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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务卿的心理素质非常强, 被伊莎贝拉不讲道理地一通抢白,还能忍着待在原地没有走。
但他也没留太长时间,因为很快其他去了西伯利亚的超级英雄们就圆满完成任务回来了。
泽莫被抓,九头蛇秘藏的六个冬日战士死亡, 一切看起来皆大欢喜。
但……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古怪, 他们看看队长, 再看看托尼,再看看队长,再看看巴基。
如果不是伊莎贝拉提前从以太粒子那里得知了巴基和霍华德夫妇的恩怨情仇, 他差点儿就以为这些人是在看一个冉冉升起闪瞎人眼的大三角。
“怎么了?”托尼满头雾水:“都看我干什么?”
国务卿很激动, 他仿佛看到麻烦们被关进了监狱里, 再也不会跳出来给他找事了, 他的视线从英雄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然而英雄们根本不care他,连打个招呼都欠奉。
短暂的愤怒之后, 国务卿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些人不喜欢他,但还不会没礼貌到这种地步,除非是出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满屋人各怀心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先开口。
良久之后, 美国队长的脸色渐渐变了, 他微微张开嘴——
“斯塔克, 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最先出声的人不是美国队长, 是巴基,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注视着托尼的眼神中有痛苦、难过、自我厌弃……和浓烈的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的愧疚。
伊莎贝拉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趁着大家不注意,贴着墙缓缓移动,挪到了美国队长附近。
托尼虽然疑惑,但心态还是很好的,他点点头:“什么事,你说。”
巴基终于下定了决定:“你的父母是我杀的——1991年12月16日。”
死一般的寂静。
托尼愣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他先笑了一下:“你们在开玩笑?”
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互相看看,最终沉默着低下了头。
“喂,别闹了,”托尼有点慌了,他换了个姿势倚在桌边,拍了拍手:“这不好笑!”
“不是玩笑,”巴基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沙哑,他缓缓道:“我杀了你的父母……我很抱歉,对不起。”
托尼呆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像是终于拧上发条的木偶般动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朝着巴基冲了过去,挥起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巴基捂着脸向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撞翻了一把椅子。
“托尼!”美国队长想上前去拉架,却被伊莎贝拉拦住了去路。
小姑娘倔强地站在原地不挪窝,她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史蒂夫:“队长,这是他们的事情,请……不要插手。”
“巴基是我的朋友。”史蒂夫皱眉:“我只是想把他们分开!托尼需要冷静——”
“没有任何一个父母被杀的人得知凶手站在眼前时还能保持冷静,”伊莎贝拉面无表情地说:“以及,霍华德·斯塔克也是你的朋友。”
美国队长愣住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巴基他被控制了……那时并非他自愿。”
“难道我爸爸不知道这点吗?”伊莎贝拉问:“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请您不、要、插、手。”
其他人原本也想劝架,但看到美国队长都被伊莎贝拉拦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一会儿,干脆全都转身走了。
国务卿趁机混在人堆里一起走了,虽然他天天追着超级英雄们签协议,但傻子都知道这时候不合适凑过去提协议的事,反正美国队长已经同意签了,冬日战士还被逮回来了按在地上胖揍,再缓两天……也没什么吧?
伊莎贝拉和美国队长肩并肩蹲在会议室的门口,两人默默听着屋里一直隐约传出来的肌肉相撞的闷声。
每听到“砰”的一声,史蒂夫就要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伊莎贝拉甚至怀疑他都要抖成了帕金森。
半个小时之后,这场架(或者说单方面殴打)终于结束了,玻璃门被人一脚踢碎,托尼裹挟着满身怒火冲了出来,拖小鸡似的拎起伊莎贝拉,看都没看美国队长一眼,风风火火地走了。
伊莎贝拉翻着白眼向美国队长投去求助的目光:队长!救我!我要被勒死了!
美国队长爱莫能助地摇摇头:我先把你男朋友救回来再说,他被他老丈人打得太惨了。
伊莎贝拉:……算你狠。
托尼在房顶天台边缘停下来的时候,伊莎贝拉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眼看就要凉了。
“喂,”托尼把小姑娘抱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陪他一起眺望远方:“在你们那儿……他们怎么样?”
伊莎贝拉不想眺望远方,她只想躺在柔软舒适的小床上睡觉,但她爹可怜兮兮的眼圈都红了,还努力憋着哭腔故作坚强……啊啊啊想想就要心碎了。
“爷爷很好啊,他还活着呢,”伊莎贝拉翻了个身,肚皮朝上,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前两天还招了一个团的女助理,全都是腰细腿长的漂亮小姐姐,天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围着他给他讲笑话。”
托尼嘴角抽搐:“……”
“奶奶很早就去世啦,我没见过她,”伊莎贝拉揉揉眼睛:“听爸爸说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但她很幸福……”
安静地听完了伊莎贝拉的讲述后,托尼轻声问道:“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伊莎贝拉愣了片刻,缓缓摇头:“妈妈我也没见过,爸爸说她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就把我接回了家……等一下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伊莎贝拉满头黑线,她翻身坐起怒视托尼:“你诓我话!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诓我的话!太过分了!”
托尼的嘴角向上牵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他探出手轻轻一掐伊莎贝拉的脸蛋:“小骗子。”
“我没有都说谎,我说了一部分实话……别打我。”伊莎贝拉抱着头蹲了下去:“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托尼撸猫似的揉着伊莎贝拉笔直细软的长发:“从你说我是你妈,队长是你爸开始。”
伊莎贝拉乖巧地蹲着任撸:“为什么不信啊。”
“没有不信,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我女儿,这是直觉,就跟我一看你的手机就知道那是我设计的一样,”托尼说:“我不信的是‘我是你妈妈和队长是你爸爸’。”
“你喊他父亲的时候非常犹豫,脸憋得通红,但我喊我爸爸的时候就很自然,根本不需要考虑,如果我是你妈,你至少会叫错几次……但是没有。”
伊莎贝拉小声嘟哝:“都知道了还瞒着不说,坏蛋。”
“看破不说破,他没教过你么?”托尼一挑眉:“主要是你叫队长‘爸爸’的样子太有趣了哈哈哈。”
伊莎贝拉:“……”你这是什么癖好啊,得知女儿把你和队长凑了一对这么开心的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斯塔克!
笑过之后,托尼逐渐平静下来,他忽然说了一句:“真好。”
“至少有一个世界,我知道他们是……平平安安地活着的。”
伊莎贝拉欲言又止地看向托尼:“你……”
托尼在伊莎贝拉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叫爸爸!”
伊莎贝拉本来想拒绝的,但当她发现托尼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的时候,她心软了:“爸爸。”
“爸爸给你个惊喜,”托尼神神秘秘地一笑,从兜里翻出之前伊莎贝拉交给他的手机递了出去:“试试看。”
伊莎贝拉微微睁大了眼睛——等等,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急迫地开了机,三四秒都觉得漫长,但这短暂的等待无疑是值得的,当斯塔克工业的logo闪过之后,代表贾维斯的橙色光球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小姐,”贾球微微闪烁着:“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贾维斯!太好了你真的还活着!”伊莎贝拉把手机抱进怀里:“我也好想你啊啊啊!”
“是先生把我拼起来的,”贾球看起来有些困惑:“这个先生……我们还没有回去,对么?”
伊莎贝拉点点头,但眼下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陪伴她一起冒险一起回家的贾维斯还在。
她什么都不怕了。
“爸爸!”伊莎贝拉俯下.身,在托尼的侧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谢谢!我爱你!”
托尼抱住了伊莎贝拉,他把下巴抵在了小姑娘的肩膀上,垂下眼睫:“嗯,我也爱你。”
两人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爸爸,”伊莎贝拉试探着问:“你恨不恨巴基……爷爷?”
托尼:“……你还是叫他哥哥吧。”
“怎么说呢?”托尼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理智告诉他,当时的冬日战士只是一个被控制的工具,没有自主意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不该跟一把刀较劲置气。
况且这把刀清醒过来之后也很痛苦。詹姆斯·巴恩斯是霍华德·斯塔克的朋友,他们相识于二战,生死之交,并肩战斗,如果命运没有那么残酷,现在会是怎样的情景?
他们早已退休,躺在落满夕阳的小院子里喝茶谈笑,追忆往昔的峥嵘岁月。
大家本该亲厚无间。
然而人不能只靠理智活着,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
没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不想看见他,”托尼小声说:“不想不想不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受他。”
*
事后伊莎贝拉听绯红女巫说,托尼应该是在揍巴基的时候就联系好了医疗人员,他揪着伊莎贝拉离开的一分钟后,帕尔默医生亲自带着人赶过来了。
“刀子嘴,豆腐心。”旺达嘟哝:“坏蛋。”
吐槽完之后,旺达才想起来托尼是伊莎贝拉的父亲,她瞬间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
伊莎贝拉摇摇头:“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坏蛋。”
旺达挠挠头:“其、其实……也还好,除了有些□□.□□……”
“对了!”旺达握住伊莎贝拉的手:“求问!你是怎么在斯塔克先生的手下摸鱼的?他看我好严啊,都不怎么让我出基地玩……那天我还听到他跟队长说想让我去读高中!”
旺达一脸惊恐:“他让我上学哎!”
伊莎贝拉眨眨眼睛:“上学……不好吗?你今年多大?”
旺达谨慎地回答:“十七岁。”
“跟我差不多啊,”伊莎贝拉说:“果然是得去上学。”
旺达苦恼地摇摇头:“我不想读书……学校里没人跟我做朋友的。”
“他们都害怕我。”
伊莎贝拉想了想,发现这确实是个问题,有喜欢超级英雄的,就有惧怕超级英雄的,特殊人在普通人群里鹤立鸡群,被孤立太正常了。
“B……蜘蛛侠,”伊莎贝拉目光一亮:“那个蜘蛛侠是不是年纪很轻啊?跟我们差不多吧,也在上高中?你可以跟他在一个学校啊,还能互相照应。”
说起蜘蛛侠,伊莎贝拉忽然发现自己都还没能跟这个世界的彼得·帕克好好打过招呼呢,也不知道她忽然上门,会不会吓到彼得。
有时间去看看他吧,多好玩呀。
“我、我跟他不熟,”旺达迟疑地说:“而且他是斯塔克先生那边的,我……我是队长这边的。”
伊莎贝拉失笑:“你们现在还分阵营啊?”
不分了,这帮人抛弃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去西伯利亚的时候就已经互相和解了,后来抓住泽莫后更是没了矛盾,但失去妻女又没能成功报复复仇者联盟的泽莫自然不愿意看到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疯狂地爆出了“斯塔克夫妇死于冬日战士之手”的爆炸性消息,给所有人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发现旺达的情绪明显失落了不少,伊莎贝拉安慰她:“一切总会过去的,往前看,前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旺达用力一点头:“嗯!”
伊莎贝拉继续说:“……你总会遇到比现在更艰难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今天的麻烦不算什么了。”
旺达:“……”
你走开。
*
在托尼的强烈要求之下,巴基的审判先于注册法案的签字仪式。
斯塔克工业出动了整整一个律师团,再加上巴基被洗脑的证据确凿,最后的审判结果是法官判了他二十年有期徒刑,但并不用一直蹲在监狱里,而是改为了以社会服务代替,让他能够以一个英雄的身份,用自己的能力来为曾经被控制时犯下的过错赎罪。
“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吧,”坐在栏杆上的伊莎贝拉摘下墨镜,晃着纤细的小腿:“你说是吗?”
这个彼得·帕克局促地站在伊莎贝拉身边,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
旺达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彼得显得更为窘迫了。
伊莎贝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彼得:“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容易害羞啊……果然还是不一样么?”
“你们想吃冰激凌吗?我去买!”彼得一溜烟地冲向马路对面,停在了冰激凌车前,吓得卖冰激凌的大叔差点儿以为他是来抢劫的。
“你说巴恩斯先生是你的男朋友,那是骗人的吧?”旺达忽然问:“其实你喜欢的是蜘蛛侠。”
伊莎贝拉踢腿的动作一顿:“女孩子就是敏锐。”
“哇,”旺达兴奋地凑过来:“要去告白吗?”
要,但不是在这里。
伊莎贝拉微微一笑:“我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旺达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伊莎贝拉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晃:“我可能……要回去了。”
手腕上悬挂着的红宝石手链忽然泛起了耀眼的光芒。
世界线的走向已经彻底改变,没有因,也就没有果,极权领主的黑暗未来将不复存在。
至于伊莎贝拉究竟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又会坠入一个未知的领域……
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彼得举着三杯冰激凌回来的时候,路边只有旺达一个人。
“斯塔克先生说签字仪式是下午三点半,我们一路走过去,还能顺便逛逛博物馆……”
旺达从彼得的手里接过两杯冰激凌,边走边舔。
彼得愣了一下:“怎么就你一个?”
旺达奇道:“还能有谁?”
彼得的脑子里有个名字的存在感正越变越淡,最后彻底了无痕迹,他茫然地张了张嘴,总感觉心里空了一小块,并不难受,只别扭,就像是正准备说的事情却突然忘记了。
“那、那……”彼得挠挠头:“那我为什么买了三杯冰激凌?”
旺达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因为我要吃两杯。”
彼得:“……”
旺达提高了声音:“不许说什么会发胖之类的!”
彼得:“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说……”
白鸟展翅滑过碧蓝如洗的天空。
微风飘荡,春意盎然。
今天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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