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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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十六小。
    不得不感叹后勤小组的效率，才过了一天，前一天还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教学楼、操场，如今焕然一新，丝毫看不出来，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整栋教学楼甚至比之前的还要新。
    “嘿！早啊，啊瑜。”老早来到，坐在座位上，低头翻着那一本从表哥那里接过来的《C++入门基础教程》的姜瑜突然感觉肩膀被重重一拍。
    “哦，早。啊涛。”不用去看，姜瑜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同桌兼好友宁泽涛。
    姜瑜盯着桌面上的那一本打开的教科书，过了好久一会，才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与已经在身旁同桌位置坐好的宁泽涛打招呼。
    “话说，我们学校之前真的发生过火灾吗？怎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救护人员说我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吸入了一点有毒气体，有可能会产生一点记忆混乱，我老妈也说，当时她还在做饭呢，当时救护人员直接就把我送家里去了，说是让我睡一觉就好。可我明明记得，前一刻还在上课来着，至于火灾、实验室爆炸什么的我根本没察觉到啊……”
    “我老妈还笑话我，说我被送到家里的时候，根本就不像是什么遇难者，睡得像是死猪一样……”宁泽涛从书包中一边掏着，嘴上说道。
    “哦，我也记不清了，不过，这不是挺好的吗？白捡了昨天一天假期。”也许是已经看完了书中的那一小段，姜瑜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桌面上的《C++入门基础教程》，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才看向同桌的宁泽涛。
    “嗯？啊涛，你今天精神不太好啊。”姜瑜右手食指抵着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哈~”姜瑜的声音刚落，同桌的宁泽涛居然非常同步地打起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有这么明显吗？”宁泽涛张嘴打完一个哈欠，眼角还冒出来了半滴泪珠。
    “昨天不是放假么，想着趁着昨天有空，中午就到学校门口的租书店租了这本最新的《九鼎记》。”宁泽涛说着从书包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比电话本还厚的书，封面上金色的《九鼎记》三个大字分外醒目。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专门照了镜子，根本就没有黑眼圈什么的，还用冷水洗了好几次脸，根本看不出来啊……”
    姜瑜一直抵着镜架的食指将眼镜再次往上一推，同桌的宁泽涛分明能看到镜片上闪过一片白光……
    “人类的身体状态可是无法掩盖的，就好比现在的你，你的呼吸频率、眼神、动作等，都在散发着你很疲劳的信息。”
    “甚至……我还能只是观察通过你身上骨骼、肌肉，也就是只看你一眼，就知道你的耐力、力量、精神状态等……”
    “啊涛你要注意点身体啊，以你现在这种状态，根本就是一个虚弱无力没有精神的废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昨天晚上就睡了两个小时吧？”
    姜瑜眼镜上白色的反光挡住了他自信的眼神，显然对于自己刚才所说出的话非常有自信。
    “我靠！这么厉害？！连这你都能算出来？”宁泽涛惊讶道。
    “哦，这还是昨天放假的时候，闲着的时候翻着这本C++教程，突发奇想，如果将每个人比作一个系统，那么系统的数据完全可以目测评估，这样一想，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然后发现从那时候开始，只要我看到人都能说出他的身体状况……”
    “我靠……这么神……”
    “这书你不是昨天中午借的吗？我记得校门口那家书店是按照天数收费的，从借出开始计算，每超过二十四小时，就加五毛钱租金。以你的速度，平常在课堂上一本书也就是几节课就解决的啊……”
    “嘿嘿。”宁泽涛尴尬干笑了两声，“这不是想着趁着昨天有空，借的这本是合订本吗，内容相当于之前看的统一精装版三本……”
    之前不在意，此时姜瑜再扭头确认，果然看到桌面上放着的那一本书厚度比之前的厚出一大半，而且还大了一圈。
    “不和你聊了……我还有一小半没看完，我得赶在下课之前看完中午还回去，省出来的五毛钱租金足够再看一本书了……”宁泽涛说着便低头埋首书中，一副两耳不听窗外事的架势。
    姜瑜回过头来，却没有急着继续研究桌面上打开着的那一本《C++入门基础教程》，而是看着前面空出来的那个座位。
    此时，班主任欧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
    窗外，上课铃声也已经响起。
    但，那个桌位还在空着。
    与她同班同学已经第三年，从四年级开始，到现在。
    尽管在旁人看来，她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上课总踏着铃声来到。
    但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姜瑜记得，她从来不会迟到，三年以来从来没有！
    也许是前天那次火灾，吸入的毒气太多？
    姜瑜记得救护人员说过，那种化学实验失败泄露出来的毒气经过大火的高温发生反应，会根据吸入量、吸入者的体质，造成不同的影响。
    主要影响就是会昏迷一段时间、还有会造成一段记忆产生混乱，姜瑜自己就已经不记得火灾过程了。
    （当然，学校的所有学生老师都不知道，那些有毒气体就是所谓的救护人员扔的……）
    记得她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好……
    姜瑜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座位，心中为对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