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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杨泊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家。李慕黎身着一袭雪白的睡衣正在等他。
李慕黎一边为他脱去西装,一边满面娇嗔:“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和哪个漂亮女子约会去了?”
杨泊拥吻了一下李慕黎:“说什么呢?我杨泊是那样的人吗?”
杨泊和李慕黎是一对人见人夸的恩爱夫妻。杨泊是个精明人,虽没有读过大学,却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先从练摊开始,有了点积蓄后倒腾起电脑,生意越做越大,不到十年,竟开起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私人公司。每当有人夸杨泊精明强干的时候,杨泊就会搂着李慕黎的肩膀满脸幸福地说,我能有今天,慕黎功不可没啊!
杨泊说的是实情。当年,他在街上打架斗殴伤了人,被劳教了好几年,李慕黎不顾亲友的反对跟他谈起了恋爱。那时,杨泊穷得身无分文,李慕黎拿出积蓄跟他摆起了地摊。两个人从小打小闹做起,最后靠着精明的头脑,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这些年来,李慕黎没说过一句怨言,总是在杨泊心情低落的时候鼓励他。所以,无论是家里家外,杨泊对李慕黎非常体贴,李慕黎也陶醉在婚姻和爱情给她带来的幸福中。
不过,最近一些日子,不知为什么,李慕黎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
杨泊去书房上网,李慕黎进了卫生间。
“老公,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上网?”李慕黎一边梳理头发,一边站在杨泊身后。
“老婆,等我一小会儿,我马上就完事。公司还有一些客户资料需要核实。”杨泊回身冲着李慕黎笑了笑。
“快点呀!”李慕黎回了卧室。
“救命呀!”卧室里传来李慕黎的惨叫声。
“怎么了慕黎?”杨泊飞跑过去。
李慕黎瘫坐在地板上,脸色苍白:“杨泊,我回来一掀被子,被子里竟钻出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恶鬼!”说完,就昏迷过去了。
“鬼,哪来的鬼?”杨泊在房中四处寻找。
这时,迷迷糊糊就听有人哭着喊:“姑妈,我错了,不该和你开玩笑的。”
是侄子小宝的声音。小家伙今年十岁,来姑妈家度暑假来了。杨泊和李慕黎结婚多年却没有孩子,因此,格外喜欢小宝。
在小宝和杨泊的呼唤下,李慕黎总算苏醒了过来。
原来,她去卫生间的时候,另一个房间的小宝就悄悄戴上鬼脸儿钻进了姑妈的被窝。小宝是个爱玩恶作剧的孩子,昨天杨泊刚刚给他买了这张鬼脸儿,他今天晚上趁姑妈不注意就用上了。
李慕黎埋怨:“杨泊,小宝钻进被窝,为什么不加以阻拦?”
杨泊说:“我在上网,根本就没注意小宝钻进了卧室。”
望着侄子恳求原谅的眼神,李慕黎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对小宝说,下次不要这样了,姑妈好害怕。小宝眨着机灵的小眼睛点了点头。
李慕黎没有想到,不久后发生的事情更让她心有余悸。
第二天晚上,李慕黎关楼下客厅的窗子时隐隐在玻璃窗的反光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那女人身着白衣,那头似有似无的却看不太真。李慕黎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没看到什么白衣女人,李慕黎吓得面如土色。
杨泊问:“慕黎,你怎么了?”
“杨泊,我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色衣裙的女人影子,披头散发的,好恐怖啊!”李慕黎说着似乎又看到了那白衣女人的影子。
“一定是你看花了眼,哪来的白色连衣裙女子呀!”杨泊安慰了一番,就去看电视了。
这时,窗帘飘动了一下,那白衣女人似乎就站在窗帘外。李慕黎既害怕又好奇,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决定拉开这窗帘。她慢慢地拉开了窗帘,白衣女人正在那里哭泣着,不容她搞明白,这时,她只觉得房间里的灯一亮一暗地闪动了几下,只见一道红光,从他们家西窗飞出。那女人张着口恰把红光吸了进去,随着红光的吸入那女人的脸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红,红光被她吸尽了,那女人的身子似乎长高了许多,然后是一阵凄厉的大笑,紧接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些李慕黎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变得紧了,脑门上、后背上觉得一阵一阵地发冷。
李慕黎看了一眼杨泊,杨泊仍是原来的样子,她惊慌失措地问:“杨泊,你看到什么了吗?怎么那女人不见了。还有咱家的灯怎么回事,一亮一暗的?让我觉得有些可怕。”
“什么女人啊?你在说什么?”杨泊惊问。
原来这一切杨泊并没有看到,只有李慕黎看到了。李慕黎不解,怪呀,怎么会只有她看到了呢?难道是她潜意识中的胆怯幻想出来的吗?如果说上一次是侄子和她玩恶作剧,这次却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怖。楼梯上的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她按了好几下开关,灯都没有打开,她只好摸黑下楼了。楼道里静得很,她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脚步声也显得异常的沉重。黑暗中她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她的头脑比以往清楚了一些。她不断地告诫自己,这只是幻觉,世界上绝对没有鬼魂之类的东西,尽管这样她还是被吓得心提到了喉咙。好在那影子只是一瞬间,一晃又不见了。
这时,她又看到了那个影子,她站在杨泊的身后,两手掐住杨泊的脖颈,长长的紫黑色的指甲已嵌入他的皮肉之中,杨泊的脖颈上往外渗着血,和那白衣女鬼胸前大窟窿里冒出的血一起流到了杨泊身上,染红了杨泊的睡衣,杨泊用力地摇着头,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李慕黎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这时,杨泊用力地咳了两声,“你怎么了倒在了地上了?”
“我,我……”李慕黎不知该怎样说,抬头看去,已不见了那女人的影子,杨泊身上也并没有血迹。她缓了一口气才问道:“杨泊,你没事吧,怎么咳了起来?”
杨泊说:“不知怎么搞的,就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喉咙,上不来气。现在没事了,好了!”
听了杨泊的话,李慕黎的心里又是一惊,看来真的有鬼。如此说来,她看到的那些绝非幻觉,只是杨泊看不到,而她却能感受到。他感受到的与她看到的完全相同,难道真的有鬼吗?
李慕黎向杨泊讲述了她看到的。杨泊说,现在有很多连科学都解释不了的灵异事件,过一阵子就会好了。可事情并没有像杨泊说的那样,她仍然能看到那个穿着白衣的长发女人,那女人的身子像片轻飘飘的羽毛,有好几次居然站在床头掐她的脖子,好几次都吓得她差点昏厥过去。
因为受到了惊吓,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第二天早上,杨泊建议李慕黎去看看心理医生。
李慕黎说:“杨泊,谢谢你的好意,我又没什么心理疾病,可能是我最近身体不好,产生了幻觉吧!休息几天就好了,我想出去散几天心。”
杨泊一边帮着李慕黎收拾东西,一边说:“又去找陶晓蕙吧?”
陶晓蕙是李慕黎大学时的“死党”,现在在另外一个城市里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当初,杨泊和李慕黎谈恋爱,就是得益于陶晓蕙的慧眼。所以,李慕黎才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杨泊。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陶晓蕙?”
“除了我,陶晓蕙简直就是你的另一半,你们是死党,不找她,你还会找谁?”杨泊往车上装行李,回头对李慕黎说,“见了陶晓蕙,给我带个好,就说我想她了。”
李慕黎打开车门,冲着杨泊笑了:“想她就自己去看好了!”
杨泊坐进了车中:“老婆,你吃醋的样子蛮可爱的!”
李慕黎娇嗔:“瞧你那样吧,还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走,去汽车站。”
“老婆,遵命!”杨泊开车将李慕黎送到了长途汽车站后才开车回去。
时间过得飞快,李慕黎走了一个星期了,杨泊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她告诉杨泊,她还要和陶晓蕙疯几天。
这天晚上,杨泊仍在为公司的事情劳心费神,突然听到了门铃声。杨泊揉揉眼睛起身开门,李慕黎风情万种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慕黎,你回来了?”杨泊面露惊喜,“在晓蕙那儿玩得开心吗?”
“怎么,不欢迎吗?”李慕黎仍像往常那样刮了一下杨泊的鼻子笑道。
杨泊坐到了沙发上:“怎么这么晚的车?事先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呀!”
“我要出远门了,临行前想看看你。”李慕黎微笑着盯着杨泊的眼睛,自顾自地说着。说完,她竟然吻了一下杨泊,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里姗姗离去。杨泊很纳闷,刚回来就要出远门,要去哪儿?刚想问,李慕黎却不见了。
“铃……”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杨泊突然被惊醒,原来李慕黎的出现只是一场梦。杨泊接起电话,一个男子说:“请问,您是杨泊先生吗?您的妻子李慕黎在市府大街突遭车祸,当场死亡!”
“你说什么,李慕黎死了?”杨泊惊得目瞪口呆。
杨泊看到李慕黎的时候,她被撞得面目全非,是路过此地的公司员工柳志明给交警打电话报了警。
杨泊暗忖,我刚刚梦见李慕黎,她说她要走了,没想到,却出了车祸。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杨泊很害怕,拨打了秘书安小娴的手机:“小娴,你快过来,慕黎出车祸了!”
十几分钟过后,安小娴出现在杨泊的视野里。
李慕黎的后事处理完毕不久,杨泊向安小娴求婚,安小娴答应了。
在杨泊的眼里,安小娴是个曼妙多才的女子。
初见她时,不知为什么,杨泊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刚开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让他兴奋的缘由。直至某天晚上安小娴的身影像蝴蝶般在他的办公室里盘旋了一圈后,他才知道,这些天来高兴完全是因为她啊!
杨泊对安小娴看法并不太好,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没什么真才实学的花瓶,要不是冲着老朋友的面子,他才不会让她担当自己的秘书呢!
然而,时间不长,就使杨泊对安小娴的看法有了根本性的改变。
有一回公司和一家公司谈一笔进出口业务,恰巧那天翻译有事不能到谈判现场,再找新的翻译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杨泊急得无计可施。
这时,安小娴走到他面前说:“董事长,能不能让我试试?”
杨泊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她。
安小娴自信地一笑:“怎么,信不过我?我的英语可是过了六级的。”
接着,安小娴当着杨泊的面,大大方方地说了一段英语。虽说安小娴的英文水平具体怎么样他并不知晓,可单就凭她用英文说的这段流利的话,他就知道,这事对安小娴来说绝不是赶鸭子上架。
于是,安小娴担任了此次谈判的英文翻译。因为安小娴的机智风趣,在谈判桌上成功的表现,使公司峰回路转。从那一瞬间起,杨泊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那次谈判,安小娴的出色表现,使他对她原先的一些不好的看法一扫而光。
这居然是个深藏不露遇事沉稳的女子!
有些人好比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没开放时显得非常普通甚至微不足道,可是一旦开放出来了,就灿烂无比。安小娴刚来时,在杨泊的眼里就是一朵没有绽放的花儿,没想到当她的才智被认可后,她身上就散发出来一种与众不同的韵味了。
安小娴笑的时候不多,可要是笑起来的样子非常美。正是她的一笑,让杨泊的神经兴奋了好多天。
这天,下着蒙蒙细雨,他和安小娴结婚的仪式正在举行。杨泊请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在全市最为豪华的酒店举行了婚礼。杨泊拥着安小娴走下婚车,亲朋好友将他们团团围住。突然,杨泊发现,人群中有一双熟悉的眼睛,等他再寻找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这分明是亡妻李慕黎的眼睛!
难道,刚才看到的是她的鬼魂?杨泊脸色骤变。
安小娴问:“杨泊,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就是有点紧张。”杨泊将话题岔了过去。
新婚之夜,感受着安小娴的千般温柔,杨泊很快就将白天看到的一幕忘在了脑后。或许,是操办婚事有些累,看花了眼吧!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杨泊心力交瘁。
数月后,安小娴生了个胖儿子。看着欢快的母子俩,杨泊心里乐开了花。
“杨泊,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这天早上,杨泊刚到办公室,突然接到了安小娴打来的电话。
“什么日子?”杨泊问。
安小娴说:“今天是李慕黎的祭日呀!”
杨泊这才想起,李慕黎去世已经整整一周年了。
“小娴,谢谢你如此细心。”
安小娴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要和你一起去给李慕黎扫墓,好吗?”
安小娴如此善解人意,杨泊高兴地答应了。
杨泊开车接安小娴来到李慕黎的墓前。清晨的墓园一片寂静,天有些灰蒙蒙的,安小娴突然拉紧了杨泊的手,脸色突变,指着不远处李慕黎的墓碑,战战兢兢地说:“杨泊,我有些怕,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安小娴手指的方向,杨泊看到,李慕黎浑身雪白地站在雾霭之中!等他再寻觅她的踪迹时,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晨雾。虽然那影子只是一闪而过,但杨泊坚信,那就是和他共同生活了十六年之久的李慕黎。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鬼魂?为了怕安小娴害怕,杨泊说:“小娴,你肯定是看花眼了。”安小娴揉了揉眼睛:“怎么会呢?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一个白影嘛!”
到了李慕黎的墓前。安小娴再一次拉紧了他的手,惊叫:“杨泊,你看,这是什么?”
杨泊仔细一看,墓碑前竟有一束洁白的百合花!百合花是李慕黎生前最喜欢的呀!是谁这么早来给她献花?杨泊眼前晃动了一下刚才的白影,难道,是李慕黎的鬼魂?鬼魂给自己献花?
突然,安小娴扑在杨泊的怀里指着那束百合惊叫道:“杨泊,你看,这是什么?”
原来,百合花上竟然缠着一张朱砂黄裱画就的符咒!
杨泊安慰安小娴说:“别怕,小娴,说不定是有人在搞恶作剧。我们回吧!”
杨泊将安小娴送回去,他发现李慕黎穿着一身白衣在向他招手,那张脸惨白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李慕黎不见了,杨泊觉得车身猛地一震,车子撞在了湖边马路旁的护栏上。要不是这个护栏,他非连人带车葬身这冰冷的湖中不可!
杨泊在惊恐不安中度过了一整天。
第二天一早,杨泊让安小娴陪他一起去邻市办事,回来时天都黑了。由于昨晚没睡好,加上一天的劳顿,两人都有些困倦。
车子途经一段寂寥的山野公路,杨泊突然“啊呀”一声,面露惊恐之色,由于心慌,差点连人带车翻下悬崖。
安小娴问:“杨泊,你的眼神怎么有些怪怪的,你该不会看到了什么吧?”
“不知为什么,我老是觉得李慕黎就坐在副驾驶上,可仔细一看,明明是你坐在那儿。”
“杨泊,我怕。”杨泊这么一说,安小娴吓得花容失色。
打那儿以后,杨泊老是觉得背后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盯着他,等他回头看时,却又什么也没有。
杨泊知道,那是李慕黎的眼睛。
这天中午,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办公室内,杨泊发现,李慕黎衣袂飘飘悬在窗外,她一边冲他笑笑一边向他招手。
杨泊听得真真切切:“杨泊,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杨泊拉开窗子,突然,李慕黎伸出手来拉住了他的手,他刚想对她说什么,李慕黎的嘴里居然吐出鲜红的血来,那张变型的脸骤然变得狰狞恐怖。
“董事长,您在做什么?”一个急急的声音飘来,杨泊打了个冷战,李慕黎不见了,却见女秘书夏朵朵正拉着他的手往回拽呢!
杨泊回过神来,知道刚才产生了幻觉,夏朵朵问他在做什么,杨泊说没什么,夏朵朵说:“您知道您刚才在做什么吗?您想越过阳台迈向窗外,您知道,咱们的办公室可是在十八楼哟!”
十八楼下去,还不得粉身碎骨!难道,又是李慕黎的魂魄?杨泊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安小娴在家看护孩子,公司现在陷入窘境,更要命的是,原来如日中天的事业也屡遭重创,莫明其妙出现的几次重大决策失误让公司忽然间变得岌岌可危。杨泊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思维受到了一股无形力量的控制。
难道,是李慕黎的鬼魂?
杨泊冷静下来,夏朵朵告诉他,公司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是这个对手将公司的生意抢走了。杨泊派出夏朵朵打探,夏朵朵失望而归。她说,对手公司的商业秘密做得非常到位,她现在连老板的真面目都没看到。为对付这家公司,杨泊弄得心焦力竭。
这天晚上,杨泊早早躺下了。安小娴回了娘家,最近,他发现安小娴心神不定,他问她是不是哪不舒服,她说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了。
房间里很静,突然,杨泊发现,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坐在他的床前。杨泊睁眼一看,又是浑身是血的李慕黎!他眼睁睁看着她伸出双手掐他的脖子而他却动弹不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在李慕黎的双手快掐到了他的脖子时,他大叫一声醒来,才知刚才被又魇住了。
杨泊翻身起床,他的手突然触到了内衣的衣领上。他感觉内衣领子有些异样。他把内衣领子用小剪刀剪开。他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缝的竟是一张符咒!
下符咒的人只有安小娴,难道,她一直在窥视他的千万家财?可她为他生了儿子,她怎么会下毒手呢?想着安小娴的好,杨泊在心里又一遍遍否认了这个想法。
手机响了。
“是杨泊先生吗?”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警察,你妻子出事了,在望角小区三号楼402室。”
“请问,出了什么事?”杨泊问。
男人说:“没什么,你不要激动,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杨泊来到望角小区三号楼下,几个警察正在往外抬人并往急救车上推,他发现后边的那个露出了高跟凉鞋,一眼就知道那是安小娴的。掀开白布一看,果然是安小娴!
刚才打电话的警察对杨泊说:“402室发生了一起命案,回老家与死者刘东合租一室的沈涛半夜回来,发现刘东胸口上插着一把水果刀,安小娴躺在床上不动,这才打电话报的警。我们是从安小娴的包内发现了您的名片以及您和安小娴结婚合影才给您打的电话。”
安小娴也死了,死于煤气中毒。
警方断定,安小娴先杀死的刘东,然后,自己开煤气自杀的。
杨泊不解,这个刘东是谁?他和安小娴是什么关系?安小娴为什么要杀他?
安小娴死后不久,公司被那家对手公司吞并了,杨泊由一个千万富翁一夜间又成了不名一文的穷光蛋。
这天,杨泊正在睡觉,手机响了,传来了夏朵朵的声音:“董事长,我们老总听说了你的窘境,想帮你一把!”
“你们老总?”杨泊惊问。
公司倒闭后,夏朵朵去向不明。
“就是吞并咱们的对手公司,老总欣赏你的才干,准备和你合作。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到公司来,老总想和你面谈。”夏朵朵说。
“好吧,我马上过去。”
对杨泊来说,任何一个机会都是救命的稻草,他答应了夏朵朵。来到对手公司,杨泊感慨万千,就是这个没有丝毫名气的公司将他的公司搞垮了。这个老总的精明让他心生敬畏,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阴暗的楼道里,他遇到了夏朵朵。
夏朵朵指着一个房间说:“老总在里面等你。”
杨泊走进了那个房间,他发现,在窗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杨泊的头发刷地就竖起来了,那人转过身来,竟是死去的李慕黎!
“鬼呀!”杨泊吓得脚下发软,迈不动步子。
“瞧把你吓的,心虚了吧?别害怕,我没死!”李慕黎缓缓说道。
杨泊没有想到,李慕黎居然没有死,而且,是她将公司搞垮的!
“杨泊,我跟你过了十多年,雪里爬雨里滚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心狠手辣!”李慕黎说,“为了和安小娴在一起,你居然想尽种种办法想把我恐吓致死,还在我的内衣领里缝了符咒害我。可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天被撞死的只是和我长相酷似穿着一样衣服的人!”
杨泊惊呆了。
原来,像许多成功的男士一样,有钱后的杨泊开始把目光投向了围城之外的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上。安小娴成了他的第一个目标。昂贵的珠宝,华丽的时装,甚至宝马香车,在这个漂亮女孩身上并未起到应有的效果。安小娴的纯真让他越发着迷,他的感情逐渐从游戏变成了认真。最后,安小娴被他的真情所打动,投入到了他的怀抱中。她说,她看上的不是他的千万资产,而是他对她的真情。
一天,安小娴突然将一纸怀孕化验单放在了杨泊面前。杨泊激动地将安小娴拥在怀里,他和李慕黎结婚多年没有孩子。高兴之余,杨泊又发起了愁。安小娴要他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否则,她就打掉腹中的胎儿。他怎能让安小娴打胎呢?可想到和李慕黎离婚,他又犯了难。公司的一切,都是当年他和李慕黎同甘共苦才换来的,如果离婚,就得分一半财产给她。
杨泊稍作犹豫,安小娴就噘起了嘴巴。
离婚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李慕黎的心脏有毛病,最经不起惊吓,于是,杨泊就给小宝买了张鬼脸。小宝果然扮成了鬼脸吓唬姑妈,当李慕黎被吓瘫的那瞬间起,他就知道,她是禁不住恐吓的。于是,他就经常和她看一些女鬼的故事,然后在饮料里放入致幻剂。这样,李慕黎就会看到一些恐怖的影像。可他没想到,这些吓人的恐怖场景虽然能使她受到惊吓却不足以致命。
杨泊绞尽脑汁,想神不知鬼不觉除掉李慕黎。为了哄安小娴开心,更为了保住儿子,他带安小娴到每年他都来的太阳岛游玩。太阳岛美丽独特的海滨风情和湛蓝的海水让安小娴的脸上有了笑容。
晚上,沙滩上开篝火晚会,杨泊领着安小娴加入到了晚会的人群当中,晚会别开生面,那个领舞的长发女子戴着鬼脸,赤着双足,扎着神裙,嘴里喊些听不懂的话。
在场的一个老人说,这是萨满在跳神。杨泊问老人,萨满今晚跳神,有什么说法吗?老人说,今天是鬼节,萨满领着信徒们在祭祀祖先,祈求祖先保佑五谷丰登。
杨泊问老人萨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老人悄声说:“实不相瞒,这个跳神的萨满就是个有着非凡法力的人,只要给予重金,他可以远隔千里操控目标,甚至可以用咒语杀人于无形之中。”老人说完就悄悄走了。
听了老人的讲述,杨泊不由心中一动。他将安小娴送回宾馆安置好,自己安静等候跳神仪式结束。他见到了那个仍戴着神妆的萨满。未等他开口,萨满说:“这位老板,你是想请我办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对吧?”
杨泊很惊讶,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想求我做什么。”萨满信心十足地望着他。
杨泊心怀忐忑:“我想请您做什么?”
萨满掐指嘿嘿笑道:“你是想让我用咒语除掉你的妻子,然后和现在的小夫人结婚,对吧!”
杨泊心悦诚服。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灵异之人,他祈求萨满帮忙。于是,他花了一万块钱,在萨满那里求得了一张灵符。萨满要他对任何人保密,否则,法术就不灵验了。
杨泊答应了。
萨满问明了李慕黎的生辰八字,用朱砂笔在一张黄纸上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后叠好,叮嘱他有机会将这张符咒缝进李慕黎的衣领内,自己则在远处作法助他完成心愿。
到家后,他悄悄将符咒缝在李慕黎一件她常穿的贴身衣领里。接下来的日子,他忐忑不安地等结果,一个月过去了,李慕黎却安然无恙。就在他对萨满的法术感到怀疑的时候,这天深夜,他突然接到了交警打来李慕黎遭遇车祸的死亡电话!
杨泊怎么也没想到,李慕黎没死。
李慕黎说:“三年前,因为心情不好去临市的同学那儿散心。在同学家睡觉,我突然发现缝在我内衣领子里的符咒!将符咒缝进我内衣领的人只有你才能办得到!你和安小娴的事我早就看在眼里,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你想害我娶安小娴。我很伤心,在同学家小住了几天准备回来。可我不想回家,就又去了另一个好朋友那儿,朋友战战兢兢地问我是人是鬼。见朋友惊慌失措的样子,我解释说,我刚下火车就到她这儿来了,怎么成了鬼呢?朋友见我是人,对我说:‘慕黎,我听说,一个星期前的一天晚上,你被一辆不明车辆撞死在市府大街了,是你公司里的同事柳志明报的警,那天,他恰恰路过事故现场。’”
“离开了朋友,我悄悄找到了柳志明。柳志明也以为我是鬼魂,当我说明一切,柳志明才告诉我,那天,他路过市府大街,目睹了一个车祸现场,而倒在地上被撞得面目全非的人他认为就是我。我知道,那个死者只不过是和我长相酷似但不明身份的女子。那个女子的死亡绝非偶然,一定是杀手把她当成了我!”
我让柳志明不要声张,我要报复你。当我看到在我“死”后仅仅一个月你就和安小娴结婚了,就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你结婚那天,我就蒙着脸儿在人群中。
杨泊这才想起,怪不得和安小娴结婚那天,他在人群中发现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原来是李慕黎!
李慕黎继续说:“安小娴生子在家,我让夏朵朵打进公司,与你暗中开始较量。”
“夏朵朵是你的人?”
李慕黎点了点头:“是的,公司里所有的商业秘密,都是通过她反馈给我的。”
怪不得公司败落得如此之快,幕后对手是李慕黎。
李慕黎说:“杨泊,我就是想将你搞垮,让你明白,什么叫大起大落!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我把你缝在我内衣领子里的符咒又缝在了你的贴身内衣里。要知道,我有咱们家的钥匙呀!我利用你和安小娴出去度假的空当,将这个符咒缝在了你的内衣领里。我知道所谓的符咒是无稽之谈,可我就是想让它对你产生一种压力,寻求一种心理上的平衡!”
杨泊恍然大悟,内衣领子里的符咒是李慕黎缝进去的。
李慕黎说:“我没想到安小娴会因你而死,更没想到在她身上会发生这么多故事。我知道公司破产和她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不过,这正是我想看到的。原来,复仇,竟然有如此的快感!杨泊,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哈哈……”
在李慕黎鄙视嘲弄的笑声中,杨泊夺门而出。
离开了李慕黎,杨泊回到家中,因为心情不好,喝多了。
这时,他突然发现,安小娴站在古董架上拿着她送给他的玉观音冲着他笑呢!杨泊揉揉眼睛,哪来的安小娴,分明是自己看花了眼,那具玉观音仍然好端端地安坐在那里。
杨泊跌跌撞撞走过去,想拿玉观音,没想到,玉观音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从里面掉出一封信来。杨泊醉意全无,打开信一看,惊呆了。
信是安小娴写的——
杨泊:
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不在人世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刘东一手策划的。刘东是我的男朋友,当他得知你苦苦追我时,就让我对你欲擒故纵。他的最终目的是借助我来得到你的全部财产。我怀孕时,刘东兴奋不已,并让我以怀孕要挟你娶我。
刘东知道,因为李慕黎,你迟迟不能答应和我结婚,刘东让我假意疏远你,抓住你既不想扔下我和孩子又要最经济地解决自己的婚姻时,一个大胆奇特的想法产生了。他得知你带我到太阳岛旅游,就先行赶到太阳岛,伙同几个不明真相的同学在沙滩上开起了篝火晚会,自己扮起了萨满,然后买通一个老人引诱你上钩。他知道你笃信鬼神,果然,你拿到所谓的符咒后,刘东就实施起他的计划,开车撞死了李慕黎。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你相信李慕黎被灵符咒死了,接下来便是不留痕迹地除掉你。我们买通了一个药剂师,弄了些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迷药放在你的饮料里,使你彻底精神崩溃,最终走向死亡的深渊。在李慕黎一周年的祭日,我们看到的鬼魂也是刘东事先找人假扮的,那束百合花的灵符也是刘东事先在墓碑前放好的。
杨泊,我对不起你。我怀的是你的骨血,婚后,我发现我爱上了你就有意远离刘东,可刘东厚颜无耻,虽然我花了很多钱,但仍没能摆脱他的纠缠,他甚至扬言说出我和他的关系,并对咱们的儿子不利。绝望之下,我准备杀死刘东,然后自杀,请善待我们的儿子!
小娴绝笔
看罢安小娴的信,杨泊恍然大悟,原来,刘东竟然是那个萨满。
怪不得他会产生幻觉,怪不得会被噩梦所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呀!
某日,人们发现,在闹世的街头,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在街头自语:“我没杀人,人不是我杀的,鬼,有鬼呀……”
有人说,这疯子怕是得了心魔了。
接下来,又有人说,心魔难医呀!
这男人,就是杨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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