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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关千里,位 于九玄国与西漠国的交界处,大地平原,一眼望去辽阔无垠。这里本来物饶丰富,百姓们在此安居乐业,随处都可见淳朴的民风。但因最近几月西漠国屡次挑起战火,九玄国百姓们无奈之下四处逃窜,早已在三军到来之前迅速撤离瞳关之境,大多数百姓都退回瞳关城门境内以南的嘉歧关。
瞳关之境,天际苍茫 辽阔且蔚蓝无暇,秋风吹过草原大地,成群的牛马低着头悠闲的吃着绿草,偶听嘶鸣一声,仿佛在赞叹这汁水四溢的甘甜青草。
而两国在瞳 关处以一条迢迢远去的漠河为界,仿若楚汉两河阵若分明。河的对面是辽阔的西漠草原,河的这边则是九玄国三军屯兵驻扎的军营。
正在此刻,最大的军营帘帐被人从里面掀开,来人衣着精致的墨蓝锦袍,墨发高束,全身上下没有一样配饰,而他容颜俊朗,如刀刻般精致如华,又冷冽如霜,天生便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正是未着战袍而身穿便服的轩辕凌辰。
轩辕凌辰正掀帘而出,门口把守的小兵,立马挺直脊背,板正小脸粗声粗气道:“大将军好。”
他刻意粗哑的声音中藏着一抹怯弱,令轩辕凌辰百年不变的冰冷俊脸,微微漫过一丝惊讶,他侧首看去,眼前之人正是六日未见的沐小六,只见他依旧瑟缩胆怯,额头被厚厚的发丝掩盖,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
轩辕凌辰向来结了万里霜花的眸子,在轻轻下移打量过他身穿的小兵衣服后,目光微凝的看他,嗓音却是清亮低沉:“你怎么在这里?”
沐水昀呆愣了一下,偷偷觑了一眼他微冷又微沉的面色,便略显慌乱的垂眸,如实的回答他:“回将军,小六这六日主要负责看守帐营,今日刚好轮到看守将军的帐营。所以便在这里了。”
听闻此言,轩辕凌辰浓黑的俊眉微微上扬,清亮眸子犹闪过一抹光,略带沉吟道:“谁安排你来的?你不去参与新兵训练,跑来看守营帐,怕是畏惧战场,贪生怕死吧?”
他冷沉的嗓音中透着几许不屑,含着几抹鄙夷。沐水昀听完,头垂的更低,让人看不清她眸中微微闪烁的光芒,小手猛然间攥的死紧,嗓音隐隐带着后牙摩.擦的碰撞声,低哑道:“小六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是他们说小六弱不禁风,和废材一般无二。连上阵杀敌的资格也没有。便安排我来看守帐营。”
其实是孟夜连同军营里面的士兵,一同辱骂排挤她,更难听的话都有,只是沐水昀无法说出口,也不想自己的尊严再次被践踏。
闻言,轩辕凌辰好看的眉头猛皱,再度看了沐小六一眼,才发现他的小身板站的挺直却又在颤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和侮辱,但又有一股倔强和凌傲的骨气支撑着他不愿低头。
“你没有与他们切磋武艺?若你拿出夜晚练剑的本事给他们看,还会任由别人耻笑?”倘若没有见识过沐小六夜间的舞剑,他的神力,他能看一遍就会的本领。轩辕凌辰亦对他充满了不屑和鄙意。
沐水昀的声音哽了哽:“他们说不屑于我比武,怕我的血污了他们的刀剑。”
“愚蠢!你,随本将军进来!”微怒的嗓音扬来,轩辕凌辰再度折身回帐营。
沐水昀呆呆的抬头,正好触及轩辕凌辰掀开营帘转首回来看她的复杂目光,随即他冷哼一声,甩下帐帘走了进去,还不忘催促道:“赶紧跟本将军滚进来,慢一步,军法处置!”
该不会轩辕凌辰这个万年冰山王爷,脑袋里除了军法处置,就是军法处置了吧?
沐水昀被他冰怒之声一吼,差点吓得连滚带爬的进了帐营。
将军营帐宽阔敞亮,轩辕凌辰坐于长桌后面,冷冷的抬眸看着沐小六挪步进来在他面前站定,垂首沉默,不语。
他薄唇冷冷吐出几字:“抬起头来。”
沐小六心一惊,缓缓抬起头,犹带惧意和胆怯。上一次被轩辕凌辰怒摔撞门的痛,至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一瞧他那阿斗扶不上墙的软弱样,轩辕凌辰心底便涌上怒意,虽然沐小六的身份尚不明朗,但距他那几日的观察,沐小六确确实实安分守己,又软弱呆愣,不像是装的。
若是装的,又有哪个男儿愿折一身傲骨,如此奴颜卑膝,任人排挤欺凌?
想到这里,轩辕凌辰对他的戒心早已去了大半。
凝看他半晌,轩辕凌辰向来结了万里霜花的眸子,微微缓淡些许,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嗓音莫名的轻柔下来:“既然如此,沐小六你便一直驻守本将军的帐营,不必轮流执守,听明白了吗?”
他极为难得的柔音话语,让沐水昀又呆了一瞬,眼见他冷眼一眯,仿佛卷来狂风暴雨,她忙点着小脑袋:“属下遵旨。”
一时间,将军营帐归于安静,轩辕凌辰此人本就冰冷无霜,不喜嘈杂,尤其是不喜女子近身,凡靠近他三步以内的女子,无论身份贵贱,一律扔出十丈之外,轻则摔断手脚,重则一命呜呼,所以素来还有冷血阎罗之称,再加之他府邸尽招揽侍卫侠客等无数男子,所以民间偶尔风闻流出他有断.袖之癖。
此刻此际,轩辕凌辰将该说的都说了,便正襟危坐的拿过一本兵书,细细翻阅起来。
然而他修长的手指才翻过两页,眉目一蹙,心底便有些怒火翻腾,不由冷冷抬眸,目光直落在对面站立的男子身上,嗓音沉冷又抑制不住怒火:“沐小六,一直盯着本将军看,你是闲着没事干吗?”
冷怒话语一落,沐水昀身子一颤,忙收回紧盯他俊脸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一瞬,不知哪来的勇气,豁然抬眸,目光定定又含满担忧的迎上他的冷视:“王爷,这六天,小六一直未见您,心里便有些担忧您的寒疾发作。”
她方才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就是在疑惑此事,这六天他们长途跋涉来到瞳关边境,在这段时间里,轩辕凌辰并未找她暖床,也不知他的寒疾如何了?
这一刻,轩辕凌辰怔了怔,心生错愕。向来结了万里霜花的黑眸,恍如春风拂过,漫出一丝波动。沐小六,在担忧他?
仅是霎那,他将目光移回眼前的兵书上,微微沉吟道:“这几日,寒疾并未发作。”
只因他体内的寒疾也是有周期的,并不是日日夜夜发作,而是每逢月圆那几天,便会被阴月寒冷侵骨,痛至生不如死。
正在沐水昀暗暗点头,打算退出营帐的时候。只听,帘外传来沉重匆忙的脚步声。
转瞬,帐帘被掀起,卷进一道如雷电掣般的雄.壮身影,猛然单膝跪地,将手中插上一支箭羽的信纸递至轩辕凌辰,面色沉稳,但话音却带上了焦急道:“大将军,卑职在帐外发现敌国射.来的长箭,随信一封。请您定夺一二。”
轩辕凌辰冷目一沉,似有血光略过他的黑瞳,他将长箭拔出,信笺拿至手中却并不急着拆开来看,反而抬眸看向沐小六,传令道:“沐小六,立即前去召集两名副将,六名小将来本将军帐营里商议战事。”
沐水昀心猛然一惊,恍然紧张的意识到,两国要开战了?这下,她不再呆痴傻愣着,反而转身朝营帘外飞速的跑去,不知不觉间,竟带了点轻功。
这边,轩辕凌辰收回视线,起身上前亲手抚起跪在地毡上的一名中年大将,难得放柔声音道:“马哲将军,劳你驻守边境多年,辛苦了。”
马哲将军那张饱经风霜,舔.舐战火的脸,已是皱纹捭阖,面带沧桑,然而这些完全不能掩盖他一身铮铮铁骨,驰骋沙场的健壮身躯!
马哲一手把握住轩辕凌辰的手腕,目光看向他手中的信笺,面浮忧色道:“大将军,卑职能为国,为百姓镇守边境多年,实不敢当辛苦一词。只是不知,这西漠国传来的信又说了何?”
他话一落,轩辕凌辰墨黑的瞳认真的打量了他焦急的神色一番,心底却在叹息:马哲将军镇守边境多年,或许受战场嗜血杀气感染,如今一封信,竟让他不安急躁至此?
思绪微顿,轩辕凌辰锦袍一撩,霸气至极的坐回长桌之后,嗓音虽沉却透着安抚的意味,慢道:“不急,待众人来齐后,一同拆开来看。”
马哲默然不语。
片刻之后,将军营帐里已聚齐了两名副将,六名小将,加之镇守边境多年的马哲以及沐水昀。
轩辕凌辰仍旧坐于主位上,将手中的信纸交给两名副将,两名资历老沉的副将打开后迅速的扫完,不由面色大变的看向轩辕凌辰。
而后信封一一传至各个将领手中,唯独没有传给立在帐帘处的沐水昀,最后回到了轩辕凌辰手里,他早有预料般的一扫,心中不惊不躁,极为沉着淡定。
其中一名中年副将,面色略惊道:“大将军,我军驻扎瞳关漠河一边六日,西漠国始终按兵不动,未料到,他们已经悄然绕道到瞳关后境的山河关一带,此处地势险峻,难攻难守。如今我们被他们呈半弧包围,虽有十万大军可以强行突围,但始终吃力不讨好,必会损兵折将严重。然而这西漠国太过无耻,竟以此威胁逼退我们主动让出瞳关境地,否则就会大开杀戒,果然是一群蛮夷之族!”
“本将军岂会让西漠国如意?”轩辕凌猛然握紧手中信纸,再打开,已化为白色粉末。
“沐小六,去将地图拿来!”他再度沉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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