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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无奈,童嬅勉为其难地将ABC带回了家。推门进入别墅,眼前却是三人哈哈大笑的情景,坐在电视机前笑得尤为夸张的童莉第一个发现了他们,转过身来:“姐,你怎么回来了?”
经她这么一问,童健海和阳梅这会儿也转过头来。意外地看着悄无声息归家的女儿,阳梅眼眶倏然就氤氲雾起,站起身就迎过来:“嬅嬅,你总算回来了,妈妈好想你。”说完,就抱住了她。
她在她的肩膀上哭泣着,害得童嬅也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决堤,还好她努力忍住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说哭就哭,尤其还是在父母面前,这只会让他们更加不放心她而已。
童健海也走了过来,将已经抱做一团的母女拥进他温暖的怀抱。这次,童嬅那忍了再忍的泪水还是没有收住,用力抱住爸妈,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多久了?多久没有这样尽情地靠在父母的怀里哭泣了?不是不怀念这样的美好和温暖,只是她不允许自己懦弱,不允许自己再让爸妈担心,毕竟这是父母一直想要看见的坚强呀。
童莉看着此情此景,眼眶含着眼泪也跑了过来,张开双臂靠在妈妈的背上。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能漏了她呢?就算她常年流浪在外,再怎么说也是他们之间的一分子呀!
温馨的氛围在宽敞的别墅里弥漫,温暖的气场,就算知道没他什么事,ABC还是不由自主想要哭,也忘记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了。他们实在太让他感动,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抱在一起就让他想到了号啕大哭,不会是自己泪腺近几年被整得比较发达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抱在一起的一家人总算从彼此温暖的怀抱中出来,松开手。阳梅用手帮童嬅擦掉满脸泪痕,右手也不忘替哭得鼻子都红红的童莉擦了擦眼泪。
大家都平静下来,童健海这个时候总算注意到了家里还有个外人,转头看着ABC。接到他的注视,ABC立即收起徐徐滑下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原本帅气的脸因为红红的眼眶而变得孩子气十足。
“这位是……”
童健海开口了,童嬅这才注意到自己将带回来的客人给忘记了,忙从母亲身边走过来:“他叫ABC,是我的朋友,来自法国。”复而指着父亲对ABC说,“这是我爸爸童健海……”指着母亲,“我的妈妈阳梅……”指着妹妹,“我的妹妹童莉。”
ABC一一点头问好,虽然他现在的过于礼貌和以往的热情度相比远远不够,不过入乡随俗他还是懂的,热情不是在哪里都会受用,有时候你过分突兀的热情会让人对你大打折扣,他想,他们不会太愿意让他表现出他欧式的热情见面礼仪。
说来也奇怪,一向对外客住进家里有一定敏感度的阳梅,却一口答应让ABC住下来,这让一路忐忑的童嬅总算安心下来。将人交给家人,她就急匆匆赶回学校,虽然她最亲爱的妈妈再三挽留,可她却异常坚持地要回去。
拗不过她,阳梅只好将她送到门口,再三交代好好照顾自己的话。
坐在童健海专属的座驾上,看一眼沉默的司机老成,再斜瞟一眼旁边执意要跟过来的人,童嬅唇角微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她问。
童莉将看向窗外的视线拉回,侧头看着姐姐,唇角绽放一个微笑,深深点了点头:“对!”
“什么事?”童嬅挑挑眉问了一句。
“上次你在医院丢下我的事情,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吗?丢下人生地不熟的妹妹一个人跑了,要不是我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可能已经被列入失踪人口名单了。”童莉说得满腔怒火,对上次被丢在医院里的事件仍愤愤不平,要不是她聪明,想必后果早就不堪设想了。
童嬅听她这样一指责,顿觉自己罪大恶极,惭愧地低下头,一脸的歉疚。
上次的事的确是她的不对,就算当时自己不是故意的,她也难辞其咎,那童莉的指责她必然是要接受的。
见姐姐低下头,童莉知道自己已全然挑起她的愧疚感,一抹诡异的笑在唇角稍纵即逝,前面铺垫完毕,现在是直入正题。
“姐,这件事情我就不怪你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上次在医院看见的那个女孩是不是米朵?还有旁边那个男人又是谁?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他,啊……”童莉说着说着怪叫起来,“那天在别墅外看见的那个男人,是他,是他。”
童嬅完全被她给弄糊涂了,一会儿问东,一会儿又说西,她到底是不是因为上次被自己“抛弃”受刺激过大,导致脑袋有点异常呀?
“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回神看见姐姐如此耐人寻味地盯着自己瞧,童莉当场就黑下脸。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童嬅也毫不避忌,直接提出建议。
“什么?”童莉一时激动,当场撞到车顶,吃痛地抱住脑袋,悲愤地瞪着她,“我没病,我干吗要去医院?我是说真的,上次在医院和你站在一起的那个长得很帅的男人,那天我在我们别墅门外也看见过,而且我不是还叫你看来着吗?是你自己跑得慢没看到而已。”
童嬅的眉毛原本挑得高高的在听童莉怎么自话自说,可听到最后,她的眉毛反而锁了起来。
童嬅记得上次童莉曾有过看见帅哥大惊小怪的情景,而她现在却如此笃定地说自己那天惊叹的男人是王梓,那天王梓曾经在她家门口走过?可那会儿他不是一直陪米朵在医院吗?
“姐——”童莉见自家姐姐沉思下来,不由自主唤她。
童嬅拉回思绪,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对她说:“我到了,就先进去了。成叔,路上小心。”话音刚落,车子停下,不给童莉说话的时间,她打开车门就向外走。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童莉当然不可能就此打退堂鼓,她跟着从车子钻出来,小跑着追上想要脚底抹油的姐姐。没想到姐姐却自个儿识趣地停了下来,当跑到她的身边,这才发现了让姐姐停下脚步的人,而这个人却让自己瞠大了眼睛,这样近距离地注视这张加上这一次她一共看见过三次的帅脸,除了觉得更加帅气以外还是更加帅气。
受到除童嬅以外的注视,王梓侧头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女孩,然后开口问:“这位是?”
童嬅看向一旁的童莉,这才注意到她的妹妹追出来了,连忙堆起笑容,拉过她说:“她是我的妹妹童莉。”
“哦!你好!”王梓知道是她的家人,连忙伸出手来。
看见童莉迷迷糊糊地盯着人家看得两眼发直,童嬅用力推了她一下。童莉却大惊小怪地冲她叫:“姐,你干吗推我?”
童嬅脸上有尴尬之色,不过还是勉强维持镇定,拉了王梓就向她说:“他叫王梓,是我的……学长。”她略微地停顿,想了一个比较确切的词,最重要的是这个词不会惹来不必要的猜想。
王梓蹙了蹙眉,显然对她的如此称呼感到了不快,不过他想,他们只是缺少一次沟通而已。
“王子?”好配他的名字。童莉心里拼命认同着他的名字,在她看来,没有比这个名字更适合他了,看样子他的爸妈很有内涵哟。
其实童嬅也不能训斥她的表情夸张,毕竟曾经她也这么夸张过。莞尔一笑,童嬅不忘好心提醒一脸花痴的妹妹:“童莉,现在很晚了,你该回去了,不要让爸妈担心。”
“啊——”惊呼从童莉的嘴巴里冒出,然后眨了数下眼睛才明白了姐姐话里的意思,“我想……”
话还没说完,童嬅就打断她:“不要我想了,快点回去吧!你不顾自己,也顾一下成叔,他也该休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硬推着童莉到车子前,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去,然后用力关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可童莉还是不知道要安分守己,对着大步跟上来的王梓就喊:“王子,我见过你三次哟!第一次在我家别墅外,第二次在医院里,这是第三次,我叫童莉,你一定要记住我。”她的尾音回荡在寂静的夜幕下,车子已经载着她飞速向前行驶而去。
童嬅对着她远去的方向有点哭笑不得,转过身来,看王梓笑得如此温暖,不由自主说:“我妹妹平常不是这样的。”
“你妹妹很可爱。”王梓说。
童嬅笑,只是有时候似乎可爱过头了,比如说这次。
“只是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家别墅外?”王梓突然抓拍到刚才童莉最后喊的话,不解地询问道。
童嬅讶然,眼睛瞠大,他没有去过吗?
在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连忙接起,手机那头的话又是让她一惊。
风尘仆仆冲进医院的大门,在咨询处询问了相关信息,童嬅和王梓就大步冲向电梯。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刻意捉弄,挂在电梯前那块“抢修中”的牌子让他们停了下来。对视一眼,童嬅直接向旁边的楼梯跑去,王梓见状尾随其后。
跑上六楼,大气粗喘,没有来得及平静气息,他俩就一同冲进了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米朵,童嬅忙冲到她面前:“你没事吧?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晕倒的?”三个问题,她劈头盖脸就抛了过去。
米朵抬起略显苍白的脸庞,有气无力地说:“感冒加重,所以就不小心晕倒了。”
童嬅一听,立即锁眉:“你没有乖乖听话来看医生,对不对?”
见她如此了解她,米朵瞬间有点慌了,急急忙忙反驳:“没有。要是我没来看医生,我怎么会在医院里?你这么问不是很好笑吗?”脸上扯开的笑容是想要掩饰内心极度的不安,千万不能露陷,要不然她肯定会被童嬅念得耳朵生茧。
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但童嬅还是心存莫大的怀疑,接着身后又传来一记王梓的质问:“真的?”
米朵将视线看向他,实在有点不满:“你们现在当我是犯人审,是吧?”一个童嬅也就算了,现在再加一个,她怎么吃得消?肯定不出几个问题就被揭穿。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不是生病会乖乖看医生的人。”王梓给出了非常客观的认定,但他这样一说完,就随即收到了米朵向他投去的飞镖。他就不能不火上浇油吗?
可是,老天显然嫌她这样糟糕的一天还不够糟糕,一声慵懒的声音从外传来:“你来医院的目的似乎真的不是为了看病,而是不小心跟着我来而已。”话音刚落,一个人已站在三人的面前。
王梓转身,和来人四目相对,而后两人脸上同时呈现意外,王梓率先开口:“沈告天!”
“怎么这么巧?”沈告天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问。
“对呀,我还以为你退学后就离开这座城市了呢。”有多久没有见了呢?似乎也就三个月吧。虽然他们是同学,可是熟识的程度不是太高,除了知道彼此的名字以外,真的没有其他的了。而王梓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他的退学在他们系中造成了很大的反响,不但老师们对他依依不舍,就连同学们也再三挽留,学校甚至向他保证学费不需要他担心,而这些特例都只因他是一个优秀的人,学校只是想挽回这个难得的人才,可最后他还是坚持退学。有人说他离开了这座城市,可现在看来那些谣传真的所说非实。
沈告天不答只笑,对于那些他没有义务解释的事情,他从来不浪费时间和口水。
虽然了解不多,但王梓还是知道他的困扰。因为他也经常被人这样说三道四,像娱乐圈里耀眼的明星一样,一举一动备受关注,可明明他们什么都不是。
米朵好奇地盯着他们,他们居然认识,而且王梓还说他退学?原来他也上过学,还真的让她意外。
童嬅将护送她们回来的王梓送到宿舍楼下,两人并排站着,她侧过身来,看着他好看的侧脸。感受到她的注视,王梓慢慢转过脸来,伸手过来握住她的双手。
童嬅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跟她说,静静等了好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是没有等到他开口。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时间在彼此的眼波中渐渐流逝,这样冗长的沉默让穿着单薄的童嬅感到了一丝寒冷,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王梓唇角霎时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伸手将她拥进怀抱,鼻息间顿时充溢着来自她秀发上的淡淡洗发水的味道,在她耳边轻问:“这样会不会暖一点?”
“现在很晚了。”童嬅小声地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刚才送他下楼时她瞟了一眼时钟,凌晨一点,现在又大约过去十五分钟,所以真的太晚了。
“你就不能不那么扫兴?”王梓敲了一下她的头,让她乖乖地安静下来。
吃了一记的童嬅有点不服气,不免抗议:“你干吗敲我?”虽然不会痛,可她还是觉得有点委屈,干吗无缘无故对她使用“暴力”?
“你太吵。”王梓直接堵住她的话,“这样美好的夜晚,你应该安静一点,因为不是任何时候我都有想紧紧抱住你的冲动,所以你应该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他在说什么鬼话?
童嬅想要推开王梓重新将他审视一番,可奈何他并不允许她离开他的怀抱,所以最后只好作罢。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感受他带来的安全感,这是她的心一直渴望的安定。
知道她总算安静下来,王梓将她抱得更紧,唇角依然有笑:“原来这样抱着你的感觉这么好。”
童嬅没有睁开眼睛,可听他这么说,全身顿时洋溢起一股幸福感,然后笑说:“你终于发现啦。”
王梓笑着充满了宠溺地吻了她的发,说:“我们应该这样相处的,就算在各自家人面前我们也应该这样相处,毕竟我们的关系是允许的。”
倏然明白他话语里更深一层的意思,童嬅敛下唇角的笑意:“这是你今晚想要跟我说的主题,你在怪我对我妹妹那样介绍你是不是?”
王梓轻笑,这才松开了怀抱,他觉得他们应该面对面将这件事情说清楚:“难道身为你男朋友的我,不能怪你吗?况且我已经做好了跟你家人见面的准备,而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跟我家人见面吗?”
经过他这么一说,童嬅乍时瞠目结舌。而她的表情足够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说不伤他的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原来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他蹙着眉看着她五味杂陈的表情。
“其实……其实……”童嬅突然有点儿慌,“我是没有做好准备,况且这么快见家长让我觉得太快了。”她想到什么说什么,脸上尽是愁云。
王梓倏然就笑了,笑得很让童嬅惊悚,复而他又说:“我没有说要见家长,我也并不急着将你娶进门。我只是说如果你跟我的家人或者我跟你的家人遇到了,你不要排斥我们之间的关系。”
“王梓,你耍我!”童嬅暴吼,后半部分的话她完全忽略过去,她只知道他前半部分的话像是在示意她急着嫁给他,天知道不管她心里或者刚才的话里都没有这个意思。
在服装界七尚是在一夕之间蹿起来的服装公司,可如果有真正注意这间公司的人会知道,它是一家用了三年时间以瞩目的姿态跻身各大知名服装公司的。刚开始开办时公司只有三名员工,到现在已经是规模几千人的大公司,一年中想要进入这家公司的人才用无以计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就是这样一家迅速成为就业者争相挤破脑袋的服装公司的开创者竟然是一个在校大四学生,这个谁也不得而知,当然更加没有人知道王子祈就是七尚的开创者。
这其中因为他从来没有踏进过七尚,从开办公司,到得到同行激烈排挤的现在,他从未踏进过七尚的办公大厦半步。这样让人捉摸不透而且神秘的主事者更让外界有了种种啼笑皆非的揣测,不是猜测他可能是某恐怖组织的一员,就是猜测他是黑社会老大,更有甚者猜测他是政府的要员,不是将他想象成权力大得可以只手遮天,就是将他想象成让人闻风丧胆。对这些王子祈从来不会有任何感觉,似乎他们谈论的人不是他一样。
虽然是这样,可他从未间断对七尚的主事。只要有重要的决定,杜宸睿会在第一时间向王子祈汇报,要是他能够自己处理好,他尽量不会去打扰他,但一个星期一次的汇报总结是必须的。
今天,当杜宸睿西装革履地走进卉迪小区,正打算在第一时间向他的Boss报告今天的紧急要事时,却迎头看见一对吵得不可开交的男女。他们争吵得很是激烈,要是没有人上前阻止,他很怀疑他们会打起来,所以在适当的时间他向上走,顺便开口:“麻烦两人让一让。”他的过分礼貌让争吵得都拉拉扯扯的女孩停下了动作,侧头看他,气焰熊熊地问:“你没看到我们很忙吗?”
杜宸睿微微一笑,点头:“我看到了,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不得不开口麻烦你们先让我过去。”
被米朵扯住的沈告天用力甩开她的手,然后二话不说向楼下走去,米朵怎么可能善罢甘休,立即冲他吼:“沈告天,你给我站住。”
这次他没有乖乖站住,他脚步没有停下,甚至头也没回,一步步坚定地向楼下走去。
米朵立即跳脚,转头恶狠狠瞪着没有来得及离开的杜宸睿,冲他发飙:“都是你不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都要将他拉上去时才来,真是气死人了。”说完这话,她就气鼓鼓地噔噔噔向楼下追去。今天她非要跟他斗到底,他以为她帮他找间房子容易吗,居然还不领情,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
杜宸睿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好久,嘴巴才默念出三个字:“沈告天?”最后将疑惑变成了然,唇角噙着笑,他慢慢走上楼。
用自备的钥匙打开门,他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站在窗前静默的Boss。他向他走过来,站在他身后三步之遥:“Boss,我们七尚以‘环保’为主题开展的服装设计比赛,致力于招揽优秀设计师的议案需要你明确的指示,大家让我来请示你现在是否通过这个议案?”
王子祈没有转过身,只是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过了很久,他忽而才说:“我没有异议。”
简单而明确,让杜宸睿觉得像是用了漫长的时间才等到似的。对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杜宸睿正打算转身离开,复而想到什么又说:“刚才我看见沈告天了。”
听到他的话,这边的王子祈总算挑了挑眉,沉默地等待他的下文。没有人比杜宸睿更加了解他,所以他接着说:“这次比赛一定要让他参加的吧?”这是一句问句,也是他心中的一种疑问。
“你说呢?”王子祈将问话抛回给他。
“我知道了。”这样就够了,杜宸睿很明白他的意思。
警察局里,米朵一双大眼紧紧瞪着旁边的沈告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可见她恨不得上前将他的鼻子咬断,真是不识好歹的臭男人,今天她真的气炸了。
她听人说他正急着找房子搬家,她就一片好心托自己老爸的关系帮他四处找,最后总算找到对她来说还算满意的房子。可他还没上楼看看,一听说她已将房子买下了,居然翻脸不认人,立即固执地打算掉头就走。她当然不能让他跑掉,死活将他拉住,要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程咬金……一想到中午那个打岔的男人,她的火气是更为旺盛。而眼前这个男人是绝对地令她想暴打一顿,居然报警说她骚扰他?这个死男人,他以为他是999黄金帅美男吗?不就长得人模人样,根本还称不上她眼里帅的标准。
“如果你们同意和解……”
“我不同意。”不等面前了解了来龙去脉的警察将话说完,米朵就直接拒绝他的提议。和解?想都别想。
沈告天面无表情,一句话不说。可他根本忽视不了旁边的女人死死地瞪着他的视线。
“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调解他们的警察先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以他多年的警察经验,他觉得他们之间根本就是一场误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人如果能马上握手言和对他来说是再欣慰不过的事情了,可依现在的情势看,貌似有一点点难度。
“嘭”的一声是双手重重拍桌而起的声音,紧接着是米朵无法抑制的暴吼:“不用了,我不需要重新考虑,不和解,我绝对不会和解!”
米朵坐回椅子上继续瞪视着沈告天,她就是要看看他能撑多久。不说话?不要紧,她也不想跟他说话。不理不睬?没关系,她就瞪着他。
沈告天已经觉得浪费了很多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了,虽然这是自己挑起来的。原本以为这样他就能够尽快摆脱她,没想到事与愿违,还直接将他困在了这里。
斜瞟一眼米朵,他最后慢慢将脸转过来看她。看见她挑了挑眉毛,他还没开口,她倒很按捺不住地喊:“不和解。”
沈告天顿觉想笑,不过表面上依旧不愠不恼,最后开了口:“你想在警察局里过夜?”
很坚定的眼神,很笃定的语气,米朵皮笑肉不笑:“要在这里过夜的那个人是你。”
“当然,如果你还那么坚持的话。”
米朵听他这么说直接站起身来,很神气地睥睨着他,最后撂下话:“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反省,我累了,要先回去了。”
可还没转身,那个调解的警察就叫住了她:“这位小姐,你还不能走。”
米朵原本以为不是在叫她,可基于好奇她转回身,最后看见他在看着自己,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
警察重重点了点头:“对!”
米朵锁眉退了回来,不满是显而易见:“我为什么不能走?”
“因为这位先生也不同意和解,而你是坚决不同意,那么你们两个都必须留下来。”
乍看到米朵披头散发从外走进来时,童嬅正喝着今早买回来的牛奶。一看到不明物体出现在门口,她直接惊骇住,不但打翻了牛奶,还直接弹跳上椅子,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会移动的物体,大声又颤抖着问:“是什么东西?”她害怕到都语无伦次了。
米朵将门关上,听见她的话后转过身,慢慢拨开面前遮挡视线的秀发:“童嬅,你鬼叫什么?”
看清来者是谁的童嬅连忙跳下椅子,冲到米朵面前就捏了她脸颊一记,听见“哎呦”一声痛叫,她才确定了这个事实:“米朵——”
“你干什么捏人家,很痛耶。”米朵气急败坏地捂住被捏疼的脸颊,不满的视线横着她。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昨晚回来就见她睡了,所以没有吵她,可今天她明明起得比米朵早,现在她怎么会从门外走回来?
一个意识猛敲上她的大脑,回头看向米朵的床铺,这才倒吸了一口气:“你昨晚没回来?”天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能够这么神奇地将床被铺成像是有人睡觉的样子?
“我没说我回来过。”米朵闷闷说了一句,跛着脚一步步向洗漱间走去。
童嬅见状更为惊骇,冲到她面前拦住她:“你的脚怎么啦?”说着蹲下身子就去查看米朵的跛脚,她拉高米朵的裤脚,就见她脚腕处红肿一片。童嬅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免有了猜测:“你跟人打架了?”她是不愿意这样猜测的,可看米朵衣服也破了,头发也乱了,就连脚也跛了,这是她不得不应景的猜测。
“你觉得我是那么不淑女的人吗?”米朵对她的胡乱猜测感到了不满,凶神恶煞地冲她反问。
“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子的?”童嬅满腹疑问地黑着脸问她。
米朵瞬间变脸,咬牙切齿地说:“不要再问了,反正你记住我跟沈告天势不两立就行了。”说完直接跛进了洗漱间,只留下一脸茫然的童嬅看着她拍上的门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几天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童嬅的大脑,就连跟王梓腻在一起时也瞬间走神,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呆滞地看着不明处。
坐在她对面的王梓将脸凑近她,深邃的眼瞳仔细审视了她一番,剑眉微扬,唇角弧度勾起,倏然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突然遇袭,童嬅抱住脑袋回过神来瞪着他,因为在图书馆,她不能大声发作,将脸凑近他,咬牙切齿问:“干吗拍我?”他是越来越喜欢欺负她了,真是让她气愤。
“你知道你进入图书馆打开这本书第一页开始,就一直没有翻动过吗?”王梓也压低声音,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面前的那本厚重的书。
童嬅低下头看着那本被他点住的书,果然是第一页,可她真的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她到底发呆多久了?
王梓见她有反省的迹象,伸手就拉了她向图书馆外走去。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童嬅措手不及,唉唉几声后只能跟着他的步伐走。
他将她拉到林荫树下,将她按坐在石凳上,然后两人面对面坐着:“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是,一定要告诉我。”
童嬅抿了抿唇,最后说:“其实不是我的事情,是米朵。”她说得异常认真,似乎事件很严重。可王梓却挑了挑眉,一脸泰然,只要不是关于她的事情,他都可以泰然处之,所以这不是问题,拉住她的手:“她怎么啦?”
“她最近脾气异常火暴,而且老是三更半夜起来刷牙洗脸顺便做家务,我都快被她弄疯了。”童嬅一说到最近几天过着的非人生活,就一筹莫展,实在是后怕了半夜三更被吵醒后耳朵受到荼毒的生活。
“这么严重。”王梓总算重视起这件事情来,毕竟已经干扰了他女朋友的正常作息,这势必也就是他关心的事情,“有没有找她谈谈,问问是什么原因?”他提供建议。
“我问过了,而且不止问过一次,可她每次的回答都是不要再问了,我没事。”她的回答也是让童嬅颇为无奈的。这个时候她的脑袋突然灵机一闪,复而说,“但我想一定和沈告天有关,因为在她不正常前,她说过要我记住她和沈告天势不两立来着。”
如果想弄清楚米朵异常的真相,最直接的办法是找当事人问清楚。既然已经确定当事人不会给予任何一点准确的答案,那童嬅只能选择放弃,最后接受了王梓给的提议,去找沈告天探探口风。毕竟让米朵再那样下去,身为同寝室的她也会跟着发疯的,为了自己能够继续正常,她唯有这样锲而不舍地探究下去。
原本说好王梓要陪她一起来的,可因为一通电话他临时有事先行离去,而独自一人前来的她却久久站在这间破旧的瓦屋前面。虽说沈告天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可他们之间还是没有熟到可以无话不聊的地步,那现在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正当她在原地踌躇不前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童嬅转身,看见一位中年女人站在面前,见她走上前来,她才说:“我找沈告天。”她亲切地笑着。
“有什么事吗?他现在不在家。”中年女人的眉毛挑了挑,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衣服是名牌,人也长得还不赖,就是不知道她找他们家告天什么事。
“这样呀。”童嬅是知道她没有骗她的,毕竟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她是知道的,要是沈告天真在家,自然也就发现她了,“那我改天再来。”
她礼貌地行了一个礼,就想离去,没想到沈母却叫住她:“等等!”
她回过头:“要不你进来等等吧,我想他快回来了。”沈母这样说。
童嬅想了一想,觉得既然来了,那就再等一会儿吧,说不定真的快回来了。
“好!”她抬眼笑着点头。
还没走进瓦屋里,就见里面一片凌乱,大大小小的杂物袋放满了每个角落,衣服、袜子随意丢置,来回扫了一圈,童嬅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可坐的地方,只能站在门边微笑着。
沈母转过身看她还站在门外,连忙堆上笑容拉她进来,虽然通常她没有什么羞耻心,可适当的时候还是要表现一下:“不好意思呀,屋子有点乱,来这边坐。”她毫不犹豫地将那件占据了唯一一张凳子的黑色内衣扫落地,就将童嬅按坐在上面。
童嬅的笑有了一丝尴尬,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点点头,一声没吭。
她不知道沈母在什么地方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就又听她说:“我是告天的妈妈,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童嬅的视线一直放在手中接过的那杯茶上,心里怀疑着,这杯茶喝下去的安全程度有多高,待听见她的问话也就抬起头:“我叫童嬅,阿姨你好。”一向礼貌的修养让她立即站起身来,可沈母的动作更快,直接又将她按坐回凳子上。
她神秘兮兮地凑过脸来:“你和告天是什么关系?”沈母对这个比较有兴趣,看她的衣着就知道她家里肯定挺富裕,要是她和告天是那档子事,那她就发了。
“我们算朋友吧!”见过一次面,也聊过一句,他们应该算是朋友的吧?
“朋友?”沈母声音拔高,显然不是怀疑她的回答,而是不满意。怎么可以是朋友呢?应该是男女朋友才对的呀。
“怎么了?”童嬅感觉她隐隐的不满,立即询问道。
沈母发现自己的失礼,随即堆满笑容:“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们告天和你很相配,要是你们能够在一起就好了。”
童嬅瞠目结舌,还没说话,就听见身后有人率先开口了:“妈——”
沈告天健硕的身子堵在大门口,让这间原本就窄小的房子更显拥挤。他跨步走进,伸手将童嬅拉了起来,不理会屋里的另一个人,直接将她拉出这间房子。
沈母不但不去阻止,心里还窃窃欢喜,他们想要独处这是她更想看到的。
总算走到离家有点远了,他才放开她,转过身来:“你是来找我的?”
“对!”童嬅点头。
“有什么事?”他一直不知道他们有熟悉到她不惜来这里找他。
“米朵的事。”童嬅观察着他的表情,可他只是微微蹙眉,没有耐性再瞎耗下去的她立即说,“最近我觉得她很不正常,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告天看着她,感到了一阵好笑:“你觉得我和她能够发生什么事?”她不要再来烦他,他就阿弥陀佛了,哪敢和她发生什么事,那个女人简直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不对,你们一定吵架了是不是?”童嬅可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直接猜测。
“既然这样,你觉得是就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已经不想再就这件事情继续讨论下去,可童嬅拦住了他的去路:“我今天一定要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除了你,我觉得没有人能够回答我,况且她说过跟你势不两立,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就是造成她这个样子的主因。”
听完她的话,沈告天的眼睛闪过怒火,薄唇里溢出咬牙切齿的话:“跟我势不两立?”话末又觉得异常好笑,不由自主轻笑出声,可下一秒又俊颜冷酷,不再说话直接转身走人。
童嬅见状有点不满,小跑着追上他:“喂,沈告天,你是不是要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走呀!我都等你很久了,你这样子很不礼貌知不知道?”
倏地,沈告天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看样子和她是朋友的都那么难缠。”
“什么?”童嬅脑袋里闪现大大的问号,可他已再次跨步向前走,回神就要追上去再接再厉,他却突然抛来一句:“我去学校找她说清楚。”
去学校找她说清楚?
啊!
童嬅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快步追上去。
沈告天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远远瞧见女生宿舍,一股难掩的怒火即刻爆发。在还没找到炮灰之前,他已经尽量克制住了。三两步走上楼,他不管别人异样的眼光,就向某宿舍的某楼层走去。他毫不绅士地一脚踢开面前寝室的门,当看见里面的情景时,他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然后立即背过身去,很想当做自己从没看见过,可里面一声尖叫还是让他的自欺欺人破灭了。
米朵急急忙忙将还没穿上去的衣服穿好,甚至纽扣都多扣了两颗,觉得还是不太安全。她伸手一捞又套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就在这时,她听见外面有人不耐烦的声音:“你到底好了没有?”
轰——
米朵气得整个人开始颤抖,转过身来,瞪向门边的那个背影:“沈告天,你这个王八蛋。”大喊着就扑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力,她揪住他的衣领就拳打脚踢,又是撕又是咬的,像是近段时间的怒气一并发泄了出来。
当然沈告天不是任由她“欺负”的主,他的躲闪或者制止都让状况升级,最后大家看到的就是比世界大战还激烈的战斗,人员伤亡之惨重更是可想而知。
当童嬅急匆匆赶到,他们已经大战了三个回合。现在两人都跌在地板上瞪着对方,头发乱糟糟的,衣服歪七扭八,脚上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甚至一人的脸上都有了红红的抓痕,旁边围着的都是看戏的人。
天呀!他们打起来了?
为了尽快将事件掩盖过去,免得上明天学校报纸里的头条新闻。没有来得及多想,童嬅就去扶米朵。
天,她到底有没有记住自己是一个有孕在身的人,居然还有活力跟人打架,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心里对她有丝埋怨,可童嬅也对自己感到失望,算到底,沈告天还是她招引来的。
童嬅的心里还在自怨自艾,甚至不满地看一眼还在地上坐着的沈告天。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叫他起来时,一道闪光灯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紧接着是无数道闪光灯在眼前晃过,再接着就是一个熟悉的人影跳到了他们中间,拿出小本子和笔,对着米朵好奇兮兮地想要在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的娱乐八卦:“米朵同学,请问你和这位同学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这里打架?”
童嬅没想到她这个资深校园狗仔队成员倒是手脚迅速,不免嘴角抽搐了两下,挡在米朵面前:“颜学姐,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他们没有打架,只是有点误会,我想他们解开就没事了。”
她将米朵推进寝室,转过身来,就见被她称为颜学姐的娱记将对象转移。
看着总算从地上站起身来的沈告天,那位学姐感觉他有点眼熟,不过她还是将问题向他问了一遍:“这位同学,你和米朵同学是什么关系?你们因为什么事打架?还有,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她此话一出,旁边的人就议论纷纷,都将她视为看见帅哥就犯花痴的女人。虽然这绝对不是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资深娱记颜紫琼的一贯作风,可是眼前的男人就是帅呀,她后半段话又像极了搭讪,实在不能怪她们有这番想法。
童嬅再次出现在颜学姐的面前,脸上是夸张的笑容:“颜学姐,我是目击者和知情者之一,我刚才说的就是事实,请不要无视我的话语可以吗?”
颜紫琼皱眉,就算将她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童嬅刚才的话,她是以为她这几年校园娱记是白混的?以她敏锐的触觉来看这件事,一定不那么简单,只要她锲而不舍,再接再厉,勇往直前,她相信真相就在前方等着她。
可还来不及将童嬅拨开,她的克星就紧接着出现,撞开人群,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的面前,然后气急败坏地说:“颜紫琼,你就不能有点合作精神?”
她瞟他一眼,有点懒得跟他说话的意味,嚅了嚅嘴:“我说顾南泽同学,你的手脚不会再放慢一点?到时候你就不要在校园娱记的队伍里混了。”
顾南泽怒火中烧:“你想都别想。”咬牙切齿向她宣告他的决心。
“我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毕竟我对你的期望还是很高的。”颜紫琼状似语重心长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可心里想的可不是那么一回事,最好现在他就滚蛋,免得碍她的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吗?”顾南泽不是傻瓜,这个女人对他的敌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在居然还厚着脸皮说对他期望很高,当他三岁小孩?
“我心里想的什么你最好不要猜,因为以你的脑袋是不可能猜得到的,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她冷飕飕说完转过身,只见面前应该站着的两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逃之夭夭。她气火立即攻心,转头瞪向顾南泽,今天第一次在大众面前很不淑女地暴吼,“顾南泽,我遇到你就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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