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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刑警队的审讯室内,宋局长和钱局长正在联合审讯关胜昌。现在,关胜昌已经彻底崩溃,开始如实交待他与郝歌天、刘文斌等人的认识经过了。
“我认识郝歌天挺偶然的,那时候,我还在大十字岗亭站岗呢。有一天午后,我正在岗上执勤,一辆装满石子的工程卡车竟然闯了红灯。我当即示意其停车,但那卡车理都不理往就冲了过去。我就骑上摩托车追上去把卡车拦了下来,按规定要扣下那辆车。”
“郝歌天一个厅长会坐卡车?”钱局长不解地问道。
“您不知道,郝歌天当时昏迷不醒,正被人往医院送呢?噢,那个开车的司机就是现在交通厅的办公室主任焦平安。当时送郝歌天去医院的还有刘文斌,他见我扣车就探出头来冲我大喊,说我这个交警还想不想干了?知道车上拉的是谁吗?出了事儿负的了责吗?”
“你那时认识刘文斌吗?”宋局长问道。
“不,不认识,我当时以为他唬我呢,就说在这地方站岗没别的,就是当大官儿的见的多!哪知焦平安说车上拉的病人是交通厅的厅长,是为了修路累倒在工地上了。郝歌天的大名我是听说过的,当时我就骑摩托车给他开道,一直把他护送到医院……”
宋局长与钱局长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宋局长,钱局长,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一直想当官……自从那次遇上郝歌天,我就着了魔一样,有事没事就往医院跑,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给郝歌天买营养品。我……我这人就这样儿,总觉得把钱花到领导身上比花给自己还舒服,我当时想,郝歌天毕竟是一个厅长啊,只要他一句话没准就可以提拔我……”
关胜昌说的确实是真心话,但钱局长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脸上禁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显然平时没少拿关胜昌的东西。宋局长却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冷冷地问道:“那郝歌天后来没提拔提拔你?”
“这……说实话,自从结识了郝歌天以后,我真觉得有了依靠,对前途充满了信心。后来,我们交警队事故科准备提一个副科长,我觉得自己完全够条件,就打算通过刘文斌找郝歌天帮个忙,可刘文斌说没必要惊动郝歌天,不就想提个副科吗,包在他身上。当时,我挺高兴,以为有刘文斌帮忙,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最后一公布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小刘。我当时觉得刘文斌这个人靠不住,和郝厅长完全是两路人。我不服气,于是,就……就找骚皮帮忙,诬陷小刘受贿,结果,小刘受了处分,我顺理成章就上去了……”
钱局长闻听此言,霍然起身,指着关胜昌,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唉,关胜昌啊关胜昌,你……!”
“老钱,你冷静点儿!”宋局长拉了一下钱局长的衣袖,两人继续审讯关胜昌。
中纪委调查组的办公室内,焦平安继续向黄文林交待着郝歌天的问题。
“……在郝厅长住院期间,厅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工程,没多少时间去看望他,但有两个人却不一样……”
“哪两个?”
“一个是孟欣玲,另一个就是关胜昌。特别是到了后来,孟欣玲几乎天天在医院里照顾郝厅长。对他关怀备至……”
黄文林不禁与身边两位工作人员对视了一下。
焦平安继续说道:“庆新高速公路建成通车以后,被评为全国优质工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创造了极大的经济效益,郝厅长也因此声名大震。上届人大会上,他是惟一一个全票通过的副省长。刘文斌当然也顺理成章地接替他,当上了交通厅厅长,我提的比较早,原来的主任退下去以后,就当上了办公室主任,那时候。郝厅长还没有到省里工作。有一次,我去找他汇报工作,竟然意外地发现他和孟欣玲……”
“有苟且之事?”
“是,是……那时郝歌天在交通宾馆办公,我很晚了去找他,结果看到孟欣玲衣衫不整地从他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我当时惊得目瞪口呆,工作也没有汇报就走了……”
因为李大志已经交待了孟欣玲与郝歌天的男女关系问题,所以黄文林并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问道:“据我们了解,第二条高速公路,也就是庆丰高速公路上马的时候,有多家银行提出给你们贷款,但都遭到了拒绝,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太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主要是刘文斌,其实是郝厅长,哦不,那时候他已经是副省长了,主要是他们不同意。”
“是因为孟欣玲的关系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觉得肯定有孟欣玲的因素,但也可能是觉得银行太势利了,或者是认为和信托投资公司合作得不错,不能卸磨杀驴吧。”
黄文林逼问道:“焦平安,你要说实话。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焦平安不安地望着黄文林一眼:“别的?我……我是个外围人员,只能有些猜测……”
“那好,就讲讲你的猜测。”
“反正……反正厅里有传言,说是刘厅长、郝省长他们和信托投资公司老总之间有默契,有交易。但具体什么情况,我真的不知道。”
黄文林与身边的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问道:“那你再说说,庆丰高速公路建设的施工单位是怎么定下来的?”
焦平安显出一丝慌乱,思索很久也未开口。
“怎么?不好说?”
“哦……不,我……我得想想……”
“焦平安,你可不要心存幻想,之所以问你这个问题,至少说明我们是掌握情况的。”
“是,那是……是这样的,一开始,为了确保工程质量,厅里决定面向全社会公开招标。当时把工程划分为三个区段,让有资质的施工单位分别竞投。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第二区段没有交给中标单位,而是给了一个刚刚成立时间不长的小公司。”
“哪家公司?”
“纵横工程建设公司!”
“经理是谁?”
“关聪。”
“为什么把工程承包给他?”
“这……我也是听说,好像那个关聪是交管局关胜昌的侄子。我估计,关聪是通过关胜昌的关系找到刘文斌他们的……”
黄文林对照着手里的一份名单,微微点头道:“嗯,这就对了。”
“这件事,当时在厅里反响挺大,好多人都有意见,质检科的梁少萱就是一个。他为这事一连找了我好几次,抱怨郝歌天把这么大的工程交给一个没有资质的小公司来干,说工程质量根本没法保证,德国的专家也发劳骚了,他让我向上面反映,可我一个小办公室主任能管什么用呀,我……”
“后来关聪拿到工程后怎么着了?”
“那还能有好呀!……关聪拿到工程后没几天,就层层转包给了乡镇施工队。你想,那帮农民,盖盖民房,修修土路还行,可这是高速公路啊!那质量还能有保证吗?负责质检的梁少萱对这事就更不满了,多次找到刘厅长反应,但都没有结果。我听说,监理公司对此也挺有意见,可是,唉……!”
“焦平安,我提醒你,重点交待自己的事,你在这件事情里面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我……”
“说实话!”
“我一个办公室主任,业务上的事起不了大作用,只能是从侧面替关聪说几句好话。”
“好吧,我们就认为你只是说几句好话。那么,你说说看,关聪为你这几句好话付出的筹码是多少?”
这时,焦平安已是额头冒汗,不禁低下头下沉默无语。
“说呀!关聪一共给了你多少钱?”
黄文林厉声喝道,焦平安不禁浑身一哆嗦。
几乎同一时间,在刑警队审讯室内,宋局长也拍着桌子问了关胜昌同样的问题。
“说吧,你把关聪介绍给刘文斌,他一共给了你多少好处费?”
关胜昌立即摇头否认道:“没有!我绝对没有从他那儿拿过一分钱的好处费。”
“关胜昌,到现在你还不老实?”
“宋局长,我……这个我没必要隐瞒。他倒是给过我老婆一笔钱,但他说这是侄子孝敬婶婶的,不应该算受贿吧?”关胜昌心虚地说。
“多少钱?”
“五……五六万吧。”
“到底多少?”
“六万。”
宋局长点了点头,扭头对佟满江低声说道:“这个关聪是不是需要马上控制起来?”
佟满江脸上不禁浮起笑意,小声对宋局长说道:“他?早就被检察院抓起来了。”
“噢?也是因为这个案子吗?”宋局长惊奇地问。
“是的,这是一部分,听说他还有别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他是怎么交待的?”
“检察院的同志不便透露太多,但他们说,关聪一口咬定只向梁少萱一个人受过贿,所有的工程也都是梁少萱帮的忙……”
宋局长不禁冷笑了一声,转头厉声问关胜昌道:“这听起来都没人信,梁少萱一个人能有这么大能量?关胜昌,这其中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
“不,我……都是刘文斌让我说的。”
“怎么说的?”
“刘文斌怕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招,就让我去看过他一次,嘱咐他把事情全都推到梁少萱一个人身上,别人在外面才好想办法捞他。反正梁少萱已经出了车祸,查起来也死无对证……”
一旁的钱局长气得直摇头,拍着桌子怒道:“关聪还给别人送了多少钱,你还不说?”
“我……我也不太清楚呀!不过肯定都比我多,好像给焦平安的有十几万,给梁少萱的有五十多万,给别人的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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