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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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怎么还不回家？你娘正到处找你呢。”
    路过的牛大伯伸出常年劳作、指节变形的蒲扇大掌，盖在楚小小头顶揉了揉，洪亮的问道。
    楚小小扯扯嘴唇，努力的想要扯出一抹微笑，却发现无能为力，怎么也笑不出来。
    牛大伯似是没发现楚小小的异样，接着说道：“赶紧回去，省的你娘担心。”
    一路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楚小小面前晃过。
    “小小，赶紧回家，你娘快急死了……”
    “小小，要听话，你娘一个人带着你不容易……”
    “小小，你可不能学你那个没良心的爹，长大了要对你娘好点。”
    ……
    一句句的叮嘱从路过的人嘴中吐出，有人是真的担心，有些却是捎带恶意。
    越是淳朴的地方，伤气人却更狠。
    可楚小小心底却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纵然有人说话难听，至少还能听见，不是吗？
    “小小，回来了？娘做了你最爱吃的煎饼，走洗洗手，吃饭。”
    长相秀丽的少妇，纵然多年劳作，依然难掩天生丽质，一脸温柔的笑着。
    强忍多时的眼泪终于躲眶而出，楚小小忍不住拔腿狂奔，一头扎进少妇怀里：“娘……娘……”
    不管什么时候，娘都是这么温柔，从来没对自己红过脸、大过声。
    “怎么？在外边受委屈了？”
    抱起楚小小，小心的擦掉脸庞上豆大的泪珠，肖巧温声问道。
    楚小小双手紧搂着肖巧的脖子，点点小脑袋，心底有无数的委屈想要倾诉，可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些年的漂泊无依、那些年的伤心难过……
    这种时刻，有必要说吗？
    这个晚上，楚小小就像长在肖巧的身上，吃饭的时候让肖巧喂，刷碗的时候也不肯下地、睡觉的时候也非要紧贴着肖巧。
    这个夜晚，是她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
    “娘……”
    感觉到身侧的异动，楚小小迷迷糊糊的喊了出声。
    肖巧弯下身，温声安抚：“乖，安心睡，娘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楚小小心底一阵阵的发急，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立刻醒过来，神智却不受控制又一次陷入沉睡。
    “啊……”
    “哇……”
    “噗通……当啷……”
    一阵阵的嘈杂声传进耳中，楚小小感觉身体不停的颠簸着：“娘？”
    费力的睁开双眼，才看清肖巧正抱着她狂奔。
    楚小小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波波的恐惧要把她淹没！
    在心底鼓足勇气，她费力的抬头向后看去……
    身后点点火光映衬下，傍晚时还平静的小村庄，现在如同人间炼狱。
    身穿制式盔甲的壮硕男人，手起刀落，一条人命就悄声消失在世间。鲜红的热血溅在脸上，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不久前还或善意、或恶意打趣楚小小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肖巧狂奔间扭头看了一眼，心底一紧，她知道以自己的体力根本不可能带着楚小小逃过这群人。
    再这样下去，到时候就是两个人一起死。
    怎么办？
    惊慌中她猛地被绊倒在地，下意识的护好楚小小，眼中猛地一亮……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