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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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旷的医院地下停车场，“咔哒咔哒——”高跟鞋踩地所发出的声响凌乱又突兀。
    孟瑶抓紧了手机贴耳，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内心却是狂跳不已。
    ——我们现在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
    ——我才不会像你这样狠心，好歹我们也曾‘相爱’过一场！
    一遍又一遍，此刻孟瑶的脑海当中不断回响着的是孟欣和江卓凯之间的对话。
    昨晚上顾晋宇的那一通电话，孟瑶和孟仲恺他们才得知孟欣晕倒住院了；不过因为被告知孟欣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孟仲恺他们也就没有连夜赶来医院。
    今天一大早林惠敏便给孟欣准备好了早餐，孟瑶就自告奋勇地提议由她给孟欣送早餐。
    哪里会想到，拎着保温壶的孟瑶正准备敲响病房门时，里面却是传来了孟欣和江卓凯两人之间的对话；
    僵住在半空当中的是她原本想要敲响门的手；而“咣当——”一声打翻的是那只被孟瑶拎在左手上的保温壶。
    报复，相爱过一场，五年前大姐和江卓凯他们……
    太震惊了！
    看着紧闭着的病房门，孟瑶双手捂住了嘴巴，在朝后踉跄了两步之后，她转身就往楼梯口奔去。
    孟瑶没有坐电梯，她就这样一口气从住院部VIP病房的十八楼跑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的负一层。
    气喘吁吁的这一路，反应过来的孟瑶第一时间想到了便是给孟冉打电话。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还是“嘟—嘟—嘟”的声音，孟瑶一边等待着那头的孟冉接起电话，一边继续快步朝着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眼看着离停车位也不过就几米之遥，孟瑶左手拿着手机继续贴耳，右手则是往着随身携带的挎包里面掏车钥匙。
    许是因为心太急了，在连续掏了好几次之后，孟瑶这才将车钥匙掏了出来。
    岂料，没拿稳，只听得“吧嗒——”一声响，车钥匙就这么掉落到了地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手机听筒里面传来了孟冉的声音：“瑶瑶。”
    “二姐，是我！”
    对着手机听筒，孟瑶回应着电话那头的孟冉的同时，她也蹲下身来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车钥匙。
    “二姐，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大姐和江医生他们……”
    车钥匙是被孟瑶给捡起来了，但是她后面想要的话却因为看到面前的人时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间。
    江卓凯！！！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相较于孟瑶的一脸震惊，站在她面前的江卓凯薄唇浅勾着，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倒是电话那头的孟冉，因为没有听到孟瑶的声音，尤其是在听到孟瑶刚才提到孟欣和江卓凯两个人而心生好奇。
    “瑶瑶，江卓凯和大姐他们怎么了？”
    “…………”
    回应孟冉的，依旧是孟瑶的沉默。
    黛眉不自觉地微微拧起，透过手机听筒，孟冉又唤了孟瑶一声：“瑶瑶，你还在听么？瑶瑶？”
    而这一次，孟冉听到的不是电话那头的静默，而是传来了“嘟嘟嘟”的声响。
    那是，电话被对方挂断而发出的忙音声。
    这下，孟冉原本只是微微拧起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想到孟瑶不会无缘无故挂自己的电话，有些担忧她，所以孟冉想要回拨过去。
    只是，她还来不及动作；手机“滴答”一声响起，孟瑶的微信就进来了。
    孟瑶：二姐，设计院那边来电话让我赶紧过去一趟，我就先不跟你聊了！
    原来是设计院那边有事情，看完孟瑶的微信，孟冉便在对话框了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就发送了出去。
    孟瑶的电话只是一个小插曲，所以孟冉并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会去在意她在电话里讲了些什么。
    倒是这张照片里这个女孩子的背影……
    真的太像姐姐孟欣了！
    如果说身形相似是一种巧合的话，那么这个女孩子右脚脚踝处的那一块“月牙形”的胎记呢？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如果这照片上的女孩子真的是姐姐孟欣的话，那么她跟江卓凯是……
    照片里，江卓凯揽着这个女孩子的肩膀，而这个女孩则是歪着头亲昵的靠在江卓凯的肩膀上。
    大抵当时拍摄这张照片是从侧面这个角度拍摄的，所以可以看得到江卓凯的脸，但是这个女孩子就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眸光再往下，孟冉看到的是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二零一二年七月十日。
    那年夏天，当时加入了一个“志愿者协会”的姐姐孟欣说要跟她的“志愿者朋友们”一起去山区送温暖给那里的“留守儿童”；
    孟冉记得一开始孟仲恺还持反对意见，怕孟欣一个女孩子会不安全，所以不同意让她去。
    孟仲恺还说如果孟欣一定要去的话，除非顾晋宇陪着她一起。
    不过当时顾晋宇正着手准备他进入顾氏集团以来的第一个大项目，走不开。
    最后，还是在顾晋宇跟孟仲恺的劝说之下，孟仲恺这才同意了孟欣。
    那么……
    猛然间，一个猜想闪过孟冉的心头；她下意识地就拽紧了照片。
    姐姐说的那个她喜欢的人是……
    孟冉的眸光落在照片里的江卓凯的脸上，却是久久不曾离开。
    ……………………
    顾氏集团，顶层最大的会议室
    此刻会议室里的气氛，用“剑拔弩张”这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董事长顾铭锋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最南端，因为刚发过一顿火的缘故，这会他的双眸怒红着，气息也喘着。
    而让顾铭锋发这么大一通火的就是坐在会议桌最北端位置上的顾晋宇。
    顾铭锋是涨红了脸，气得不轻；而同样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顾晋宇，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后背依靠着椅子背，右手随意搭放在会议桌上，姿态悠闲地看着顾铭锋。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战争”，而“战争”的根源就是顾铭锋在会议上提出的一个“医疗项目”被顾晋宇毫不客气地给驳斥了回去。
    准确地讲，这个“医疗项目”是江卓凯跟顾铭锋建议的。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在看了我刚才展示的风险评估之后，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了，对吧？”
    收回眸光，顾晋宇看向了参与会议的一众股东们，似笑非笑着。
    一众股东们：“…………”
    回应顾晋宇的，是一众股东们讪讪地笑，表情极为尴尬。
    极力撇清自己跟这父子俩的这一场“战争”都还来不及，哪曾想顾晋宇的这一句话又把他们拉下了水。
    回应吧，明显是跟顾铭锋作对；不回应吧……尽管顾晋宇被顾铭锋罢免了顾氏集团执行总裁的职务，但是他是集团继承人之一的身份还是在的，又有谁敢得罪？
    这，这顾晋宇不是让他们为难么？
    一众股东们的众生相，顾晋宇看在眼里；而他却在这个时候施施然地从座位上站起身。
    整着西装的下摆，顾晋宇再次看向了顾铭锋，无论是眸光还是言语上，挑衅意味明显：
    “我也相信，一向都以股东们的利益为先的董事长，是不会不管不顾而一意孤行坚持要投资一个对于顾氏集团来说并不擅长的医疗行业的。我说的对么，董事长？”
    顾铭锋：“…………”
    顾铭锋好不容易才缓和的情绪，因为顾晋宇的这一番话而再次起伏起来，但是他却不能再像刚才那般“发作”。
    唯有愤愤地瞪着顾晋宇，胸膛上下起伏，顾铭锋心里那叫一个怒啊！
    好，很好，顾晋宇都已经把顾氏集团其他股东们的利益都搬出来了，还给自己戴了这么大的一顶高帽子，这让顾铭锋就算是想要“说不”这会也是难了。
    表面上顾晋宇语气诚恳，态度恭敬，可顾铭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顾晋宇在对他施加压力？
    顾晋宇：“…………”
    顾晋宇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得到顾铭锋的回应，在看了他一眼之后，顾晋宇便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甚至，在经过顾铭锋身边，顾晋宇也没有停下脚步。
    而顾铭锋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顾晋宇走出会议室。
    心头压着的火气，最终化成气急败坏地一句：
    “散会！”
    ………………
    顾晋宇正要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放在西裤口袋里面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掏出一看，是孟欣的来电。
    浓眉一皱，下一刻，顾晋宇便划开了通话键。
    电话那头孟欣担忧的声音，就这么通过手机听筒传了过来：“晋宇，你去哪里了？”
    只看到顾晋宇去病房外接电话，却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回来；按着自己对顾晋宇的了解，他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的，这不，孟欣就打电话过来了。
    “嗯，公司来了电话，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
    “没关系，工作要紧！”
    顾晋宇的解释，孟欣没有丝毫怀疑，同时也不忘自己对他的关心：“不过晋宇，你工作也别太拼了，要注意身体哦！”
    顾晋宇：“嗯！”
    孟欣没有看到的是，顾晋宇在回应她的时候，他的浓眉是深皱着一直想着刚才那张照片里的“她”。
    照片里的“她”，右脚脚踝上的那个“月牙形”胎记，顾晋宇也看到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挂电话了。
    “孟欣——”
    “挂电话了”四个字被顾晋宇的一声喊给打断，孟欣不明所以：“怎么了？晋宇？”
    “你那个‘月牙形’的胎记是在右脚脚踝上的吧？”
    胎记？
    下意识地，电话那头的孟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脚踝；被顾晋宇这么一问，弄得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却还是应声道：“是啊！怎么了？”
    “嗯，没事！”顾晋宇勾唇，继续说道，“那就先这样，我先忙了！”
    “好！”字还在孟欣的口中没来得及被她说出口，顾晋宇就将电话挂断了。
    看着已经黑了下去的手机屏幕，尤其是想着刚才被顾晋宇问到的右脚脚踝上的“月牙形”胎记，孟欣眉心拧起。
    有什么不对劲，却又叫她说不上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对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房间内响起的一道细碎的呓语声把孟欣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相比较顾晋宇刚才的“不对劲”，这会躺在床上的人对孟欣来说更为重要。
    下一秒，孟欣抬步就朝着房间的大床走去。
    而在电话这边的顾晋宇，挂了孟欣的电话之后，他的脸色越发沉了。
    二零一二年，顾晋宇也记得，那一年若不是他说服了孟仲恺的话，孟欣就不可能去参加那个“关爱山区留守儿童”的公益活动。
    已经让沈祁南去查当年的这个公益活动了，如果真的如自己说猜测的那样，孟欣和江卓凯他们……
    “顾总，有您一个快递！”
    一道慕然间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顾晋宇的思绪。
    回神，看到的是秘书部的其中一个秘书，以及被她拿在手上的快递文件袋。
    尽管被顾铭锋罢免了执行总裁一职，但是秘书部的那些秘书们还是这么称呼他。
    当然，眼前的这个秘书并不是何思影。
    秘书将文件袋递给了顾晋宇之后，对着他颔了颔首，然后就离开了。
    而顾晋宇一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边也拆起了文件袋。
    却是在看到文件袋里装着的“东西”时，顾晋宇的重眸倏尔一眯：
    竟然是……
    《离婚协议书》！
    男人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旋即，顾晋宇便拿出手机摁下了孟冉的电话号码。
    在连着“嘟－嘟－嘟”连续响了好几声之后，电话这才被对方接通了。
    “顾太太，你是什么……”意思。
    “顾总，冉冉她刚去洗手间了！”
    透过手机听筒，传来的不是孟冉的声音而是江卓凯温润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