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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渊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并无回答。走出好一段路之后,才猛然停下,语气十分不悦道,“你便是不肯再信我了是么?”
苏念薇“咯咯”笑了起来,仿佛听了十分好笑的笑话,“你这人,若我无用,你怎会苦心将我绑在身边呢?”
“就当如此罢了。”他沉默了一会,拐入一条小巷之中,“既然知道,就别想跑。”
这巷子极窄,且十分幽深。不多时,走到一间门外有着一丛苦竹的旧房子外,沈临渊将她颠了颠,踢开门口低矮的小木门,院子里铺着鹅卵石,石头上布着青苔,廊下挂着的灯笼照得青苔透出些诡异的颜色。苏念薇认命的缩在被子里,可露在外面的脚实在是冷,忍不住互相蹭了蹭。
大门“吱呀”一声自里间打开,一个丫头模样的人退至一旁,沈临渊闷不啃声的以手抓住她细嫩的双脚,从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像一股暖流,她只觉得自己冰凉如铁的双足顿时暖和了不少。
一进门,只见一间空荡荡的大厅铺着席子,正中央摆着一方矮桌和几个蒲团,他转了个身,带着她走近左手边的一处卧房。
这房子怕是有悠远的历史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味,他将她随手扔在一张雕着花纹的木床上,道:“睡?”
苏念薇不理他,蜷着身子用手去摸自己一路来晾在外面冻得快僵硬的脚。
沈临渊站了一会儿,他原本个子就高,此刻苏念薇躺在床上仰视着他,更觉得他身形伟岸至极,挺直的背脊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坚毅。
苏念薇是格外羡慕站姿好看的人的,她从小就被批评驼背,虽然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刻意注意着提醒自己挺直了,一不小心还是会弓下来。看着沈临渊的身姿,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人能永远站得笔直,也是一件十分有毅力的事。
“你怎么像是不认识我了似的?”沈临渊叹了口气,趁她还未回神,掀开被子爬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脚用力一拽,苏念薇便被她转的歪向一旁,两只脚却已被他抱在怀中。
“冷为什么不吭声?”
他的语气,责备中透着温柔宠溺,有那么一瞬间的一晃神,她以为自己又会沉溺下去。可是这个人,实在是摸不透。
思及此,便用力想抽回自己的脚,奈何力气不如人家。心里本就堵着一口气,不让我抽回来?好,让你抱个够,想着,借势用力向前一踹,直踹向他的胸口。
沈临渊登时有些怒了,这女人,他手下抓着的脚踝不过盈盈一握,他甚至不敢太过用力,那细腻光滑的皮肤握在掌心里仿佛涂了油一般的润滑,心里那渴望烧得如火如荼,越来越强烈。
苏念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盖在身上的被子就被他一把掀开,被宋长书撕裂的裙子半遮半掩的穿在身上,整个上半身近乎赤裸,沈临渊只觉得喉间似要冒烟一般的渴,猛的抓着她的脚踝向自己身前一扯,那双腿便被他扯得圈在他的腰间,苏念薇双臂环在身前,一脸惊恐的瞪着他,“你干什么?!”
那恐惧和抗拒,真真切切的写在她的脸上,沈临渊自觉自己有些失控,一手按住她圆润的肩,一手抚过她冰凉的发丝,低下身去深深的吻住她的唇。
他吻得十分认真却又十分温柔小心,似在安抚她的不安。
苏念薇记得他的唇,偏薄,嘴角却有弯弯的弧度,想抗拒却忍不住沉溺在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温柔气息里。
真冷,可是他又那么暖。
好像是她自己先伸手抱住了他宽阔的背脊,在他的吻里缠绵辗转,直至沈临渊终于吻到一片冰冷,才惊觉她的泪水不知何时流了一脸。
“你……”饶是他再怎么心机深沉,可对于女人这种东西,沈临渊自觉实在是捉摸不透,她抱住他的时候,他还窃喜着终究还是接纳了他,可这一脸的眼泪,却仿佛他怎么给了她委屈似的。
“你就这般不甘愿?”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苏念薇不答,沈临渊便也不说话,她虽然背对着他,却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灼的烧着她的背。她蜷缩着,背后的脊柱骨像一条蛇一般一节一节的突着,瘦得让人心疼。僵持了许久之后,沈临渊才伸手拉过被子盖住她赤裸的上身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开门的那丫头进来戳了戳苏念薇,她转头看了一眼,那丫头递给她一个汤婆子,口中“咿咿呀呀”连说带比划,苏念薇看不懂,但猜到大概是沈临渊的意思,也不说话,接过来塞进被子里就睡了。
第二日清晨,她醒了,躺在床上沙发,心里想着不知曹玉容是死是活,太阳升了上来,从窗口照进房间里,明亮的光线里,灰尘滚滚。她就看着发呆,直至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胭脂,她抱了一叠衣服放在她的床上,只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话转身往外走。苏念薇也不好再赖着,穿戴完毕,走出房门就看见沈临渊盘腿坐在蒲团上独自在下棋,胭脂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回去了。”她有些不知死活的丢下一句话就想离开。
沈临渊似乎并不着急,淡淡的说,“看一下这个。”
苏念薇这才注意到棋盘的边缘放着一张对着的纸,她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展开一看,却是一幅画。稚嫩的笔触画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两人的旁边还画了一个胖乎乎的雪人。
苏念薇拿着画纸的手抖得厉害,既惊又喜:“你……是麟儿?麟儿没死?”
“我说过会送你一份大礼。”他放了手中的棋子,抬头看向她,充足的光线下,那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无害,他伸手给她,道:“过来点。”
苏念薇恍惚的伸出手去任由他拉了她坐在他身边,“这份礼物你满意吗?”
“他在哪儿?”说话间,觉得他拉着自己的手有些怪异,低头掰开他的手指,却看见他的掌心一大片丑陋的疤痕,“这是怎么弄的?”
“你想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沈临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微蹙的眉头。
“麟儿在哪?他真的没死?”她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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