凡跟何恋那对‘壁人’,她担心他们会欺负她。
叶雅诗说这些并非客套话,因为她眼底流露出的关切是那么真实,那么浓郁。
“叶市长,我们后会有期。”王思凡忍受着心底的不耐,一手拥着杨恬欣,一手闲适地插在裤袋里,笑容迷人而优雅,任谁都看不出他的烦躁。
叶雅诗转向他,以玩笑的声音说:“恬欣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我已经决定要认了她做干女儿了,像恬欣这么好的妻子你可要好好疼惜啊,以后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饶不了你。”
“放心吧,叶市长,我会好好疼她的。”王思凡紧了紧搂着杨恬欣的手臂,依旧笑得迷人。
贴着他的身,她可以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达到自己身上。
她身上披着王思凡的风衣,刚刚从会场走出来的时候,王思凡体贴地将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身上,并将她拥护在怀里。外人看起来,这个男人是那么的体贴和宠爱自己的妻,只有杨恬欣自己知道,王思凡对她的体贴源于市长大人的压力,是一场可笑的作秀。
她没有揭穿他,任由着他去装,去秀。
呆在他怀里的感觉很温暖,这是杨恬欣潜藏在心底、始终不愿去正视的感觉。一边迷恋王思凡,一边死死地抱着尊严这棵浮木,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
肩上的手臂一松,连带着他的体温瞬间抽离,杨恬欣回神,这才发现叶雅诗已经离开了。
这场‘假爱’的戏码也该结束了。
“你先回去,老王会在门口等你。”王思凡的表情恢复了惯有的淡漠,明明前一刻还笑得优雅迷人,才不过短短的几秒。这男人一定是跟杨恬欣呆久了,演戏的天分堪称一绝!
不过这也是杨恬欣预料中的,她抬头盯着他问:“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
这关切的一问却惹恼了王思凡,唇角掀起一抹嘲讽:“你还真以为认了叶市长做干妈,我就会对你言听计从,把你当公主一样供着?”
王思凡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嘲讽她攀龙附凤,爱慕虚荣。他一定会认为是她主动去讨好叶市长,去讨这个干女儿当。
“恬欣,你可真有交际手段啊,连叶市长这样的大人物都能巴结上。”何恋笑盈盈地从人群中走过来,瞅了杨恬欣一眼,一边用双手搓着纤臂一边向王思凡撒娇:“凡,人家忘记带外套了,这么冷怎么去看烟火啊?”
看烟火?对呵,今晚江边有烟火看,电视上这几天一直在播来着。
杨恬欣很想保住身上的风衣,可现实却不似想象中那么美好。
在她还没有做出点什么防范动作时,王思凡已经着手摘掉她身上的风衣,将它披在何恋身上。
杨恬欣的心,随着风衣被摘除寒风灌体的同时,凉了半截。
王思凡,可真够绝情的。
“那恬欣怎么办?”何恋故作娇柔地问。
“车上有暖气,她不需要。”王思凡平静道。
“也对,那我们走吧。”何恋双手搂上王思凡的臂弯,临走之前问了杨恬欣一句:“恬欣,要不要一起去。”
欺人太甚,说的无非就是像何恋这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无非就是想看她当众撒泼出丑,让王思凡对她的厌恶更深一层,幸好她还不是太笨,也不是那么不冷静的人。
在这种场景下,杨恬欣既然也能笑得温和得体:“不了,我对烟火不感兴趣。”
“那好吧,我们明天见。”何恋冲她一挥手,很是得意地上了王思凡的车子。
来的时候,王思凡的卡宴车厢还是属于她的,走的时候,却换成了何恋。能坐上王思凡车子的女人不只有何恋,也不只有莎莎,他的女人何其多。
她不明白何恋脸上的那一抹得意是怎么彰显出来的,难道还指望王思凡会爱上她?
“不如……咱们也去看一场烟火?”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
杨恬欣回过头去,刚好接触到安辰带笑的目光,王思凡的车尾都还没有来得及驶出视线,看来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杨恬欣因为窘迫小脸一点点地热了起来。
似乎每次被王思凡伤害的场外都有他,她不是没有自尊的人,然而自尊是自己留给自己的。
她冲安辰笑笑,摇头:“不了,他不值得我这么做。”
事实究竟为何,安辰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第一次见杨恬欣的时候,杨恬欣在哭,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也在哭。如果不值,又如何肯为他流一滴泪?
安辰也不揭穿她,了然地点点头,拉过身侧的苏美邪笑:“其实我是跟她说的。”
杨恬欣的脸再次窘迫加难堪,同时心里很是气愤。安辰这只冤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从刚刚他跟一群女人跳舞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苏美倒是兴奋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地点头:“我最喜欢看烟火了,谢谢安少。”
“不谢。”安辰和苏美也走了。
一双双一对对全都走了,只剩下杨恬欣独自一人走出花园。她没有上老王的车,迎着风,光着脚,冷意从脚底、从每一粒毛孔挤入体内,她既然一点都不觉得冷。
姐姐曾经说过,这是心寒的后遗证。
记得有一次,姐姐从家里跑了出来,也是这样一个深秋之季,身上只穿着一套吊带睡衣,光脚,散发,哭得像个泪人。
姐妹俩坐在江边谈了许久,她问她冷不冷。她说心寒了,身就不觉得冷了。
当时她不相信,如今才发现……果然是这样的。
一辆时尚金贵的跑车‘刷’的一声停在杨恬欣身侧,杨恬欣被吓了一跳,侧过脸去,玻璃车窗缓缓而下的同时,安辰那张帅气的面庞显露出来。
杨恬欣怒眼看他,等待他的解释和道歉。
安辰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闲适地开口:“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你是从我的宴会出来的,出了事我负责不起,所以又绕回来了。果然看到你一副刚被轮奸过的惨样,上车吧,再这么独自走下去,你会再被轮一次的。”
杨恬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提着十公分细跟高跟鞋,长礼裙摆和脚丫都已经沾了一圈灰尘,确实显得极度狼狈。
她望了一眼前方黑蒙蒙的路面,经安辰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恐怖。如是走过去,拉开车门拽起裙摆坐了进去。
她率先开口:“我穿不习惯这么高的高跟鞋,想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卖鞋的店铺。”
安辰将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取下披在她身上,启动车子,瞥了她一眼嘲弄道:“王太太,你就承认自己被遗弃了,心灰意冷,失魂落魄外加肝肠寸断,恨不得撞车一死了事吧。被男人抛弃,这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承受的,所以你也不用死要面子活受罪。”
杨恬欣再次因窘迫而恨不得杀了他。
她揪了揪大衣的领子,那是一件质感极佳,一看就是昂贵的大衣。披在身上,她可以闻到衣上一抹清淡、陌生、属于男人的气息。
一个陌生男人的气息,陌生男人,没错,他只是个陌生男人,而她却上了他的车,穿了他的大衣,容许着他数落自己。
这并非她平日里的做事风格!
她挺了挺胸堂,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霓虹彩灯,以同样嘲弄的语气回敬他:“安少爷,你就承认自己对一位有夫之妇有好感,担心她有危险,担心她受凉,最终连美女与烟火都放弃了,选择回到她身边吧。”
车子倏地停在路边,安辰侧过脸来,看着她淡然而平静的眸子,半晌才扔给她一句:“你还真是自信得让人抓狂。”
他的脸往前伸了一点,近距离地凝视着她,邪恶地笑了:“嫂子,我可是喝了酒的,最好别调戏我。”
“放心吧,我对男人没兴趣。”
“嗯?”
杨恬欣闭上眼,不再搭理他。
她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对有钱男人没有好感,如果王思凡现在不是那么有钱,他还敢这样伤害她吗?一定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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