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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么被卡在车里,玻璃渣满地都是。
云霏好几次尝试着摸索寻找手机,可是却都无济于事。她的心越来越乱,顾锦琛的体温越来越冷。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手摸到了一个皮质的东西。
云霏心下立刻就来了精神。
她双瞳发光,下意识地向他开了口,“顾锦琛,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已经拿到了。”
她摸索着打开背包的拉链,寻找着手机。
可是,等云霏经历过种种磨难拿到手机的时候,现实却让她几乎崩溃。“顾锦琛,这里没有信号。”
她的声音很浅,却惊扰了即将闭上双眼的男人。
他缓缓张开双眼,温柔地望着她。
“云霏,别怕。”
顾锦琛是个不会哄女孩子的男人,他的身边莺莺燕燕,花团锦簇。所以,一直到这个时候他都无法找出一句话来平复云霏心头的恐惧。
他抱着她,感觉到女人浑身都在颤抖。
顾锦琛的唇动了动,然后轻轻地对她说,“别怕,我的手机上有定位。车子出了事明天孙浩一定会找打到我们的。”
明天?
他伤势那么重,怎么可能还能等到明天?
云霏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没有光,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她的心在颤抖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问他——顾锦琛,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决定放弃他的时候,对她这么好?
“云霏……”顾锦琛顿了顿,声音有些吃力,“有些话我怕不说,这辈子就都没机会说了。”
他搂着她,唇在颤抖,浑身冰冷没有一点温度。云霏几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紧接着,就听到顾锦琛一字一顿地开了口,“以前你在的时候,我总觉得你是机关算尽才得到了顾太太的位置,所以我对你恨之入骨。”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话那么艰难却又不肯休息。
“五年前,你哥哥离开的那天……我的确是要去找他的,所以才会在路边遇到你。后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几不可闻。
云霏没想到和顾锦琛被困在这里,竟然能够听到这些话。她轻轻地抿了抿红唇,侠女更要去打断他,“顾锦琛,你别说了行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的不幸都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无数次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抱紧顾锦琛,结果都差强人意。
“我不知道……不知道云萧他们利用你,陷害你……等我知道的时候……”他的话,依旧没有说完。可是云霏清楚地看到,顾锦琛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大约是伤及肺腑,又没能来得及救治。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地为他擦拭着唇角的血迹。
声音里带着无助,“顾锦琛,我求你了。别再说了好么?”
他要她怎么办?她只是个女人,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逃避。
她怎么会想到,千钧一发之际顾锦琛竟然会将她护在怀中。
她又怎么会想到,即使他要死了,却依旧不肯让她的心跟着他一起死?云霏哭了,眼眶里的泪水如同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她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我不许……不许你就这么死了!”
云霏的眼泪,从那张白净的脸颊上划过。
顾锦琛憋了最后一口气,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我都知道了。云霏……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我最爱的那个人是你。”
细弱蚊蚋的一句话,逼得云霏退无可退。
她惊恐地望着面前的人,随后就看到顾锦琛合上了那一双锐利的眸子。
“顾锦琛,你别死……”云霏带着哭腔,她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衣服,“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怕黑呀。”
可是,周遭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人回答云霏的话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着顾锦琛冰冷的脸颊。黑夜里,他已经闭上了双眼。仿佛整个世界又回到了寂静当中。
云霏嚎啕大哭。
十五岁时,他牵着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此后兜兜转转十三年,她最好的青春,最好的爱全都给了他。云霏以为,顾锦琛不爱她,所以她潇洒离去。
可是,二十八岁,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她已经没了温度的心死灰复燃。
顾锦琛,那个烙印在她心上的名字。那个魂牵梦绕时候才能想起的人,那么年少时执着的梦。
从校服到婚纱,从不谙世事到心念具灰。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爱了,可是为什么?他却要以这种方式,来结束和她的这份爱情?
“顾锦琛,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你。”可是没有爱情可回头,没有时光往回走。
从此以后,他将会是她心中永远无法解开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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