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还在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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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别王艳匆匆打车回厉家老宅，平常这个点老爷子都睡了，这会儿灯火通明。
    一进去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老爷子的声音很大，就是用吼的。
    “你以为我在外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厉兆衡，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我出现在大厅，尤九月没好气地说了句，“老爷子你要打要骂之前，难道不该问问你的好孙媳妇，她都干了些什么事。”
    我没理会尤九月的讽刺，也没看厉婉宁的提示，就走到老爷子身边，从他手里抽出了棍子，“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一走倒好，兆衡也跟着回来了，老爷子还敢多留吗？你做事能不能有点章法？难道不该跟长辈说一声？”尤九月对我很不满。
    老爷子喘着粗气坐了下来，张婶给他泡了杯参茶，大家都很担心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厉兆衡跪在那儿，目光愤然，恨不得杀了我一样。
    我扶他起来，老爷子不让，说厉兆衡做错事必须要跪。
    “爷爷，他没做错什么，要错也是我的错，要跪也该我跪。是我没有顾虑到大家一个人跑回来。”我低头认错。
    厉兆衡到底从地上起来，一把掐着我手臂，把我往楼梯那边拖去，“跟我上来。”
    大家面面相觑，老爷子喊住他，“臭小子，你给我下来。这么不省心，万华我怎么敢交到你手里？”
    尤九月一听这话，面色就凝重了，探究的眼神不停往我身上瞄。
    我用力挣开厉兆衡的手，走到老爷子跟前，“爷爷，你长途跋涉的，先休息再说好吗？我保证明天乖乖在这里待着，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老爷子还是不消气，厉婉宁也上前劝说，“爷爷，这是大哥和嫂子的事，你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放心吧，大哥不是那种容易被盅惑的人。”
    “怕只怕一个江芸就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厉兆衡，你今天必须给我答复，你要护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不当厉家的人，你也愿意？”老爷子气冲冲喝道。
    尤九月坐不住了，忙上前搀扶老爷子，“您说这是哪门子的话？兆衡是您的长孙，这些年他在万华做事您也看到了，他如果不用心用力，万华不会短短时间就翻一番。我看一定是江芸那不知好歹的臭丫头骗他，他总是心软。老爷子，我去找江芸吧，总不能让她毁了这个家。”
    厉兆衡一声不吭，那恐怖的眼神依旧在我身上。
    “欢彦，快过来劝爷爷。你当孙媳妇的，有什么事不能大家一起商量解决吗，为什么一下子就跑回来？就是你生江芸的气，也不该这么一走了事。”尤九月换了语气，一副为了我好的样子。
    老爷子在气头上我不跟她计较，好声劝了几句，老爷子总算肯先去休息。
    当大厅里剩下厉兆衡兄妹和我时，气氛又沉了下来。
    “那什么，你们有话要说就回房间里说，别等下吵起来，惊动爷爷。”厉婉宁说罢打了个呵欠就走了。
    我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其实这么晚喝茶真不好，分分钟让我失眠。可眼下的情况，就算不喝茶也注定要失眠的。
    “爷爷为了什么生气？S市的那些报道？江芸出现？”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等着厉兆衡解答。
    谁知他把我从沙发上拎起来，我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跟着他的脚步往楼上走。
    房门一落锁，他就开始发作，“你给记者放风声说我们离婚？你问过我了没有？现在连交往对象都出来了，你真厉害。”
    我扭头瞥着他，“爷爷因为这事生气了？厉兆衡，你怎么不想想，在S市那种情况下，我只有这么说才能保住大家，难道你想让记者拍下你和江芸共处一室？到时候万华的股票要是下滑，可就是不是我的责任了。”
    “别假惺惺，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厉兆衡走过来居高临下地逼视我。
    “本来是厉锋衡，被江子年叫人弄走了。哦，江子年的出现，你不觉得奇怪？这事如果跟江芸没有关系，他不会出现得这么及时。”我用手指绕着头发玩，一点也不畏惧厉兆衡的怒气。
    “该死的，你和江子年一个房间？”厉兆衡拧着眉，神情凶煞。
    我笑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还不至于对一个病人动手。我只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说我有交往对象。”
    “病人？”厉兆衡的关注重点显然在这上面。
    我摇头说没事了。想了想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既然江芸出手了，后面肯定不会太平。“厉兆衡，事实上我也想跟你商量这件事。一天不离婚，我就要担心，我又会遇到什么事，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幸运躲过，我希望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离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想离婚？”厉兆衡坐了下来，就在我旁边，笑得在点虚，“宋欢彦，由始至终，你对这段婚姻都没有认真过是吗？明明领了结婚证，你还是无动于衷，明明当了厉太太，你依旧我行我素。因为我不是叶明朗，我没办法让你心动是吗？”
    我被厉兆衡这一瞬间的口吻吓到，他好像有点难过，是我错觉吗？可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芸，我都不难过了，他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已经很久没想起过叶明朗了。我也曾经想过，要不就试试吧，没准能开花结果呢，可现实告诉我，还是不行。你放不下江芸，所以就算不是我，你也没办法接受其他女人，这就是现实。”我直视厉兆衡的双眼，他的眼睛是我见过的男人里最有神的。
    我忍不住伸手碰触他的脸，这么帅的男人，却不会为我拥有。
    他抓住我的手，“如果没有江芸呢？”
    我叹气缩回手，推了推他，“怎么会没有江芸？你心里你眼里全都是江芸，或许成了习惯吧，你就是放不下她。她出事你会担心，恨不得替她去受，这就是爱啊。既然你们这么相爱，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努力走到一起，而我和你，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厉兆衡愣了愣，没说话。
    “其实我们的婚姻很可笑不是吗，别人是因为相爱结合，我们是因为冲喜。”甚至还因为江芸不能生。离婚就是一张证而已，和结婚一样，对我和厉兆衡没什么不同。
    “离婚的事，我还需要时间去理一理。爷爷现在的状况不太乐观，万一知道我们离婚，也许会撑不住。虽然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他就独独看中了你，可我还是想尽量去满足爷爷。”厉兆衡站起来，脸色已经恢复了，仿佛刚才那些有点难过的话从来不曾出自于他的嘴。
    我点点头，他有他的顾虑我了解。“你可以先跟江芸说，我不会再对她构成威胁。如果她不相信的话，我也可以先在离婚协议上签名，什么时候你处理好了，只要签名，协议就生效。”
    厉兆衡笑了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不是，你们有你们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还有，你给我的够多了，离婚我什么都不要，买工作室的钱，以后我会每个月还给你。”我垂着头思索了一番。
    他却收起了笑，“你是看不起我的钱还是看不起我？只给你一张卡和工作室，外加一辆车，这就是叫给你够多了？宋欢彦，我宁愿你狮子大开口，好过你这样撇得干干净净的。”
    我艰难地笑出声，“我这个人，不希望欠任何人。”
    厉兆衡盯着我，“再问一个问题，在海岛的最后一天晚上，你就动了离婚的心思，是不是？”
    我躲开他犀利的目光，那里头的灼热让我快喘不过气来，每每想到他的那些短暂的温柔，都出自于演戏，我还是会很唏嘘。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原本那晚找出去，听到他和江芸的话，我只是生气，第二天在江芸的房间看到类似我礼服的裙，才加剧了我要彻底远离他们的信念。
    我承认我没办法像他们一样，演技这么厉害，以假乱真，我是个头脑很简单的人，我痛苦了难过了，会哭，会忍不住失态，被瞒骗已经够可怜，我不想连那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都被毁殆尽。
    厉兆衡背过身去，“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了。我就是蠢，居然连夜赶回来，我怎么会相信你说的话，你根本就不屑做我老婆。”
    他一步步走出去，直至身影消失在房门外。
    我深吸口气，感觉自己的心酸酸麻麻的，好像还有点胀痛。真不该这么认真的，现在苦了自己。
    我累了，躺了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半夜，宋涛给我打了个电话，他那边是下午，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谁料到他愤怒地问，“厉兆衡是不是欺负你？”
    我懵了，听了宋涛的解释赶紧打开电视，舆论开始一边倒，全是说我拆散了厉兆衡和江芸，说我原本就是厉兆衡的情人之一，靠怀孕上位，后来被发现怀孕是假，如今要被踢出豪门……
    网上也很多声讨我的，不过我一点也不在意，反正都要离婚了，这一波报道过去，以后就没人知道宋欢彦是谁了，我安慰宋涛几句，让他照顾好丹丹，这才挂电话。
    躺下我很快就又睡着了，没想到电话又响了，还不停响，我生气地吼，“还让不让人睡了？”
    结果那边是许洋的声音，“太太，厉总喝醉了，吐了几次，你能不能来接他回去？”
    “给江芸打电话。”我摁断通话，关机。
    可最后是床头的电话也响起来，连厉婉宁都睡眼惺忪地过来敲门，我一开门，她就像求大爷似的，“嫂子，你去接他吧，不然今晚都别睡了，他喝醉脾气更讨人厌。”
    我狠狠骂了几句脏话，这才换衣服拿钥匙开车出门。
    海边的某个酒吧，停好车我一身火气进去，一眼看到睡趴在吧台的厉兆衡和他身旁疲惫的许洋。
    “他好像睡着了。”许洋尴尬地看我。
    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妈的，叫我从梦里叫醒，赶过来他大爷的睡着了！我和许洋一块把他弄出去，扔到车后排。
    “太太，厉总酒量好，这是我跟他这么久，第二次喝醉。上次是万华周年庆时，大家都找他喝他没办法。”许洋认真地说，眼里有几分落寞。
    “下次记住找江芸。”我骂了一句发动车子。
    回到厉兆衡的别墅，我扶他出来，差点没把我压跨了，好不容易到了沙发，我已经没力气了，过了一会儿才上楼抱了两条被子，盖到他身上。
    我自己睡到床上，很快就找周公了。
    半梦不醒时好像厉兆衡进来了，二话不说就压在我身上，猛扒我衣服。不过我太困了，这梦我就由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