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李鸿飞便爬起来在晒坝上耍起来了拳脚,一套组合拳下来,手心上微微的渗出一丝汗来。微风过处,扑面而来的竟是一股清馨的香味,李鸿飞夹紧鼻翼长吸一口,微目之下,全身舒爽。只见李鸿飞掌心朝上双臂舒展,而后将掌心反转轻轻压下,缓缓地把那口气慢慢的沉入丹田。
哇,这里的空气真好,李鸿飞顺势活动了一下脖颈,心里突发奇想,搞个氧吧应该不错。玲玲他爸不也喜欢桃源生活吗?要是他也能投资那就好办多啦。
李鸿飞想到这,不由地笑出声来。
与此同时,几只小鸟欢腾的在树梢上跳跃、鸣唱。惹得李鸿飞也和着鸟儿的声音学起了鸟叫。
后屋的瓦片上升起了一片炊烟,袅袅漫漫直上云霄。云烟相连,俨然一副水墨佳作。
此刻,文琴的妈妈正在厨房生火做饭,对于李鸿飞这位不速之客她有自己的看法。
早餐很简单,是川内人家待客常用的醪糟鸡蛋。十几粒晶莹剔透的小汤圆与两枚椭圆形的荷包蛋一并盛装在小瓷碗里煞是好看。
李鸿飞瞧了文琴妈妈一眼,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阿姨,给你添麻烦了。”
“小李,跟阿姨客气啥。你尝尝,看看合不合口?”文琴妈妈慈祥的看着他, 仿佛随时都准备帮他调调味儿。
“合口合口。”李鸿飞说罢, 又继续喝了一口汤。
文琴妈妈见他不怎么挑嘴,心里也是一喜,瞧那李鸿飞的眼神更加亲和。
李鸿飞舀着碗里的黄白甜汤,越吃越有劲。
“小李,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阿姨如果有空, 可不可以带我去山上转转?”
“可以呀,阿姨随时都有空。”
“那好, 咱们吃了就出去转转吧。”
“好。”文琴妈妈欣喜的应道。
吃过饭, 文琴妈妈便带着李鸿飞走村串户,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认识城里来的李鸿飞。李鸿飞也通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将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一一收之心底。
又等了两日, 文琴他爸也从村外归来, 在听了李鸿飞的想法之后,他当即叫文琴妈妈把地窖里的女儿红拿出一坛,开了泥封。二人一人一碗, 边聊边饮。
“小李,这酒咋样?这可是我嫁女儿的酒啊。”
“姚叔叔,你这可是好酒啊。不过现在喝了,算不算奢侈呢?”
“这算什么奢侈,迟喝早喝早晚都得喝,更何况今天是和你一起喝。”
“那就多谢姚叔叔和阿姨的美酒款待。”
“我听文琴他娘说, 你准备给我们这里的山货找一条出路?”
“姚叔叔, 我这次来就是实地考察,原本以为这里的物产不够丰富,没想到——”
“没想到让你眼花缭乱吧。”
“我现在是心花怒放。”
“既然心花,那我们就怒放一回, 来来来,喝酒。”
“喝就喝, 谁怕谁呀。”
“豪气!够劲!”
“姚叔叔,你这木工活可不耐呀。”
“哎, 别听你阿姨瞎说。”
“阿姨可没瞎说,这桌子我可是看到了真章。”
“这, 嘿嘿, 都是瞎做的。”
“瞧你谦虚的。”
“真的,手艺活, 不敢瞎吹。”
“凭这手艺给你一间家具厂敢不敢接招?”李鸿飞趁这档口说出了他的想法。
“你是说开家具厂?”文琴他爸和文琴妈妈瞬间将目光聚集到李鸿飞的身上。
“对呀,开家具厂, 敢不敢接?”李鸿飞再次回到了这个提议上。
“你激我?”
“怎么接还是不接?”
“接!这么好的事,我干嘛不接。”
“那好你抓紧时间网罗木匠。”
“这个好说, 咱们缺车缺路, 就是不缺木匠。”
“这么说,工人的事解决咯?”
“嗯。”
“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啦。”
“好办?我这里可是一穷二白,要钱没钱。”
“钱的事就不劳姚叔叔操心了。”
“这可要好多钱呀。”
“叔叔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来来来,咱们叔侄再喝一碗。”
“叔叔这酒量可不一般呀。”
“小李,你也不耐呀。咱们这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话也投机不嫌多。”
“不嫌多, 不嫌多。”
“瞧你俩喝的,把我这老太婆凉一边晒衣服啊?”文琴妈妈插上一句竟把二人逗得哈哈大笑。
“老婆子, 你想晒衣服也得有衣架啊。”
“衣架?你不会做吗?”
“会做呀,不过我是做家具的。”
“衣架不是家具?”文琴妈妈笑道。
“好像不是吧?”文琴他爸显然是被她整懵了。
“你说呢?小李。”
“是,也不是?呵呵, 还是喝酒吧。”李鸿飞打起了马虎眼。
“不扯啦,喝酒喝酒。”
“对,喝酒。”
三人围在桌前你一言我一句的行起酒令……
再说,吴世强连拨几个电话却无法接通,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打了一辆车朝方便粉丝厂驶去。
远远望去,一眼凄凉。吴世强的心揪成乱麻,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地方就是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工厂。
紧闭的大门外尘埃四野,凋零的落叶散乱一地,斑斑锈迹漂染着窗户的玻璃,蔓绿的苔藓爬满了半壁墙体……
此时,吴世强的心彻底的凉了。他抱着一线希望又给杜晓平拨了个电话,只盼望对方还是个活人。
“您好, 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busy now, please redial later.”
吴世强没有挂机,他企盼着对方能快些打完那通电话。然而, 他失望了,30秒过后,对方直接掐断了他的呼叫。
妈的,什么意思?这狗日的居然挂机了!吴世强再一次按下了绿色的电话键,电脑小姐直接提示“对方已关机”,顷刻,吴世强的脸黑得像煤炭一般,他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想接自己的电话,原本还乞求上苍保佑的他,真正的绝望了。
他不甘心的一脚踹开横在面前的电动伸缩门,只见尘土四扬,搞得他满脸是灰,惹得他一阵痛骂。
钻进了工厂,却见办公楼的楼道上布满了尘埃与蛛网,他在地上找到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随手在蛛网上一卷,将絮状的粘稠物裹成一个大大的棉花糖。随后,他嫌弃的往地上一扔,左右手互拍两下,抬步续进。
每个办公室的门都敞开着,屋内除了厚厚的灰尘,几乎空无一物。吴世强怨气的朝着面前的房门“哐哐”就是两脚,虽没踢破,却也将胸中的憋屈发泄了一通。
“妈的,居然骗到老子头上来了,找死也不看期。”吴世强眼冒火光,口中恶语连珠,他的手不停地在裤缝处向上扣挠,恨不得在腿上抓出片片血痕。
随即,他像疯了似的冲下楼去,直奔生产车间,不去还好,这一去竟急火攻心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过了半晌,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从兜里摸出手机,不由地一惊,自己竟晕倒了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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