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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晃,便又是半个月。
温浅只有在起初忐忑了几天,现在这么久过去了,她连当初霍聿深的助理留给她的手机号都丢弃了。
只要那件事平息下去,温浅巴不得和那个男人这辈子都无再见的可能。
青城西郊,儿童福利院。
这座福利院翻新,所有建筑和设施配备焕然一新,从院长口中得知是受了大人物的资助,而这次温浅便是答应了院长来帮忙这次的落成典礼。
温浅来的很早,她在钢琴前坐下,带着一群小孩子练习了几遍一会儿要上台唱的曲目。
直到跟着院长去迎来宾到场时,温浅眼尖的看到了位熟人。
不过……也没那么熟。
霍聿深从容地走在众人中间,优雅俊挺的身形在深色休闲西服下更显得英俊出众,有些人即使他刻意的内敛,也无法掩盖与生俱来的矜贵。
现场媒体的焦点几乎在这一时刻,全部落在了霍聿深身上。
他如同众星拱月般走过她身旁,不曾驻足,亦不曾有半分的目光停留。
温浅松了口气,庆幸着他应该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也好。
不多久,就轮到温浅带着孩子们上台演出,事先早已排练了很多次,明明已是胸有成竹,可不知道这次坐在钢琴前,她却没来由的紧张。
温浅抬眼的不经意间,视线与台下嘉宾席中央的霍聿深对上,身旁的人似是在同他说些什么,他闲适地听着,偶尔点头算作回应。
结束后,温浅等了会儿就为了和院长打声招呼便准备离开。
礼堂里,却见此时院长正在和霍聿深一行人说着话。
院长年过五十,一个优雅慈爱的女人,招了招手把温浅叫到身边笑着介绍:“浅浅,这位是霍先生。”
此时的温浅本就是硬着头皮走上来的,此时抬眼间目光触及到男人深邃戏谑的眸子,只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她温温笑着,面容姣好婉约,“霍先生,您好。”
春末初夏,温浅身上穿着浅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青丝随意地在脑后束成马尾,微扬起的下巴,往下是天鹅般的颈项和瘦削漂亮的锁骨。
干净,明媚,和她的名字一样,温淡清浅。
此时霍聿深眼中的温浅,与那天晚上判若两人。
以至于他方才初初见到她时,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
好半晌,她才听到霍聿深平淡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你好。”
温浅立刻收回视线,心下松了口气。
院长见这两人之间的眼神颇有意思,在一旁笑着问道:“浅浅,你可是认识霍先生?”
温浅心里一个咯噔,立刻解释着说:“不,不认识。”
视线流转间,温浅眼底浮现出不自然,尤其是触到霍聿深平静眼底蕴藏的凛然,背脊更是僵硬地挺的笔直。
为了这气氛不至于尴尬,温浅伸出手盈盈笑着,“霍先生,我替这些孩子们谢谢您的善心。”
霍聿深象征性地触了触她的手,“不客气。”
客套疏离的一段对话,应了温浅的那一句,不认识。
霍聿深在一行人的陪同下离开,行至她身边擦肩而过时,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她,依旧是刚才那般婷婷的姿态,只是他看得出是在紧张。
蓦然的,霍聿深心底深处几分别样的滋味。
她这幅拒人千里的样子,怎么越看越不是这个意味……
男人唇畔的弧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讥诮,睡过一次,也是不认识?
对于霍聿深来说,温浅这个女人只是他临时起意随手揽下的一段露水姻缘。
自从那夜过后,若不是表妹无意间地提及,他定然记不起这个女人的存在。
可他不记得,却不代表能够容忍别人的漠视。
……
温浅同院长道别之后便离开,临近中午的时间,西郊回程的公交也是迟迟不来。
也不知是温浅的心情烦躁还是什么,总觉得这天气都变得烦闷了些。
一个带着无框眼镜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温小姐,霍先生请你过去一趟。”
温浅懵了懵,顺着男人指着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宾利正停在路边。
这个霍先生,还能是谁?
她下意识微笑着说道:“抱歉,我并不认识霍先生。”
年轻男人似是预料到她会这么说,斯文的脸上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继而说:“霍先生说,你欠了他一些东西。”
温浅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挽唇言道:“好,麻烦你带路。”
这段路并不长,却不知怎么着,每走一步都都像是煎熬。
* 助理替温浅打开车门,视线对上男人英俊的侧脸,气氛沉闷。
温浅刚坐下来便主动打了招呼,“霍先生……你好。”
闻声,霍聿深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侧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们不认识?”
温浅咬了下唇瓣,抬头看了眼被隔起来的驾驶室,解释着说:“我的名声不大好听,怕若是说了认识,会给您添不少的麻烦。”
霍聿深的大掌擒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肆意在她白皙细嫩的脸上摩挲着,她的眉是远山黛色,精致的五官明艳天成,这是他第二次这样细细地打量她,不经意间眸色深沉了些许。
“是吗?”霍聿深不动声色的地微微扬起眉,菲薄的唇畔是一抹温和内敛的笑,只是那笑意并未有丝毫至他深邃的潭底,“我还以为,你真的给忘记了。”
霍聿深松开她,神情平静的令人端详不出什么破绽。
“怎么会,那晚记忆太深刻。”
岂止是深刻,简直是难忘。
男人细长的眼尾挑开几许淡淡的笑意,“怎么深刻?”
温浅的耳根子一下子红得滴血,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不动声色,“很疼。”
“温浅……”他漫不经心轻喃她的名字,“你的第一次给谁了?”
她的生涩是连在药物的作用下都无法掩盖的,却为何分明不是……
温浅脸上的绯色瞬间消失的干净,刻意维持的平静在这时也无法继续,正午的阳光透过半敞的车窗洒在她的明艳的面容上,灵动逼人,可目光深处亦是咄咄逼人。
“霍先生,对于见过几次面的女人,你问这个合适吗?”
直到这时,温浅才敢打量着这个男人轮廓深邃的脸,她一直觉得霍聿深是个危险的男人,尤其是两人独处之时她更是觉得无法招架。
霍聿深睨着她染上愠怒的小脸,大手抚上她的白皙细嫩的后颈,另一只手绕至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压向自己身边。
“你第一个男人不是顾庭东?”
温浅整个人被他困于身前,精致白皙的脸上尽是愠怒,她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禁锢,却又不得不强行装出平静。
她对上他深邃狭长的凤眼,浅声道:“不是。”
霍聿深放在她后背的手更用力了些,两人贴合的紧密无缝。
可饶是如此,温浅也看不透他这似笑非笑的眼底,到底藏了些什么。
男人的薄唇凑近她耳畔,灼热的气息,以及耳侧传来他唇上的微凉,温浅的身子僵了僵。
霍聿深将她的紧张尽收眼底,淡淡笑开,“顾庭东没尝过你的滋味,难怪会不要你。”
他慢慢放开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不远处停下的车子。
助理走过来敲了敲车窗,“顾公子想见您。”
温浅骤然听到那三个字,视线看向车外,用力攥紧了十指。
霍聿深也不急着答应,而是侧目看着温浅问:“旧情人,你见吗?”
“为什么不?”她微微松开自己有些汗湿的手,浅笑着回应。
霍聿深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讳莫如深的眸子睨着她,“你这女人,还真是不念旧情。”
随之,霍聿深抬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顾庭东,对助理吩咐道:“这也不是个说话消遣的地方,换个去处。”
“好。”
不久之后,车子在青城一家顶级会所前停下,而紧跟在后面的顾庭东也下了车。
温浅沉默了许久,等霍聿深下车好一会儿后,她才推开车门出去。
她的视线透过霍聿深颀长俊挺的身子看向他对面的那人。
要说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温浅只是觉得自己好似只是有阵子没见到顾庭东,这会儿却感觉已经陌生的完全不认识了。
温浅的脚步也像是扎了根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顾庭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转而开始和霍聿深说话,只是这氛围……
果然旧情人见面,多的就是尴尬。
三人一同走进了会所的西餐厅,温浅坐在霍聿深的身侧,而顾庭东,坐在他们两人的对面。
侍者开了一瓶红酒,依次往三人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了些。
霍聿深执起桌上的酒杯漫不经心地摇晃,自己轻抿了一口后,忽而将杯子凑到温浅面前。
“喝一口?”
温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摇了摇手拒绝,“谢谢,我不喝酒。”
霍聿深也不强求,也许是觉得索然无味了些,便将酒杯放回了桌子上。
同一时间,顾庭东的面色不是太好看,眼神更是复杂了些。
霍聿深身子往后靠,慢条斯理地出声,“说来也巧,顾公子今天怎么也去了城西福利院?”
“也不算巧,只是想碰碰运气去那见个朋友而已。”
说话间,顾庭东视线的余光从温浅脸上一扫而过,只是后者并未看他罢了。
霍聿深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手臂自然地搭在了温浅的椅背上。
前未婚夫妻坐在一起,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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