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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大清盛世,为了黎明百姓,为了苍生,要烧死迷惑帝王的女子。而司马世恒能救到紫禁城里心爱的人吗…… 一在一间客栈里,那刺杀霂儿的姐弟终于迎来了他们的师傅。
“师傅,我们一直等机会进宫。”
祝不闻冷冷地透过面纱道:“你们不必再费劲取那人头了。”
“师傅要放过她吗?她见过你啊!”
“普天之下,只有他们俩见过我的容貌,若是他们真要追杀我,早就下了旨。这几个月,我参加英雄会,结识江湖豪杰,一切都是孽缘。那天我一眼就知道那名女子是他的心上人,他们深深相恋,他,竟然愿意以命相抵,实非易事。既然如此,只要他们不招惹我,我便息事宁人,自当毫无此事。”
“师傅心胸如此宽阔,徒儿佩服!”
“走吧,别待在这里了。师傅还有太多事要你们做!”她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今日天气有些怪,阴晴不定,雾非雾,风非风,那艳阳亦有些血色弥漫,看那天边乌云大朵凝结,想必是雷鸣呼号,惊天破日。”
“师傅说得是,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娴妃与天尊道人商议完毕,便通告后宫嫔妃,于申时聚集紫禁城西苑,届时观看祭天去孽,引以为戒。
霂儿的头有点儿昏,她肚子咕咕叫起来,宝宝好像跟她说我饿了,好饿。她看了看旁边的侍卫。
“我饿了,在我临死前,也让我吃个饱吧。”她想,就算死,也要开心地死。
这要求不算过分,娴妃挥挥手让他们尽量满足她。
后宫的嫔妃奔走相告着,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此刻才辰时,离申时还有三四个时辰,但是她们都很紧张。
不多久弘晓匆忙告退了,回府换了身衣服,尧依依无意中看到了那只怀表,便问这是什么。弘晓便大致告诉了她,霂儿要被处死的事情,还有这怀表可能救霂儿一命。
尧依依冷冷地听着,弘晓要离开前,她道:“我熬了人参鸡汤,近来你这么多事情忙,先喝一碗吧?”
弘晓微笑地点头。
她趁机拿着怀表到屋里,闷声闷气地看了一会儿,一咬牙,取下了一根银针,往怀表后壳撬去……很快弘晓带着怀表奔往丝绸庄。
而进丝绸庄前被正出门要进宫的弘昌弘皎看到了。
延禧宫。
霂儿因心情不定,食欲也不定,呕吐得厉害。
在娴妃进来之前,她停止了呕吐。她悄悄地安慰着怀里的宝宝:“别担心,BB,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有妈妈在,你就在。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因为你是妈妈最后的动力。”她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平静从心底升起来。
霂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在抬她,将她的胳膊反绑起来,她被人带离了延禧宫,接着感觉风萧萧然冷冷地迎面吹拂而来,然而她就是无法张开双眼,很疲倦,很疲倦……太阳微弱地闪烁着光芒,乌云已经齐集了天空,霂儿听到一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她努力睁开了眼,全身已经被紧紧地捆绑在了高大而结实的广场天柱上。
司马世恒紧紧握着拳头往木头桩子上狠狠砸着,怡亲王安慰地拉着他,他闭上眼睛:“事到如今……”
“世恒兄,你不能去劫人!”
“为什么不能?”
“世恒兄,即便你找来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能保证一定会救下霂儿吗?霂儿如今已经被绑在祭天柱子上,台下是紫禁城的侍卫高手和数十名皇城护卫,皇太后下的懿旨,没人敢忤逆。即便是皇上再想救霂儿,也是无能为力。”
“什么叫无能为力?他乃一国之君,竟然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吗!我真的很后悔没有阻止霂儿进宫!”
“事到如今,我立即再去求皇太后。”说毕他便折身要走。司马世恒拉住他:“秀亭,如果皇太后仍然不肯放人,你立即派人来通知我!”
秀亭在延禧宫外,柴公公却说奉了太后懿旨,谁也不得再见冉霂儿最后一面。秀亭想起手里的怀表,无奈又折回了圆明园。
此刻他想再见皇帝,已有人说太后懿旨,皇上此刻在处理奏报,任何人不得打扰。见到李肆,他连忙朝他招手。
皇上一眼也看不进去军机处传来的奏折,他背着手在大殿里走来走去,心急如焚,李肆匆忙进殿内。
“皇上,午时快过了。”
“不行,李肆,给朕想办法,朕要去见霂儿最后一面!”
“皇上,大内侍卫在外头,奴才现在要去任何地方都有人跟着。刚才,奴才还见到怡亲王了。不过可惜,他也不能来见您。”
“什么!”他吃惊地看着他,“秀亭为何而来?”
“奴才该死,奴才愚笨!王爷说见不着霂儿姑娘,这怀表……”
“什么!”皇上见到怀表还在眼前,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
“皇上不要着急,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摸了下额头,眉头蹙得紧紧的,脸色十分难看。
皇上慢慢地坐回龙椅,提起笔:“给朕传广融!”
“皇上,广融被皇太后叫去办事了!”
“难道,朕真的要成全她了?”
“皇上,不可,奴才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将怀表传给霂儿姑娘。”
……
未时。
紫禁城西宫广场下,陆陆续续已经有皇宫后院的宫女、嫔妃、太监到场,个个都看着台上被黑色丝绸罩着脑袋的女子,她身下已经有无数的柴火、木炭等堆积如山。几个太监将木桶里的燃油通通往木柴上倒去,现在,只需要一点火星,这火堆即将燃起,而被绑在火堆上的霂儿,将成为火中凤凰……人们纷纷议论着。
霂儿还在低声地说着话:“BB是不是渴了,我也渴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齐了,什么时候点火呢。我真的好渴。为什么你爹还不把怀表送过来呀。哎,爷爷,您在天有灵吗,您是否看得见霂儿此时此刻很难过……”
左府,左宇常听到一个小丫鬟在低声说话。
“今儿宫里出大事了,有个引诱皇上的女子要被烧死了呀。”
“是什么人啊,这么大胆?”
“听说,就是宫外的人,我还听说,那姑娘,好像就是咱们少爷天天念着的铭儿呢。”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听怡亲王府上有个奴才说的,说怡亲王刚大婚,连福晋都不管,就一直往宫里跑又去了圆明园,怡亲王还要去求情呢!”
左宇常哧溜一声拉开房门,扯住说话的丫鬟:“你刚才说的是铭儿吗?”
“少爷!我什么都没说啊!”
“铭儿在哪里,我要去找她!”说毕就往外冲,被几个奴才拦了回来,他情急之下就扯了一把剑,指着面前的奴才护卫道:“让开,谁再拦我,我就杀了他!”奴才们远远地后退着,直到他们被逼到大门口,一声怒吼,左盛函大步走了出来。
“爹,放我出去!放我走!”
“把剑放下!”
“不!”他坚持着。
“常儿,放下剑呀,有什么事告诉奶奶。”
“奶奶,快带常儿进宫救铭儿啊!您不是说了答应常儿要娶铭儿妹妹的吗?”
“什么铭儿,她不是铭儿。”
“她是!”
“常儿,你别闹了!”
突然左宇常就将剑口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爹,奶奶,要是你们不答应,常儿就自刎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错认了人,左宇常什么时候说话如此有条理了,什么时候这眼神变得如此理智清醒了!
左宇常上了马,奶奶坐入了马车,一路往圆明园奔跑着。
二
未时过半,娴妃已经戴上了象征后妃身份的冠冕,插上朱钗,施妆完毕后,她掉过头问道:“给她立的十大罪状,记得带上!”
“喳!”
圆明园。皇后正躬身给太后跪安,要回宫参加行刑仪式,一公公快步跑了过来。
“皇太后,左府的老夫人来给您请安。”
皇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皇后,皇后躬身离开了。
左宇常一见到皇太后,就躬身跪了下去,双眼一红,泪水就跑了出来,真正犹如一个小孩子。
“常儿,这是怎么了,今儿个谁欺负你了,一来就如此伤心?”
左老太太叹息着:“我跟常儿来,是要给一个人求情的!”
刚说着,怡亲王也来了。
“皇太后吉祥!”说毕也跪了下去。
“秀亭这是干什么?”
“求皇太后饶恕冉霂儿!”
“皇太后,听说您要让铭儿祭天啊,常儿求求您,求您放过铭儿吧,常儿给您磕头,常儿给您捶腿,求求您了……”
“你们都怎么回事?”
“皇太后,秀亭很早就认识冉霂儿了,那是去年俄国使臣来大清时的事情,冉霂儿她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之后冉霂儿在江南巧遇皇上,皇上被人行刺,那伙人其实便是反清复明的余孽,霂儿舍身相救,一直照顾皇上康复。……”
“够了,哀家不想听下去!”她挥手打断了秀亭的话。
“皇太后是好人,是最好的人。常儿给您磕头,常儿的娘子不能走,皇太后,常儿很喜欢铭儿妹妹,常儿想要跟铭儿妹妹天天在一起……”他一边念叨一边傻乎乎地磕头,左老太太连忙拉他,他额头已经破血淤青,还在哭着求情。
“铭儿不可以再走了,求奶奶,求皇奶奶……”眼泪滂沱而下,他的伤心也不由得让旁人为此心软,皇太后制止不了便令左右扶起左宇常。
“你们都给哀家停止!”她生气地看着他们,“你们不知道孰轻孰重,只知道一味地鲁莽求情。”
“为何一定要如此残忍地处罚冉霂儿?”秀亭忍不住伤心地反问起来。
“她生不逢时,也怪不得别人。哀家也是按照规矩办事,何况此乃先皇立下的规矩。皇上此刻为了她,不顾政事,国将不国,哀家不能为了一时心软,就不顾大清几百年基业!来呀,将他们都带下去,哀家有些乏了。”
于是侍卫便带了秀亭离开,当要抓住左宇常时,他挣扎开他们的手,揩去眼泪,正想跑,转身被皇后堵住。
“左宇常。你想见霂儿最后一面吗?”
“想!”
“皇后!”皇太后警告道。
“皇太后息怒。儿臣即将回宫,此事已成定局,儿臣只是想好好送那姑娘一程,毕竟也曾伺候过主子,何况,刚才皇上告知儿臣,那名女子已经有了身孕……”
“常儿想见铭儿妹妹!”他拉住皇后的胳膊说。
“常儿,本宫会代替你告诉她,希望来生,你们再续前缘吧!”
左宇常呆呆地看着皇后,皇后拍拍他的胳膊,转头吩咐太监。
左宇常猛然往外撞,却被侍卫一把抓住,他奋力挣扎,一拳头往侍卫身上砸去,侍卫偏身躲开,他便扑上去跟他对打起来,另一名侍卫连忙上前捉他,他使出了从小到大学的功夫,跟他们对峙许久,直到最后皇帝出来大喝拿下!大内侍卫便扑了上去,不客气地将他打晕……“皇额娘,儿臣已经想清楚了,过去是儿臣糊涂。儿臣想……”
“想见她最后一面是不是?”
皇上点头。
“哀家说了,过了申时,哀家会同你一起回宫的!”
皇上闭上眼睛,无望地回了殿内。
霂儿听到台下一片安静,有钟声响起,太监挥动拂尘:“皇后娘娘驾到!”
秀女们都立即躬身请安。
皇后一行人冷冷地穿过场地走过来,观察她的尤曼仔细地注视着,只见她径直走向了冉霂儿,抬眼看着她,低声吩咐道:“来人,先放她下来。本宫还有话问她!”
“娘娘,时辰就要到了,娴妃娘娘要来主持行刑了!”
“怎么,这后宫难道不是本宫做主吗?”皇后厉声问着。这时候太监喊着娴妃娘娘驾到,娴妃远远地给皇后请安,还微笑道:“姐姐有话,自然可以随时问!来呀,还不放人下来?!”
于是侍卫们便将绳子慢慢地松开,有人跳上柴火把霂儿放下来。
皇后轻轻地从怀里拿出怀表,被尤曼看得一清二楚,她紧张地注视着,立即就往前走过来,到了娴妃娘娘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冉霂儿,有人托本宫给你带样东西,他说这也算物归原主,你该去哪儿去哪儿吧。”皇后将怀表放到她被捆住的手心里。娴妃走了过来,纳闷地看着她们。
“冉霂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请皇后娘娘替我谢谢皇太后和娴妃娘娘。如果不是她们,霂儿便不会早点脱身,或许死亡对霂儿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皇后娘娘,霂儿还有一句话要说。”
她轻轻地将脸靠在皇后耳边,道:“请您转告皇上,忘了霂儿吧!”
说话间,眼泪已经滑落脸庞,然后,她默默地握着怀表,侍卫就要将她带上柱子,突然娴妃一把从她手里扯了怀表。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
“此乃她的一位旧友托哀家带来的葬品。据说这西洋表原本便是她的。如今物归原主,也算是送别。”
“哼,皇后娘娘真是仁心仁德。这劳什子……”正说着,她的手刻意一滑,怀表顺着指缝跌落下地。
霂儿立即感觉到天旋地转。
怀表咔嚓一声,表盖脱落了,由于之前尧依依做过手脚,怀表整个指针都飞了出来,接着,时间停止了行走。
她冷冷地笑着,捡起来,递给了冉霂儿。
“姐姐,不是妹妹太冷漠。实在只是想看看这是什么。”
“好了,现在你满意了?”
此时天尊道人打着禅指慢慢上前躬身道:“皇后娘娘、娴妃娘娘,时辰已到,请娘娘上座!”
皇上焦心地坐在椅子里,李肆端来一杯茶水:“皇上,您今儿个滴水未进呀!”
皇上摆摆手,支着额头绝望地坐着。
不一会儿,他又抬起头,紧张地问:“此刻什么时辰了?”
“申时已到……”
紫禁城内,太监正展开圣旨念道:“今,奉天行旨,缉拿蛊惑天子之罪姬禹氏,下有其十大罪证:私自入宫,诱惑天子,参与政事,欺世盗名,扰乱朝纲,大不敬,妄言,谗语,肆意行事,克冲龙气。圣上英明,列祖列宗于上,为正罡风、驱浊气,今申时焚烧灰烬,以儆效尤!皇太后、皇后懿旨!着娴妃娘娘行刑!”
柴公公看了看娴妃,大声喝道:“申时已到,行刑!”
台下的后宫嫔妃、王孙贝勒都紧张地盯着台上。
三
司马世恒正穿着皇宫护卫的衣服奔跑在长长的宫道里,他不停地在心里呼喊着“霂儿,要等我,霂儿要等我!”
皇上最后一刻站起来,一口气喝光了桌上的茶水,大步下了台阶道:“李肆,给朕备马!传朕口谕,不得杀霂儿!”
李肆愣了愣,皇上还在恼怒地看着他这木讷的表情,突然觉得一阵浊气冲上脑门儿,他摇摇摆摆地走了几步,伏在门框上。
李肆跪在地上:“圣上,此事乃皇太后要奴才做的,那杯子里头,只有蒙汗药……”说着,皇上已经虚弱地往地上跌,李肆和侍卫冲过来扶住他,他死死地抓住李肆的脖子掐他,他便任由他掐,慢慢地他的劲越来越弱了,他念叨着,伤心地道:“霂儿……霂儿……朕的霂儿……去救她……”
不一会儿,皇上的手垂了下去,眼泪也流了下来,李肆忍不住双眼模糊,哭了出来……侍卫举起火把,交给了娴妃,娴妃冷冷地看着霂儿。
此时此刻,在遥远的另一个空间里,一个远程收录设备也正在播放这一幕。
两双眼睛互相对视着,一个怪异的声音穿进空间里:“只要冉霂儿跟她的怀表在1739年消失,中国2007年,冉博士就不会坚持研究量子形态传输规律等空间数据;而中国2200年以后,时空穿梭机就可能无限期延迟造成。”
“二道长果然是智慧的领头人。您刻意制造错误的时空事件,引得时空控制署那帮人以为是有人想改变中国某个科学家的祖上基因链。却怎么都想不到,我们要改变的,根本不是那俄国使臣的命运,其实就是斩断时空控制署的基因链!”
“哈哈哈……因为我知道,历史事件不能被后来人改变,能真正改变历史的,是历史上的人。这个冉霂儿是我发现的一个最完美的历史虫洞,她三岁不小心被时空自然虫洞带到了现代,被人收养,而这一切组合得太巧妙,收养她的竟然是个怪才科学家,所以,只要让她回到1738年参与历史事件,历史就会变成真实的一切!”
“哈哈哈哈……二道长说得是!”
他们得意地笑了起来。
念然缓缓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她拿起手里的武器对准了二道长:“等你们发出异域信号很久了,为了这一刻,我们几乎牺牲了一切!”
二道长慌乱地站起来,此时的镜头里,大火刚刚熊熊燃烧起来,见到这些,他得意地哈哈大笑:“你来迟了,历史已经改变了!哈哈,历史马上就改变了……”而念然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司马世恒痛苦地跌倒在地上,皇后掉头捂住了脸,她想起皇上哀求的话语:“她肚子里有朕的孩儿,皇后,就像你也曾经为人母亲一样,那只是个无辜的生命……”
她突然张大了嘴,喝道:“给我灭火!来人,快灭火!”但是没有人敢走过去,火势太猛了,迅速串联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包围了木柱子。
此时跌倒的司马世恒重新站了过来,而娴妃则同柴公公用力拉住皇后往外走,尤曼惊恐地捂着脸跑开了。
所有的人都为此捂住了眼睛,女孩子们都抱成一团。正在此时,雷声轰轰,闪电咔嚓划破天际,乌云包围了艳阳,天空一片黑暗,仿佛白天的帷幕被人提前关上,一瞬间,凌乱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狂风肆意地冲进广场,席卷着每一个生命……人们都因此而四下奔跑出去,要躲避这阵狂风雷鸣。
霂儿闭上眼睛,脚跟很热,她一丝一毫也无法动弹;手臂很热,她却只能低声唤着皇上、皇上……救命,救命啊,你在哪儿,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一些鲜血沿着她的腿缓缓地流下来滴入火堆,她记忆里满满的是皇上的笑脸,皇上的点点滴滴……大风吹开了罩在她头顶的面纱,她闭上了眼睛,眼泪不停翻滚出来。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宝宝……”
不远处,穿着护卫衣服的司马世恒奋力地拿起一条凳子将一些带火的木头弄开,他大声喊着霂儿、霂儿,坚持住……霂儿的脑海越来越迷糊,她手里的表没有发出任何光芒。只有左手手腕那只黑色的陨石链子,在黑暗里悄悄地闪烁着,反馈着这个生命的危险信号……皇后悲哀地往身后看着,可是黑暗中,她谁也看不到……司马世恒也只能感觉熊熊烈火就在咫尺,他嘶哑着嗓子在黑暗里撞着,不多久,天亮了……侍卫们重新走了过来,司马世恒抬起脸,眼泪还在眼角涌动,可他却发现,绑在天柱上的人不见了…… 侍卫慌乱地四处看着。
没有绳索断的痕迹,木柱已经被大火熏黑了,绳子断了。司马世恒的心突然不痛了,因为,他没有看到霂儿的尸体……“在这儿!”有人大声喊着,他立即冲了过去,只见一团黑糊糊的被烧焦了的躯体跌落在旁边,没有人看得出这是谁的尸骨,因为他完全就变了形,烧穿了身心……仅仅那么一分钟,念然绑住了这个企图砍断时空链的罪恶之徒,按了下手中仪器,他们立即转移时空,进入了国际时空署部门大厅。
张毅在皇城外等着尤曼的消息,不多时,他见到李肆慌张地抬圣上回宫。便也往府上回,谁知道,人刚到门口,却被大清官兵团团包围,戴绩冷冷地出现在他眼前,一抬手抖落了一封信。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后生在他身后出现。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利用捡来的信物冒充吾世侄。来呀,给我捉了!”
“叔叔,叔叔……”
“你还叫叔叔!”那年轻后生愤怒地瞪着他,“我才是真正的戴知豪。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捡到我的信物,竟然大胆妄为,不知死活。”
“叔叔,我才是戴知豪啊,他是假的!”
戴绩冷冷地哼着:“我的侄儿从小有个刀疤,是当年他调皮时落下的,如果这个秘密不是他提起来,我都几乎忘记。来呀,打入天牢,等圣上裁定!”
“喳!”
张毅只觉得胳膊一阵刺痛,鲜血就流了出来,他龇牙咧嘴地忍着,被狠狠地捆绑住带上了囚车。
尤曼站在延禧宫,不久娴妃娘娘回宫来,看了看她,然后走过来。
“娘娘……”
“哼,柴公公,叫他们进来,绑了这个冒名顶替的小蹄子!”
尤曼来不及后退,已经被她一把推倒在地上,她冷冷地看着她:“你还想迷惑皇上?本宫早就说过了,入了宫,只有两个下场。你根本不是本人,还敢跟本宫周旋,哈哈,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本宫不会留下任何口实,也不会留下你这个后患让本宫心有不安!”
柴公公绑了她,又给她堵上了嘴巴:“娴妃娘娘,如何处置她?”
“哼,既然她也是来历不明,我们也不必客气,扔出宫外去,让她做孤魂野鬼吧!”
尤曼用力摇头,哀求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娴妃冷酷地掉过身进了里屋。
尤曼心里狠狠地诅咒道:“娴妃娘娘,你活该被皇上嫌弃!”
尾声 轮回情,梦别离
真相,就在一念之间,谁在导演这场戏,谁为谁悲伤,谁将离别。历史的轨道依然在轮回,该怎样,就怎样,历史,无人能改。一切会消失,爱,却会承继下来,一代一代,永不磨灭。
念然默默地穿越了时空,来到大牢里。张毅以为是冉霂儿,吃惊地看着她。
“张毅,临死前可有什么想说的?”
“没什么可说的,我不甘心!”
“还因为没有得到荣华富贵而不甘心?”
他没说话。
“你知道吗,你跟尤曼一样贪婪,你们本来没有这份劣根性,不过诱惑太大,没有几个人能控制住。”
“你不是也一样?”
“呵呵,你认错了人,我不是她。其实,冉霂儿是历史上的一个真正人物,她原本的名字叫禹铭,被时空阀门与地球黑洞交错意外地推到了2007年。所以,只有关于她的一切是顺应自然的。但是你们不能参与这些历史。即使加入了,也不过黄粱一梦,该发生的,依然会发生下去,现在我来带你回2007年接受法律的制裁!”
尤曼哭泣着,没有人应她,眼前是太监端来的一碗水,水里有剧毒,她摇头拒绝喝下去。突然,时空静止了,水刚到唇边,念然出现了。
“尤曼,我要说你是让我们失望的一个个体,现在我来带你回到2007年。不过我得告诉你,别再执迷于不可能的畅想里。去做一些有利于自己和别人的事吧!由于你违背当事人意愿出卖专业科研资料给第三方,你已经犯了法,因此你将受到法律公正的制裁!”
是夜。
小乐子哭泣着将手里的稿子往火力放:“小霂子,奴才来祭奠您了,这是奴才为您写的野史哦。奴才知道,您走得很冤枉,您是个好人……”
门开了,小乐子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泪,皇上走了进来,从他身边捡起那些野史,大风吹过,一张没烧完的纸片飞上了门楣,是唯一一段保留到后世的记录。
高宗四年春,帝后察高宗数月不召幸,便着人至帝寝细查,偶见一太监与帝相拥甚欢,且疑皇帝有断袖之癖,于暗中查寻,不日便察觉真相。原来此子乃一女儿身,曾在宫外多次救主,且口舌伶俐,多情清纯,高宗侧恋其甚于后妃,却不料终难保全性命,呜呼哀哉!于某日焚于紫禁西宫……“皇上饶命!奴才没有出卖皇上半句,奴才记录的只有奴才自己知道!皇上恕罪!”小乐子叩头不停,皇上却慢慢地叹了一口气,也将这些纸张放入火盆。
“就当是为朕和小霂子写的吧。”
“皇上……”小乐子擦去眼泪。皇上背起手来,转头离开了这里,回到宫里,想起曾与霂儿牵手的誓言,他终于难以自制,泪如雨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霂儿钻入他的怀里,握紧他的双手,望着他的眼睛:“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霂儿在车里撒娇,初次见到霂儿时她羞赧的微笑和调皮的舌头。
霂儿扮成小太监时的娇小可爱,她与他对弈,跟他学下围棋、象棋……霂儿轻快地跳着舞来,笑意盎然地望着他,情深意浓地唱歌、跳舞……霂儿不顾自己的安危冲上阁楼大声呼喊他的名字……霂儿在树林里刻下自己的名字……霂儿在树林里与他生死与共……霂儿骑在马背上快活地笑着,霂儿与他相依偎着看夕阳西下,太阳初升……霂儿研墨时嘟着小嘴,霂儿受伤时安慰的笑…… 霂儿……他悲伤地哭泣出来,仰头倒在龙榻旁,久久哀痛着……左宇常端正地坐在屋子里,眼前放着一张刚刚收墨的画,画里,霂儿坐在亭子里发呆,那栩栩如生的模样,人见人爱。
他笑起来:“铭儿,我知道你回来了。是你让我这十几年来虽然糊里糊涂,却过得平安自由。现在也是你让我清醒过来,重新开始。我知道你不曾记得我们的过去,但是你会是我最美的回忆。”说罢他收起画卷,悄悄回到卧房,简单收拾了细软,留下一封书信,骑马离去。
司马世恒安静地坐在马车里,马车辘辘而行,他看着手里霂儿留下的那个玉佛,是刚刚从那具尸体旁边捡到的。他没有任何心思再言语。
怡亲王回到府上,尧依依快速跑过来追问他世恒哥怎么样了。他冷冷地回头看着她。
“世恒哥说,不日便要将绸庄转让,远离尘世,独居而活。”
尧依依闭上嘴巴,掉头便想走。
怡亲王低头道:“我总算明白了,为何你见到我从来不笑。原来,你心里从来没装过我。你心里都是他,对吗?”
尧依依没说话。
“此刻我想告诉你,如果你坚持要离开这里,就不能再回来。我也当没有你这个福晋!”
尧依依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抬腿离他而去。
他悲伤地笑了起来……
田森被斩首,弘晓安排官员将此人头颅及赔偿枪支弹药的金条送至俄国,中俄此次冲突平息。
公元1739年夏末,两江总督觉哈图因侵贪革职查办,其后没收了全部家产,于深秋问斩,其罪当诛。
同年十一月正式任命怡亲王弘晓管理理藩院事务。
与此同时,乾隆以“心怀异志”等罪革除理亲王王爵;弘晓之兄弘昌、弘晈也因附逆于理亲王弘皙受重处,弘昌革去贝勒,弘晈停俸。
中秋。司马世恒正在某镇游历,抬眼竟然看到是那曾经傻呆呆的左宇常,而此刻的他看上去机灵聪慧、成熟潇洒;两人相视而笑,左宇常请他回家,却见到熟悉的霂儿正挺着肚子在那儿跟一名乡村女子学刺绣。见到他,霂儿喜极而泣,两人紧紧相拥。不多时,一位打扮朴素的老人提着吃的归来,一看,竟是禹德良。司马世恒便打算从此不再流浪,以此为家。
十年后。
公元1749年。
深秋的枫叶片片金黄,皇上抚摸着那棵已经茁壮健硕的大树,它依然还活着。霂儿与他刻下的名字还赫然屹立其中。
他骑马在一行人的陪同下缓缓地往江南方向行去,恍惚间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从官道附近传来。
一个调皮的小孩子呼喊着:娘亲我来了。跟着一个熟悉亲切的声音飞快地响起:“小顽皮,给我慢点儿,那可是刚买的千里马!听到没,宝宝你慢点儿,我追不上了……哎哟,你要老娘的命啊!宝宝你给我站住……”
“娘亲,孩儿先走了,孩儿去找爹了……”男孩的声音里透着无忧无虑的欢快。
“哎哟,真气死老娘啦!好吧,既然如此,一会儿做香香蛋糕给你妹妹吃,你就走吧,越远越好……”
“啊,不要啦。娘亲,我要下马;娘亲,我也要吃蛋糕。”男孩子乖乖地勒住缰绳。
乾隆飞快地赶着马儿冲上去,只见那宽阔的草地上,一个身穿怪异服装的成熟女人正手叉腰冲到一匹黑色的千里马旁边把年约十岁的小男孩抱下来,小孩子呵呵调皮地笑着抚摸母亲的脸,母亲一面温柔地给他擦去汗水,一面嘟着嘴巴念叨着。乾隆翻身下了马,那身材、那背影多么熟悉,那可爱的小孩子模样多么亲切……他冲上去呼唤道:“霂儿……”
霂儿左手的黑色陨石发出轻轻的光芒,她掉过头来,笑着看他:“皇上,这是我们的儿子。不过,你不能认他哦。因为,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开心。皇上,我不参与你的历史,但是,我永远都保留着我们的爱!”
皇上从午睡的梦中醒来,马车里依然只有他一人,他飞快地掀开帘子往外看去,这平原便是他刚才梦中的草地,他喝令停车。独自一人,摇着扇子轻轻地迈开步伐,静静地伫立草地之间。他想起一首诗来: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2008年,奥运会在中国盛大开幕。
冉衡在北京奥运村做志愿者。记得霂儿曾经说过,奥运会如果有一年在中国举办,他们三个要一起来做志愿者。他望着遥远的天际,不知道霂儿此刻在哪里,过得如何。但他总感觉,她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不一会儿,一群女学生带着志愿者的帽子从他面前走过,他看到一张与霂儿相似的脸带着灿烂的微笑走过,他专注地寻觅着那张脸,那女孩缓缓地看向他,与他点头微笑。他收回了眼神,不多一会儿,女孩轻快地独自向他走来。
“上周我就看到你了,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帮忙……”
仿佛霂儿给了他一份新的期望,他便要抓住这希望,幸福地生活下去……(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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