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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不可以再见到她?!这一句在墓室中回荡,像是一句诅咒。
夙御天定定看了墨月,似乎这个时候才真正看清楚他。
“你爱上了她,是吧?”夙御天忽然道,“你竟爱上了她。”
墨月不语。
夙御天目光放在他怀中那一片墨绸似的秀发上,目光渐渐温柔:“是吧,她是那么好,好到忍不住爱上她,心疼她,恨不得生生世世都要把她捧在手心中。”
他说完平静地坐下来,开始调息凝神。
这下轮到墨月不解。他皱起剑眉:“你同意了?”
夙御天闭目,冷淡道:“你一定会就她,我又何必担心?”说着他便专心调息,竟是看也不在看墨月一眼。
墨月面色顿时阴沉下来,玄眸中杀气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他冷哼一声:“算你聪明,不过等她醒来,我便带她离开。”
夙御天只是不理。
墨月隔了一段时间便探青鸢的心脉,然后再灌入蛇血。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青鸢终于幽幽转醒。
她迷茫地看着头顶上方墨月,问:“我在哪儿?黄泉地底了吗?”
夙御天立刻回头,眼中灼热:“青鸢!”
青鸢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我果然是死了,发了梦,不然怎么会看见他呢?”
夙御天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墨月探了探她的脉门,顿时面色流露惊讶“咦”了一声。青鸢看向他,苦笑:“怎么了?我这梦太真了,竟然会梦见自己活过来了。”
不远处的夙御天急忙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墨月不语,只是反复探青鸢的心脉。夙御天见他面色变幻不定,心中越发焦急。青鸢此时终于清醒过来。
她瞪大眼看着伤痕累累的夙御天:“殿下……”
夙御天见她醒来心绪激动不已,不过又怕她重伤后有了闪失,连忙道:“你好好躺着不要动。墨月在帮你疗伤。”
青鸢喜极而泣:“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夙御天眼中灼热,有水光泛动。他柔声道:“不会的,我来了。我真的来了。青鸢,等我们除了这里,我娶你。”
青鸢只是低头抽泣。曾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背后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痛了。明明知道他只是安慰自己,可是心中却是酸酸涩涩涨满了心间,说不出的感觉。
墨月探了一会,郑重问青鸢:“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身子可有什么异样?”
青鸢茫然想了一会,摇头:“不知道。就是想昏过几次又自己挣扎醒了过来。”
墨月皱眉看向旁边的石坛,忽然他看见地上的字,浑身一震。他脸色十分古怪,像是被震动又像是激动不能自己。
夙御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面上神色复杂。
他忍不住一掌拍去想要将那一行字给扫了。墨月眼疾手快,手中长袖一震,夙御天闷哼一声不由又吐出一口血。
青鸢惊呼一声,忍不住一把抓住墨月的长袖:“别伤他。”
墨月看着她紧张的神色,忍不住重重冷哼一声。不过他还是缓缓放下手掌,继续去看青鸢写的那一行字。
渐渐地,他冷清的眼梢多了几分笑意。
那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可想而知青鸢是挣扎着写的。原来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是想着他能否出去,哪怕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却也非要找个借口让他走出这个地方,继续活下去。
青鸢只是看着夙御天,眼中忧心忡忡。眼前的夙御天太狼狈了,浑身都是伤,那脚踝的不自然她都看在眼里。
为了找到这里,他一定是费了千辛万苦吧。
两人视线交流,未说一字,却似已经说了千言万语。夙御天柔声安慰她道:“我没事,外面的人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青鸢点头。
她此时心中平安喜乐,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夙御天看得呆了去。她方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和现在有了天壤之别。
墨月仔细看了石坛,忽然问道:“你看了勘天图?”
青鸢愣了下道:“我只是记了它。”她顿了顿,“这图十年前玄机子进献给我父皇,我父皇不喜欢这玄乎的东西便给我看。当年……”
她陷入了沉思,低声道:“当年我父皇拿到了勘天图不以为意,这张宝图当时还差点酿成大祸。”
她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时候她年岁幼小,只知道当时勘天图引来唐宫一件血案,当时死了不少内侍和宫娥,一地的尸首遍地,血色弥漫,那做呕的气息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什么叫做死亡和屠杀。
那一座宫殿在很久以后都还荒废着,无人敢去接近。
至于后面如何她就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父皇十分厌恶这张图,最后交给玄机真人后便将他赶出京城。她还记得玄机真人临走之前对她说了几句话。
那几句似乎预示着什么,只可惜现在时日太久远她都忘了。
墓室寂静,墨月沉默了一会道:“不管怎么样。我方才探你心脉发现你心口郁结散了,你的心疾虽然没有好全,却也减轻了大半。”
青鸢诧异。
墨月目光复杂看着石坛上的勘天图,缓缓道:“这图的确是十分玄妙。我本以为你生机尽断,没有想到它竟然能让你断了的生机再恢复。”
夙御天急忙问:“你的意思是,她没事了?”
墨月冷冷横了他一眼:“你当这破图是包治百病吗?青鸢只是无意中参悟了它内中运行的大道规则,无意中破了心中郁结血块。若不是我杀了那三角巨蛇,取来蛇血,她也不可能醒转过来。”
他向来高傲,不屑表功,不过不知为何在夙御天面前就是忍不住想刺他几句。
夙御天讪讪不说话。
青鸢此时恢复了点气力,提醒道:“我们既然无事就出去吧。我知道出口在哪儿……”
她还没说完,忽然整个墓室地底传来轰隆隆的震动。三人脸色剧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墨月看向夙御天,怒问道:“是不是你让人炸了通道?”
夙御天大怒:“我和你一起下了密道,我又不知道上面他们做了什么。想来他们见我久久不见,要下来寻我亦是应该。还有,先前你要杀我,本王还没和你算账呢,现在竟赖我?"
青鸢闻言吃惊看向墨月。墨月索性也不遮掩,冷笑:“我要杀你怎么的?很稀奇吗?像你这种争权夺利的小人死多少个都无所谓。”
夙御天剑眉挑起,讥讽:“论争权夺利,野心满满,这天下除了东方卿外,怕是找不到一个人能出其左。”
墨月闻言顿时眼中怒火点燃,定定看着夙御天,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夙御天满不在乎:“你若是厌恶我,想来东方卿一样很惹你生厌。你为何不杀他?”
他说完忽然恍然大悟,似笑非笑看着墨月:“本王知道了,你们是双生子。他无耻,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都是一个爹娘生的。”
最后一句彻底激怒了墨月。他一字一顿:“你找死!”
说着他缓缓抽出腰间那柄黑漆漆的长剑。夙御天面上戏谑的神色收起,手中长剑渐渐端平在跟前。
他武功虽然不如墨月,眼下情形也一定是死多活少,但是事关尊严他从不惧。
地底的颤抖依旧,但是墓室中的气氛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青鸢见两人口角都能吵成这样生死相见。她急的一把抱住墨月的胳膊,对夙御天急道:“墓室的出路在石坛下面!”
夙御天恍若未闻,只是盯着墨月。
墨月被青鸢抱住胳膊,怒道:“你放开!”
青鸢气急:“你答应我不杀他的。你……”
她话还没说完,地底的颤抖越发严重,那声响越发近了。就像是一条巨龙苏醒要破土而出。三人终于齐齐变色。
这墓室太过古怪了,也不见棺木也不见各种陪葬品,只有这几间偌大的墓室故弄玄虚。除了那勘天图外,根本不知道这墓室主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夙御天忽然看见墨月身边的包袱,他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墨月微愣。
夙御天立刻道:“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说着他立刻起身一剑朝着石坛劈去。他不知道勘天图是什么玩意,下手根本不容半点留情。青鸢惊呼一声,忍不住心疼。
墨月只是眉眼动了动,并不出声。
石坛碎裂,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一个洞口。夙御天上前,探了探道:“有风出来,这里应该是出路。”
说着他当先一人跳了下去。青鸢一颗心提到了心口。她望下去只见,夙御天手中长剑在洞口的石壁上划过一道道火光。
墨月冷哼:“总算还有点胆量。”
青鸢忍不住道:“殿下不是小人。”
墨月不置可否,抱着她一下子跳入了洞口中。身后墓室开始坍塌,一头硕大的三角黑蛇直朝着三人的方向追去。只可惜它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头顶一块块巨石纷纷落下砸到它的身上。
巨蛇剧痛不已,又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越发狂性大发,在墓室中疯狂左冲右突,最后轰隆一声,整个墓室塌陷下来,彻底掩埋了这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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