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神剑

第40章 渭城朝雨浥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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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西京城通往西域昆仑山的官道上,出现一辆孤单马车的身影,马是最普通的马,马车也是普通商人常用的款式。赶车的老头衣着普通,让人瞧着便可断定,这是长年漂泊富有经验的老马夫。马车里坐着一个衣着同样普通的商家少年,他们正是远赴昆仑山的孟昊天和老宋。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上,一对巨大的鹏隼飞得很高很高,慢慢翱翔随行,非目力极高者,断难发现小青和小白的身影。
    兴许是受到上次外出游历的教训,世子殿下这次的出行显得异常低调,甚至拒绝了所有人的送行。他与老宋的这身装扮,自然是想掩人耳目,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临行前,世子殿下进入湖底洞府与老乌龟告别,穿上了老乌龟留下的铠甲,这次西行昆仑山走的是边关古道,与上战场并无差别。铠甲被世子殿下刚穿上身,便全身紫光熠熠,瞬间便没入体内,着实意外。让世子殿下最意外的是,铠甲融入身体后,竟然留下了一把最普通的黄杨木弓和一行字:“玄功未竟以此弓防身。”
    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黄杨木弓竟是世子殿下的防身武器?孟昊天感到愕然,这与没钱买铁剑的刑天有啥区别呢?况且还是有弓却没有箭的,这箭从何而来?估计也只能用最普通的箭了。背着一把木弓走天下,让世子殿下感到有点无奈。不过,既然是老乌龟留下的宝物,自然是要背着的,至于这弓有什么威力,以后试过便知了。
    马车不紧不慢有走在依然有积雪的官道上,黄昏时分到了渭城。渭城位于西京城的西北部,有史以来都是边关重镇。孟魔头率兵横扫西戎、北虏后,把华阳帝国的边境线向外拓展了五千多里,此时的渭城仅是西京城的一个卫星城。
    雪停了,渭城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孟昊天轻轻吟诵着这首诗,偶尔笑了笑,西出阳关无故人?对于他世子殿下来说,西出阳关是有故人的,至少二哥孤独云便在凉州呢。
    暮色下的渭城是如此的美丽,被雨洗涮掉灰尘的渭城,仿佛也把人们的眼睛也洗的明亮了很多。老宋把马车驶进渭城的悦来客栈,这是他们今天的落脚点。
    眼尖的小二早就看着了来客,勤快的接过缰绳,道:“客官里面请。”
    这是一栋两层的木质客栈,看上去虽然有些年头,却异常干净。孟昊天要了两间二楼上房,把行李安顿好后便下到一楼的大堂里用餐。三斤牛肉,两坛花雕,一人一盏,便与老宋对饮起来。老宋那满嘴黄牙,再次毫不顾忌的展现出来。
    大堂并不大,也就五六张桌子,零散的坐着三桌人,瞧他们的身份打扮,多为关中豪侠装束,喝酒时发出的爽朗笑声,不时传入世子殿下的耳中,端的是豪气十足。
    “听说了吗,昨晚西北王府被闹了一夜呢。”
    “竟然敢闯西北王府,对方的来头应该不小吧?”
    “小声点,传闻与宫里有关系,不知是真还是假?”
    “西北王治下的六州这些年来太平安稳,难道是有人要闹点事儿?如此看来,我们为西北王效力的机会近了,要我说,西北王就该反了那狗屁皇帝,总不让百姓安生,这样的皇帝不要也罢。”
    “也不能这样说,皇帝还算是明主,或许是担心西北王的势力过大,想削弱他的势力而已,但这手段就不太光明磊落了。”
    “这西北六州能离开西北王?这么长的边境线上,敌人一直虎视眈眈,没有孟家铁骑保家卫国,这片土地的人民说不准还处在战乱中呢。狗屁的明君皇帝,也不想想这天下是谁帮他打下的?过河拆桥也忒快了点。”
    孟昊天微微笑了笑,想不到孟魔头在老百姓的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
    孟昊天与老宋快速用过餐后,暮色便完全降临了。孟昊天带着老宋走在渭城的大街上,深深呼吸了一口雨后的清新空气,整个人都倍有精神似的。今晚落脚渭城,最主要的是要寻两个人,两个孟魔头口中的死士。
    雨暂歇,轻雨过后的渭城显得格外清新,道旁三两枝胡柳绽着春绿,在夜晚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有生气,生机盎然。不过景致虽好城却太小,没走几步路,孟昊天便与老宋走到一处营房外。
    这是渭城的兵营。渭城不大,军官士卒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五百人,远离繁华地的军营有时候更像是一个土匪窝子,领头的是一位叫洪世桓的将军。所谓将军只不过是最低阶的一个七品裨将,然而这位七品裨将治军极严,深得孟魔头信任,更受士兵爱戴,称呼起来总爱在洪世桓的名字后加上将军二字。
    刚走近军营,守夜的士兵便发现了孟昊天和老宋,正想上前询问,却见营帐中走出一位裨将打扮的年青军官,二十五六岁,确有将军的气概,看上去异常精明威武。年青军官对守夜士兵挥了挥手,士兵便退了下去坚守在岗位上。
    年青军官快步上前,作揖道:“洪世桓见过公子。”
    孟昊天笑着,道:“洪将军免礼,一切可准备好?”
    洪世桓道:“中午接到胡将军的指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公子请随我来。”
    三人穿过几座营房后,来到后面最小的一座营房前。洪世桓正想揭帘而入,却被世子殿下拦着。营房里的热闹声勾起了世子殿下的兴致。
    听着门内传出的嘈杂喝骂声行令声,孟昊天微微蹙眉,心想这洪世桓的治军严明之名是否属实?虽是太平时期的夜晚,却仍不能纵容士兵在营房里饮酒作乐的,居然有人敢在军营里饮酒?门帘被风拂起,里面的声音陡然清晰,果然是在划拳,行令的内容竟然让孟昊天有点神往,不禁笑了。
    “我们来划拳啊!谁压你呀!谁压我呀!谁压他呀!……”
    这听起来相当龌龊的行令声往返回复嘈嘈不绝,竟是过了极长时间都没能分出胜负,孟昊天朝洪世桓示意让他和老宋留步,微笑着掀起门帘一角,眼神极为好奇的向里望去,第一眼便看见方桌对面的一个少年。
    那少年约摸十五六岁,身上穿着一件军中常见的制式棉衫,棉衫襟前满是油污,一头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身后,不知道是否未曾洗过的缘故有些发卷,也有些油腻,那张脸却洗的极为干净,从而显得眉眼格外清楚,五官倒是精致,眸子里发出锐利的光。
    少年抬头瞅了孟昊天一眼,便又经续着他的猜拳。虽然只是一睥,孟昊天便发现,此少年那瞬间的神情格外专注严肃,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心一般。
    少年的右手不停地在身前比划着剪刀石头布,出拳如风,出刀带着杀意,仿佛对这场划拳的输赢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更加重要,口里吼出的话竟也带着丝丝杀气。
    孟昊天微笑着,并没打断他们的游戏。几只在西北恶劣环境下生存下来的拥有强悍生命力的绿头苍蝇,正不停试图降落到少年染着油亏的棉衫前襟上,却总被他的拳风刀意驱赶开来。三月飞蝇,也唯有在这样的营房里才会出现了。
    营房一角,那里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正在努力的搬动水桶,身材矮小瘦削,肤色黝黑,眉眼寻常,身上那件侍女衣服显得有些过于宽松,下摆在地上不停拖动,搬着可能比自己还要重的水桶,明显非常吃力。
    孟昊天注意到,自他进入营房开始,这女孩就没瞧过自己一眼,我行我素,镇定自若。
    “我赢了!”
    漫长得似乎要把桌旁对战二人肺里所有空气全部榨干的划拳终于结束,黑发少年挥动右臂,宣告自己的胜利,极为开心地一笑,脸颊上露出一双可爱的酒窝。
    可与少年猜拳的中年士兵却不肯服输,坚持认为少年最后在喊谁时变了拳,于是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激烈的争吵,在旁观战的军卒各有立场倾向,谁也说服不了谁。
    孟昊天正想看他们是如何解决争议的,却见那名小侍女放下水桶转过身来,大家竟然紧张的齐齐看着她,就像是赌场上的豪客们等待着庄家开出最后的大小一般,充满了期待。
    出入勾栏无数的孟昊天顿然明白,这女孩必定是最终裁判,而且很明显这种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小侍女皱眉瞧了一眼那名少年,然后望向桌子对面那名犹自愤愤不平的中年军卒,面无表情道:“第一十二回合,你出的剪刀,他出的拳头,但你说的是谁压他,所以那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孟昊天此时才明白,原来他们把剪刀石头布变成了“你、我、他”,按小侍女所说的,自然是中年军卒输了。可令他震惊的是,这小侍女是如何做到的?她还在干活,却能对这里的情况一清二楚,就算是绝世高手也未必做得到呀?
    小侍女做出裁判后,营房里响起一片哄笑声,众人就此散去,那名中年军卒骂咧咧笑着给了银两便也离开了。那少年开心笑着接过碎银,在胸前油渍上擦了擦,便揣入怀里,然后抬头凝视着孟昊天。
    孟昊天依旧微笑着,道:“不玩了?”
    少年和侍女突然跪下,道:“高原和高云见过公子,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孟昊天有点意外,孟魔头给他找的死士竟然是两个少年。难道自己的小命就交给他们两个不成?虽然有老宋在,但游历的那段日子老宋的表现实在是让他心里不踏实。
    “嗖”的声,没瞧清少年是如何出手的,墙上竟然被一支箭钉着三只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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