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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来了?”
顾靳言眉头微微拧起,看着眼前的两人。
“儿子啊,你爸知道你来爱尔兰了,特别高兴,一直求着我带他来找你。”王婉如挽着顾长峰,目露祈求看向顾靳言,低声道:“当年的事情,是我跟你爸错了,我们也因此受到惩罚了。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儿子啊,你就原谅我跟你爸吧。”
“咳咳咳……”顾长峰脸孔涨得通红,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穿。
王婉如心疼地探手给他顺背,眼眶泛红道:“自从你们父子关系决裂后,你爸的身体就已经日况愈下,医生说可能……”
说到这,王婉如已经是泣不成声。
顾靳言心肠到底不是铁打的,纵然那些年,他的确是恨透了他们生生拆散他跟张嘉怡,并害得张嘉怡“丧命”,但如今五年过去了,张嘉怡并没有死,她又重新回来了。而他,这五年来跟他们从未联系过。这样的惩罚,也是够了。
“你们进来吧。”顾靳言往旁侧身让了让。
“谢谢儿子,谢谢儿子……”王婉如忙不迭声道歉。
徐妍心站在茶几前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下意识往旁退了退。
王婉如却已经抬眼看着她,笑道:“你是?”
徐妍心看了顾靳言一眼,随后轻声道:“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好时光,她没必要留下来碍眼。
徐妍心大步走到门口,目光沉沉看着顾靳言,低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
出了酒店,徐妍心就近找了家咖啡厅坐下。
美式咖啡很苦。
但此刻徐妍心的内心更苦。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咖啡,双眼望着落地窗外的世界,眼神越来越迷茫。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徐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低音。
徐妍心迟疑了一会儿,随后肯定地道:“是的,我是,请问你……”
“徐小姐,顾家老爷子委托我帮你调查孩子的事,我已经查到了线索,但是……”
“孩子的线索已经找到了?在哪?”徐妍心激动地猛地站起身,她紧紧握着手机,就像是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徐小姐,这事说来话长,你在哪,我们见面聊。”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有所保留。
但是徐妍心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她语气急迫地道:“我在艾利尔大酒店旁边的绿地咖啡店。”
“好的,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徐妍心的心跳得非常快。
她暗自庆幸,看来自己找老爷子是找对了。
二十分钟后,一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徐妍心的桌台前,语气迟疑地问道:“请问您就是……徐小姐吗?”
徐妍心连连点头,道:“是的,我就是徐小姐,你找到我的孩子了吗?他在哪里?”
“徐小姐,我这边查到,是一位年轻时尚的小姐,把您的孩子抱走了。但是,她的住宅区是富人区,安保森严,我们进不去。”中年男子为难地道。
徐妍心听到孩子的消息,心跳如鼓,追问道:“哪个富人区?快把确切位置告诉我!”
只要知道地址在哪,她即便是拼尽性命,也是一定要护孩子周全的。
中年男子往四周看了看,推了一张纸条给徐妍心。
徐妍心打开一看,当机立断道:“我这就去!”
她说着就拿起桌上的账单往服务台去,结账后出了店门,抬手拦下一辆空车。
徐妍心走得太着急了,她火急火燎,整个人的心思都全部放到了手上的地址上。
因而,她也就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上车之后,那个跟着走出咖啡厅的中年男子嘴角诡异的笑意。
中年男子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汇报道:“她已经坐车过去了。”
此时,艾利尔大酒店里,顾靳言正在听王婉如声泪俱下的讲述。
一旁的顾长峰,也是眼泪横流。
这些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的确是非常虚弱了。
“靳言啊,当年是我跟你妈不对。但是,现在嘉怡她已经回来了,我们都不会再阻拦你们了,你们要结婚就结婚,要怎样就怎样,我们都支持你。”
顾长峰憋着一口气,说完这一长段话,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苍白。
顾靳言眸光凉凉地看着他,脑海中回荡开五年前的最后一面。
那时候,顾长峰还是个身体健朗的中年男人,眉眼凛冽,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他说:“只要我顾长峰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允许张嘉怡那样的女人进我们顾家的门。她死了,正是死得其所!”
谁能想到,仅仅五年而已,向来身体健朗的他,竟然会虚弱成眼前这番模样。
顾靳言只觉得可笑,他勾唇讽刺道:“您相信这世间有报应这回事吗?”
“儿子啊,你就别说这些话来刺激你爸了,你爸他……”王婉如忍不住开口道。
然而不等她说完,顾靳言就截断她的话,冷声道:“你们以为嘉怡没死,你们过去做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就统统都可以抹去了吗?你们以为,我会那么快就原谅你们吗?”
“儿子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一个女人,你跟你亲生父母已经五年没有联系,难道你还要继续这样吗?”
王婉如眼神慌乱而又失望地锁定顾靳言,哀声道:“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你,你爸倾其所有栽培你教导你,难道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吗?”
“儿子啊,你醒醒吧!别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天再后悔!”
“我一直都是清醒着的。”顾靳言深吸一口气,看着王婉如的眼睛道:“不清醒的人,是你们。都五年了,过去的教训,你们还没有记住吗?”
王婉如迎上顾靳言冰冷的眸光,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可却也觉得浑身凉透,她嘴唇轻轻颤抖着问道:“儿子啊,你在说什么?妈怎么都听不懂呢?”
“听不懂?”
顾靳言冷笑一声,他已经受够了,不想再演戏了。
“听不懂,那应该能够看懂吧?这是什么,妈,您心里应该很清楚吧?”顾靳言着重咬了一下“妈”的音。
说话间,他已经拿出手机,打亮屏幕递到了王婉如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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