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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一个小时就像蜗牛爬似的,像过了一个世纪,我的心在胸腔里几进几出,痛苦地折磨着我整个人,以至于到了公司,走起路来,我的腿肚子都成软的了。
去往翟海天办公室的每一步,我都像走在刀刃上,痛,血淋淋的痛。
但我必须忍着,除此之外,我没有其它路可走。
翟海天看到我进来,像是见到星外来客般,眼神里有玩味儿,但更多的是讽刺。
他身体靠后,高姿态地坐着:“关凌凌,你今天来求我就对了,这个事情,关系到你下半辈子的快活。”
我感到脸上有人在“啪啪”地打耳光,脸颊当即通红发热,我攥紧拳头,指甲扣进肉里,强迫自己端正态度。
“经理,以前都是我赖人不识好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今天是有其它事儿,求您。”
是的,我根本不在乎翟海天说的,我下半辈子快不快活,我此次来是为萧楚嗜,这个男人的安危是我愿意拿命去换的。
翟海天不再说话,眼睛透出红外线的强光,在我的身上滴流乱转,忽而,那双眼睛闪现出一丝鬼魅。
“关凌凌,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儿上,就允许你先说,但只许提一条,多了,我可不答应。”
说完,翟海天猥琐地吞咽了下口水,抬手示意我快说。
我顿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有了想撤回去的熊想法,可想象中,萧楚嗜东躲西藏的画面出现,我又克制住了。
我迎视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经理,我是为了萧总,不,我们的客户‘萧氏集团’的萧楚嗜而来的。他遇到了大麻烦,希望您能伸手相助,保他平安。”
我渴望地深深地望着那对眼球,它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我都想要看到。
那里是翟海天最本能原始的想法,不像他的嘴巴,说出来的话就像喷出来的粪,让人想远远地躲开。
眼球内闪现眨眼就消失的,不可思议着的疑惑,随后,恨意浮上,快速蔓延,翟海天的脸被烧伤般扭曲着,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翟海天一下子坐正了身子,手中的笔狠狠地摔在办公桌上,又弹跳着掉落在地,脚起,笔狼狈地向前滚落着,像极了我即将面临的狼狈。
我明白了,哪怕我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会帮我的,他恨不得萧楚嗜永远都过着狗一样被追逐的生活,他是不会帮他自以为的情-敌的。
多说无益,我转身就要走。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个样子很像我的内人,一言不合就甩脸子。”
翟海天提高了声音,虚假的笑意浮现,却带来满屋子的污浊之气。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咬牙停下:“经理,如果跪下能让你解气,我关凌凌膝盖流血都不带眨眼的。”
翟海天炸毛般站起,挥舞着拳头就窜到了我身边,狠狠地抬起,眼看就要落在我的脸上。
我张大眼睛,丝毫没有退步。
拳头在一毫米之隔的距离停住,翟海天从嘴缝里一字一句地说。
“关凌凌,你别羞辱人,这件事情我答应你,让他安全回家,也还你的清白。”
意外的喜悦瞬间漫上心田,我犹如长途跋涉忽遇火车,顾不得危险,双手握住了鼻尖处的拳头。
我感激地连声说着发自肺腑的“谢谢”。
另一只手反扣上去,摸索着滑来滑去,竖起的汗毛孔里溢出冰冷的气体,我当即清醒过来。
我浑身用劲儿,像甩一只癞蛤蟆似的猛然用力,翟海天脚下趔趄,差点儿来个狗啃泥。
他又喷出要吃了我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关凌凌,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帮你的忙,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拍拍手背,厌恶地皱眉。
“我记得我说过的每个字,但我也没有忘记我的前提条件,绝不做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情,你刚才的表现,让我恶心。”
我以为我会再次惹怒翟海天,可他却反常地没有生气。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着我,眼睛停留在我的脖子下方,贪婪的眼神再次出现,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翟海天重新坐回位置,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做贞洁烈女,一辈子不找男人,但萧楚嗜,我就不能保证了哟。”
什么叫落井下石,什么是无耻小人,翟海天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上前,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使劲儿地攥紧,我想,盛怒之下,我会勒死他的。
翟海天摸上我的手,停留片刻,猛然用劲儿,我立刻紧退几步,差点儿仰面倒地。
翟海天眼皮都不抬地拿起办公桌旁的茶杯,就着茶具接起了水,他悠然自得地闭上眼,仿佛沉浸在曼妙的茶香之中。
我咬紧嘴唇,血腥味儿突现:“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自会做出决定。”
翟海天把茶杯墩在办公桌上,一锤定音地说:“就三天,一个小时都不多。”
我轻蔑地发出耻笑,伸手鼓掌祝贺我们的新协议,转身,我就走。
翟海天大呵一声:“慢。”
我诧异地转身,翟海天的志向不仅是个渣人,还要立志做反悔大将?
事已至此,我什么都不怕了,怕也没用,我用看小人的眼神盯着翟海天,欣赏着他跳梁小丑地自导自演。
翟海天又是恨不得吃了我的烦躁,他走到我身边,讽刺挖苦地说:“关凌凌,你可真贵人多忘事儿,今天,可是我叫你来的。”
我遇到害虫似的向旁边躲躲,忍着最后一点儿耐心,睁大眼睛,故作无辜地问。
“翟经理,你不都已经用行动表明了吗?难道刚才那个不是你?”
翟海天点点头,伸出大拇指晃了晃,转而,他脸色沉下来,低声戾气地说。
“那只是其中的一个意思,还有最重要的,做出决定后,你必须和他断的一个眼神都不能有,不然,我分分钟让他重陷万劫不复之地,这辈子都别打算翻身。”
天上仿佛一个炸雷,不偏不倚地击中我的头,我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所有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
翟海天好像从哈哈镜中而来,眼睛、鼻子和嘴巴像极了食人的恐龙,夸张又狰狞。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撵上即将消失的意识,含泪和血地发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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