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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彤还是头一回见太子妃,虽然对于此人早有耳闻,并不陌生。
以太子与程永宁之间如此不死不休的关系,林初彤料想太子妃也不可能对她抱有什么真正的善心。
等她真正见到太子妃后,却不想太子妃竟然半点找麻烦的打算都没有,反倒是亲亲热热的拉着她问这问那,好得跟亲妯娌似的。
林初彤着实尴尬,虽然按太子与永宁的血脉而言,她与太子妃还真是正儿八经的妯娌,但那也仅仅只是一个说法,而且还是并没有真正摆上台面的说法。
就冲着她们之间如今的真实关系,太子妃怎么可以真心待她?怕是恨不得直接将她给弄死的心都不知多久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道太子妃这到底准备唱唱哪一出。
耐着性子陪着太子妃东扯西扯了半天,好几次她都想要告退却苦于对方根本当作看不懂,全然没理会。
一时半会,林初彤还真是脱不了身,只能由着太子妃在那儿东拉西扯的耗着时间。
“娘娘,不好啦,兰书园出现了刺客!”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宫女匆匆忙忙进来禀告,满脸都是惊慌。
东宫兰书园,正是招待男宾之处,今日能够出现在那儿的人全都是身份显赫者,可现在竟是出现了刺客,可想而知事情必是小不了。
“刺客?怎么会了有刺客?”太子妃顿时急了:“殿下如何了,有没有被刺客伤到?”
“回娘娘,殿下无妨,刺客也已经被击毙,只不过混乱之中,程大人受了重伤。”
宫女的回复让太子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过,一旁的林初彤面色却是陡然生变。
“哪个程大人?”她脱口而问,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
宫女自是认出了林初彤,当下安慰道:“程夫人莫要过于担心,太子已经召了御医救治程大人,想必程大人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的。”
果然,宫女口中受了重伤的程大人正是程永宁,林初彤只觉得心神巨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一般,一时间连周边的声响都有些听不太清。
恍惚间,太子妃似乎说了些什么,而之前那名前来报信的宫人很快领了命,上前扶着林初彤与另外两名宫女将人送去兰书园那边。
程永宁此时就在兰书园边上最近的一间屋子里接受御医的救治,而她则是奉命前来报信并送林初彤过去。
“好端端的,东宫怎么会突然出现刺客?”半道上,一直魂不守舍的林初彤终于回过了神,强行镇定了下来。
她突然止住了步,朝着最先报信的宫女认真询问。
“程夫人见谅,此事奴婢也不太清楚。”
宫女有些小心翼翼,显然是怕林初彤迁怒于她:“只听说当时太子殿下正抱着小皇孙准备给程大人看,突然间不知打哪里冒出两名脸生的小太监直接暴起朝着太子殿下而去。当时情况危急,边上的侍卫来不及救驾,唯程大人忠心可鉴,主动替殿下挡下致命的一刀,这才解了殿下之危,却不想身受重伤。”
“你怎知当时那两名刺客的目标就是太子殿下?”林初彤面无表情,盯着那宫女的目光如刀子般锋利。
程永宁受伤一事定然有诈,因为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夫君绝不可能主动去给太子挡什么刀。
这样的说法顶多也就是糊弄一下普通百姓,粉饰一下太平罢了,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怕今日兰书园里的刺杀,本就是光明正大朝永宁而来,则刺杀太子仅仅是借口罢了。
兴许是林初彤的目光太过锐利,又或者是有些莫名的心虚,宫女竟是不怕与之相视,连忙垂下目光,愈发恭敬地回道:“回夫人话,奴婢当时就在兰书园当差,虽然没有看清具体事发经过,不过混乱之中倒是清楚的听到有人高喊太子的名讳,让殿下纳命来。”
听到这些,林初彤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可哪怕心中愤恨涛天,眼下却也不得不悉数压制下来,唯有先确定永宁的伤势,确保其现状与安全后再说。
等林初彤到达程永宁诊治这处时,才发现此事已然惊动了皇上,且皇上已早她一步到达。
更为明显的是,其他人皆被阻隔于屋门外不得而入,连太子也不例外,看样子皇上已然掌控了大局,御医也已经赶到,此刻正在里屋替程永宁救治。
见状,林初彤虽还没有见到程永宁,但内心里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如今这般,最少表示皇上心如明镜,不会再让太子有机会继续暗中下手。
“程夫人,程大人正在里头救治,皇上请您入内。”
还没来得及与太子等人对上,早就侍立在一旁的太监总管看到林初彤后便直接上前传皇上口谕,根本没有理会一旁面色十分难堪的太子。
林初彤简单致谢,当下便跟着总管入内,同样没有再多看太子一眼。
屋子内,几名御医正在全力抢救早就已经昏迷不醒的程永宁。
那一刀虽说从后背捅入,但却正好扎中心脏的致命位置,刀口极深,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止住血。
程永宁毫无反应的趴卧着,露出半边的侧脸面色如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气息全无,离开人世。
林初彤呆呆地站在一旁,心中是从所未有的恐慌与无措,想上前却又生怕自己的任何举动会影响到那些紧张忙碌的御医,影响到程永宁的救治。
直到一条帕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她这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丫头别怕,他会好起来的。”
皇帝不知何时竟是走到了林初彤的身旁,叹了口气出声安慰。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不会比林初彤好受,但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没有资格像林初彤一般用这样的方式发泄心底的担忧与难受。
林初彤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接过帕子将脸上的泪擦干,眼睛则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程永宁,好像一个错眼没有看到,那人便会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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