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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清冷的眉头皱了皱,淡淡道:“如今你既然识得情滋味,却为何不懂珍惜眼前人?”
芽儿眸光一怔,茫然的重复道:“珍惜眼前人……”
夜雪再次抬手将芽儿鬓角的碎发理在耳后,清冷的声音道:“原本,我以为你还没有想通,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顿了顿,看着芽儿又道,“芽儿是个善良的女子,不会轻易怨恨,这样的人,应该得到幸福。”
“小姐……”芽儿眸中的泪水骤然滑落,唇角却凝起了一丝暖意。
夜雪为芽儿抹去眼泪,淡淡道:“其实,幸福一直都在你身边,只看你肯不肯放过自己。”
夜雪将臻首靠在乌莲疾风车的车壁上,清冷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放过自己么?”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嘲讽,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对芽儿说出这句话的。
原来,她还是介意了。
“乐正染梅……么。”夜雪将清冷的视线转向车窗外,如今年关将近,街道两侧的店铺,已经有了些许年味。
乌莲疾风车行到墨王府门口停下,护车侍卫上前打起墨锦蚕丝做的帘子,夜雪见车外一片灯火通明,竟有上万人在墨王府门前列队,却又鸦雀无声,寂静的犹如无人之境一般,若不是他们呼吸间偶然升腾的淡薄雾气说明他们还是活人,竟真与石头雕像一般无二。
此时的公冶墨则一身戎装,骑了战马,立在队前,战马不安分的踏着铁蹄,不时地发出“嗒嗒”声。见夜雪回来,一双冷寂的眸子便转向了夜雪,眉头微微凝起,俊美的脸上显出冷峻。
夜雪认得皇城禁卫军的服饰,而且此等阵势,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这里,夜雪便冷静下来,在公冶墨的注视下扶着护车侍卫的手臂,姿态优雅从容的下了车,款步走到公冶墨面前,极标准的施礼,道:“臣妾见过王爷。”
公冶墨拢住缰绳,控制住莫名兴奋的坐骑,居高临下的看着夜雪,沉冷的声音道:“平身。”
夜雪依言站直身子,却垂眸看着地面,静静的,一言不发。
公冶墨冷寂的视线又在她身上流连了片刻,才转开,沉冷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只听下令道:“出发!”
没有震天响的回应,然而队伍却在接到命令后迅速移动起来,只转眼间,上万人的队伍便从偌大的广场上迅速消失,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夜雪这才缓缓转身抬眸,清冷的视线看着公冶墨的队伍远去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那是皇宫的方向,看来,自己的猜测已经中了**分。
夜雪收回视线,眼角的余光扫过留下来守卫墨王府的侍卫,便转身缓步进了府门。
跟随在夜雪身边的李全见左右无人,便问道:“王妃,出了什么事,王爷为何深夜点兵?”
夜雪脚步只略微一顿,眼角的余光扫了李全一眼,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李全,如果你真爱芽儿,此时便应该回那小院守着她,一步不离,因为……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时刻,已经来了。”
李全一怔,却很快明白了夜雪话中的意思,忙快走几步跟上夜雪,道:“那么,王妃呢?”
夜雪顿住脚步,抬头仰望着天边残月,清冷的凤眸仿佛融入了星子,淡淡道:“本宫,还有别的选择么?”
之后,李全并没有跟上来,这一点,让夜雪为芽儿感到欣慰,虽然嗅到菡榴香的味道时,夜雪多少有些疑心,但是此刻,不管李全是何身份,他都已经将芽儿放在了第一位,如此,也就够了。
夜雪看了一眼梧桐院外灯火通明的墨王府,自从小桐走后,梧桐院便再没有人看守,李全虽然安排了侍女扫洒,但公冶墨却不许她们在梧桐院留宿。
廊子下的灯笼发出橘红光芒,在寒冷的空气中,那光芒也蒙上一层冷意。
夜雪收回视线,抬手推开房门,走到桌前,点亮房间里的蜡烛,却见烛台下压了一张纸条。
夜雪眉梢微微一挑,如今梧桐院虽然空无一人,但却绝对是守卫森严的地方,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能将消息传到她手上么?
想到这里,夜雪清冷的唇角凝起一抹冷意,事到如今,能做到这件事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呢?
夜雪慢慢打开纸条,却见清俊的字迹写着:速到凌王府营救萧慕鱼。
夜雪一怔,昨天早上她才将萧慕鱼与雁南送走,即便是她疏忽没有派人护送,公冶洌也必然会为他们安排好一切,然而此时,萧慕鱼竟然在凌王府?这消息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还好,若是假的……
夜雪清冷的唇角一勾,如果是假的,那便只有引她前往凌王府这一个目的。
看着手中的纸条在火光中化成灰烬,夜雪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原本,她只想静观其变,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助公冶墨一臂之力,如今看来,她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毕竟,已经有人邀她入局,不是吗?
夜雪将身上厚重的披风解下,找了藏蓝锦的轻便棉衣换上,又将首饰全部卸下,发髻解开,用发带束成马尾,再拿一条深红的挽纱裹住头脸,如此装扮妥当,便出了门。
然而,就在夜雪欲要打开梧桐院的大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道:“王妃,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夜雪已经触到门栓的手微微一滞,淡淡道:“你们大可随我一起去。”
“这……”
夜雪唇角勾起一丝冷淡,缓缓转身,清冷的凤眸注视着隐在黑暗中暗卫,道:“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我,只要我安然无恙便可,而且,王爷也没有下令我一定要禁足,那么,你们跟着我出去,确定我的安全,就不会违抗王爷的命令,不是么?”
暗卫许久没有声音,夜雪自然不会等他的决定,转身拨开门栓,便走了出去。
夜雪先来到马厩,选了一匹脚力上乘,性格温顺的母马,又亲自上了鞍,系好络子,便牵着马出了王府大门。
此时早就过了子时,月照城中已经陷入沉寂,“哒哒”的马蹄声在居民小巷中听起来格外清晰。
夜雪在一处四合小院门口勒住缰绳,清冷的凤眸看着映出橘色亮光的窗子,默默叹了口气,却还是翻身下马,上前晃动门上的兽口衔环,金属撞击木板,发出沉闷的“扣扣”声。
“谁啊?咳咳咳……”敲门声响过许久,当夜雪欲要再次敲门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夜雪没有答话,却拿起门环又敲了两下,催促守门人快点开门。
“戚伯”门内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缓步走近的脚步声。
“公子,您还没睡?”被称为戚伯的守门人回道,“扰了您吧,老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平白扰人清梦,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非要这样半夜三更的跑来。”
“好了戚伯,这里由我来,你去休息吧。”随着男子的话音落下,厚重的木门响起机关开合的声音,接着便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
夜雪静静的看着开门的男子,脸上蒙着薄纱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清冷的声音道:“看样子,你已经猜到我会再次登门了。”
李全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与以往恭敬的样子不同,却还是按照平日的样子向夜雪施礼,道:“王妃聪明绝顶,自然会猜到有机会放纸条的只有李全,在不知道纸条信息真假的情况下,必然会来找李全当面质问。”
夜雪隐在薄纱下的唇角缓缓勾起,抬步迈进门槛,清冷的声音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道:“本宫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你不仅仅只有小聪明,却也有些大智慧。”
李全忙让开路,并让出一步的距离追随在夜雪的身边,谦恭道:“王妃过奖了,李全不过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帮一帮朋友罢了。”
夜雪凤眸看着芽儿的房间,微微闪了闪,李全忙上前做出请的动作,将夜雪让进了离芽儿的房间最远的厢房。
夜雪摘下头上的挽纱,在主位上拂衣落座,清冷的视线盯着李全的双眼,疑惑道:“帮助朋友?不知你的朋友是哪个贵人。”
李全毫不避讳夜雪的视线,却微微垂眸注视着前面的地面,以示恭敬,道:“雁南。”
夜雪凤眸一闪,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李全作了一个揖,续道:“李全没有向王妃说明实情,还请王妃见谅。”不待夜雪说话,他却自行站直身子,语气顿了顿,又道:“不过,既然王妃深夜来此,便说明王妃不打算对他们坐视不理,如果是这样,李全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夜雪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却沉默不语,等着李全继续说下去。
李全略一沉思,便接着说道:“雁南对我,曾有救命之恩,当年李全家逢变故,孤身来到月照城,贫病交加命悬一线,是雁南和他的姐姐救了我。”
夜雪清冷的眉梢微微一挑,淡淡道:“我想知道的,不是你与雁南的交情。”
李全一怔,疑惑的看着夜雪。
夜雪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才又道:“我想知道,芽儿房中燃的菡榴香,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
李全神情越发茫然,但还是回道:“回王妃,那菡榴香正是雁南所赠,王妃为何会在意这个,不知有何不妥?可是不能用在孕妇身上?”
夜雪凤眸一冷,不理会李全的询问,清冷的声音却没有什么变化,又问道:“雁南所赠?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夜雪虽然将情绪隐藏的极深,但李全还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见夜雪问,便答道:“王妃有所不知,雁南与她姐姐雁回自幼在西域长大,因两人长相出众,才被西域商人带来中原,本打算卖给有钱人做玩物,却不想他姐姐竟被一位贵人看中买了去,还顺便为雁南赎了身,这才免去了他们姐弟沦为玩物的下场。”
“雁南……雁回……西域……”夜雪细细琢磨着这几个名词,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冰冷,只听她清冷的声音道:“真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大阴谋,不过,最后竟用在了我身上,还真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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