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替身爱人

第11章 法国巴黎,她和他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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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已经纠缠我一个多月了,到现在……”米朵说不下去,只是流着眼泪。
    童嬅突然猜测:“沈告天知道了,他知道女儿不是他的?”
    米朵没有抬眼看她,只是静静地点头,无声地抽泣:“他搬出了家。”前几个小时她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就打包行李离开了。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几个月前就看见唐克永时常纠缠她,而前几个星期的那场面对面的碰面,让他开始调查,这样一调查,被他调查出了这个真相。
    童嬅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双肩耷拉下,现在要怎么办?
    虽然米朵表面上说没事,可童嬅知道她很伤心。为了避免不测的后果,她打算去米朵家住一阵子,反正有什么事自己可以跟她聊聊,这样也不会钻牛角尖。
    回到家,米朵从隔壁大妈家接回了小诺诺。三人走进屋,看着屋内一片凌乱。童嬅放下包包就帮她收拾,米朵见状立即上前阻止:“童嬅,你坐,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抢过童嬅手中的报纸,就正儿八经地收拾起来。
    “你现在还跟我客气?”童嬅瞟了她一眼,就进卧房看看有什么脏衣服要洗,要不然这一屋子的汗臭味实在让人受不了。
    米朵没有再客气,反正现在要她一个人收拾是怎么也收拾不完的,毕竟她没有半点心力放在这上面,一颗心很累很累。
    童嬅将脏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然后转身走回卧室。她刚才看米朵的卧房很乱,就趁现在帮她收拾一下。
    她将桌子用抹布擦了一遍,坐到床上收拾起散落一地的相片,一张张捡起。突然她的视线就定格在最上面的那张相片上,一家三口在镜头前笑得这么灿烂,可以看出他们是如此地幸福,她的唇角不由自主也溢出一丝笑意,连米朵何时走进来她都没有注意。
    “曾经我一直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米朵站在她身旁看着照片这样说,这张是她们前不久一家三口出外野餐的留影。
    童嬅转过身:“你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她拍了一下米朵的肩膀给她勇气。米朵只能苦笑着,心里知道一定很难了。
    “我们继续吧,不是我说,你家不只乱,还很脏。”童嬅用轻松的音调调侃着。
    米朵耸肩,不做多余的争辩,然后两人一起整理这间最为脏乱的卧室。
    童嬅拾起一本被塞在桌子底下一般情况下看不见的杂志,才站起身想要笑话她,没想到一站直身子,一张状似照片的东西缓缓掉落,她好奇地捡起来看。米朵正好收拾完这边转过身,一看见她捡起的东西,脸色骤变,也顾不得对不对劲就跑上来夺。可童嬅已经看到了:“这是王梓……的照片。”
    米朵知道自己完了,那个隐藏了三年的秘密终于到要公开的时候了。
    “为什么你会藏着王梓的照片?”果然,童嬅抬起头来问她。
    “童嬅……其实……”
    “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一个女人会这么宝贝着一个男人的照片,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为什么米朵从来没有告诉自己,她喜欢王梓?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不算紧张,但却也奇怪。而在场的第三人——小诺诺完全不受这种氛围的影响,发挥了自娱的精神,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
    “三年前就喜欢上了对不对?”最终,童嬅忍不住开口了,她脸色凝重地盯着米朵,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米朵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索性和盘托出:“没错,在你爱上他之前我就喜欢上了他。”
    “可是你却为了我退出对不对?”童嬅的声音升高了许多,可见这个真相也是她无法承受的。
    “我知道你更适合他,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爱你。”米朵的声音变得沙哑,可能因为今天不停哭泣的原因。
    童嬅突然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看她,眼眶里的眼泪轻轻滑落。米朵见状就慌了,连忙扑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童嬅,你不要这样,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不是每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会得到回报,这个道理我非常明白。”她极力地解释。
    “可是怎么办,怎么办?我发现我一见钟情的人不是他。”童嬅眼泪掉得更凶,这个世界到底跟她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为什么到头来她发现所有的悲剧都可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米朵被她说得有点懵,脑袋突然一个灵光闪现:“难道……难道是王子祈?”对了,昨天她得知了一个秘密,原来王梓有个双胞胎哥哥,他叫王子祈,就是昨天来她家做客的男人,她第一眼错认为王梓的男人。
    “这是我今天才知道的真相。”童嬅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任眼泪流淌。
    米朵见状,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滚落,最后两个人就这样肆无忌惮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好久。
    也许王子祈根本不该突然心血来潮出现在这里,这样他就可以不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面前这对旁若无人拥吻的男女,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总算从美好幸福的感觉中回过神。第一个惊讶的人是杜宸睿,可他没有放开幕宛思,就那样静静地和他对视着,眼睛没有丝毫退缩的光芒,似乎在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幕宛思还未来得及从刚才美好的亲吻中回过神,当眼睛触见前面站着的人后,她骇然得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张皇失措就推开了杜宸睿。天,老天,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子祈,你来多久了?”她用颤抖的声音询问,可是答案在他阴鸷的眼神和难看的脸色中就已经显而易见。
    “刚好看见该看见的。”他阴森森的视线看在杜宸睿身上。
    被看的人上前几步站在他面前。“我们谈谈吧!”杜宸睿这么说道。以前他们的对话,他都会先唤王子祈Boss,表示他是自己的老板,可这一次他要平等地和他谈一次。
    “我爱她。”两人走下楼,一如多次他们私谈时那样站在王子祈的车子前,一站定,杜宸睿就这样不加修饰地宣告。
    王子祈背对着他,车窗的反光能够映照出他现在毫无表情的脸庞。他不说一句话,沉默得像在思考什么一样。
    杜宸睿不管他现在的心情怎么样,他决定了,他要把话在今天说清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对我来说,年龄不是问题,爱了就是爱了。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你就会发现任何事情都不会成为两人在一起的鸿沟,因为两颗相爱的心可以为我们披荆斩棘渡过一个个不能跨过的坎。我相信她和我一样,世俗的眼光在我们决定在一起时就已经不在乎了。”
    他的话让王子祈想起了童嬅,她把他当成傻子来耍,可他却不能忘掉她。而他的宣告无疑是雪上加霜,王子祈突然转过身,难看的脸色在他的一番话下来是更加难看,突然冷冷一笑:“你把话都说完了,你要我说什么?”声音冰冷,表情也不像语调那样云淡风轻。
    杜宸睿看着他,默默说出四个字:“祝福我们。”
    他这话一出,王子祈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刺耳得连楼上的幕宛思都觉得惊慌。可能是笑够了,他忽地就平静下来,冷如冰块地说完最后一句:“那你们慢慢等。”此话一出,他转身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幕宛思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连忙跑下楼,当她站在杜宸睿身边,刚好看见车子消失在转弯路口。她转身焦急地问:“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他一定不会原谅我了。”
    杜宸睿伸手抱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然后温柔地说:“放心,我会让他原谅你的。”
    幕宛思没有再说下去,他从来都对她说话算话,而她也从来没有质疑过他,这一次也一样,她相信他。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走上楼,谁也没有看见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轿车里有一双凝视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个人是王所信,两年前他找人查出她的住处,隔段时间就会出现在她公寓不远处的地方观察她的生活。两年下来,他对她的生活了如指掌。两点一线的生活简单得一目了然,要不是亲眼所见这一切,他会以为只要他走到她面前开口说想要重新开始,她一定会答应。只是一切都是他想得太美,她身边出现了一个保护者,虽然这个男人和她年龄的差距不是一轮那么简单,可是他们站在一起却刺痛了他的眼,他们居然那样般配。
    也许二十几年前的那段遗憾的爱情,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固执得不愿放下。
    他们回不去了,用任何弥补的办法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他们如今都有各自的生活,生命中早出现了各自应该珍惜的人,那么,他还要这么执意下去干什么?
    心里的阴霾一点一点在消退,他最后看了一眼前方的那栋公寓,然后启动车子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再见了!
    童嬅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唐克永,原本她想过约他出来见个面,也好跟他谈谈米朵和他之间的事情,只是这样的行动还没有执行,她就和他措手不及地碰上,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她当下约他到附近的茶餐厅叙旧。
    茶香袅袅萦绕在这间餐厅里,闻着沁人的香气,童嬅不想兜圈子,直接正入主题:“放过米朵吧。”
    正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的唐克永缓缓抬起头来,现在的他是很不一样的,以前的吊儿郎当、头发金黄像个不良少年都已经随时间而成为过往,现在他成熟稳重,就连气场也和当年大不一样。短短三年,他改头换面得十分彻底,以前的童嬅绝不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好看的,可现在看来,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让女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你今天的目的我很清楚,我之所以会答应跟你坐下来谈谈,是因为我们是老同学,我以为你至少有一些关于老同学的问候想要带给我,可显然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他的声音没有听出一点轻浮,也没有一丝恼怒,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淡定的微笑。
    他真的变得太不一样了。
    童嬅听着他那一长串的话,在心里得出这样的结论,这其中是有欣赏的。
    “有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发生了。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的过往,而她也在弥补自己当年的轻率,现在你们都各自有新的生活了,你不该出来扰乱她平静的日子,她仅仅只是一个渴望幸福的女人。”她看着他,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自嘲。
    “为什么那个令她幸福的男人不能够是我?”他依旧从容,可眼神泄露了他的不甘,女儿是他的,凭什么不能让他拿回女儿的抚养权?
    “因为她不爱你。”她的声音很低,似乎并不想用这个事实打击他的坚强,可似乎她又说得不够确切,连忙又补了一句,“你也不爱她。”
    果然,唐克永沉默了。他低着头品着茶,一口一口,喝得极其慎重,一杯见底,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碰撞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幽静美好的茶餐厅顿然因为他的突兀而丧失了静谧。
    “就因为这样,所以就剥夺我作为父亲的权利,就连一个知情权也不能给我?”他的声音变为森冷,可见他现在在生气。
    童嬅无言以对,他的确有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有一个女儿的权利,可当年的米朵就是剥夺了他这项权利。她不能说米朵错了,毕竟当年的他不会是一个好爸爸。这个他又可曾知道?
    “我不会放弃我女儿的抚养权,当然,我更不会像她那样剥夺她作为亲生母亲的权利。”他已经失去了跟她谈下去的耐性,说完就站起身要离开。
    童嬅没有阻止,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可没想到他站起身却没有及时离开。童嬅好奇地抬起头来,却见沈告天站在了他的面前。她瞠大眼睛站起身,刚好站在了两个男人的中间:“告天!”
    沈告天只将视线看在唐克永身上,就连一个斜视都没有给她,紧绷着线条,目光透露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我是唐克永,很高兴认识你。”不知何时,唐克永伸出了礼貌的手,那架势像极了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沈告天脸上的线条更为紧绷,眼睛微眯,显得更为危险,眼看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她急忙推了沈告天就向茶餐厅门口走去。可他的目光依旧凶狠地看着唐克永,像是要用眼神将他凌迟了。
    一走出茶餐厅大门,沈告天就甩开她的手。在她一愣后,他转身驾着车子愤怒离去了,速度快得让她好久才缓过神来。
    童嬅好久没有回家了,今天要不是为了拿几件换洗的衣服,也许她也不会回来,最近她一条心都扑在米朵那边。
    昨天,沈告天寄来了离婚协议书,就连和米朵和诺诺见上一面的要求他也不答应。可见他下了多大的决心,也可见米朵有多伤他的心。可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她?她现在是那么地需要他,唐克永每天的纠缠几乎让她支撑不下去。
    昨天,他居然在不说一声的情况下私自去幼儿园接走诺诺。知道女儿不见的那一刻,米朵几乎崩溃,要不是有童嬅在身边安慰她、鼓励她,她一定不知道怎么办,任何不堪设想的后果都有可能发生。还好唐克永还有良心,总算知道将女儿送回来。
    可他也开出两条路供她选择,要么重新跟他在一起,两人共同抚养女儿,要么他们就对簿公堂。
    米朵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回到他身边,那他们就只能在法庭上见。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他们只需要等着开庭。而童嬅也觉得用法律来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是唯一的方法,毕竟唐克永现在的态度很明确,要他当从来没有诺诺这个女儿是不可能了。
    童嬅将收拾好的衣服放进行李袋,提起就准备离开,可没走几步,电话却突兀地响起。一般情况下,只有欧娜娜会打这里的电话,因为只有她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童嬅走到话机前接起:“喂!我是童嬅。”
    “你的手机为什么又关机?”欧娜娜劈头就是质问,还好童嬅在家,要不然她绝对会焦急地即刻搭飞机回来。
    童嬅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关机状态,但她可以发誓自己这几天没有关过机,那么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她手机没电了,好像也应该没电了,她都几天没记得充了。
    “你冷静一点,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轻松地解释,想她也不是爱计较的人,应该能够接受她的理由才是。
    果然,欧娜娜没有跟她一般见识,直接奔入主题:“我接到了巴黎第十届新秀时装设计比赛请你当评委的邀请,我想你该露一下脸了,要不然网上那些五花八门的猜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所以我自作主张帮你接下了。”
    童嬅听完首先是锁起了眉头,然后才说:“任何人对我的猜测都没有造成我的困扰,所以你还是帮我推掉吧!”不要说她不喜欢闪光灯下的追逐,就现在米朵的事情,就容不得她离开,她欠她那么多,她一定也必须弥补她,两个强而有力的理由足以让她拒绝欧娜娜的自作主张。
    “我已经帮你接下了,你没有听清楚吗?我答应他们你会出席,这样会不会让你听得更明白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欧娜娜跟她说电话每次都会慢慢变得不淡定,实则她一直就是一个冷静自持的女强人。
    “我相信你有办法帮我推掉。”欧娜娜办事的高杆程度童嬅可没有忘记,这种小事怎么难得倒她。况且她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做决定,本来就是她的错,她有义务帮她摆平。
    没想到童嬅没有责怪她,那边的欧娜娜倒火气很大地吼:“童嬅,我老实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说,我这次都不打算帮你推掉这个任务,因为该是你面对自己荣耀的时候了。这些别人想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光环,你居然当做粪土,那么你在设计上的才能有什么用?你就努力当一个平庸的人好了。而且我不可能永远帮你,我有我自己的梦想和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知不知道?”说到最后她慢慢平静下来。
    童嬅在这边沉默了很久,最后没说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童嬅知道欧娜娜昨天的一席话,已经干扰了她的心情和思绪。她说得对,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
    两年前是她费尽口舌请动了欧娜娜来帮忙,那个时候她也是说暂时性地充当自己的对外发言人。可没想到两年就这么过去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她走,就足以看出她是真的自私。
    把果汁端起来喝了一口,她看了一眼饮品店的大门,她等的人还没有到。实则她不确定他会不会来,电话里他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可她就是那么自以为是地来这里等他。
    这一刻,不知是不是等人的焦躁让她坐立不安,看一眼手表又看一眼大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记得昨天欧娜娜说巴黎第十届新秀时装设计比赛是在今天举行的,那么她现在再不搭飞机过去就会来不及了。但为什么沈告天还不来?对了,她可以打电话给他。
    她这样一想,连忙一边起身向大门口走去,一边伸手拿出手机。急匆匆的步伐让她一不留神差点撞到正推门进来的人,还好来人反应够快,才和她避免了肌肤之亲。
    童嬅抬头正想说对不起,没想到这人竟是沈告天,她立即抓住他的手:“告天,你听我说,米朵现在很需要你。唐克永要在法庭上争诺诺的抚养权,要是以米朵现在无业的情况来看,她根本争不赢他。所以请你不要跟她离婚,去看看她们,她们真的需要你。诺诺一直念着你,在诺诺的心里只有你一个爸爸。三年前米朵也许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她不过是一个渴望幸福的女人,而且三年的夫妻感情我不相信你想忘就能忘掉。所以求你好好想想我今天跟你说的话,这是我今天约你出来的目的。我现在赶时间,先走了,你好好考虑我的话。”
    说完,她就推门跑了出去,根本没有给沈告天说话的机会,他看着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就扬长而去。
    法国巴黎
    这座无与伦比的城市。童嬅现在踏在这片土地上,可她无暇欣赏这座古朴的城市下魅力的夜色,她搭上计程车赶往目的地。来到巴黎第十届新秀时装设计比赛的现场时,她看到已经有人慢慢从会场出来。原本她可以转身回去,毕竟都已经结束了,可今天她异常地固执,她想应该让欧娜娜知道自己是来了的,只不过来晚了而已。
    她毅然决然走了进去。在这么大的会场没有人带领很容易迷路,可今天是不一样的,循着人潮慢慢走过去就一定可以找到她要到的地方。果然,推开这扇门,童嬅看见舞台最前方跟人谈笑风生的女人,她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过去,看见那人接起,她说:“娜娜,我在你身后。”
    那边的欧娜娜立即转身,睁圆眼睛,然后转回头跟刚才那个男人说了几句,就大步流星来到童嬅的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就向一旁走去。拉着她走到无人的一角,欧娜娜冷着脸问:“你怎么来了?”
    她这句话问得童嬅莫名其妙:“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你来得可真及时。”欧娜娜这句话是反话,童嬅听得出来。
    “对不起!”她道歉。
    欧娜娜沉默了一会,最后叹了一口气:“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她感慨,然后说,“其实我根本不指望你会来,现在你来了我还是非常开心,至少你有听进去我的话。”
    “娜娜——”童嬅不知道要说什么,突然之间就很感动。
    “好了,我还有收尾工作要做,你在会场门口等我一下。”欧娜娜说着就离开了。
    童嬅笑了笑,正准备按照她的指示去做,无意间整理衣服,却发现自己脖子上空空如也。她顿时像雕塑一样站立不动,双手在脖子上放了好久,终于确定自己每天都戴在上面的项链不见了,焦急顿时让她不顾一切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双眼在地上四处寻找,她或蹲着或趴着在一长排的凳子下搜寻,也不管自己的项链是不是有那个能耐掉进这么里面。她的直觉就是告诉她,Angels love项链就掉在这里,可为什么她找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在哪里,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她彷徨无措地从凳子底下钻出来,一抬头,那条项链竟然就在眼前。她如获至宝一样冲上前,伸手拿住项链一角,这才发现这条项链正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拿住,视线慢慢往上移,看清了面前拿着项链的男人的脸,他竟然是王子祈。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握住项链的手更加紧了一下,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和他犀利的眼神对视了好久,他突然掀起薄唇说:“原来你就是那个神秘的服装设计师Angel。”怪不得她上次为他设计的西装那么地无可挑剔。
    他的话着实让她讶异了好几秒钟,最后不等她提出疑问,他就接着说:“这条项链的链上有Angel的刻样,我猜是设计者的名字。”他受邀来巴黎第十届新秀时装设计比赛当评委,没想到在比赛结束后无意中捡到了这条他熟悉的项链。这条项链是她的,因为她说过它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条。
    当他等在不远处,看见她焦急跑过来寻找的身影,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而在等待时把玩这条项链,他发现了这条项链上的名字。
    童嬅沉默无语,她的沉默也就默认了他的猜测。她的眼神慢慢下滑来到他的左胸口上,然后久久没有转移,轻轻地,她的声音从嘴唇里溢出:“你是七尚的董事长。”
    王子祈低头看着她视线专注的地方,他左胸上别着的那个红色长条的牌子,上面写着“七尚王子祈”的字样,就这么简单,他的身份已经公诸于众,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王子祈抬起眼皮,像她一样用沉默来默认自己的身份,直视着她清澈的眼睛,这是一双毫无虚伪杂质的漂亮眼睛。突然他跨前一步,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伸手将她手中紧握的半截项链全数拿到自己的手中,然后轻轻帮她戴在了脖子上。当他将她的项链戴好,双手在她的脖子后没有放下,依旧紧紧捏住。他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脸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那种熟悉的安全感令她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王子祈慢慢退后一步,看着她。一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向他们这方走来,紧接着杜宸睿站在了他的身边,虽然他看见童嬅有点意外,可没有对她多做询问,直接对着王子祈说:“Boss,车子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王子祈对杜宸睿说,目光依然放在童嬅身上。
    杜宸睿见状,点点头转身出去大门等候。
    瞬间,空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除了目不转睛的对视以外,他们没有太多的言语,似乎千言万语在眼神中就已经传达。
    王子祈扯了一下唇角:“总是我帮你捡到项链,不知道我会不会帮你捡到第三次。”他说这话时唇角有笑,整个人也很温柔,可这是完全让人不安的表情,他的眼神让她产生即将失去他的错觉。
    看着他突然转身,童嬅睁圆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当他提步向前走时,她迅速上前一步:“你一定不知道,三年前我就爱上了你。”她的声音在颤抖,双手紧紧抵着胸口,眼泪在眼眶里滚滚转动,可就是没有掉下来。
    王子祈背对着她,脚步已经停下,他像是在等她接下去,而她没有让他失望,直接说:“三年前,那是一个午后,你从我们教学楼的楼梯转角处出现,当时我正好走下最后一阶楼梯,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你手拿盲杖,一步步往上走,那样鲜明的你我居然也会认错,把王梓当成了你。”记忆全然在脑海里盘旋。到现在她必须承认,如今的局面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曾经她怀疑过,只是不愿意去否定,所以她把自己逼到了如今的田地。她心里对王梓有那么多的愧疚呀,到现在她永远无法得到他的原谅了。
    原来是那一天。
    王子祈的脑海顿时想起了三年前的某一天,那是他不接受王倡生自作主张将他把原来的大学换到E大,所以他和杜宸睿来E大跟校长谈清楚,最后留下杜宸睿跟他交涉。他在校园内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在一处楼梯转角处和一个女孩擦肩而过,那时他的鼻子和耳朵都那么地敏锐,他闻到她飘散在风中的茉莉花香味,也确定她停在原地投注过来的视线,原来那时的那个人是她,那个很早就留在他记忆深处的人。
    他的身子已经转过来,嘴角轻微地颤抖着,原来他们很早就见过面了,这是真的,他的直觉没有错。他没有资格去怪她,也没有权利去恨她,因为他拥有着她最初的爱。他以为王梓是最幸运的人,最后他发现最幸运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童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那么久,终于在这最后的一刻控制不住滑落了下来,朦胧的视线看着他,最后倾身跑上前扑进他的怀抱。是他了,一定是他了,他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人。
    她决定跟他走,不管以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误会,她决定以后的每一天都要跟他在一起。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想法,这么地强烈,这么地排山倒海。所以她拨了一通电话给欧娜娜,免得她担心,然后她来到了他下榻的酒店。
    他们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夜景,童嬅唇角绽放一个浅浅的笑,很久很久后突然轻问:“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她的视线一直在窗外,王子祈侧头看她,伸手抱住她的肩膀,一丝心疼划过心底。上次的话一定刺痛了她的心,要不然如今她怎能如此不确定。
    “对不起!”他道歉,这是迟来的歉意。
    童嬅赶紧摇头,然后将脑袋从他的肩膀上移开,近距离看着他的眼:“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相信他,胜过了自己。
    王子祈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心里很为她的相信感动,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相视而笑。她将头靠回他厚实的肩膀上,轻柔问:“你有想过以后过怎样的生活吗?”
    “我从来没有计划过自己的未来。”王子祈实话实说,任何对未来的幻想他一直觉得是荒谬的事情。
    他这样的回答童嬅并不意外,她笑着说出自己幻想的未来生活:“我希望以后可以去贫困的山区教书,当个山村老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喜欢那样淳朴的生活,他们也需要更多人的帮助。”她慢慢将头转过来看他,见他正认真在听,突然问,“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要抛下所有一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你会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他的视线慢慢调转到她的脸上,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彼此的心跳都加速起来,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薄唇里溢出磁性的低语:“会的。”
    简单的两个字,已经足以让童嬅相信他,笑容轻轻漾开。“我知道。”她这样说。
    王子祈看着她,他专注的眼神让她的心跳快了几拍,两人之间的气氛顿然变得暧昧起来。空气紧缺,她在等待着什么,这样的等待让她手心开始冒汗。王子祈果然有了下一步动作,伸手直接将她拉进怀抱,深情地道:“我知道你相信。”
    这话一出,她顿时有点失望:“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你爱我。”她将自己的失望说了出来。
    这边的王子祈稍微呆愣,沉默地抱着她,没有下一步言语。童嬅觉得自己将气氛弄僵了,想要补救,可却听见他说:“我是一个慎重的人。”
    她明白他的意思,有一些话他会慎重到在适当的时候说,只是,现在不是适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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