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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航费了一番口舌,才让壮哥儿暂时冷静了下来。
跪在灵枢前磕了三个头上了一炷香,宁远航才问了妞妞:“大姐,你将汤氏害死大伯母的证据拿出来,我跟大哥去报官。”
妞妞没有证据。
这完全在宁远航的预料之中:“大姐,给大伯母看病的大夫他怎么说的?”
妞妞咬着牙道:“大夫说娘是病逝的。可娘回来之前身体还好好的,回来不到十天人就去了。”
“大伯母身边的婆子跟丫鬟,你有没有审问?”就算汤氏要害大伯母,肯定也是让主院的下人动手。
妞妞面色难堪地摇头,不过很快她又叫了起来:“是她,一定是那贱人害死我娘的。”
别说宁远航,就是壮哥儿也非常失望。既怀疑马氏不是病逝,不好好找证据只知道瞎囔囔个,有什么用呢!
不过,这会也不是沮丧的时候。壮哥儿叫来了带来的护卫,朝着他们说道:“将主院的丫鬟婆子全都抓起来,一个一个审问。”
宁远航觉得真是汤氏下的毒手,这么长时间过去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人都捆起来的时候,壮哥儿才发现马氏贴身服侍的婆子不在。
妞妞说道:“罗妈妈前段时间摔了一跤,将腿摔折了,被他儿子接出去养伤了。”
这事,也太巧了。
方辉听到壮哥儿到了,就过来。结果一进院子,就看见捆成一堆的丫鬟婆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
壮哥儿双眼满是血丝,说道:“大姐说娘是被人害死的,我怀疑凶手就在里面。”
方辉气得要死,说道:“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你娘是突然急症而去,跟你二娘没有关系。”
壮哥儿抬头看着方辉,一字一句地说道:“跟她有没有关系,查过以后才知道。若是跟她无关也就罢了,可若娘真是她害死的,我定要她偿命。”
见壮哥儿一声的杀意,方辉知道若是他不让壮哥儿查这事,父子之情怕也要没了。
叹了一口气,方辉说道:“你要查,就查吧!”
主院的丫鬟婆子。除了挪出去的罗妈妈,还有六个人。这六人都是一个说辞,马氏是突染急症病逝的。哪怕被打得皮开肉绽,还是一样的话。
壮哥儿又去找了给马氏看病的大夫,结果也是一样的。
妞妞不相信这个结果:“不可能,这不可能。娘在我那半年多时间,就生了一次病,吃了两幅药就好了。怎么一回来,不到十天就去了。”
宁远航说道:“大姐,得要有证据。若是没证据,我们奈何不得她的。”
“我去杀了她。”
宁远航说道:“大姐,你杀了她,大郎怎么办?有个杀人犯的母亲,大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同样,壮哥儿杀了汤氏,也一样要偿命的。就算他们疏通关系能保他的命,可不是流放就是坐牢了。
孩子,都是女人的命穴
妞妞哭着说道:“难道就这样算了?我娘就白死了吗?”
宁远航说道:“还有一个方法,请仵作来验尸。只是这里仵作的水准,不知道怎么样。”这里不是京城,仵作的水准不高,怕验不出什么来。
这个方法,遭到了姐弟两人一致的反对。马氏已经去了,哪能再惊扰到她的尸身。
宁远航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天黑后,壮哥儿让妞妞回去:“大姐,大郎还小,你回去照料好他,这里有我呢!”
一番劝说,妞妞终于回去了。
等人走后,壮哥儿说道:“远航,我想晚上再去找一下那位李大夫。”
远航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天夜里,在护卫的帮助下两人潜入李大夫的家中。
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抵在喉咙处,李大夫的汗都出来了。
壮哥儿问道:“说,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李大夫哭丧着脸说道:“大少爷,灵堂真是得急症死的。”
壮哥儿一用力,血就顺着匕首流了出来。壮哥儿恶狠狠地说道:“再不说,我杀了你。”他不过是吓唬这位李大夫,他不能为这事毁了自己。要真这么干,就称了那女人的意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李大夫终于妥协了:“我说、我都说。”
马氏生病不假,不过只是普通的风寒。正常情况下,吃三五天药就好了。结果等三日后去复诊,他发现马氏的病情不仅没减轻,反而。他慌忙换了方子,可马氏的病仍是一日重过一日。
等妞妞找过来的时候,他说自己医术不精治不了了马氏的病了。
李大夫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开的方子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至于灵堂为何病情越来越重,老朽也不清楚。”
宁远航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说道:“你是大夫,应该能猜测到原因的。”
“说,不说我杀你全家。”
大夫不想死更不想牵连家人,只得将猜测说了:“我猜测,应该是药出问题了。”
说完,大夫慌忙加了一句:“方子是绝对没问题的。只是普通的伤寒,这个老朽是绝对不可能诊错的。”
拿着大夫的供词,两人回了宁府。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哪还能寻到药渣。
壮哥儿再次审问主院的六个下人,这六人还是咬死了马氏得的事急症。
宁远航看着六人说道:“若是说了,不牵连家人。可若是不说,就将你们跟你们的家人全部卖去矿场挖矿。”再没有比挖矿更辛苦的了。而且那种矿地男多女少,女人去了那里无异于羊入虎口。
可惜就算被威胁,这六人仍没改口。
这个模样,要不就是真没做过,要不就是不怕牵连家人。
壮哥儿此时已经愤怒到极致,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怒气冲冲地跑去了香草院。
看着他这个样子,宁远航也没拦着。方辉在香草院,闹不出人命。
到了香草院,守门的婆子拦着不让他进,被壮哥儿一脚踹翻在地上。
方辉看到壮哥儿手提拿着刀,心都提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壮哥儿说道:“爹,汤氏害死了我娘,我要她偿命。”
方辉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不是说了,你娘是得了急症去的。”
壮哥儿吼道:“我问了大夫了,大夫说娘只是普通的伤感根本不是什么急症。”
宁远航忙将李大夫供词,递给了方辉。
看了李大夫的供词,方辉仍不信,叫了心腹随从去将李大夫请了来。
兄弟两人都没想到,李大夫竟然会反口。李大夫指着脖子上的伤口说道:“大少爷将刀抵在我的喉间,还说若是我不将真相告诉他,就杀了我。大人,我为了保命,只能胡诌一通。”
壮哥儿恨不能给李大夫一刀。
李大夫很快被待下去。方辉一脸怒意地说道:“你娘病逝,我知道你很伤心,可也不能这般胡闹。”
壮哥儿拳头握得咯咯响:“你这是要包庇那女人了?”
方辉又气又怒:“你要我说多少遍这事跟你二娘没有关系?宁远豫,你要再胡闹,就别出家门了。”
壮哥儿看着方辉,眼中的愤怒慢慢地退却,最后归于平静。
宁远航瞧着他的状态不对,拉着壮哥儿的胳膊轻声说道:“大哥,我们回去吧!”方辉的态度很明显,除非他们证据确凿,否则他是不会相信此事与汤氏有关的。
回到主院,壮哥儿就跪在马氏的灵枢。没有哭,也没有喊叫,就低着头烧纸钱。
他越是这个样子,宁远航越是担心:“大哥,你这样大伯母在天之灵都不能安息。”
壮哥儿仍没说话。
宁远航想了下说道:“大哥,你可千万别做啥事。你想想祖父,他那般疼爱你,若是你出事了他老人家哪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大哥,你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想起宁海,壮哥儿神色终于有所松动了。
“大哥,就算我们没有证据,但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相信,汤氏迟早是有报应的。”之前他觉得马氏应该是病逝,可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第二日,妞妞来了。
壮哥儿与妞妞说道:“大姐,我想好了,过两日我就带着娘的灵枢回京城,让娘早些入土为安。”
如今咬牙切齿地说道:“阿壮,难道就让那贱人逍遥法外了?”
壮哥儿看着马氏的棺木,眼中闪现过恨意:“大姐,爹要护着她,我们奈何不了她的。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我迟早会报的。”
听了这话,宁远航很是担心。想着回京后,得让祖父跟他爹好好开导下壮哥儿。若不然因为这事移了性情,可不妙。
壮哥儿让护卫去叫来人牙子,要将主院的六个丫鬟婆子发卖掉。结果翻遍了主院,也没发现六人以及他们家人的卖身契。
宁远航沉着脸问了妞妞:“是不是她们的卖身契,一直都不在大伯母手里?”
妞妞白着脸说道:“花妈妈她们的卖身契,是爹在我出嫁前给我的。”这些卖身契,一直以来都是在肖氏手中。肖氏回京前,将她们的卖身契给了方辉。
宁远航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六人咬死说马氏是急症病死的。感情他们都知道,卖身契不在马氏手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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