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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哥最近过得好吗?”徐妍心在等待电话接通之前,就已经调整好呼吸,此刻微带着笑意问出这句话,就好像岁月静好一如从前。
姜天阳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道:“听说你跟顾总去度蜜月了,这话该我问你啊。”
“两天后我们就回国了。姜大哥,之前你不是说让我回公司上班吗,我想尽快入职接手公司业务。”徐妍心语调轻快地道。
“你不是孩子还没生吗?”姜天阳有些惊讶地问道。
徐妍心轻声道:“已经生了。”
“生了呀,那姜大哥恭喜你了,等你回国,一起吃顿饭吧,我得给孩子封个大红包啊!”
徐妍心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她试探性问道:“姜总之前说您要升职了,让我回公司坐您之前的位置,这话,现在还作数吗?”
“作数,当然作数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小徐,你说是不是?好了,你这刚生完孩子,身体肯定还没有恢复过来,你先好好休息,一切事情等你回国来,我们见面再谈。”
“好的,谢谢姜总。”
挂了电话,徐妍心越发心神不宁。
原本以为绿野公司是她背后的一座山,只要她回头,它随时都会等候着她。
但眼下看来,这恐怕是她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美好了。
徐妍心站在窗口的位置往下望,夜深了,万家灯火升起,璀璨绚烂。但毫无疑问,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不会有一盏灯是为她徐妍心所亮。
徐妍心回身看着床上熟睡的小人儿,心头变得柔软万分。
手机突然响起。
徐妍心皱了皱眉,难道是顾靳言?
她拿起手机,却原来是老爷子。
这么晚了,老爷子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虽然疑惑,但徐妍心还是立即接通电话。
老爷子爽朗的笑声从那头传来:“小徐啊,没有打扰到你睡觉吧?”
“没有,我还没睡呢。”徐妍心笑了笑道。
“那就好。是这样的,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你外婆这几天总说心神不宁,催着我问你具体的回来日期,说要准备准备,给你们做一桌丰盛的大餐。”
儿行千里母担忧。
对于徐妍心来说,父母早逝,外婆便等同于父母。
想起这几日里因为孩子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竟是彻底忘记了燕台市还有年迈的外婆等着自己,徐妍心十分自责,她鼻腔发酸,语调也有些哽咽,“外婆现在还在您那吗?”
“不在了。她今天一直说要回去,我留也留不住。不过这几日,我教会了她使用智能手机,估摸明天她就会给你打电话了。”
徐妍心表示真诚感谢。
老爷子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小徐啊,这有些事,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谢谢老爷子提点,我都明白的。”徐妍心轻声道。
“哈哈哈……”老爷子大笑了几声,道:“那没事你就早点休息,等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聚聚。”
“好的。”
挂了电话,徐妍心立即给莫迷拨了一个电话。
“迷迷,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莫迷笑道:“什么事,你说呗。”
“我想请你明天抽空去看看我外婆。”徐妍心实在有些不放心。
外婆突然搬出老爷子的别墅,想来是察觉到了什么。
“好啊!没问题的!刚好明天我上早班,等下班了,我就买水果过去看她老人家。不过徐妍心啊,你这次去度蜜月,小两口是不是特别甜蜜蜜啊?”莫迷坏笑道。
何谓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恐莫过于此了。
徐妍心微微一笑,道:“挺好的。”
“我就知道,我家妍心的魅力啊,肯定是无人能及的。对了,妍心啊,跟你说件高兴的事情,我跟杜城啊已经成功制造了三次偶遇,等第四次,我就要跟他表白。”
电话那头,莫迷的心情特别好。
徐妍心不忍心扫她的兴,也陪着她高兴地展望了一下未来。
等莫迷完成了倾述欲望,挂了电话之后,徐妍心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等同于一条咸鱼。
担心翻身压到孩子,她抱着抱枕,小心翼翼蜷在床边睡着了。
半夜,被孩子响亮的哭声惊醒。
白月光透过没有合丝严缝的窗帘透了进来,在光洁如玉的地板上撒下阵阵清辉。
万物,静谧美好。
唯有孩子的哭闹声,是不合时宜的。
令人头痛欲裂的。
徐妍心眯缝着完全睁不开的双眼,挣扎着昏昏欲睡的身体,探身过去将孩子抱入怀里,她虽然小小一团,可是压在她的胸口摇晃着,却也让徐妍心觉得吃力。
“宝宝乖,不哭,不哭啊,好好睡觉啊……”
“乖啊……”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
各种哄,各种童谣,各种温柔……
徐妍心所能想到的,她都用上了。
可孩子却仍然哭得撕心裂肺。
徐妍心都不知道孩子的结构是怎样一种神奇的所在,明明那么小的一个小人儿,怎么哭闹起来,声音却那么大,大有力拔山兮气盖世之感。
眼见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孩子的哭声都透着嘶哑了,徐妍心也是累得够呛,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低低叹息道:“你说你哭得这么伤心做什么,难道你是舍不得顾家的荣华富贵,不愿跟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妈妈呆一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尽管哭,我现在就给顾靳言打电话,让他带走你。以后我徐妍心,就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你听明白了吗?”
徐妍心不知道她听明白了没有,但是,在徐妍心说完这段话之后,她的哭声的确是开始小了下去。
“宝宝乖,宝宝你要听话,妈妈知道你是最疼妈妈的了。以后咱们母女好好过日子,妈妈一定好好工作,给咱宝贝最好的一切啊!”
徐妍心一边更柔声地哄着孩子,一边抹着不受控制往下滚落的眼泪。
夜色深深,愁绪无边……
是日清晨。
徐妍心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她这才发觉胸口沉闷,原来昨夜哄孩子,不知不觉两人都睡着了,她太累了,也就忘了变换姿势,孩子便一直横在她胸口睡着的。
徐妍心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着放到床上,起身去开门。
意料之中的,站在门口的,是顾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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