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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之见,不如将这废物和这小畜生关进后山禁地的冰窖之中。”?他看着宇文随明显有些疑惑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想要听下去,这才缓了缓,低声解释道:
“冰窖的气温常人根本无法忍受,到时候将这废物和小畜生关进去一天一夜,等被人发现,估计尸体都结成冰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他刚一说完就发现宇文随的眼睛一亮,这才胸有成竹地继续道:
“到那时,父王查起来,我们便随便找个替死鬼去顶罪。再加上宇文胤随意私闯后山冰窖,父王肯定勃然大怒,不罚他就罢了,怎会替他查清楚死因呢。这废物一死,您便去向父王求娶秦小姐,到那时秦小姐若是不同意,便必定会成为寡妇,想必秦丞相那么宠爱秦小姐,定舍不得她守寡。太子殿下您就等着坐拥美人吧!”
“好!好计策!”宇文随听着这话,仿佛已经能抱得美人归了一般,脸上都染上了一抹红霞。他想也没想就吩咐道:“来人,将这废物和畜生关进后山冰窖。要是让他们跑了,仔细你们的皮!”
“是!”两个侍卫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应到。
宇文胤也不慌不忙,耳边听着别人随意处决他的生死,他却是漠不关心一般,并没有开口说话。反而在侍卫抓他的时候,他淡淡道:
“不用你们抓,我自己走。”说完竟是越过了那两个侍卫,走向后山的方向。
宇文随见状狞笑:“你这废物倒也识时务。”
宇文胤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置若罔闻般,跟他擦肩而过。
这要是搁在平时,宇文随早就气得跳脚了,不过如今知道等待宇文胤的必定是个死之后,他也不在乎这些了。反而笑的春风得意。
可宇文广跟他不同,他总觉得宇文胤不太对劲。仿佛从几天前,他和宇文随来这里折磨宇文胤那次,他就已经觉得对方不太对劲了。之前的宇文胤不仅任由他和宇文随欺凌,而且目光也是死气沉沉中透露着几分呆滞。仿佛是个行尸走肉,打起来都一声不吭,像个哑巴似的。
可最近这宇文胤不仅变得口齿伶俐了许多,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深沉。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和血液一般,让他不敢直视。宇文广总觉得眼前这个宇文胤和之前他们看到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细思极恐,宇文广忍不住浑身都哆嗦起来,明明是正午时分,他为何感觉到浑身发冷呢?
他忍不住望向宇文胤离去的背影,只见那背影去松柏一般挺拔修长,走路的姿势更是如闲庭信步,优雅的不成样子。步履丝毫不显慌乱蹒跚。
蓦地,宇文广瞪大了眼睛!
不对!不对!全部都不对!
早在三年前,宇文胤就在一次秋后围猎中,被宇文随故意用马狠狠踩断了右腿,因为当时救治的不及时,宇文胤的右腿留下了很深的隐疾,走路一瘸一拐,数次被他们一群人嘲笑是跛子。
可现在,他哪里有个跛子应该有的样子!
宇文广浑身吓得打起了摆子,牙关像是发冷一般打颤。他身旁的宇文随没有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而是带着满足的笑意离开了长陵殿。只有宇文宁有些不忍的看着宇文胤几乎要消失不见的背影感慨道:
“可惜了,以前多么风姿绰约的天之骄子,现在竟然连死都这么没有尊严。”
“也许,他不会死呢?”宇文广几乎是强行抑制住了内心的恐惧,这才哆嗦道。
“这是什么意思?”宇文宁有些不解。
“没,没什么。”宇文广脸色苍白地摇摇头,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自己那都是瞎猜,不可能的,以前的不是宇文胤,还会是谁呢。他一定是想多了。对!一定是想多了。
漠北皇宫,后山禁地。
冰窖中:
随着石门轰隆一声被关闭,苏苏感觉自己眼前蓦地一黑。寒意就像是一根根牛毛似的细针般钻进她的皮肉骨缝中,她忍不住一哆嗦,将冰冷的鼻尖埋进了宇文胤的怀里。
宇文胤也是浑身冻的发颤,可是他却紧紧将苏苏搂在怀中,贴着冰冷刺骨的墙壁,一步一步的,挪到了一个好像是台阶一样的地方。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因为黑暗,他几乎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中间还被各种东西撞到,忍不住发出几声强忍住的痛苦的 闷哼。
好不容易,宇文胤终于贴着那台阶坐了下来,将怀里的苏苏搂得更紧了。苏苏只听到对方带着自责的声音响在耳边:
“对不起,小白。我又一次使你陷入危险之中了。”
“吱吱。”苏苏软糯的叫了两声,安抚对方。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有用?”宇文胤的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和脆弱,苏苏忍不住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望向他清俊的下巴。
可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继续低声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我以前可是人人都羡慕的太子殿下,母后十分宠爱我,父王也把我当成他最骄傲的儿子。”他说着,黑暗之中苏苏仿佛能看到他眼角划过一丝晶莹的亮光。
“可是,一夜之间。全都变了。母后被陷害与舅舅通奸。被父王一尺白绫赐死,我也从人人称颂跪拜的太子殿下变成了现在这个人人欺侮的废物。”不知为何,苏苏听着他的话,竟然觉得心口一痛。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俊秀温柔的男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才会让他如此少年老成,如此逆来顺受。如此的,让她心痛。
“父王根本不听解释。也许,他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东西。他认为母亲早就与舅舅有染,灭了舅舅家满门,他将我从太子之位贬到这个比冷宫还荒凉的长陵殿。他放任所有人欺侮我,只让我留着这么一条命,在这冰冷的皇宫中苟延残喘,他,恨透了我,就像恨透了母亲一样,他觉得我是他的耻辱。”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浓浓的悲凉感,苏苏简直要听不下去,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两只肉爪子也笨拙的搂住了他的肩膀,想要给他一丝力量。
“既然他这么恨我,为何不让我死呢?为何要这么放人别人侮辱我,折磨我?他不知道,早在母亲死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经跟着她去了。”苏苏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哽咽,她心里难受的厉害,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只能用毛茸茸的脸颊蹭着对方冰冷的脸。
“你不知道吧?我是故意激怒宇文随的。”他这话一出口,苏苏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我太累了,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让我死的干干净净。只是,难为了你。”他的大掌抚了抚苏苏被冰窖中的水汽浸湿的皮毛。
“对不起。很冷吧?”他带着歉意的话让苏苏顷刻泪崩。苏苏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身上一暖,原来宇文胤这个大傻子竟然把外套脱了下来,将它整个身子紧紧的裹住了。它赶紧挣扎着身子,想要从宇文胤怀里起来,却被对方按住脊背,不能动弹。
“我可能,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宇文胤的语气越来越虚弱,最后的话甚至低哑的近乎呢喃。
“我知道这冰窖中有一条密道,就在台阶上面的冰棺地下。”他冻的仿佛浑身都麻木了,只是动着嘴皮子,就让他感觉到异常的艰难: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等我,等我死了,你就,就从那里逃出去吧,随便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回来了。”
“吱吱!”苏苏听的一阵心慌,努力扭着身子,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别,别动。我知道的,你,你不是一般的狐狸。”他这话一说出口,苏苏浑身一震。
“我好像见过你化成人形的模样。”他舔了舔嘴唇,语气都带着一丝涩意:
“可能从那时起,我便欢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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